她跟在阿羅的身後,寬慰地笑道:"主子這樣出來走走,是不是心情舒暢多了?成天悶在翠云宮中也不是什麼好事,多悶著遲早悶出病來.更何況……這樣出來逛逛,說不定還能偶遇陛下."
後面那句話倒不是真心所說,畢竟黎芊荀實在不方便靠近楚昭衡.但是這樣的話阿羅聽著就十分舒服.在楚宮之中,楚皇的寵愛比什麼事都來的重要.只要得了楚皇的青睞,那幾乎等于擁有了一切.
阿羅微微臉紅,只能嬌嗔道:"別玩瘋了,一會我還要回去照顧小公主呢."
"主子可真是賢良淑德,難得大好天氣出來逛逛,也不忘了小公主."黎芊荀心里很清楚,這所謂的公主其實並非是阿羅的親生女兒.不過在這深宮之中,她還是得仰仗小公主.
兩人一邊閑扯,一邊走著,完全沒有意識到背後正有人緩緩朝著他們靠近.
聶辰越是靠近,越發覺得那身形像極了黎芊荀.而只要想到那個人……他的心里就遏制不住的憤怒.
之前所有挫敗的往事全都積上心頭,他的手緊握成拳.
今日他淪落到要扮成丫鬟進宮,一切都是拜黎芊荀和嬴景初所賜,今日在宮中巧遇,他更是想看清楚狀況!
思及此,聶辰忙不迭地朝著阿羅所在的方向走近.
而在一旁散步的阿羅與黎芊荀,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正在此時,一旁忽然有個長相十分奇怪的侍女朝著兩人的所在之處沖了過來.
黎芊荀反應機敏,隔著老遠就看到一名長相奇怪的侍女正朝著阿羅所在的方向沖了過來,于是她下意識地驚呼:"主子小心!"
阿羅還沒有反應過來,腳下一滑,差點就摔入了一旁的荷花池里.黎芊荀眼明手快,當即一拽,將阿羅給拽了回來.而這一拉,正好將阿羅拉到自己的面前.與此同時,碰巧阿羅擋住了聶辰的視線.
只是瞬息之間,黎芊荀已然看到站在阿羅身後的……
聶辰!
他怎麼會在這里!
黎芊荀心里一驚,匆忙低下了頭,壓低嗓音說道:"主子沒事吧?"
阿羅搖了搖頭:"我沒事,倒是你,有沒有傷者哪里了?"
黎芊荀的聲音繼而更是壓低:"無礙,只是奴婢剛剛拉了主子,此時心中有些惶然,主子可否恩准奴婢退下."
阿羅見她這番說辭,顯然是受了驚.
"也好,那你先退下吧."
黎芊荀正欲回頭,想看看聶辰的情況.在這深宮之中狹路相逢,聶辰又身穿女裝,必然有所圖謀.可她的身形聶辰自然十分清楚,說不定在這期間已經將她認了出來.
然而事實,先前因為長相奇怪侍女的沖撞,阿羅正好擋住了黎芊荀的身形,此舉過後,黎芊荀顯然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聶辰,而聶辰卻並未看見黎芊荀的容貌.
黎芊荀告退,繼而朝著侍女所在的方向前去.
不巧此時,王氏正好趕了過來.見到剛剛的場面,她為了避免麻煩特意上前,友善地朝阿羅行了個禮:"參見娘娘."
"免禮吧."阿羅輕輕應了一聲,微微挑眉.
她不認得眼前的這個美婦人,可卻對那個之前跟著自己的丫鬟覺得十分可疑.當即便向聶辰問道:"你剛剛在做什麼?本宮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聶辰低下了頭,此時不免也有些為難.
黎芊荀走了,他的猜測還沒有證明,此時面對阿羅的質問,他自然不敢出聲.他一個男子,怎麼學女子說話都是不像的.王氏輕輕一笑,上前解圍:"娘娘冒犯了,這丫鬟是妾身身邊的丫鬟,所以妾身特地來給娘娘你賠罪,還請娘娘千萬不要怪罪."
阿羅皺了皺眉.
"宮中不比宮外,既然不是宮中之人,最好就不要到處亂走."
"是,娘娘."王氏低著頭:"妾身恭送娘娘."
阿羅又向那丫鬟看了一眼,繼而便離開了.
阿羅剛走,王氏便皺著眉頭說道:"你怎麼回事?"
在她眼里,聶辰從來都不是如此不知分寸的人,他本來就是假扮入宮,若是被人發現他是男子,多半要引來不少麻煩.更何況蔣婕妤局勢緊張,兩人的計劃才剛剛實施到了一半,真要出什麼意外的話,她可不敢想下去.
聶辰冷笑,一張臉上蒙上了一層陰婺:"沒什麼,我只是看到了某個'刻骨銘心’的熟人罷了."
對于聶辰而言,王氏不過是個工具,一塊踏腳石罷了.他沒有打算告訴她太多事情.
見王氏眯眼打量自己,聶辰又接口道:"我剛剛不過是一時激動,想上前去看看究竟罷了."
王氏忍不住便憑著打趣試探道:"這後宮可都是女子,你該不會是看到你的舊情/人了吧?"
聶辰冷笑,並未多言.
"好了,咱們出宮吧……"
……
楚文玉再次入宮,黎芊荀很快便與楚文玉碰了頭.以往兩人接頭的時候,黎芊荀都沒有什麼表現,可是今日一見,楚文玉一眼便看穿她心事重重,似是發生了什麼讓人憂心的事情.
"芊荀?你在這楚宮之中過的可好?"楚文玉忍不住詢問.
黎芊荀深吸一口氣,腦海之中還回蕩著聶辰女裝的那張臉.本來宮中一切正常,所有的情況都在掌控之中,可是今日因為聶辰的出現,她無疑感覺到了一些超乎自己控制的意外.
所幸的是,發現的早.
楚文玉見黎芊荀還在恍惚之中,便忍不住問道:"芊荀?"
黎芊荀適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不過……我今天看到聶辰了."
"聶辰?"楚文玉疑惑地重複了一遍,但是越想越覺得不對:"不可能!這楚宮並不是聶辰這種人可以來去自如的地方,而且我大哥行事向來謹慎,絕對不會容許聶辰這樣的人再跟著他."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
她費盡周折才進入的楚宮當了宮女,可聶辰今日卻出現在這里,實是有些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