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娘子要給為夫寬衣
沐淵白側身抓著安以繡的手.
而安以繡的手上還緊緊抓著那根樹枝.
說不怕是假的.
任何人在生死關頭都會不自覺的升起一股膽怯,發自內心的條件反射.
安以繡松開那根樹枝.
反手拉著沐淵白.
安以繡閉著眼,腦袋靠在沐淵白肩上.
既然知道必死無疑,就只能坦然接受.
"噗通!"
安以繡只覺得渾身一冷!
她和沐淵白兩個人直接墜到水里,濺起一大片水花.
簡直是絕處逢生!
安以繡看向沐淵白,他嘴唇已經完全是慘白一片,現在半磕著眼,似乎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安以繡抓著沐淵白的肩膀,拼命向岸邊游.
他們掉落的位置距離岸邊不算太遠,大概十來米左右,可以輕而易舉的游過去.
好在這十幾米遠的水路並沒有遇到什麼波折,安以繡成功把沐淵白拖上岸.
此時的沐淵白奄奄一息,就差沒馬上嗝屁.
安以繡不想自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反而救一個死人.
用力抽打沐淵白露在外面的嘴巴,她本來想打他的臉,但是他上半部分的臉被面具遮擋,打上去反而會讓她手疼,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沐淵白,你醒醒!別睡著了!"
若是沐淵白這個時候睡過去,那他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但他始終沒有反應.
安以繡只能先把沐淵白放到旁邊一處平坦的土地上,小心翼翼的扒開他的衣服.
箭頭插的有些深,似乎插進去了三厘米有余.
安以繡不敢直接拔.
因為箭鏃上有倒刺和血槽,如果立即拔掉長箭會增大損傷面積,造成沐淵白大量流血,最後導致死亡.
但是沐淵白胸口插了這麼長一支箭,走起路來難免會因為箭身的重量波及到傷口.
安以繡從身上掏了個小匕首,一點一點把長箭的尾部割斷,只留下一小截箭頭在他胸腔.
"沐淵白,你醒醒!"
安以繡鍥而不舍的扇著沐淵白的嘴巴子.
沐淵白感到自己嘴巴被安以繡打的啪啪響,一陣刺痛,眼眸微睜,嘴唇微動:"小家伙……我嘴巴要被你打腫了."
聽到沐淵白虛弱的聲音,安以繡笑的燦爛,一張笑臉在沐淵白眼前放大:"你醒啦."
沐淵白道:"冥冥之中聽到你在叫我,便醒了."
安以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疼麼?這個時候還有空打趣?"
現在還是凌晨,天並不亮,他們剛從水里爬上來,本就已經冷得渾身打顫,而如今又一直落雪,難免會更冷上幾分.
這樣下去根本不行,必須得找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生堆火.
否則就算不是流血而亡,他們也會被凍死在這.
"沐淵白,你先在這呆一會兒,我去附近找一下有沒有洞穴."
安以繡不敢讓沐淵白移動,怕他失血過多,誰知沐淵白抓住她的手腕,撐著地硬是站起來:"一起,我走得動."
安以繡思考了一下,把沐淵白一個人放在這里,她確實不太放心,萬一現在突然蹦出來一個什麼野獸沐淵白豈不是得等死?索性兩個人在一起走,互相之間也有個照應.
她點頭,架著他的胳膊,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更深處走去.
這一片地方應該沒有被人開采過,地上全是雜亂的石頭.
只要稍不注意,尖銳的石頭就會劃破了他們的腳底.
好幾次安以繡都差點扭到.
最後被沐淵白拉了一把才堪堪站穩.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前方不遠處似乎有個一人大小的洞口.
不過他們距離那邊有些遠,只能看到那里黑漆漆一片.
安以繡和沐淵白走近,卻因為不知道洞穴里是什麼,不敢貿然進去.
安以繡撿了幾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扔進洞穴,發出幾聲清脆的碰撞聲,在寂靜的夜里尤為突兀.
突然的聲響,打擾到里面休息的蝙蝠,一群烏黑的蝙蝠從洞口里撲通撲通的飛了出來,場面確實有些壯觀.
安以繡和沐淵白在洞口外等了些時,直到洞里沒有任何動靜,兩個人決定進去.
里面烏漆麻黑,他們看不到里面的場景.
只走了一兩米便停止不前.
他們現在只需要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等生了火摸清這里的環境,再往前走也未嘗不可.
不過生火但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安以繡在現代,自然有個叢林生活,但是現代的科技發達,身上會有打火機,再不濟也能有一盒火柴,但是古代,安以繡只聽說過鑽木取火,這項技能,她還沒有掌握.
也看出來安以繡不知道該怎麼辦.
沐淵白靠在石壁上,喘了幾口氣道:"去找一下附近有沒有干柴."
干柴倒是好找,洞穴附近就有幾株枯枝,安以繡沒一會兒就拾回來了一大摞扔地上.
沐淵白折了根堅實的木棍,和一根枯木,開始鑽孔吹氣.
居然真的升起了一股白煙,到最後冒出了點點火星.
他繼續往里面吹風,持續了大概五分鍾左右,漸漸有小火苗升起來.
看沐淵白要去拿柴火往里面添,安以繡擋住他的手:"你別動,躺好,我來."
沐淵白確實疼的不行,直接靠在石壁上,沒有說話.
火苗漸大,照亮了整個洞穴.
洞穴里自上而下,掛了一柱柱白色的鍾乳石,輕薄如鵝翎管,碎之如爪甲,煞是好看,看樣子,洞穴應該很大,里面有些望不到頭.
冷風吹過,安以繡忍不住打了個顫.
她收回視線,把外套脫下來放到剛剛搭好的的木頭架子上烤,最後身著一件單衣.
沐淵白也冷,安以繡過去扯他衣服,穿個濕衣服倒不如脫下來,免得感冒發燒更是麻煩.
沐淵白睜眼望著她笑:"娘子要給為夫寬衣?"
"你穿濕衣服不冷麼,不冷就算了."
沐淵白張開雙手:"娘子火氣何必這麼大,來吧."
安以繡撇了撇嘴,神情不悅,手下動作卻放輕了幾分.
在脫下沐淵白外套中衣後,她視線定在沐淵白胸前的箭頭上,里面的血從血槽淳淳流出,徹底將身上的衣服染紅.
難怪他臉色越來越虛弱.
這個箭頭絕對不能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