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娘子用嘴喂



第072章 娘子用嘴喂

她掏了掏沐淵白的衣服.

她記得沐淵白在和銀面人搏命之前,他有將酒囊放入袖袋里.

這里環境已經如此艱巨,匕首一定得用酒精消毒,否則傷口感染將會極為棘手.

好在酒囊還在.

里面剩了小半的酒水.

安以繡打開酒塞,含了一口酒噴在匕首上,一邊和沐淵白說:"我等會兒會把酒噴到你傷口上消毒,會很疼,你一會兒忍忍啊."

沐淵白點頭,靜靜看著安以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口酒精噴灑在傷口上,沐淵白只感覺自傷口處傳來一陣灼痛,仿佛要滲進神經末梢,忍不住身子一抖,雙拳捏緊,一張臉也扭曲得不像樣子.

安以繡知道沐淵白很疼,她也理解這種疼痛,畢竟這個酒的酒精度數太高,又沒有經過任何的稀釋,直接噴在傷口上難免很疼.

安以繡等沐淵白身子放松之後,摸了摸他的額頭,他整個人冰涼無比,比她的溫度還要低上幾分.

將酒囊遞到他嘴邊:"你穿的太少了,喝點酒,暖暖身子吧."

但是沐淵白是躺著,酒囊的口子太大,里面的酒通通從他嘴角邊流到脖子,最後彙集在地上.

他真正能喝到的,根本就沒幾滴.

安以繡重新調整了一下位置,再次倒酒,這次確實倒入他嘴里,但因為她倒的急了,他被嗆到了.

"咳咳……咳!"

"咳……咳咳咳!"

沐淵白本就傷到了心口,如今劇烈的咳嗽讓他疼痛加劇,好一會兒,沐淵白才有氣無力道:"娘子要謀殺親夫?"

安以繡賠起一個笑,象征性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喝了."

沐淵白卻耍起了小脾氣:"我要喝,我冷."

想到沐淵白的傷都是因為她而受,安以繡心中難免多了幾分愧疚,盡可能的順著沐淵白:"那我扶你起來喝."

沐淵白也看出來安以繡的內疚,更加得寸進尺,皺起眉頭就吐出一個字:"疼."

"那你想怎麼喝?"

"你喂我."接著他加了一句:"用嘴喂."

對于沐淵白的這句話,安以繡仿若未聞,拿起匕首准備磨刀霍霍.

她垂下頭,小心翼翼的劃開箭頭周圍的皮膚,鮮血頓時溢了出來.

沐淵白沒有出聲,只是悶哼了一聲.

用匕首生生在他在他肉上劃幾刀,這種疼痛自然是常人無法能忍受的.

安以繡把一旁的衣服遞給沐淵白:"張嘴,咬著."

沐淵白嫌棄的用手扒開:"娘子,為夫沒你想的那麼柔弱."

安以繡覺得這家伙完全就是要面子,卻也沒說穿,手下匕首放輕幾分幾道,盡可能不碰到箭頭,等把周遭皮膚劃開之後,小心翼翼將箭頭往外扯.

但每動一下,沐淵白的眉頭就皺緊一分.

安以繡也察覺到這樣不是辦法,趁沐淵白不注意,抓住箭頭柄,使了幾分力拔出來.

一刹那,鮮血四濺.


甚至她的臉上也落了幾滴血水.

安以繡沒時間擦臉上的血,快速將她被烘的半干的中衣扯下來捂在他的傷口上,但是這一下子血怎麼可能止的住?

不消一會兒她白色中衣就被染成一塊血布.

這樣下去不行.

她往洞穴外望了一眼,算是有了辦法.

冰能止血止痛,還好下了場雪,外面有很多已經結成塊的冰坨子,她挖了一大塊搬進來,敲了適量的大小擱在沐淵白的傷口上.

冰能使局部血管收縮,進而止血,也能局部麻醉,止痛,消炎,可謂是現在最適合的麻醉劑.

沐淵白不明白安以繡這麼做為什麼.

但傷口流血速度確實有所緩解,沐淵白歪著頭昏昏欲睡.

安以繡一晚上沒敢睡覺,隔二十分鍾給沐淵白換一次冰,直到他的血完全治住,她才縮在他身邊睡下.

冰天雪地里,兩個人身著單衣,縱然旁邊有火堆,也不至于讓他們感到暖和.

安以繡迷迷糊糊眯了半個時辰,只感覺身邊越來越冷.

睜眼一看,沐淵白已經凍的臉色發青,暗道不好:"沐淵白!沐淵白!"

沐淵白沒有任何反應.

"沐淵白!你醒醒!"

安以繡伸手在沐淵白鼻下探了一下,發現他的呼吸很微弱,時斷時續,隨時有可能一命嗚呼.

沐淵白受了重傷,若是此刻在王府,上好的傷藥都用他身上,又怎麼會落到這種境地.

沒藥,沒有人照看,甚至連最起碼的溫飽都沒有保障.

這一次叫了很久,沐淵白都沒有睜眼.

安以繡顰眉坐在沐淵白身邊.

沐淵白當下需要的應該就是保持體溫,只有保持住體溫,他的身體機能才能恢複,不然不論做任何事都是徒勞,或許還沒等他身體康複,他就已經被凍死了.

安以繡把沐淵白往火堆那邊拖了一點,試圖用那堆火焰讓他暖和.

她摸了一下她和他之前脫下來的濕衣服,已經完全被火烤干,她急忙抱過來一件件蓋在他身上,衣服上還有火焰的余溫,蓋在身上應該比較暖和,自己依舊穿著一層薄薄的里衣.

這些衣服若是在人正常的時候穿著,確實可以達到保暖的效果,但是沐淵白是個病人,身體機能都處于最脆弱的狀態,根本沒有辦法自我調節,所以這些衣服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夠.

安以繡有些腦袋疼.

怎麼才能讓沐淵白的體溫回升?

想到了什麼,她躺下,伸手抱住沐淵白的身子,似乎想將自己的體溫傳給他,他果真很冰.

她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他的傷口.

沐淵白似乎也察覺到身側溫度升高,整個人不自覺往安以繡身邊過去幾分.

看到沐淵白的動作,安以繡覺得他是醒了,但是無論她再怎麼叫,他都不回應他,這不免讓她有些心急.

安以繡半起身,准備扒開沐淵白的眼皮看看,卻發現他臉上還帶著那個黑黢黢的半面面具.

她光是碰到那個面具都覺得一陣寒冰刺骨.

沐淵白本就冷得發抖,臉上還帶著這麼個面具,豈不是更冷幾分?

想至此,安以繡伸手探上他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