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是那塊"老菜皮"



萬一被人發現,當我是高樓飛賊,到時候就說不清楚了,被抓進警察局的肯定是我。

雙腳落地後,他解開繩索,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

繞到大樓門口,看看那個"她"。

媽的!誰怕誰?

心里是這樣想的,腳步卻朝相反的方向走,進了小區的地下車庫。

三文跨上摩托車,鑰匙插進孔里,腳底一踩,突突突,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聲。

糟糕,頭盔忘記拿。

沒有就沒有吧,他用腳把拄地的支架與地面分離,准備開出去。

去哪兒?三文這樣問自己,心里馬上有了答案。

去找諾諾,這件事情是從她家開始的。

如果她不承認,就跟她母親談,給她看手機里的短信,讓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整個事件的幕後策劃者,可能就是那把"茶壺"。

至于諾諾,極有可能是幫凶,三八!

旁邊停著那輛大切諾基,三文小心翼翼,駛離停車位,生怕刮到這部四輪驅動的大家伙,無意中朝它一側的車窗看了一眼---

車窗玻璃上,清清楚楚反射著三文騎車的狀況。

摩托車後座上竟然坐著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穿著一身淺藍色工作服,臉上戴著一只淡藍色口罩,她貼著三文的背,摟住三文的腰,頭靠在三文的頸後,臉朝大切諾基一方微側,詭魅的目光從車窗玻璃的反光上注視著三文……

一瞬間,三文周身的血液凝固了。

媽呀!後面有人?!

她摟著我的腰,我怎麼一點沒感覺?!

雅馬哈在駛出停車位後,就失去了控制,像一匹脫缰野馬猛地撞向前面一輛七座面包車,發出轟隆一聲巨響,三文被狠狠地反彈了回來,像顆炮彈一樣又撞在大切諾基的車身上,巨大的沖擊力使車門被撞出一處凹陷,車窗玻璃都震碎了。

摩托車傾翻在地,引擎還在轟鳴,車輪還在轉動,排氣管噴出的廢氣在車庫里彌漫,車身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喘息不止。





諾諾做了一個惡夢,在夢中,她目睹了一次可怕的謀殺。

阿壺用他發明的那條"超級內褲",把三文活活勒死了。

三文痛苦地掙紮,阿壺不知從哪兒來那麼大的力氣,獰笑著,狠狠地勒,差一點把三文的脖子勒斷。

作為現場目擊者的諾諾,無法幫助三文擺脫魔鬼般的阿壺,急得連聲尖叫。

諾諾醒來的時候,特意看了鍾,時間還早,才午夜十二點多。

一陣尿意襲來,諾諾下床,去了衛生間。她沒有開燈,因為對周圍的一切她太熟悉了,閉著眼睛也能摸到任何一件東西。


諾諾把內褲退下來,坐在馬桶圈上,馬桶里傳來噓噓的小便聲。

衛生間里白色的基調,在黑暗中隱隱約約泛著一股白光,使得黑暗並不太黑。

真要命,我怎麼會做那種夢呢?

是否在潛意識里,我希望阿壺替代三文?

諾諾馬上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否定。

尿完後,她沒有馬上站起來,睜著惺松的睡眼,東張西望,目光在一處地方停頓。

那幅油畫,跟周圍的骨白色潔具、暗白色瓷磚一樣,泛著一股暗淡的白光。

好像不對耶!

諾諾不由自主站了起來,連內褲都忘了拉上,她慢慢地湊近,鼻子幾乎貼到了那幅畫上---

畫上什麼也沒有。

診療室、治療椅、窗台上的牙醫,統統不翼而飛,只剩一塊蒼白的畫布。

"媽咪!媽咪!"

女兒的尖叫聲,嚇醒了睡夢中的杜咬鳳,她一骨碌爬起來,沖出臥室,在過道里,撞見了驚慌失措的女兒。她以為有色狼翻窗潛入,企圖強暴女兒,杜咬鳳隨時准備跟任何一個膽敢傷害她女兒的壞人拼命,每晚睡覺前,都會在枕頭底下放一把鋒利的切肉刀。

母女倆住著一幢樓上樓下共有六間房的別墅,不得不為安全考慮。畢竟家里沒有男人。

女兒的狀況確實讓人擔憂,她披頭散發,內褲居然退到膝蓋上。

難道已經……

從女兒嘴里迸出的話,卻讓杜咬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媽咪……你快去看……那幅畫……那幅畫……"

畫?畫怎麼了?

諾諾不由分說抓住媽咪的手,把她拉進了衛生間。杜咬鳳隨手打開吸頂燈,節能燈管散發出皓白色的光芒,讓白色基調的衛生間籠罩在粉白的光線中。

"你快看呀!"

諾諾用手指著那幅畫,須臾之間,人像被孫悟空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了。

畫上一切依舊,診療室、治療椅、寫字台,還有那名戴口罩的女醫生,泰然端坐在窗台上,雙腿略微攪在一起,露在口罩外的那雙眼睛,幽幽地望著母女倆。

"看什麼?"杜咬鳳狠狠瞪了女兒一眼,厲聲道,"快把褲子穿起來,像什麼樣子!"

諾諾好像沒聽見,繼續傻站著,杜咬鳳只好幫她把內褲提起來。

"剛才我明明看見……畫上什麼也沒有……就剩下一塊白色的畫布……"

杜咬鳳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看你是睡扁了頭,連褲子都不穿,屁股著火一樣躥來躥去,萬一家里有男人……我看你怎麼辦!"

畫框有些朝右傾斜,杜咬鳳把畫框扶正,斥責道,"好了,快去睡吧!"

諾諾躺在床上,徹底失眠,想起今天中午三文遇到的那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當時,她也像媽咪一樣,狠狠訓斥三文,罵他性幻想想過了頭,是否街上每一個女人在他眼里都能變成裸體?

現在看來,這幅畫真的有問題。

明天……不,是今天,我要去找三文,告訴他我所看見的,用放大鏡或者顯微鏡,把這幅畫仔仔細細檢查一遍,看看畫中究竟隱藏著什麼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