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不管我愛不愛她



一個名字躍然出現在諾諾的腦海里---洪本濤,13901673693的主人。

Zoe在用男友的手機號碼發送短信。

阿壺把調查來的情況略微透露了一點,肖妤恍然大悟:Zoe升醫務主管的時候,請大家喝蒟篛奶茶,是從黃陂南路地鐵站內一家奶茶鋪叫的外賣,鬧了半天,奶茶鋪是洪本濤開的,是他在請客。

阿壺和諾諾坐上146路,直奔位于盧浦大橋的終點站,他們的目的地,就是盧灣城市花園,那里應該就是Zoe的墜樓地點。

"奇怪哎!"諾諾看著阿壺,說了這麼一句,"去大賣場購物,安若紅也在場,她為什麼只字未提?難道她這麼健忘?"

阿壺看了諾諾一眼,沒有回答,眼睛轉向車窗外。146路的沿線實在沒啥風景值得飽覽,街上除了車流就是人流,這也是很多人對上海的印像。

車到了盧浦大橋下,壓抑的視野豁然開朗,這座大橋是2003年6月建成通車的,造價25億元人民幣,全部采用鋼結構,消耗鋼材三萬七千噸。跨度為550米,比美國弗吉尼亞大拱橋的跨度還要多出三十米,號稱世界第一拱。站在下面,抬頭望去,大橋就像一尊鋼鐵巨龍橫臥在黃浦江的東西兩岸,氣勢雄偉。

大橋的東側是江南造船廠的廠區,所以三個住宅區全部建造在大橋的西側。最靠近江邊的紫荊新苑建于1999年,是低層建築,即六層樓房,居中的魯班公寓建于2001年,由三幢15層的小高層組成,最後的盧灣城市花園建于2002年,四幢板式高層。三個小區呈梯形排列,使大部分住戶都可以看到黃浦江的景色。

他們在盧灣城市花園里轉了一圈,小區雖然不大,樓與樓的間距拉得很開,視野開闊,不像其余的樓盤,樓挨著樓,局促得很。在這里散步,黃浦江上的輪船汽笛聲清晰可聞。

花園里有一架秋千椅,諾諾童性大發,拉著阿壺坐在秋千椅上,搖來蕩去,愜意得很。自從接手這起"案子"以來,難得有這樣的休閑時光,諾諾不禁回憶起與三文夜宿紫金山觀"火星沖日"的那晚來,三文撩開她的衣服,吮吸她胸前的兩顆"星星",那種酥酥的、麻麻的感覺,至今在胸前隱隱蕩漾……

"我們去物業公司問一下,看有沒有叫洪本濤的住戶。如果他們不肯協助,我們就逐一訪問每幢樓的31層住戶,洪本濤一定就在其中。"阿壺提出建議。

"你覺得洪本濤還會住在這里嗎?"諾諾反問他,"如果換了我,同居的女友墜樓自殺,不管我愛不愛她,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搬家,遠遠離開這兒,找一套底樓的房子住下,這樣至少有安全感。"

諾諾的話很有道理,不過,眼下沒有關于洪本濤的其它線索,不如找到洪本濤住過的地方,也許新的住戶能夠提供一點線索。

不遠處,一名小區保安經過,"師傅!"諾諾叫起來,朝他招手,保安大步走了過來。

"師傅,跟你打聽一件事,今年的八月十六號,這兒有沒有發生過一起墜樓事件,死者是一名女性。"


保安看著諾諾,沒有馬上回答。

"她是從31樓跳下來的。"阿壺補充。

保安又看了看阿壺,反問:"你們打聽這個干嗎?"

雖然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看來,Zoe的墜樓地點確實在這個小區。

兩個人搬出一套事先准備好的理由:阿壺成了一名自由撰稿人,正在寫一篇關于剖析都市人自殺現像的調查劄記,現代生活帶來的重重壓力,導致自殺率越來越高。諾諾是保險公司負責理賠的調查人員,如果確定死者系自殺,保險公司將不予支付賠償金。

"都過去兩個月了,你們還在調查?"保安的口氣有些輕蔑,"那天我休息,什麼都沒看見,第二天才聽別人說起的。"

"死者是從哪一幢樓跳下來的?"諾諾問。

"就那幢---"保安用手指了指,"門牌號是6。"

說完,他看著諾諾,又問:"你不是保險公司的嗎,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這些我當然知道啦,只是確認一下。另外,最好能找到一位現場目擊者。"

諾諾很聰明,馬上把話題轉移開了。

保安搖了搖頭,建議道:"你們最好去警署問一下,當時的目擊者他們都詢問過。"

這一帶屬盧灣區五里橋警署的管轄范圍,在警署,諾諾憑她的漂亮臉蛋,順利地找到了當時處理這件事情的民警小張,據小張說,撥打110的是物業公司的人,目擊者是物業公司聘用的一名綠化養護工,姓陶。

諾諾與阿壺返回盧灣城市花園,找到了那名綠化養護工,老實巴交的陶師傅對諾諾的"保險公司理賠部調查員"身份和阿壺的"自由撰稿人"身份深信不疑,努力回憶起來。

"那天是幾號我已經忘了,既然你們說16號,就算16號吧。中午的時候,我吃過午飯,在中心花園修剪草坪,用的是一台手推式除草機。當時我頭上戴著一頂草帽,天很熱,我摘下草帽用毛巾擦汗的時候,就看見一樣黑乎乎的東西從六號樓上掉下來。當時我就想,誰這麼缺德,往樓下扔垃圾,這種事情怎麼屢禁不止?後來,從那東西下墜的速度和體積來看,我覺得有點不對頭了,那東西居然在空中伸出兩只像手一樣的東西來,拼命揮舞,好像試圖抓住什麼,我才意識到那是一個人!等我意識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掉下來了。在咱們小區,底樓人家沒有陽台,有一個小院子,約十幾個平方,有的人養花種草,有的人養狗,六號底層那戶人家養著十幾只鴿子,用玻璃鋼搭了一個簡易鴿棚,那個人砸在鴿棚頂上,把棚頂砸穿一個大窟窿,轟的一聲,聲音很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