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心的。我是喜歡你的呀。"
元子覺得此刻的對話和傍晚時分那個獸醫談話很接近了。
旁邊里子、潤子、美津子等在和兩位秘書聊著天,她們的臉雖然對著客人,但是卻都豎起耳朵在聽媽媽和橋田的竊竊私語。(P231)
喝醉了的橋田緊緊挨著媽媽。
"好啊。"元子笑著點點頭,表示接受。
"欸,什麼?你同意了,媽媽?"橋田睜大通紅的雙眼,緊緊握住了元子的手。
"嗯,好啊。"
"'好啊',就那麼簡簡單單回答了,行嗎?我可不是在酒後胡言哦。"
"我知道,以前你就提過多次了。"
像是在說"謝謝"似地,橋田緊緊握住了元子的手。
"不過不能立刻就這樣答應你。"
"欸?"
"我可是個女人啊。我也需要有相當的心理准備。不是在這種地方,我們應該選個什麼別的地方一邊吃飯一邊再說吧。"
"那當然。"
橋田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上的酒滴。
"那麼我們黃昏在哪個地方一起吃頓飯,盡量在稍微早一點的時間,你還要到店里去呢。"
"好啊。到哪里請我吃飯呢?"(P233)
"就是啊。"
說到這時他也顧忌起周圍,將嘴貼近元子耳邊。
"去赤坂的Y賓館吧。那里十五樓有一家飯店,我們在那里用餐。"
"明天黃昏嗎?"
"嗯……等一等。"
橋田毫不難為情地拿出日曆式記事本,打開看著,一只手撓了撓頭。
"真麻煩,明天晚上、後天晚上,以及此後的晚上都排滿了。那怎麼辦?"他皺起眉頭。
"我可沒那麼著急。四五天後也可以的嘛。"
"是嗎?那麼就安排在四天後的黃昏吧。"橋田滿臉露出喜悅。
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吃飯,至于接下去干什麼,元子是很清楚的。
"橋田先生,"安島一邊意味深長地微笑著,一邊回頭說,"我們這就先回去了。"
橋田將頭轉向這邊。
"等一等,不是還早嘛。那好,我們再換一家吧。"他急急忙忙地說道。
對他而言剛和元子談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此刻和他們兩人一起毫無顧慮地去其他店里也已無妨了。
"哎呀,橋田先生還是留在這里吧。"村田也笑著說。
回到自己公寓的元子取出放在壁櫃里的新聞,她尋找著關于什麼人死亡的報道。剛好在一周前早報下方的欄目里,她看到:
"江口大輔(參議員議員天云運輸董事長)
早先在東大附屬醫院住院,三月七日下午二點零五分去世。病名為胃癌。享年六十八歲。葬禮定在十一日下午二點在青山火葬場。喪主東京都目黑區柿之木坂10-713長子義雄氏。
江口氏為熊本縣出身,在地方區四次當選,曾擔任參院文教委員長。江口氏的去世使參院各黨的議員數……"
"就是這個人。"元子邊看報道邊想。
她不僅知道了這位做頭七的已故人士的姓名,而且還了解到已故的江口大輔氏是參院議員,尤其知道了他是文教委員長這點。她似乎多少有點搞懂了醫科補習學校理事長橋田常雄為什麼要參加那天的頭七法事了。(P235)
那是第二天傍晚時分的事。
元子進了店里,調酒師向她走了過來。
"媽媽,有人要見你。"
"是嗎?誰呀?"
調酒師用眼神向一張桌子示意了一下。
一個女人站起身向元子畢恭畢敬鞠了一躬。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看上去三十出頭。女人身穿以黑色為主調的和服,給元子的第一印象是和服穿在她身上不知哪里顯得相當漂亮,配著的腰帶也潔淨淡雅,非常清麗。雖然身上的穿戴算不上高級,卻顯得頗有教養,她鞠躬的樣子看起來禮貌中透露出柔和。
她身材苗條,長型臉上化著淡妝,令人頗易生出好感來。
在店里等待的這個女人此時朝元子走了過來。
"唔,是這樣的。我可以到這家店打工嗎?"
她輕聲說道,在周圍調酒師及陪酒小姐的注視下害羞地漲紅了臉。
"你嗎?"因為感覺不錯,元子便微笑地看著對方。
"是的。沒有人介紹我就自己突然跑到這里來了,真不好意思。唔,我可不可以到你們店做陪酒小姐?"
態度中沒有透露出任何卑躬屈膝的樣子。(P236)
"哦,你坐吧。"
本來元子招陪酒小姐希望女孩的年齡在二十五歲以下。但眼前的女人怎麼看也有三十二三歲的模樣了。由于她的化妝很淡,因此眼角的皺紋顯得更為明顯。
不過在元子眼里她身上穿的和服非常妥帖,這點令她難以割舍,況且她也剛好想招這種類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