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無根水



"笞"的意思,就是用鞭子或者竹板打人,在古代是一種對罪犯的刑罰,這就說明了,麗姐夫肯定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才引來了別人的懲罰.

這個時候,陸茴也從衛生間里吐完出來了,臉上多了個口罩,看樣子這法寶是她隨身攜帶的,臉色也好多了,弄得我挺羨慕也想要個戴,可她說她身上都是自己戴過的,我再戴就是間接接吻,要是我願意就給我.

我臉唰一下就紅了,你說一個女的咋說話能這麼豪放?這要是在我們村里,後心都得讓人給你戳穿了.

不過我也沒好意思跟她計較,反正聞了這麼久的臭褲衩子味兒,好歹也有點免疫力了.

但是轉臉瞅見麗姐夫現在這個姿態,不禁也有點替她一個未婚少女尷尬:"你看,要不你回避一下?"

誰知道陸茴脖子一梗:"現在是來救人的,我都不計較,你還往肮髒齷齪的地方想,你個老封建."

麗姐也不介意:"沒事沒事,他都成了這個樣子了,給看看也不打緊,多一個人,多出一份力氣."

看這玩意兒根本用不了那麼多人,你當是拔河啊.

仔細一琢磨,這"笞"字無竹為台,有女為始,也就是這事兒以麗姐夫得罪了那個女人為開端,我就想問問麗姐夫看看能不能挖到什麼線索,畢竟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可惜麗姐夫疼的實在是神志不清,根本就不能跟我交流,沒法子,我還真得先得幫他減輕一點痛苦.

這個"笞"字來水成治,看來水能解決問題,而麗姐夫這個毫無疑問是個陰病,光是普通水估計沒啥用,要不他洗個澡就好了,我就問麗姐,最近有沒有下雨.

麗姐一拍大腿:"昨天就下了一場大暴雨,咋?有啥說法嗎?"

那還真是麗姐夫運氣好,我說道:"那你幫我想想法子,收集一些剩余的雨水來."

雨水,我們這一行叫無根水.

天地分陰陽,天為陽,地為陰,治療陰病,無根水這種天落陽水當然是最管用的,何況無根水本來就是古代的一味藥引子,是用來解癰腫毒的,完全對路,跟童子尿齊名.

濟爺每次一到下雨,總會想法子收集一些,不然露水,霧氣這種更難尋,半天接不到一泡尿的量,需要急用的時候,沒地方抓瞎去.

麗姐一聽,趕忙就坐電梯下去了,不長時間就收了一礦泉水瓶,說是在找人在樓頂上的衛星接收器里收來的.

那水還挺清澈,我用那水浸濕了毛巾,就搭在了麗姐夫的心里美上,果然,不大會,麗姐夫的呻吟聲漸漸平息下去了,麗姐高興極了,直誇我們神.

接著,麗姐夫神志也清醒了過來,還睜開了眼睛,結果一瞅見我們頓時一臉狼狽:"他們是誰,怎麼還有個女的?"

麗姐連忙安慰他我們就是大師,專門來給他看事的,讓他千萬不要驚慌.

麗姐夫長著一對小白臉標配的桃花眼,泛著粉紅,我見猶憐,眨巴了眨巴,是個要哭的樣子:"你們快幫我想想法子,這個樣子,我還怎麼做人啊!"

我趴在了床邊,問:"你真不認識那個女人?現在你可是得說實話,不說實話,我們也幫不了你."

麗姐夫急的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都這個時候,我臊都顧不上了,還怎麼可能瞞著你們,我是真看不清楚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我要是認得出來,就用不著這麼慌張了!"

瞅著麗姐夫這樣,也不像是騙人,我就又接著問道:"那你的罪過哪個女人嘛?"

"這個……"麗姐夫嗓子一堵,像是有點尷尬,眼睛卻滴溜溜的看向了麗姐.

麗姐嘴角一抽,也挺狼狽的把我給拉過去,低聲說道:"李大師,不瞞你說,我老公跟我結婚之前,也是干這一行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

接著麗姐就說:"他當初在縣城也算有點名氣,迎來送往的女人確實不少,被他傷了心的更是數不清,要說得罪……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個,這實在無從查起啊!"


陸茴鄙夷的哼了一聲,腔調有點陰陽怪氣:"欺騙感情啊.我上次還看過新聞,有個女會計跟這種歡場上的男人搞上了,給男人買這個買那個花光了錢,還欠下好多外債,男的還是吸血鬼似得從她身上壓榨,結果這女會計利用職務之便,偷了公款給那男人花,最後被查出來,跳樓了,你說你是不是也干過這種事,是不是活該?"

麗姐夫想爭辯:"可我們就是干這個的,賺的就是這個錢,難道還白陪人家?我們也挺不容易,但凡……"

麗姐拽了麗姐夫一把,對著陸茴賠笑:"你說的也是,我們也知道有時候確實違背良心,可事已至此,咱也回不過過去了,還是先把眼前的解決好了吧."

不愧是服務行業的老手,說話真是滴水不漏,把陸茴都給堵回去了.

食色性也,其實不分男女,有男的為了這樣的女人傾家蕩產,有女人為這樣的男人舍生忘死也不奇怪,我倒是覺著人家就是吃這碗飯的,跟那些客人其實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外人不好論對錯.

不過要是這樣,那沒啥嫌疑人,我們只能也在這里等等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來路了.

老規矩,我用陰泥封住了自己的命燈,陽氣減弱,一般死人會把我給當成了同類.麗姐雖然也想跟著瞅瞅害人的到底是誰,可人多了未免不好辦,被我好言勸走了.

躲在窗簾後面,我不禁琢磨了起來,其實我以前也聽說過,有狐仙修煉渡劫,是需要年輕男人陽氣來修煉元丹的,可人家那都得行閨房禮,沒聽說過用這種方式取陽氣啊!

就算得罪了誰,干啥哪兒也不折騰你,非要折騰你這里?

難道真是哪個被他通過這玩意榨光了錢財的死人找他報仇了?

忽然陸茴戳了我一下,黑沉沉的丹鳳眼在暗夜里也微微泛著光:"土狍子,你,夢到過我嗎?"

這話問的真叫一個沒頭沒腦,把我給問糊塗了:"啥?"

陸茴不太高興,顯然對我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但是過了一會,她又自顧自的說道:"我這幾天,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但是內容都忘了,只記得我一直在等你,你卻總是不來,後來又好像來了,把我背在了背上,一直跑,一直跑……"

我心說那可不是夢,那是九死一生的叫魂啊!

但是這事兒跟她也沒必要說,本來一開始簍子就是我捅的:"這夢好."

"敷衍!"陸茴很不高興,暗暗的掐了我一把:"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說法?"

我一個激靈,頓時想起來了色鬼上身占她便宜的事情,這話咋解釋?

要說是被鬼附身,她就覺得自己因為我而被鬼占了便宜,估計要打我,要說是我干的,那不僅要打我,而且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再傻也看出來了,她恐怕對我動了……

"行了,我就是隨口說說."誰知道她忽然轉了口:"你心里有人,我知道.還有那些事情……陸恒川都跟我說了."

臥槽,那腹黑王八蛋竟然還真干了件人事.

"陸茴,你真是特別好,"我只得有點違心的先誇她一下,再說清楚我自己的想法:"就是我已經娶媳婦了,而且我媳婦還是……"

忽然陸茴一抬手,捂住了我的嘴.

又溫暖,又軟,還挺香.

"不用你說."她的聲音夾雜了一點苦澀:"看把你嚇的,真沒出息."

我連忙點頭稱是,沒成想她又來了一句:"其實我有點理解,被麗姐夫騙的人,也是心甘情願的吧……有的時候,人甯願被騙,也不想去知道真相."

我心里陡然難受了一下,還要說話,忽然陸茴轉頭望向了窗簾外面,聲音一凜:"好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