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新向導



沒錯,這雞還能再逮,被特麼這蛇給咬了,那可就真沒治了,我帶著雷婷婷和陸恒川撒腿就往茅樓跑,只聽身後"唰……唰……"的聲音響了起來,讓人頭皮發麻,感覺晚一步就要被那一片蛇海給吞沒了.

真要是掉進了蛇海里……臥槽,想都不敢想自己是怎麼死的!

而這個時候唐本初和小茂也從另一個方向飛快的往茅樓上跑,我們太清堂幾個人畢竟逃命逃慣了,一個比一個腿腳利索,就是那個傻逼小茂,顯然平時只注重社交什麼的,有買賣估計也是讓手下人來干,嬌生慣養的,跌跌撞撞,瞅著都驚心.

很快,到了茅樓下面,陸恒川第一個跳了上去,伸手往下拉我們,我從後面托了雷婷婷一把,讓他們倆先安全著陸,回頭就看唐本初和小茂了.

唐本初一張臉都白了,但速度不減,一手撐著茅樓的邊角,就翻上來了,小茂瞅著唐本初那麼利落,自己也想上來,可偏偏胳膊上腿上都沒啥肌肉,根本沒那種爆發力,畫虎不成反類犬,直接摔了個馬趴,跌到了蛇群里.

蛇群"絲絲"的吐著信子,奔著小茂就圍了上去.

"啊!救命……救命啊……"小茂的聲音驚恐的都變了調子:"李千樹,誰誰誰,誰來也行,救救我!"

雷婷婷皺起了眉頭,陸恒川冷眼旁觀,唐本初則張皇失措:"師父,咱……咱們還管他不?"

見死不救缺大德,我特麼還想要自己的飯碗呢!

沒法子,老子又要見義勇為了.

我沖了過去,眼瞅著蛇都纏在了一起,下不去腳,索性凝氣在手,猛地揪起了蛇的尾巴,因為那些蛇都抬起了頭,揪尾巴的時候反應不過來咬我,然後再趁著蛇的身子沒彎過來,一把甩開了,踩著唯一那麼點突破出來的空地就跑了過去,一把將窩在里面的小茂給提溜起來:"你他媽的傻逼啊,還不快跑!"

而小茂哪兒還跑得動,倆膝蓋軟的跟棉花糖似得,眼瞅著站不起來了.

真是操你大爺,就你這慫樣還想跟著來害我,你他媽的還是回家吃奶吧.

我沒法子,把小茂給架在了肩膀上,剛要往回跑,忽然覺得腳底下一沉,像是腳腕被一只手給握住了,根本抬不起來!

回頭一瞅,後心頓時就麻了,那些蛇竟然包抄過來,跟給我戴了個腳鏈似得,用身體把我的腳腕子給圍住了.

你娘,我手還架著小茂空不出來,沒辦法,伸出另一只腳就往那些蛇腳鏈上蹬,結果那些蛇反而越纏越緊,一點松開的意思都沒有!

真是日了狗了,我一咬牙,凝氣上足,嘣的一下就用氣勁兒把那些蛇給震開了,架在我肩膀上的小茂都差點被這個勁兒給震倒了,眼瞅著我跟瞅外星人似得:"你這麼年輕,行氣就到了這個程度了?"

我哪兒還顧的上搭理他,揪住他就往茅樓上跑,那些蛇本來就被我給鎮住了,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可能方圓十里的蛇都被驚動了,漲潮似得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眼瞅著把我們給包抄起來了.

但我就趁著剛才鎮住他們的勁兒,推著小茂就上了茅樓,自己也往上一竄,眼瞅著好幾條蛇也跟會飛一樣,從地上彈了起來想追著咬我們,但是沒我速度快,加上唐本初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根大棒,一把揮了下去,把那幾條飛起來的蛇給打下去了.

"絲絲……"那些蛇在茅樓下真跟波浪似得,密密麻麻來回翻滾,蛇腥氣躥鼻子,讓人想吐.

我一口氣沒喘勻,回頭瞅著唐本初和小茂:"你們是不是弄蛇了?"

這蛇再喜怒無常,也不可能同時聚集這麼多來示威,百分百是有人得罪它們了!

唐本初和小茂都茫然的搖了搖頭:"沒有啊!"

尤其唐本初:"知道那玩意兒這麼猛還惹它們,這不是找作死嗎?我跟師傅說好了不惹麻煩,就一定會做到的."


說著,懷疑的看向了小茂:"當然了,茂叔叔干了點啥,我就不知道了."

小茂一張白臉更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這蛇是我得罪的?你哪只眼睛看見了?"

外面這麼吵,把里面的先生們也給驚動了,全探頭出來瞅,結果一看見那些個蛇,臉色全變了:"怎麼這麼多……"

而且還是攻擊模式,要不是這個吊腳茅樓應該有某種防蛇的措施,那些青信子蛇爬不上來,估摸我們已經團滅了.

正這個時候,一個生面孔不知道從哪里鑽了出來,見狀用本地話說道:"捉孽啊捉孽,你們死不死有人動了蛇禍了?"

我眼瞅著這個人也很年輕,是個淺黑的圓臉盤,單眼皮厚嘴唇,模樣挺忠厚的,穿的也是本地人帶花紋裝飾的布衣服,挽著褲腿踩著布鞋,看樣子也跟存思之中看到的藥農打扮差不多,就問他是誰.

王德光怕我聽不懂他的方言,就給我翻譯了一下:"老板,你們剛才出去之後,他也上茅樓來投宿了,是本地的藥農,他那話的意思是,作孽啊作孽,咱們是不是有人動了蛇果了."

蛇果?我回頭看向了雷婷婷陸恒川,他們都搖搖頭,而那個藥農接著說道:"蛇禍是紅色的,個大躲汁,哄豔豔,老好看,大堆大堆."

王德光就說:"他是說,蛇果是紅色的,個大多汁,紅豔豔非常好看,數量很多一串一串的."

"啊……"一聽這個,唐本初和小茂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那玩意兒是蛇果啊?"

接著那本地人就解釋,說蛇果是專門給蛇留著吃的,本地人絕對不敢動,只要一動,就等于得罪了蛇,九成得讓蛇給纏上了弄死.

瞅著唐本初和小茂那個表情,我就猜出來怎麼回事了:"你們動了那種果子了?"

小茂立刻指著唐本初:"他摘的!千樹啊,不是我一個當哥哥的說你,你說這次來的先生,哪一個不是資曆高本事大的,你帶著你徒弟來,這未免也不太合適啊."

我知道他的這個意思,是說唐本初屁也不會,只能拖後腿,我帶他來是為了蹭功勞的.

而唐本初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你怎麼血口噴人呢!不是你說那果子一看就好吃,因為我比你高,讓我給你摘一串嘗嘗的嗎?"

小茂不敢對我怎麼著,索性就對著唐本初開刀,呵斥道:"你……你還倒打一耙?推諉責任沒擔當,千樹,你的徒弟,可得好好管管,別的不會,甩鍋甩的倒是快!"

而要從吃瓜群眾的角度來看,小茂怎麼也是個有資曆的先生,而唐本初確實是個二把刀都算不上的新人,眾人肯定是要偏向小茂的,覺得唐本初頑劣,我不會教徒弟.

唐本初一下就委屈了:"師父,是他顛倒是非黑白!"

"行了,"我心里明鏡似得:"不管是誰,這事兒畢竟不知者不罪,這次記住了就行,記吃不記打沒關系,一個人的品質壞了就完了."

而小茂一聽,還裝出很不服氣的樣子:"你這話說的也是,收徒弟,是得看品質!"

唐本初沒聽出我這話說是說給小茂聽的,還以為我也懷疑他品質不好,咬著下嘴唇不吭聲了,模樣很倔強,卻就是不肯再纏磨著伸冤.

跟小時候誤抓吳老太太蘆花雞的我一模一樣.

我想起了那個本地向導來:"對了,向導上哪兒去了?怎麼剛才他沒跟咱們提起蛇果不能摘?"

"別提了!"南派的那個找爹的中年男人苦著臉說道:"剛才一看見外面圍了這麼多蛇,念了好幾句阿彌陀佛,說一下就得罪了龍神爺,恐怕不吉利,估計也意識到了事兒不好,趁著我們不注意,自己偷著跑了."


有先生一聽就怵頭了說道:"向導也沒了,現在這些蛇把茅樓都給圍起來了,眼瞅著跟咱們要拼命,也沒法插腳了,咱們還怎麼去看那個穴?"

"肯定是先想法子把那些蛇給驅趕開了,方向我來找."我一邊盯著那些蛇一邊飛快的走腦子,《窺天神測》里面說過,蛇懼雄黃,可現在蛇這麼多,得用多少雄黃?別說多少雄黃了,我們本身帶的雄黃都有限.

再說了,這蛇認人,就算暫時給驅趕了,等藥效過去,可難免不會又來找事兒,除非,把蛇害怕的東西帶在身上.

濟爺當時怎麼趕走的青信子蛇?對了,我想起來了,青信子蛇不咬來月事的女人!濟爺就是收集了一些女人的天葵血,讓男人帶在了身上,才把那些青信子蛇給一網打盡的!

而這里唯一的女人就是雷婷婷了,可這女人的月事,也特麼不是每天都有,她現在是時候嗎?

沒成想我正尋思這話怎麼開口問呢,那個本地人已經跟雷婷婷開了口:"大姐,瞅著你應該沒懷孕吧?如果咱們運氣好趕上你的好日子,你那個每個月都有的血,能分給大伙一點不?一人一小塊就行了,一晚上的量就個夠分!"

雷婷婷畢竟是個女的,再怎麼爽快,臉色也發了青,可她腦子也快,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半晌才點點頭:"運氣……還算好."

臥槽,還真趕上了她的"好日子"了!

"但是說好了,那東西只能我分,你們誰也不能看!"雷婷婷臉色又泛了紅.

雖然這個事兒確實尷尬,但這個情況下誰還顧得上尷尬不尷尬,還是保命要緊,全小雞啄米似得點了頭.

我對這個本地人也有了興趣,就問他這次上山來採的什麼藥?

這藥農卻搖了搖頭,臉色有點凝重:"不是採藥的哩,是找人的哩."

"找人?"我猛地就想起存思之中看到的那兩個跟他打扮差不多的人了:"找誰?"

"我們村的兩個兄弟,"那個藥農很認真的說道:"他們對這里的路是再熟悉不過的,跟鹿兒回家一樣,絕對不會迷路,可是好幾天了,阿母阿婆也不見他們回家,這才央我來尋."

八成就是那兩個人,果然給交代到了那個洞里了,這麼說來,我們跟這個年輕本地人竟然要去同一個目的地.

我當然是不能說我早在存思里看見那倆人掉洞里去了,說了怕他也不信,就跟他說我們現在正好也要進山找人,也算是順路,現在向導給跑了,他要是願意,能不能跟我們一起進山找?畢竟山中有山中的危險禁忌,我們不可能全知道,而他單身一個人遇上什麼事連個搭把手的也沒有,跟我們在一起也可以互相照應.

而且我們本來也打算給向導報酬的,就跟他提了一個普通人都不會拒絕的價格.

這個年輕人很爽快的就答應了,說錢倒是沒啥,他也喜歡人多,人多熱鬧,而且對山外面的世界也很好奇,纏著我問了不少關于外面的問題.

他看上去單純沒心機,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小伙子,本地名字繞口記不住,好在還有個漢家名字叫姚遠,我們也跟他互通了姓名,他還直誇我的名字好聽,一聽也是林子里的孩子.

說話間大家一起動手做飯吃飯,姚遠的手藝倒是挺不錯的,用少量的黃米和大量的蔬菜臘肉做了黃米糍粑,竟然能讓每一個人都吃飽了不說,甚至連第二天的干糧都預備出來了.

先生們交口稱贊說遇上姚遠還真是我們的運氣,他這個向導可比我們之前那個靠譜多了.

姚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憨厚的笑了.

收拾完了,雷婷婷就躲在了一邊,估計在想天葵血的主意,我閑來沒事,就出去撒尿,眼瞅著尿在了地上一條蛇腦袋上,把那蛇給嚇了一跳,還以為下雨了想躲雨,一抬頭喝了一嘴,模樣別提多可樂了.

"你不怕蛇把你的命根子咬了?"陸恒川忽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我身後冒了出來,嚇的我差點尿劈叉了:"草泥馬,你來干啥?想跟老子比誰尿的遠是嗎?"


陸恒川根本沒接我這個話茬:"你覺得這個姚遠,來的是不是也太巧了?"

我一挑眉頭:"是巧."

"姚遠的面相我看了,"陸恒川眯起了死魚眼:"命宮不寬不窄,有懸針紋,卻是隱懸針紋,跟凌厲外露的正好相反,是有本事都藏在心里的聰明人,遷移宮暗聳,說明他可絕對不是本地人,而是跟咱們一樣,也從外地趕來的."

臥槽,我心里一下就提起來了,不是本地人?口音,打扮,難道都是裝的?

也是,這一趟來,除了我和陸恒川兩個文先生,剩下的都是武先生和風水先生,要是沒陸恒川,沒人看得出來.

不對,還漏下一個……我忽然想起來了,小茂身為老茂的孫子,就算沒吃豬肉只看豬跑,也特麼肯定會相面算命,他看出來沒有?

陸恒川沖著茂樓一個角落跟我抬了抬尖下巴.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心里一涼,還真看見小茂跟姚遠在沒人留心的角落竊竊私語說什麼,姚遠不再是那個純真青年的表情,那張臉一閃而逝,露出了一絲陰狠,卻馬上壓下去,又換上了笑臉.

"你疑心小茂跟姚遠是一伙的?"我沒忘記茂森透給我的消息,小茂尋思著,想沉這個機會弄我個死無全尸,難道姚遠是他安排進來的殺手?

"說不好."陸恒川翻了個白眼:"這一陣給你相面泄露的天機太多,我眼睛不敏銳了."

臥槽,你積的德也有用完的時候?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會留心眼兒的."我轉過頭,看見了唐本初在另一個角落里發呆呢,王德光正在勸他什麼,可他好像聽不進去,正在賭氣.

我知道還是為了白天的事情,他覺得自尊心受到傷害了,別人不信他估計他也不在乎,可我要是說他品質不好,他心里絕對過不去.

于是我過去把我影射小茂的事情解釋給他聽了:"你是我徒弟,我不信你誰信你!"

唐本初這才精神起來:"我就知道,師父……"說著他眼神又有點暗淡:"師父,你說我是不是不該來?我……給你拖後腿了吧?"

你特麼的才知道你不該來?

"這什麼屁話?"但我還是說道:"你特麼來也來了,就別想那些沒卵用的,跟著前輩們長長見識,誰不是從地上爬長到起來走的."

"師父……"唐本初抱著我的褲腿就蹭:"我就知道我選的師父,肯定錯不了."

你他媽的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呢?

王德光瞅著我們嘿嘿直笑,但是看向了外面,又忍不住歎口氣.

我瞅著他:"你也覺得這個九蛇纏珠局進去是作死?"

王德光點了點頭:"你說真龍天子的局都下的了狠手給破成了凶脈,那人得有多狠?這種人養出來的東西,想也知道難對付,咱們就自求多福吧."

我望著王德光:"你是不是已經看出來,那個穴口里面養著的是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