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就問年輕姑娘:"什麼人?"
年輕姑娘偏頭想了想,說道:"有點不好形容莫,你去你去,去了就曉得了."
咋,還挺神秘.
這個時候約我見面的,當然也就只有知道消息的了,我也就跟著年輕姑娘過去了,同時就問她:"剛才一陣忙亂,還忘了問你,你們店里,住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兒沒有?經常拿著火腿腸走來走去?"
"火腿腸?"年輕姑娘一皺眉頭,很茫然的搖了搖頭:"麼有,這個地方,很少來小伢子,一兩年沒見過了."
這可奇怪了,那個小孩兒分明穿著本地人的衣服,口音也是本地的,他這麼一出現,卻沒人看得到他,到底是特麼個什麼來頭?
這個地方,看來還真是亂成了一鍋粥了.
說話間,年輕姑娘帶了我到了一個茶水間:"找你的人就在里面."
我剛才就尋思著是個什麼人不好形容,這一看才明白了過來,感情是個從頭到腳,都蒙著黑布巾的,愣一看很像是降洞女,我還以為哪個降洞女來了,可這降洞女還把眼睛給露出來,這人從頭蒙到腳,眼睛都沒露,跟蓋了個巨型黑蓋頭一樣,連根毛也不往外面露.
而這人一張嘴,也是個男人聲音:"小哥,你來了."
臥槽?眼瞅著這個人面相相不出來,也推測不出來曆,不過聲音聽著低沉渾厚的,估計不是什麼善茬,就也答應了一聲:"你找我有事兒?"
"那當然,"黑布巾低聲說道:"就為了紅漆棺材的事兒."
怎麼樣,跟我猜的是一模一樣.
我瞅著他:"你直說."
"我知道是誰把紅漆棺材偷走了,"他倒是也算開門見山:"也知道這個紅漆棺材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聽他這個意思就聽明白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估計他也不會白告訴我,而是會跟我提什麼條件交換,也單刀直入:"怎麼樣能告訴我?"
黑布巾的聲音帶著點愉悅:"跟聰明人說話果然省事兒,我的條件就是,紅漆棺材的東西找到了,分我一杯羹."
也是為里面的東西來的.
"可以是可以,"我答道:"不過里面的東西,恐怕不好分."
"這你不用管,只要你找到了紅漆棺材,給我看一眼里面到底是什麼就行,"黑布巾答道:"我這個人沒別的,就是好奇心重."
不對,能說出這種話來,他一定知道紅漆棺材里面到底裝了什麼.
我覷著眼睛打量他,心說這特麼又是哪兒來的蒙面程咬金?
蘭花門,蠱門,盜門,千門,獻圖門,都已經粉墨登場,就余下了紅手絹,陰陽門,還有銷器門了.
他是究竟是外八門的,還是哪個野路子來的?
"要是方便的話,我還想請問,你是……"
"我是來給你提供紅漆棺材的消息,"他的聲音聽上去忿然作色,冷了下來:"不是來給你提供我自己的消息的,這個消息你要不要?如果你不要,我看其他幾門應該也有興趣,告辭."
說著,他就要走.
誰也不會讓到嘴的鴨子飛了,我趕緊拉住他:"有話好好說,你不說,我就不問了……"
可這一抓之下,我竟然抓了個空.
好像這個布巾底下,什麼都沒有一樣.
這個人飛快的就閃躲開了,聲音帶了點嘲諷的揚了起來:"哦?"
我的腦子一邊飛快的轉動,一邊說道:"請說請說,找的到紅漆棺材,其他的咱們都好商量."
那個搶走了紅漆棺材的,必然是個危險人物,真要是其他幾門的去找他,我看也特麼是去白送死,還不如老子親自出馬.
"好."他的聲音聽上去倒是非常滿意:"我就告訴你,東西在四樓和三樓中間的一個轉角,你蹲下,對著牆敲,准能敲出來."
怎麼樣,果然是銷器門擅長的機關,照著顧瘸子的那種本事,上哪兒都能輕輕松松的打個洞出來.
"好,那我去看看,"我就問他:"東西找到了,我上哪兒去找你?"
"你不用找我."黑布巾的聲音里帶著笑意:"我自己會來的."
說著,他開了門就出去了.
我追出去,卻發現外面已經空無一人,黑布巾像是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一樣.
怪事哪兒都有,這地方特別多.
這會兒陸恒川已經湊上來了,打量著我:"是個什麼人,說了什麼事兒?"
我把事情說了一遍:"既然你就在門口,那個人你看見了沒有?"
陸恒川皺起眉頭搖搖頭.
能瞞過陸恒川的死魚眼,不簡單吶.
"走,"我領著陸恒川就要上黑布巾說的地方去,陸恒川立刻說道:"你信那個來曆不明的……東西?"
"有魚沒魚,撒一網再說."我說道:"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最多,不就又是個套嗎,老子鑽過的套多了去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
陸恒川猜出了我的心思,冷笑了一聲:"不愧是個野豬."
等到了那個牆角,我蹲下了身子就照著黑布巾說的,敲了敲牆.
果然,這麼一敲之下,里面是傳出了空洞的聲音,我順著牆皮一捋,捋到了牆皮後面,藏著一根小麻繩--就跟以前村里的燈繩一樣,拽出來就拉了一把.
果然,牆無聲無息的就滑了上去,露出了黑洞洞的一個密室,里面是蜿蜒向下的樓梯,兩邊還有扶手--要是有很沉重的東西,放在扶手上滑著走很方便.
誒嘿,找到了不是!我跟陸恒川擠了擠眼,就進去了.
陸恒川一臉的無奈,也就跟上來了.
這個機關密室是利用內牆做出來的,所以非常狹小,里面一股子很順暢的竹子香氣,可見這個機關開出來的時間不算長--一個竹木吊腳樓都能弄出密室,真特麼牛逼.
而這個樓梯別說,還真特麼的長,走來走去,覺得已經下去了老半天了,也沒見底.
這特麼的可就有點奇怪了,這個吊腳樓才有多大,我們橫不能走到地下兩萬里了吧?陸恒川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你覺得,是不是很像鬼打牆?"
我的印還沒有恢複,真的有孤魂野鬼什麼的,也看不出我的身份,不會怕我.
可鬼打牆畢竟是個比較低端的小伎倆,我和陸恒川這種身經百戰的,還是能看出來的.
像鬼打牆,卻不是鬼打牆,應該就是這個密室,有了一些奇怪的設置--就跟迷宮一樣.
可這就是特麼一個破樓梯,不外乎上上下下,就算是迷宮,也不能這麼玩兒吧?
我停了腳步,就在四周一陣亂摸,也沒摸出什麼花來.
接著我又拿了打火機想照一下,可剛要打火,又覺得有點不對,這個空氣是很順暢,可還帶著一種有點奇怪的味道--你娘,該不會是甲烷吧?
甲烷就是沼氣,我們對這個就不專業了,這東西在空氣之中的含量如果高,一方面會讓人窒息,一方面點了火要炸的.
這地方還通沼氣池是還是咋?
陸恒川顯然也覺出來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怕我點起來,我把他的手甩開了:"老子有常識."
"你有常識,你就找找,"陸恒川說道:"回去的路和紅漆棺材,你找一個也行."
"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特麼不會自己找."我說著說著,忽然覺得有點不對,陸恒川的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他應該在我身後才對,可句話……怎麼倒像是從我頭頂上響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