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一念入魔



陸敬庭畫著畫著偷瞧黃燁一眼,見他正在出神,小心問道:"老師,徒兒能加上一點自己的東西嗎?"

黃燁心不在焉,目光再次回到陸軒那精致後頸:"你雖拜我為師,但非我影,庭兒自該有自己特色,為師也會為你高興."

"謝謝老師!"陸敬庭興奮不已,這是三年來,他第一次加入自己的東西!而且,竟然還獲得了黃燁的贊同!這對他是一種肯定!

他立時調色落筆,瞬間,一片紅色暈染開來,分外地豔麗.

"老師,你看怎麼樣?!"陸軒忽然提畫轉身,讓黃燁微微一愣,他眨了眨眼,心中一緊,自己剛才竟是看他看地出了神.他的心立時跳得如同擂鼓,他赫然明白,自己對陸軒的欲望已是難以壓抑與掩藏.

他看向陸軒手里的畫,登時驚豔怔立.畫色明麗如同俊美的陸軒本人.

"我本想畫櫻花的……"陸軒有點害羞地說,他羞澀的模樣卻更讓黃燁的情浴愈加無法按捺.

陸軒靦腆垂臉:"因為想紀念和老師第一次見面之時的畫面,但梅樹已經畫好,故而畫了紅梅,老師,你覺得怎樣?"陸軒目露期待地緊張地看向黃燁,深怕黃燁批評他畫蛇添足,或是顏色太過妖豔.

陸軒實在太崇拜自己的恩師,他非常在意黃燁的看法與評價,若是能得到他一兩句贊語,他定會激動地夜不能寐.

他那崇拜而又緊張的神情,和粉櫻般的臉龐映入黃燁的眸中,瞬間點燃了黃燁那已壓抑多年的隱欲.

黃燁的眸中立時躥起了火焰,他立時扣住陸軒的胳膊追問:"你說你本想畫什麼?"

陸軒被黃燁這突然粗暴的舉止一驚,心中立時生怯.他深知京城大師對自己的畫技都很注重,可謂是自稱門派.學生任何隨意改動都會被視作忤逆師尊的行為.因此,他才在更改時,小心征得黃燁的同意.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黃燁:"想畫……和老師第一次……見面的時刻……"

黃燁聽完,再也不顧一切,當即撲倒了陸軒,將其摁在畫桌之上,情切急語:"好庭兒,老師已愛慕你三年,今日,你就從了老師,老師定當好好愛你,讓你的畫名揚京城!"話尚未說完,黃燁已是吻落,不讓陸軒有半分拒絕之機……

如今黃家陰暗的大廳里,幾個男人聽罷盧氏所言已是呆若木雞,怔然呆坐.因為,他們已經不知該如何在看待地上那兩副骸骨,也不知臉上該做出怎樣表情.

乾朝不興男風,倒是之前王朝腐敗之時,京城男風盛行.而今,若是被人知道有人好男色,定會被世人嫌惡鄙夷.

易嵇玄和付明溯在平日與人交道中,倒是遇到不少.經商所結交之人也是形形**.因為生意上的往來,也知其中一些人並非好男色,而是生性不愛女人,心性無法改變.久而久之,成了友人,也會幫對方隱瞞.

不管如何,男風在乾朝依然是不齒之事.若是黃燁只是欺世盜名,他人替他捉刀,那麼他的畫,頂多畫值會降.而若是世人承認了陸敬庭,繼續喜好他的畫,則畫值返回升.先前說了,古董加上故事,價會更高.

但,若是黃燁與陸敬庭是一對男**侶,則又另當別論了.


大廳內全是直男,只有一個云瑤,可見氣氛的尷尬.

付明蕤雖然臉上神情不變,但心里卻是翻江倒海.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年,會是這樣一個故事.

面對這樣劇情的走向,他忽然都不知道後面該如何問下去了.若是女子,他會很自然地問黃燁強健那少女之後如何如何……

而現在……男子算是幾奸,這話……他怎麼忽然有點難以啟齒呢?

"後來呢?!"倒是云瑤在旁好奇地追問,"陸敬庭沒有反抗嗎?"

"哼!那男娼開心地很!"說到這里,盧氏已是咬牙切齒,不再叫陸敬庭小弟而是男娼,可見她對陸敬庭嫌惡至極.

一點點回憶被撕開,那已經在盧氏心中平複的恨也如洶湧的波濤一般席卷而來,讓她原本慈祥和藹的臉龐也變得凶惡狠辣起來,那強烈的恨與厭惡扭曲了她的五官,讓她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惡婦,猙獰可怖.

盧氏陰冷眯起雙眼:"陸敬庭那男娼本就對我夫君心中仰慕,經此事後,他反是做了我夫君的男寵,沒羞沒臊地繼續和他朝夕相伴!"

"他是被你丈夫控制,又因年小,對黃燁心中崇敬,不知該如何應對!"云瑤鼓起臉,有些生氣地說.

"臭丫頭閉嘴!"盧氏當即惡狠狠看云瑤,"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你這個臭丫頭知道什麼?!"

聽見盧氏斥責云瑤臭丫頭,付明暉少年氣盛,立時怒道:"盧氏!放肆!跟云姑娘道歉!"

付明溯,付明蕤與易嵇玄因為付明暉突然激動的情緒而紛紛看向他,三個男人也是神情各異.

付明溯精明的臉上擔憂更甚.付明蕤俊秀的臉上倒是多了分笑意.而易嵇玄,左看看,右看看,垂眸一笑,看破不說破.

哪知云瑤一擺手:"我不用你來替我出頭."云瑤還不領付明暉的情.

付明暉反倒是笑了,眼中沒有半絲怒意,只有燦燦的星光.這個女孩兒有個性,不像他以前見到的那些和曾經的他一般孱弱,說話輕聲細語的女孩兒.

他人只覺說話輕柔的女孩小鳥依人,但他付明暉卻覺她們說話他都聽不清,只覺費勁.

付明溯在旁看到付明暉眼中的光亮,心是徹底一沉,轉身扶額,只覺頭痛胸悶.

云瑤下巴一抬,瞪大那雙美麗的狐眸:"陸敬庭當時一直寄人籬下,將你當作母親,將黃燁當作父親.忽然被他自己所崇敬的恩師強占,他當時又驚又怕,又無人能去述說,他能怎麼做?他不能一哭二鬧三上吊,因為他那時想著的還是他所敬愛的老師的名譽!你怎能說他是樂意甘願?!"

"哼!"盧氏的三角眼里只有鄙夷,現在想到他們都覺得惡心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