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流 第十四節 馬失前蹄


雙方艦隊的距離在不斷地縮短。

“烏沙科夫”號在E—2C預警機的雷達顯示屏上越來越清晰。

“中途島”號的飛行甲板上現在一片忙碌,地勤人員正又緊張又興奮地給A—6攻擊機和F—14戰斗機掛載導彈和炸彈。

美國人並不知道蘇聯三顆新式的海洋監視衛星每三十分鍾便有一顆掃過墨西哥灣上空一次,在這明朗的日子里,他們的行動被對手探知得一清二楚。要命的是,美國人對俄國人這麼粗心地讓寶貴的“烏沙科夫”號核動力巡洋艦出擊,而且護航兵力如此弱小,根本就不加置疑。

兩小時過去了。

“報告,距離五百海里!”納伯庫奇上校大聲向赫克托利中將報告。

“保持航向和航速。”赫克托利中將不假思索就下達命令。

“可是這個距離已經很危險了。”艦長有些猶豫。“烏沙科夫”號再怎麼強大,要單獨與敵人航母上那些強大的艦載機對抗也是毫無勝算的。

赫克托利看了看他,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如果我們現在調頭就跑,那敵人還會相信我們沒有發現他們嗎?他們還會跟著我們鑽進口袋里嗎?放心吧,納伯庫奇同志,‘烏沙科夫’號會毫發無損的。他們的攻擊半徑還沒達到這麼遠。”

“敵人可能要起飛攻擊機了。”本?戴伊大校說,“我們有必要承受他們第一波攻擊嗎?他們現在起飛飛機,半小時後就可以結束戰斗。燃料不夠他們可以進行空中加油。我們沒必要再冒險了,將軍同志。”

赫克托利想了想,說:“也好。反正我們都是肥肉,就是放在哈瓦那,也可以把敵人這些蒼蠅吸引來的了。”將軍說完便露出了興奮的笑臉,“烏特姆留斯?傑尼索維奇,調頭,全速。”

“是,將軍同志。”

龐大的“烏沙科夫”號在海面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引領著兩條護衛艦轉向南方。

“俄國佬可能發現我們了,他們現在調轉船頭向南方高速航行。”斯賓塞上校向庫克?艾略特少將報告。

“追上去,上校。”艾略特果斷下令,“我們絕不能讓它跑了。全速前進,馬上起飛攻擊機進行攻擊。還有,速度不快的艦只就留下吧。”

“這個距離超出我們的攻擊半徑了。”斯賓塞有些為難,盡管他信心十足,但他還是要為那些寶貴的飛機著想,那可是航空母艦的必勝法寶。

“空中加油啊,上校先生。”艾略特有些不悅,“再說我們的對手沒有航空兵,目標也就這一個,我們的飛機只需要把導彈發射出去,不需要太多的滯空時間。”

“好的,先生。”

喬治?布里斯?諾伊德上校這時已經坐在A—6攻擊機的座艙里,一向高調的他自認為很有可能成為擊沉俄國巡洋艦的英雄。

攻擊命令很快就下達了。

龐大的第52特混艦隊迅速轉向,頂風航行,以便艦載機可以順利起飛。

飛行控制中心通報了天氣情況並得到起飛准備完畢的回複後發出了信號。

地勤人員把蒸汽彈射器的拉杆掛上A—6攻擊機的前起落架,並抽掉制動輪墊。飛機後面的擋流板也高高揚起。

諾伊德上校把噴氣引擎的功率加到最大,A—6發出熱烈的轟鳴。

起飛彈射已經准備就緒。

飛機側前方的指示員迅速轉身蹲下,同時雙手向前指。


蒸汽彈射器滑塊發出刺耳的撕叫,拉著沉重的A—6攻擊機沖甲板盡頭,最後把它拋向空中。

庫克?艾略特將軍一下就出動了12架A—6攻擊機和6架護航的F—14戰斗機。

半個小時後。

“烏沙科夫”號上警報大作,兩艘護衛艦也迅速作好迎戰准備。

“他們來了。”本?戴伊大校平靜地對司令員赫克托利中將說。

“該是看我們的了。”納伯庫奇有些興奮,他轉身下令:“保持航向和航速。打開所有防空導彈的保險。”

“他們動作可真快。”赫克托利有些不爽。

美國艦載機在中空大搖大擺飛來,距離已經不到一百公里了。盡管對手擁有可怕的火力,但沒有航空兵的掩護也如同廢鐵,美國飛行員自大地認為。不用超低空飛行,不用迂回,堂堂正正地從中空進入,照樣可以把對手打到海底。

這倒好,給了蘇聯防空導彈一展身手的好機會。

“烏沙科夫”號像一座突然爆發的火山,寬大的甲板上噴吐出股股濃煙和烈焰,一枚接一枚的遠程防空導彈直沖青天。

“目標已經瞄准。”武器官向諾伊德上校報告。

“再縮短一點距離,提高命中率。”諾伊德說。

“可是長官,我們已經進入敵人防空導彈的有效距離了……”

導彈逼近警告急促響起。

俄式防空導彈迅速殺到。

“快規避!”諾伊德高聲尖叫,並操縱飛機迅速規避。

美機編隊馬上散開,並拋出大量熱焰彈。但為時已晚,一陣陣猛烈的空中爆炸後,有一半的飛機被威力巨大的防空導彈撕成碎片,紛紛揚揚落到大海里,激起朵朵水花。

“快,發射導彈!”諾伊德發瘋似地叫道,突如其來的攻擊使他的期望全部化為泡影,也把他嚇出一身冷汗。

“長官,調整航向,我們現在背對著敵艦了。”倒是武器官比較冷靜。

“好,這幫混蛋。”諾伊德狠狠地罵了一句,操縱攻擊機轉向。

還沒等航向調整好,武器官便撳下發射鈕,四枚“魚叉”導彈呼嘯著撲向遙遠的蘇聯戰艦。

諾伊德一看反艦導彈發射出去,就急忙調頭,往回飛,並下降到掠海高度躲避對方雷達的探測。

俄國人第二批防空導彈接踵而來,剩余的美軍攻擊機也將導彈胡亂發射出去,便返身折回。結果沒有一枚反艦導彈命中目標。

“中途島”號發起的第一次攻擊就這樣以失敗收場。

艾略特十分惱怒。

“簡直就是浪費彈藥!”特混艦隊司令憤憤地說。其實美軍完全失敗于他們的大意,不僅預警機和攻擊編隊沒有組織和協調,而且也沒有對敵人進行電子干擾和壓制。“斷續追擊,等敵艦進入攻擊半徑後再發動攻擊,一定要擊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