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猜並不知道秦飛的心里打著怎樣的算盤,也不知道讓他投手榴彈做什麼,不過他沒打算再多問什麼,反正秦飛讓他干,他就干,聽秦飛的准沒錯.
鯊魚的前進速度很快,它們流線的提醒決定了能夠在水中快速前進.
秦飛等到最近的鯊魚離自己十米遠的地方,對准鯊魚鰭所在的位置,連續扣動扳機,一次性將半個彈匣的子彈打出了出去.
水面上騰起浪花,被擊中的鯊魚在海水里面翻騰.
7.62MM的彈頭射入鯊魚的身體,直接穿透了魚身.
血腥味頓時彌漫開來,水面上一片殷紅.
"扔!"
隨著秦飛一聲暴喝,坤猜急忙將手榴彈甩了出去.
咚--
倆人剛把頭埋進水里,就聽見七八米外傳來一聲爆炸,能輕微感覺到水面的震蕩.
跟在後頭的兩條鯊魚被爆炸嚇得趕緊縮進了水里,調頭就跑.
"游!趕緊游!離開這里!"
秦飛和坤猜倆人調轉方向,開始拼命劃水,此時倆人都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來.
一口氣游出了不知道多遠,倆人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趴在泡沫板上像牛一樣喘著粗氣.
坤猜不放心地盯著背後看了又看,"老大,你說那兩條鯊魚會不會追上來?"
"不知道."
秦飛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吐了口唾沫,嘴里又咸又苦.
"我估計,現在它們在吃著同伴的尸體,暫時沒什麼興趣來管我們了."
說完,看了看手表上的指南針,苦笑道:"媽的,我們繞了個大圈,這下完蛋了."
"完蛋了?"
"對,你看以我們的體力,還能游到岸邊嗎?這里我估計距離海岸線至少還有好幾十海里."秦飛說,"如果沒遇到那些該死的鯊魚還好一些,現在你我都耗費了太多的體力,恐怕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怕,我覺得老魚他們會來找我們."坤猜十分肯定道.
秦飛苦笑:"最要命的是,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都不清楚,如果是在傑布提的海域,你覺得厄立特里亞軍方肯冒險越界來找我們嗎?"
坤猜頓時語塞.
倆人趴在泡沫板上,隨浪漂流,體力恢複了就劃下水,累了就繼續趴著,任由海水沖到哪算哪.
很快道了凌晨2點,倆人又遇到了難題.
那就是淡水.
倆人身上沒有水壺,更談不上淡水了,海里的水根本不能喝,越喝越渴.
最要命的是,這種時候也和在陸地上不同,陸地上大不了你還能喝尿緩解一下,在水里,連尿都沒得你喝.
"老大,我真的很渴……"
坤猜覺得自己的喉嚨里如同火燒一樣,黏黏稠稠仿佛被人灌進了萬能膠,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知道."
秦飛懶得搭理坤猜,這鬼地方,這種情況下,不渴的都不是活人.
"你有沒有帶水壺?"坤猜問.
秦飛說:"我哪知道要在海里飄浮?出來救你的時候太急了,加上以為是短時間的突擊任務,所以沒背水袋,也沒帶水壺."
坤猜不由一陣愧疚,這事說起來還真的怨自己.
"對不起了,老大."
"別整天跟我說這些廢話,我不愛聽."秦飛說:"今晚總算有些高興的事情,FOX死了,你的仇,算是報了一半."
坤猜猛地點點頭,目光里流露出欣喜的神采:"我姐在天之靈,也會高興的."
"坤猜,你打算找黑日組織報仇嗎?"秦飛問.
坤猜眼中的神采迅速暗淡下去,黑日組織可不是一般的組織,甚至不能用犯罪集團來形容,如果像張蘭這種叫做犯罪集團,那麼黑日就是上面頂層的掠食者,它通過自己強大的政/治和軍事背景為那些犯罪集團提供庇護,從而達到控制它們的目的.
嚴格意義上講,黑日更像是一個秘密組織,而不是一個犯罪集團.
FOX小組只是這個組織的最底層的一組小打手,就連這麼一組小打手都已經幾次讓秦飛和坤猜陷入困境,差點沒命,何況是要整個組織連根拔起,簡直是不可能的.
坤猜當然也清楚,如果借助秦飛背後的Z國軍方,當然能夠對付,而且PLA軍方一直也在追捕黑日,可一旦涉及這方面,就意味著秦飛要恢複真實身份.
這又是他不願意看到的,也是他的心病.
剛才本來被秦飛感動了,想坦白,可是偏偏又在緊要關頭遇到了鯊魚.
老天爺似乎冥冥中在阻止自己說出一切.
坤猜整張在D國,青年時期是在T國渡過,這倆個都是佛教國家,相信輪迴和命運這些東西.
他突然覺得也許還沒到時候向秦飛坦白這一切.
也許,等自己真的拿到了姐姐留下的30億美元,那時候再來個坦白,就算秦飛要棄自己而去,至少自己還能用這筆錢嘗試報仇雪恨.
想到這里,他收起了打算對秦飛和盤托出一切的念頭.
"老大,如果現在又一場雨就好了……"
"什麼?"
"我說,現在如果下一場大雨就好了,越大越好……"
秦飛抬頭看了看天空,忽然感覺今天的天氣似乎異常悶熱,或許真的要下雨.
坤猜倒沒說錯,下雨就等于有淡水了,至少能解決口干的問題.
不過,他又覺得這話從坤猜的嘴里說出來有些怪怪的,反正正兒八經的事情從他嘴里一說,味道總是有些變.
突然,如墨汁一般黑暗的天空一道巨大的閃電劃過,如同撕裂了整片天際.
隨之而來的是隆隆的雷聲.
"哈哈哈哈哈!下雨啦!"
坤猜高興得拼命揮手,"天無絕人之路啊!老天是要留著我這條命,給我姐報仇呢!"
幾乎就在短短的十幾分鍾里.
秦飛發現事情不對勁.
天空的確下起了大雨,剛才他們都盼著下雨,現在忽然感到不妙.
因為,雨太大了.
周圍刮起了疾速的勁風,大海似乎變得不平靜起來,如同一個發怒的巨人掀起一波波的巨浪.
倆人就像扔進一盤水中的兩只螞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被巨浪拋到了半空,又狠狠砸在水里.
"媽的……這雨……"坤猜被灌了兩口海水,苦澀的海水令他反胃,吐了一口胃液,"怎麼那麼大……"
"這不是雨!"雷電閃過,秦飛在光亮中看到了坤猜那張煞白的臉,大聲地糾正他道:"這特麼是風暴!尼瑪你這張烏鴉嘴!你特麼不用親自報仇了!每天早上起來焚香三柱子,直接詛咒黑日組織的頭兒,我保證一年之內那家伙就會腸穿肚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