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再生 27 狐疑出格的情人



應酬的人漸漸散去,胡溪望著喝得微醺的樊楚恒搖了搖頭。


樊楚恒眯著眼,帶著少許的酒意少許清醒問道:“你不知道家華那小子去哪了?”


胡溪回想清晨雍家華的失常,微微一哂,星眸微熠回答道:“手機都呈無法接通的狀態,走的時候神情嚴肅,好像遇到頗為棘手的問題似的。”


“這個家伙,酒桌上少了他,一點意思都沒有。”樊楚恒醉眼朦朧著,面帶不滿。


“是啊!”胡溪想起了以往的商業應酬,開朗的雍家華總是帶動著酒桌上的氣氛。


看來家華在的時候沒感覺到他是多麼地出色,可是少了他,他二人立刻感覺到了不適應,象是少了陽光的照耀般何事都失去了光彩、失去了樂趣,這大概也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吧。


胡溪看著樊楚恒酩酊的模樣,微微搖頭,眸光暗沉想了想又說:“你的車別開了,我送你回去,你的車讓司機過來開回公司吧。”


“我沒喝多!”樊楚恒感覺良好,雖然事物有些浮動,可自己就是開著車去北京,都可以跑個來回,不困不乏,精神著呢。


“得了,明天你就會因為酒後駕駛被拘留,拘留不要緊,可是帝華公司的總裁被關,這可是爆出來的大頭條,違章違規,呵呵,我看還是免了的好。”胡溪仿佛看見了樊楚恒開著歪斜的車線,在道路上被警車追趕的場面,想來很火爆,笑容再次湧上他的臉。


可他不准備讓樊楚恒以身涉險。


“會嗎?”樊楚恒自己也不確定,好像眼下自己這個狀況,根本不用測酒儀,直接用聞的,任何小交警都可以將自己嚴懲不貸了。


無論被哪個交警抓到,肯定都是麻煩!想來想去,樊楚恒自認為丟不起那個臉,俊朗的面容稍稍猶豫,勉強聽了胡溪的。


上了車,很快,麗水鉑庭已到。胡溪扶著樊楚恒,按響了門鈴。


江楠楠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正等待著自己老板的歸來,可是等得快趴桌子上睡著了,才聽到門鈴響起。


“我做好了飯,快來吃吧。”江楠楠一邊開門,一邊開心地說,快贊吧,看她著“保姆”做得多稱職!很快老板就會發現她不僅家務收拾得好,而且飯做得也不賴。


當她完全打開了門,卻發現老板和朝思暮盼的胡溪站在一起,稍有一怔後,喜笑顏開道:“你也來了?”


胡溪一見到她那一張燦若春花的臉上堪比花嬌的笑容,突地一心的喜悅,面容松懈,微笑浮現,微微頷首。


江楠楠更是高興了,胡溪的出現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頓時加深了嘴角的笑容,連連說道:“快進來!快進來!”



樊楚恒見門打開,又看到江楠楠莫名其妙對胡溪笑得那麼開心,心里一沉,臉色越發難看,徑自越過了江楠楠走進了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胡溪見樊楚恒已經進去了,又對江楠楠笑了笑,依然是溫文而雅,只是腳步並未踏入一步,他不想打擾他們。


“胡溪哥哥吃飯沒有?我做了好多。”江楠楠嘴邊的歡笑隱藏不住地在臉頰上,象是盛開的牡丹花一樣怒放著。


“我們都吃過了。”胡溪好笑地看著江楠楠,她真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子,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好像一天的勞頓都化成空氣,散發到九霄云外了。


“啊?都吃過了?那我做的飯沒人吃了?”江楠楠驚訝地又轉臉找樊楚恒求證。


“誰讓你做的飯呀,真是有病。”樊楚恒可沒好臉色給她看,頭正懵著呢,心情更是不好,站在門口說東說西,不累嗎?多事的丫頭!


江楠楠聽到他不耐煩的語氣,心里不樂,撅著小嘴滿臉不高興地控訴道:“那你怎麼不說你不回來吃呀?”


樊楚恒一看到她,就想起她總對胡溪有說有笑,可對自己卻總是語帶埋怨,從來沒對自己好聲好氣過,心里的火苗就噌噌地往上竄,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我有義務對你說回不回來吃飯呀?”


江楠楠受了他的搶白,小臉煞白,剛想張口反駁,可是突然想到他說的是對的,氣勢倏地弱了許多,但仍是感到萬分委屈,好心好意做了飯給他吃,沒人領情反而挨訓,不甘讓她忿然不悅:“那你也可以打個電話說一聲嘛。”


胡溪站在門旁,嘴角禁不住地上翹,眸子中深潭微蕩,想不到楚恒對她真的不一般呢,別的女人說這些,他可是甩都不甩的。


江楠楠臉上微有慍色,眼眸黯淡,神采全無。眼前這個坐沙發的家伙,浪費了她這麼多材料,居然對她還惡聲惡氣,如果打個電話說一聲不就避免了浪費了嗎?唉!原本還想讓他給保姆費呢,這下泡湯了,他根本就是不吃糧食的!江楠楠忿忿地想著,暗自做了一個手勢,一個凶狠狠的手勢來發泄內心的委屈和惱火。


對了,電話!!想到這,江楠楠倏地轉臉面向身後的胡溪,不再看那討人嫌的冰山臭石頭,美眸一秀、細眉微翹,霎時又恢複了神采奕奕:“胡溪哥哥,你告訴我你的電話好嗎?”


江楠楠突然想起這件事情,這可是最最重要的,知道他的電話,隨時都可以見到他了,嘻嘻,太好了。


胡溪好笑地看著前一刻還在爭執個不停的江楠楠,後一刻又神采飛揚的模樣,那雙眼眸深不見底,象是點燃了兩盞燈,閃動的全是快樂的小火苗。此刻的她顯得是那麼地純真那麼地恬澹,讓人憐憫,讓人眷戀,絲毫不願拒絕。


胡溪莞爾,眼神在樊楚恒和江楠楠之間轉來轉去,不置言辭。


他們之間看來需要他來給點上一把火,燎原之火或許可得點燃。于是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等待中的江楠楠:“我的名片。”


也許她以後用得著,胡溪眼眸微暗,他並不希望自己能幫到她,但意外不可不防。


江楠楠興高采烈地接過名片,沖胡溪神秘兮兮一笑道:“胡溪哥哥,等一下,我有東西送給你。”


江楠楠一陣風似地跑進自己住的臥室,拿出了上午選購的那個領帶夾,慎重其事地將禮盒遞到胡溪的手里:“胡溪哥哥,為了感謝你,我特意買了一樣禮物送給你!”



胡溪看著她認真的模樣,眼眸中全是笑意,真是個有趣的女子。又看了看手里用包裝紙包裝得很精美的小盒子說:“你又沒錢,都要弄到餓肚子的地步,還給我買什麼東西。”


江楠楠嫣然一笑,對胡溪俯耳:“我有錢了,樊老板給我發工資了,好多的。”


這話可不能讓冰山知道,要不然冰山一但知道物超所值,把錢都要回去怎麼辦?


胡溪又笑,原來是“發工資”了,可是拿楚恒的錢買東西送給自己,楚恒會不高興嗎?想著不禁眉頭蹙起,滿懷憂慮地朝樊楚恒看去,樊楚恒半躺在沙發上,眼睛閉著,仿若對他們的對話並不感興趣。


他們之間?很奇怪!關系很奇怪!胡溪瞠目。


不太對勁,還是躲開為妙!


“我還有事,先走了。”胡溪對江楠楠說,又轉向躺在沙發上的樊楚恒道別。


“哦。”樊楚恒只答應了一聲,卻沒有動作,仍沉沉地半躺著,宿醉了一般。


胡溪看他反應冷淡,想他真的是喝多了,于是對江楠楠微笑說:“麻煩你多照顧他。”


“喔。你要走嗎?”江楠楠不確定地問,面色掠過一絲失望,不想他如此快走掉。


“是的。”胡溪點頭,囅然而笑。


這時胡溪也感覺到江楠楠對自己依依不舍的感覺,不覺蹙起眉頭,這江楠楠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啊,身為樊楚恒的情人,竟然公然對自己如此戀戀不舍,掩飾之態全無,現在的女子都是這樣?


掃去淡淡不快,胡溪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胡溪出了電梯才突然想起自己落下一份重要的文件在公司,在與S公司的合約上,他總感覺有個疑點,本來准備拿回家再研究一下,可是卻忘記了。


胡溪開著車朝公司趕去。


江楠楠看著斜躺在沙發上的樊楚恒,大皺眉頭。


“哎!”江楠楠推了推他的肩膀。


沒反應!


“哎!”江楠楠加重了力道。



依然沒反應!


“哎!”江楠楠卯足力氣,又一次大喊!


“你是不是找死啊,鬼嚎什麼!”樊楚恒不高興地嚷道,劍眉蹙起,臉色陰鷙。


“洗澡了,你聞聞你身上,酒味都要熏死人!”江楠楠本來也不想理會他,可是看著主人睡沙發,恐怕自己太不盡職會被炒掉,才萬般無奈地喊他,卻想不到他是如此地不講理!


這人明明沒睡著,卻偏偏裝死不理人,想到這,江楠楠開始氣悶起來。


樊楚恒睜開了一只眼睛,斜睨了江楠楠一眼,心里想得卻是她說她做了飯。


他不是不想去洗澡,而是渾身都輕飄飄地,胃里還翻滾著,異常地難受。


他想,也許多休息一會就會好。他還在想她做的飯,也許不太好吃,可自從母親去逝後,從來沒有人為他做過飯!


這種感覺很陌生,陌生到讓他迷惑不解。但心頭攙雜著宿醉的難受外,還浮上來一絲甜蜜的感覺,那感覺竟是如此地好,讓他舍不得睜開眼,只想在心里再回味回味。


樊楚恒繼續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上,眉頭緊皺,神色倨傲不已。


江楠楠很想拿皮錘給他幾下子,可是看到他酩酊著仍是不肯放松的眉頭,那孤單而又痛苦的模樣,又焦躁地看著睡在沙發上的樊楚恒,為他擔心不已。


他看起來很難受,很痛苦的樣子,江楠楠心頭略略不安,心不自覺地就軟了下來,自己也曾經曆過不快的時刻,獨自難過的時候,沒有人陪伴、沒有人關心的孤單苦楚滋味。


她為他心疼,醒著的他,總是桀驁陰森,讓人望而生畏。脫去白日冰冷的偽裝,他原來也是個有血有肉,會難過,會孤單的男子。


他不是神,不是冰山,此刻他只是一個急需安慰的孩子,孤單彷徨,江楠楠想。


猶豫片刻後,仍是拿了條濕毛巾細心地給他擦拭面龐,希望毛巾所到之處,那憂郁著的川印也許就會淡然無影……


樊楚恒覺察到自己臉上一雙溫柔至極地拂拭著,很舒服,很安心!


靜謐的溫馨,身邊女人溫柔的呵護,都讓他感覺到了不同,往常室內的清冷,他早已經厭倦,卻無能為力。


他沒動,緊閉雙眸,希望心頭這種感覺能夠長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