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再生 63 挖坑



雖然秋燁冰很好奇,但她還是忍耐著到了家,才將她的疑惑提出來。


胡溪但笑不語,只是定定地看著她,一如曾經一般,溫柔的眼眸深處,蕩漾著情深似海。


對著心愛的女人,他選擇相信她!他們就要攜手,走向白頭。


江楠楠回到家,樊楚恒還沒回來,想著他之前給自己打的電話,說是有應酬要晚些回來,可進了空曠無人的屋子,她仍有一種難言的失落。


如果她走了,他就必須每天都經曆這樣的失落,她忍心嗎?


她不忍心,可她也不想放棄自己的機會。


說到底,她還是個自私的女人。


心懷忐忑,江楠楠坐在客廳里,甚至忘記打開燈、忘記打開電視。


屋子里很暗,也很靜。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整個空間空曠而切孤寂。胡溪雖然打了包票,可她還是擔心,一顆心亂成一團,每一次設想的每一個結果都讓她膽顫心驚。


啃著指甲,她窩在沙發上,漸漸地疲憊起來,睡意漸漸襲來,她進入夢鄉。


樊楚恒打開了房門,屋子里一片漆黑,直覺地蹙起眉頭,她不在家?


她平日都會窩在電視跟前,滿臉的笑容象是一泓清泉,笑聲就是那涓涓流淌的水聲。


打開了燈,她睡在了沙發上。樊楚恒的嘴角猛地翹起,疲憊了一天,好像都得到了舒緩!


複又關上了燈,只開了一盞壁燈,柔和的燈光立刻傾灑在了屋子里,借著燈光,他可以看見她微微綣起的睫毛,細長而美好。


將她抱上了床,她卻仍是在睡,象一只蜷縮著的貓一般溫順可愛。


喝了些酒,他還睡不著,于是拿出包里的資料,去了書房。


江楠楠醒來,想著自己竟然沒有洗漱就睡著了,居然還睡在自己的房間里,心頭不由地一熱。傻愣了一會,起了床,洗刷了,再去做飯。


想著自己也許明天就得離開了,這餐她做得很用心。


松花火腿、豆漿和牛奶、香蝦白蘿蔔絲,又下樓買了包子,他最喜歡吃三鮮記里的香菇三鮮包。


她想,如果她有能力,能照顧他每一天,都是她的福氣!也許她只敢要求這些!


樊楚恒吃了早餐,笑眯眯地上班去了。


他走了,江楠楠一臉的笑容全部垮掉,心頭不由地又被為難的情緒占據。


十點多,胡溪打來了電話,讓她去一個地方,那里有人等她,陪她演出戲,叮囑她一定要開開心心地。


江楠楠掛上電話,卻是疑團滿腹,這演戲跟她找他幫忙有什麼聯系?


不過她還總是信任胡溪的,再說現在不信任他,她也沒好辦法。反正也就這一天時間了,和約已經簽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江楠楠心煩地出了門。


到了地方,真有一個跟胡溪說的衣著打扮、相貌特征差不多的人站那等她。


來人是胡溪剛提拔的生產廠長魏幀。現在工廠正在籌建,所以他不是太忙。而且他長得濃眉大眼、氣宇軒昂,走在路上,也算得上風度翩翩。


魏幀想著胡溪神神秘秘地遞了他幾百塊錢,要他請一位小姐到西風吃飯,好奇地看著眼前嬌俏美麗的女子,心里卻偷偷地在想,是不是胡溪知道他沒女朋友,給他介紹的女朋友?魏幀喜笑顏開,又一次細細地打量了江楠楠一遍,只見她膚若凝脂、身姿綽約,黑墨般的瞳眸似潭秋泓般讓人目不轉睛,直滿意地嘿嘿傻笑。


江楠楠不知道胡溪搞什麼,見是胡溪介紹的人,又聽胡溪說演戲,也沒多說,他領著自己去哪,自己就去哪好了。


魏幀帶她來到一處高雅的西風西餐廳坐下,一心想在美女面前表現一番。


可樊楚恒不喜歡吃西餐,所以江楠楠從沒吃過西餐,西餐廳里的幽雅氛圍、若隱若現的音樂,讓江楠楠終于現實地感受了一次,可惜她一心仍在怎麼應對樊楚恒上,所以感受還沒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好呢!


江楠楠點了三文魚和牛排,這兩樣在電視上看見的最多,沒吃過,想著試一試。魏幀倒也大大方方,點好了菜,開始詢問她例如家庭、教育、工作方面的問題,江楠楠刹那紅了臉。


她不明白眼前的男子為什麼要問她這些,這些都是她的死穴。


從他眼睛之中熱切的光線來看,江楠楠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不會是胡溪給自己找的相親對象吧?


不對呀,如果是相親,胡溪會說的,可他為什麼問她這些?搞得象是相親時的盤問祖宗八代。


誤會了可不行,江楠楠焦急地道:“胡溪怎麼跟你說的?”


“胡溪?”魏幀猛聽她喊還不習慣,畢竟他們在廠里都是喊得胡總,胡溪年輕能干,大家對他都很欽佩。


“是啊?來之前他跟你說了什麼?”江楠楠不依不饒,是不是胡溪有什麼話沒對他說清,讓他誤會了?


“你跟胡總很熟?”魏幀有些好奇。


“是,我問你呢。”江楠楠有些急,這人聽不懂話嗎?


“胡總沒說什麼,要我請小姐你吃飯,吃飯時閑聊幾句。”魏幀笑了笑。


“真的?”江楠楠看了看他,感覺可信度不高。


“胡總說了,要我盡量地讓你開心。”魏幀定眸,著迷的眼神留戀在那剔透姣美的面龐之上。


“開心?”江楠楠問,突然想到了胡溪電話里叮囑的開開心心,面色一松,一個神采奕奕的笑容自嘴角蔓延。


倏地,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了江楠楠的上空,江楠楠還未來得及收住笑容,轉臉朝上一看,樊楚恒正用那陰鷙駭人的眸光對她強烈猛射,江楠楠忽然感到一陣寒冷,不由地站起身來,下一刻,她的手已經被樊楚恒拽住。


“你在干什麼?”樊楚恒的聲音有些冷,一張憤怒的臉上,寫滿了對紅杏出牆的強烈惱煞。


樊楚恒定定地看著她,她的笑魘如花如此毫無遮攔地展現在了別人面前,可恨地心頭酸澀難耐。不由地,他將另一只手緊緊地握緊,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有掐斷她纖細的脖子的沖動。


江楠楠嚇壞了,她從來沒有見到他如此暴戾的一面過,心頭一緊,一股刺痛感隨之而來。她用力地想甩掉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手腕,憀栗的淚水委屈地直朝下掉。


“這位同志,你干什麼?你放開她!”魏幀站起身來,想要幫助江楠楠擺脫來人的糾纏。


樊楚恒心頭的怒火正熾,空著的拳頭一甩,魏幀的臉上挨了一拳。



魏幀挨了打,火氣也上來了,正准備豁開了打上一架,胡溪過來了。


“呦呦呦,怎麼了,怎麼打起來了?”胡溪拍了拍樊楚恒的肩膀,又對魏幀使了個顏色,魏幀收了拳頭,恨恨地站在原地。


樊楚恒見胡溪在身邊,臉色更加難看。


江楠楠一見胡溪來了,哭得更傷心了,急著掙開樊楚恒,想到胡溪跟前去。


樊楚恒的手,卻是一刻都不願意松開。


胡溪又拍了拍樊楚恒的肩膀道:“這里人多,回家問問清楚,別大咋呼,嚇壞了她。至于我找你的事情,等你處理好這件事情再說好了。”


說著又對江楠楠說:“回去好好解釋解釋,消消氣。”


江楠楠著急:“胡溪哥哥……”


話沒說完,胡溪一抬手:“這里人多,讓別人看笑話,回家說去吧。”


江楠楠收了聲,她看不清胡溪想說什麼,樊楚恒沒再說話,只是拽著江楠楠的手,朝外走去。


車門打開,樊楚恒生氣地將江楠楠推進了車里,江楠楠害怕極了,他的模樣象是要將自己撕了般才解恨似的。


樊楚恒開著車,目不斜視。但他一看見那個蒼白著臉的小女人,一想到他一進門,就看見她跟那個男人模樣親密、喜笑顏開地說著什麼,他就覺得自己七竅都在冒煙,很大很大的煙,他自己都無法控制得了。


江楠楠什麼話都不敢說,眼角的余光仍能看見他發青的臉。


此刻,他緊緊地抿著嘴,細長的眼睛清冷鋒利。江楠楠低下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惹他這麼不高興,到了家,他會不會打她?


下了車,樊楚恒倒沒再拉她,只是自己在前面大踏步地走,江楠楠小媳婦似得跟著,低垂著頭,好像自己犯了很大很大過錯似的。


門,咣當一聲,被關上了。江楠楠站在客廳之內,聽著那巨大的聲響,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戰。


他真不會對她施以暴行嗎?會不會打破自己的頭?


江楠楠摸了摸頭發,好像那里已經沾染了血跡,不由地心頭又是一陣刺疼,臉色更加蒼白,瑩亮的淚珠沾在了長長的睫毛之上,楚楚可憐。


樊楚恒剛想猛喝出聲的憤怒,在接觸到那一滴懸而未滴的淚珠之後,突然心變得柔軟,萬丈的怒火任由那一滴淚珠湮滅掉。


想了想,樊楚恒才問:“那個人是誰?”


沒有預期的雷霆之勢,江楠楠松了一口氣。卻又聽到他這問話,她總不能說是胡溪讓她去的吧,這個時候出賣胡溪沒有任何意義,他也不會信。


可她說什麼好呢?說什麼他才能相信?江楠楠糾結了眉頭,站在那又習慣性地啃起手指。


樊楚恒等了一會,看她絲毫回答的意思都沒有,怒火又一次竄出,一把拽過她,任她跌坐在了地上,惡狠狠地說:“我問你呢,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江楠楠本以為惡訊已經過去,誰知道樊楚恒仍是一副凶狠的模樣,自己雖然說不清,也沒做什麼不對的事情,他憑什麼這麼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