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回歸自然

對威爾森。基林來說,這實在是太過份了,沒有人告訴他會遇上這種狀況,而“計畫”

的安全防護居然出現了這麼大的漏洞。現在他的生活泡湯了——怎麼會這樣呢?他可以選擇不合作,不過容器一定會被送去檢測,美國陸軍傳染病毒醫學研究所(在馬里蘭州的迪特里克堡)的醫藥專家只要幾秒鍾,就可以判讀出他帶進奧林匹克運動場的東西是什麼,到時候他還能有什麼藉口?他的生活、他對未來的計畫等等,都將隨風而逝,所以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合作,看能不能因此為自己爭取到最好的待遇。

所以當C—十七A全球霸王三式運輸機爬升到巡戈高度時,他使開始說明這整個事件的過程。努南手上拿了部錄音機——希望飛機發動機的噪音不會蓋過說話的聲音。在整個錄音的過程中,要他保持臉色不變實在是不太容易,因為他聽到的是最極端的環保團體,那些人認為在加拿大捕殺小海豹的人都應該被送去集中營。他知道局里曾經對某些環保團體的攻擊行為——像是從醫療單位偷偷放走實驗動物,或是在樹里釘釘子以便讓伐木公司的鏈鋸無法發揮作用等——進行過監視,但他從未聽過有這種行徑如此大膽的團體。總之,這種犯罪行為可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而其成員那類似宗教般的狂熱更是猶如天方夜譚。他實在無法想像這罐氯氣罐里裝的是什麼東西,而現在這瓶東西和背包都一起被封在塑膠容器中,放在麥克。皮爾斯士官身旁。

“他還沒打電話回來。”布萊林冷冷地說道,同時看了看表。閉幕典禮正在進行中,接下來即將由國際奧會主席發表演講,以呼籲年輕的一代來參加下一屆的奧運。接著是樂隊的演奏,然後熄滅聖火……彷佛人類的傳承之火也即將熄滅。這雖然令人感傷,不過卻都是不可避免的。未來不再會有下一屆的奧運,而年輕的一代能否活著聽到這樣的呼喚也很難說。

“約翰,他大概跟我們一樣也正在觀看這場典禮吧,多給他點時間。”比爾。亨利克森安撫他道。

“我知道了。”布萊林把手撘在妻子的肩上,試圖放松心情。就是現在,運動場上的人們身上必定都沾染了“濕婆”病毒的微膠囊。比爾說得對,不可能會出差錯的。不久的將來,街道和高速公路上都將空無一人;農田荒蕪,機場關閉。樹木將因無人砍伐而茂密茁壯,鼠輩和食腐動物將得以飽餐一頓,而狗和貓則將回歸大自然,依本能生存下去,草食動物和肉食動物也將可以自由地獵食。就在今年,將不再有人為了制作大衣而殘害小海豹;今年,這個世界將得以重生……。對布萊林和他的手下來說,這就像是一種宗教,而且實際上它也的確具備了宗教所有的必要元素。他們崇拜被稱為“自然”的集約生活系統,因為他們感謝大地之母供養生物,所以願意為了她而戰斗;這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

“到希克曼還要多久?”

“再十個小時,機艙長是這麼說的。”皮爾斯說道並看了看表,“這就好像回到了惡魔師的時代,提姆,我想要一具降落傘。”他告訴努南。

“呃?”

“八十二空降師,布雷格堡,那是我第一個服務的單位,小老弟。”皮爾斯解釋給這位聯邦調查局干員聽。他愛死了跳傘,但在特種作戰部隊跳傘的機會並不多。因為乘直升機進去不但較有組織而且也比較安全。“你能想像這家伙原本打算要做的事嗎?”皮爾斯問道,他指的是基林。

“是很難相信這會是真的。”

“是啊。”皮爾斯同意道,“想不到有人會如此瘋狂,我根本無法想像。”

“對啊。”努南回答道,“我也是。”他摸著襯衫口袋里的迷你錄音機,心想這里面的內容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而且這樣錄口供合法嗎?他是宣讀過對方的權利,不過任何半調子的律師都可以推翻這口供,並且宣稱他們是在軍用飛機上,還被武裝人員包圍著,所以才被逼供的——法官可能會采信,並認為這樣的逮捕行為是違法的。但是,努南心想,和結果比起來,這些都無關緊要,因為如果基林說的是實話,那逮捕他可能就救了好幾百萬人…

…他走向飛機前方的通信艙,撥電話到紐約。

電話聲一響起,熟睡中的克拉克就立刻抓起話筒:“喂?怎麼了,丁?”

“我是提姆。努南;約翰,我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們到了之後,你打算怎麼做?我這里有基林的口供錄音帶,整件事跟你在幾個小時前告訴丁的一模一樣。約翰,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這我也還不清楚,我可能會先跟摩瑞局長以及中情局的艾德。弗利談談。我不確定法律是否能處理這麼龐大的案件,也尚未決定是否要把這件事公開,你了解嗎?”

“嗯,我了解。”半個地球外的努南也同意,“好的,只是希望有人能先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說得對,還有別的事嗎?”

“目前沒有。”

“那好,我要回去繼續睡覺了。”線路回複平靜。努南走回貨艙,看見查維斯和湯林森正看著基林,而其他人則擠在空軍飛機的狹小座位上,想辦法多休息一會兒,度過這漫長無聊的空中旅程。

“他還是沒打電話回來。”布萊林說道,電視上正播著奧林匹克的回顧集錦。

“我知道。”亨利克森回道,“好吧,我來打個電話。”他從座位上站起,撥了一個雪梨那邊屬於全球保全的手機號碼。

“東尼?我是比爾。亨利克森。我想請你幫我辦件事,可以嗎?……好的。找到威爾森。基林,然後要他立刻打電話給我,他有我的電話……沒錯,就是這支。現在就去,東尼……好的,謝謝。”亨利克森掛上電話,“這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因為他沒多少地方可以去、現在他八成是在前往機場的路上。放輕松點,約翰。”這名安全主管勸說道,他還不覺得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可能是基林的行動電話沒電了或是被人群堵在路上,所以沒法子搭計程車回旅館,或者是根本就攔不到計程車,反正可以解釋的原因很多。

在雪梨,東尼。強森來到威爾森。基林的旅館房間,用信用卡插入門縫,然後撥動扣環,走了進去——基林的袋子就放在衣櫃滑動門的旁邊,桌上則是他准備飛往東北澳的飛機票,另外還有一份地圖,以及有關大堡礁的小手冊。這有點奇怪,威爾森要搭的飛機——他檢查了機票——二十分鍾後就要起飛了,可是他卻還沒退掉旅館房間,事情有點不對勁。威爾森到底到哪里去了?強森不禁想道,然後他拿起電話。

“喂,東尼啊,我們的人到哪里去了?”亨利克森鎮靜地問道,然後臉色隨即大變,“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知道些什麼?好的,如果有其他消息,立刻打電話到這里給我。再見。”亨利克森掛上電話,然後轉身看著另外兩人。“威爾森。基林失蹤了,他不在房內,但行李和機票都在;他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了。”

“你說什麼?”卡洛。布萊林問道。

“我不確定。該死,也許他在街上被撞了——”

“——或者是波卜夫把機密泄露給了不該給的人,然後他們就把基林給綁架了。”約翰。布萊林神情緊張地說道。

“波卜夫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胡尼卡特更不可能告訴他,因為他也不知道基林的名字。”但是亨利克森接著想到——噢,他媽的,不過福斯特知道如何散布“濕婆”,對吧?

真他媽的該死。

“怎麼了,比爾?”約翰問道,他看到亨利克森的臉色有異,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約翰,我們可能有麻煩了。”這位前聯邦調查局干員說道。

“什麼樣的麻煩?”卡洛問道。亨利克森的解釋讓房里的氣氛隨即有了變化。“你是說,他們有可能知道?……”

亨利克森點頭道:“沒錯,很有可能。”

“我的天啊。”這位總統科學顧問叫道,“如果他們知道了,那麼——那麼——”

“是的。”比爾點頭道,“那我們就慘了。”

“這下子我們該怎麼辦?”

“首先,我們必須摧毀所有的證據,包括所有的‘濕婆’病毒、疫苗和記錄。記錄都在電腦里,只要刪除即可;紙上文件應該不多,因為我們已經告知所有人盡量不要把東西印出來。

現在就請他們把所有文件銷毀,而我們可以在這邊同步進行,我能從我的辦公室讀取公司所有電腦里的資料,並且銷毀所有——”

“可是所有的檔案都有加密,應該不會有問題吧。”約翰。布萊林提醒道。

“你想和米德堡那些密碼專家對抗嗎?我可不要。”亨利克森說道,“所有的檔案都得殺掉,約翰,聽著,你可以否認所有的指控,只要沒有確實證據,他們就動不了你。”

“那目擊者的證供呢?”

“目擊證人的供詞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任何一位律師都能把這些證據玩弄於股掌之間。

之前我在為調查局辦案時,就知道確實證據的重要性,你必須讓陪審團有實物作為判斷的依據。目擊證人的供詞在法庭上毫無用處,除非能在電視上播放出來。好了,我要到我的辦公室去殺掉電腦上的資料了。”亨利克森說完後隨即離開,而布萊林夫婦則留在原地。

“我的天啊,約翰。”卡洛的音調中帶有些許緊張,“如果人們知道了,就沒有任何人會了解……”

“了解我們將會宰掉他們和他們的家人?不,”他的丈夫同意道,“我不這麼認為。”

“我們該怎麼辦?”

“離開這個國家,和所有知道‘計畫’的人一起飛往巴西。我們還有錢——我有好幾十個秘密帳戶,可以隨時轉帳取用——而且如果比爾成功銷毀了所有的電腦檔案,那他們就沒辦法判我們有罪。嗯,他們也許逮捕了威爾森。基林,但我不認為單憑他一個人的證詞,就可以到外國合法地逮捕我們。大約只有五十個人知道所有的事——我是指整件事——而且我們有足夠的飛機可以把這些人都送到瑪瑙斯。”

亨利克森打開他辦公室的電腦,叫出加密的檔案;上面有可以讀取所有地平線公司電腦的電話號碼和密碼,另外還有和“計畫”相關的檔案名稱。他經由數據機讀取,找出必須清除的檔案,然後用滑鼠把這些檔案丟進資源回收筒,再作最後的刪除。當他在做這件事時,汗水不斷自額頭涔涔而下;三十九分鍾後,他終於確定自己已經刪除掉所有的檔案。最後他列出所有檔案名稱,再作一次全部搜尋;很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好了,他問自己,對方可能掌握了什麼?他們會有基林那罐裝有“濕婆”病毒的容器,而這件事很難抵賴,但這又代表什麼;經過專家檢驗後,他們會知道基林所攜帶的是生化武器,而基林也可能會告訴檢察官這罐東西來自地平線公司,但是負責“計畫”的人會矢口否認,反正不會有任何相關證據來支持這項指控。

接下來,他算過了,在地平線公司和全球保全里,總共有五十三名人員是從頭到尾參與了“計畫”的進行。至於對A和B疫苗的制造,則可以解釋成是醫學研究,而“濕婆”病毒和疫苗庫存則可以在幾個小時之內就完全銷毀,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這就夠了。雖然基林在他們手上,而且他也很可能會招出一切——亨利克森對這點十分肯定,因為調查局總是有辦法讓人說實話——讓布萊林和許多人的日子很不好過——當然這也包括他自己。他們或許能逃過被定罪的命運,不過接受審判的羞辱必然會揭露不少事,加上“計畫”成員問的互相攻訐,將使一切糾纏不清……還有波卜夫,這個人會讓布萊林跟恐怖活動脫不了關系。不過他們也可以緊咬著波卜夫謀殺了福斯特。胡尼卡特的這個事實,讓他的證詞大打折扣,而無法定他們的罪。接著他們就飛到巴西瑪瑙斯西方叢林里的另一處“計畫”營地,接受巴西的拒絕引渡條例保護,然後還可以在那里研究雨林……對,這一切都是那麼地天衣無縫,除非聯邦調查局的人逮捕“計畫”的核心成員並加以詰問,才可能將他們一網打盡。他把這份名單列印出來,並放進口袋,然後回到布萊林位於閣樓的辦公室。

布萊林在他進來時就開口說道:“我已經通知飛行組員作好飛行准備。”

“很好。”亨利克森點頭說道,“巴西現在的景色好極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集合所有的主要人員,向他們簡報如何處理這次事件,並且教他們如何因應別人的問題。我們一定可以度過這次難關的,約翰,只要我們機靈點。”

“那地球怎麼辦?”卡洛。布萊林憂傷地問道。

“卡洛,”比爾回答道,“我們得先照顧好自己。假如終其一生都必須待在瑪麗安監獄里,那還談什麼拯救地球?只要我們應對得宜,對於別人的質疑一概否認,就能全身而退。

而現在——”他從口袋里掏出那份名單——“這些人是我們主要的保護對象,總共有五十三名。現在外面有灣流式噴射機,我們必須載他們到‘計畫’第二營區。有人反對嗎?”

布萊林搖搖頭:“沒有,我贊成。這樣我們在法律上站得住腳嗎?”

亨利克森點點頭:“我是這麼認為。波卜夫會是個問題,不過他是殺人犯。我打算在我們搭飛機離開之前,同本地警察報告胡尼卡特的凶殺案,這樣可以降低他作為目擊證人的可信度,甚至可以宣稱他是為了幫自己脫罪才編出這麼一個故事的。我會叫麥克林和基爾格錄下聲明交給當地警察;或許這無法入他罪,但多少會讓他不好過。就這麼辦,先粉碎他證詞的可信度,然後在一年或是十八個月後,我們再找律師跟美國本地的檢察官談談,這樣我們就可以回來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必須待在巴西;在那里你還是可以利用網際網路來維持公司的運作,不是嗎?”

“嗯,這或許比不上我們當初的計畫,不過……”

“不過比待在監獄里好多了。”卡洛接著說。

“開始行動吧,比爾。”約翰下令道。

“好吧,我們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克拉克這時候已經醒了。

“嗯,”湯姆。蘇利文回答道,“首先我們得去找負責紐約辦公室的助理局長,然後再到聯邦檢察長那邊報告這樁犯罪行為。”

“這樣不好。”克拉克回應道,一邊揉了揉眼睛,並伸手去拿咖啡。

“我們總不能用手去勒他們的脖子吧!我想你也知道,我們是警察,不能違反法律。”

查森說道。

“這件案子是絕不能在法庭上曝光的;再說,有誰敢保證我們一定能打贏這場官司呢?

一旦上了法庭,肯定會把事情鬧大。”

“會有什麼後果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知道我們有兩位可能被謀殺的失蹤女孩——還有,假如我們的朋友波卜夫說的是實話——不管是在聯邦或是州法院里,這都是犯罪行為,再加上其幕後的陰謀……這就是我們為何要有法律的原因,克拉克先生。”

“也許是吧,但你要多久才到得了堪薩斯?況且我們也還不知道實際的地點,更不用說是逮捕美國最有錢的人之一了。”

“這可能必須花上一點時間。”蘇利文承認道。

“光是搜集證據就要好幾個星期。”查森解釋道,“而且我們必須先找專家檢查那罐氯氣——而在這段時間里,對方必然已經把所有物證都給銷毀了。這件案子不好辦,不過調查局就是這樣辦事的。”

“也許吧。”克拉克不置可否地說,“不過我猜他們大概已經知道我們抓到了基林這家伙,也知道我們得到了哪些訊息。”

“的確。”蘇利文表示贊同。

“我想我們得試試別的方法。”

“什縻別的方法?”

“我還不確定。”克拉克承認道。

“計畫”的媒體中心是專門負責制作錄影帶的;他們原本是希望在瘟疫過後,能在此處制作有關大自然的錄影帶,而如今“計畫”的結束對里頭的成員來說可真是一大打擊。科克。麥克林尤其難過,不過他還是十分稱職地解釋了他、塞洛夫、胡尼卡特和基爾格喜歡的晨間騎馬運動的情形;接下來是約翰。基爾格醫生訴說他是如何發現馬匹,再出麥克林解釋如何發現尸體,然後經由基爾格的解剖發現了那顆結束胡尼卡特生命的點四四子彈。當他們制作完這卷錄影帶後,就回到住宅大廳,由一輛迷你巴士把他們載往等候的飛機。

前往瑪瑙斯的航程約三千五百哩,得花上八個小時才能抵達,不過這對灣流五式來說,不過只是一小段旅程而已。領頭的飛機里乘客並不多,只有布萊林博士夫婦、比爾。亨利克森和史提夫。伯格——後者是計畫中研究“濕婆”病毒的首席科學家。飛機在當地時間早上九點起飛,直飛巴西中部的亞馬遜河谷。

聯邦調查局一查明堪薩斯營區的確切位置,就立刻派了兩名干員開車來到此地,正好瞧見噴射機起飛的畫面,於是便趕緊把這消息回報給華盛頓。接著他們就把車停在馬路的盡頭,一邊喝著飲料、吃著麥當勞漢堡,一邊看著那棟臨立在麥田中央、與四周景物頗不搭調的建築物,但什麼事也沒發生。

C—十七在夏威夷的希克曼空軍基地更換了飛行組員,並加滿油,然後再度起飛前往北加州的特拉維斯基地。查維斯他們連飛機都沒下,就只是吃著午餐看著組員交換,准備再搭六個小時的飛機。威爾森。基林試著為自己辯解,盡談些樹啊、鳥啊、魚啊的事,讓丁聽得頭皮發麻。他的話對查維斯是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只是疲勞轟炸;而努南則禮貌地聽著,並將這些話錄了下來。

飛機住南飛的過程十分平順,那些還不知情的人都在猜“計畫”是不是出差錯了,但如果不透過飛行組員,他們根本無法跟領頭的飛機連絡,他們當中甚至還有很多人對“計畫”

的真正目標都還不是很清楚——就像地平線公司的許多員工一樣,他們只是被雇來從事某些工作而已。第二營區同樣也有跑道可以讓噴射機起降,不過只能在白天以目視進場降落,因為它並沒有像堪薩斯那樣的導航設備。如果有任何問題,他們可以改降落在位於他們目的地東方約九十八哩虛的瑪瑙斯機場,那里可提供全套的服務,包括飛機維修。一個小時後,他們就將進入墨西哥灣,然後轉東飛越古巴上空的國際航道。一路到委瑞內拉的天氣預報都是良好,雖然接下來可能要穿越幾個雷雨區,但沒什麼大不了的。領頭飛機里的資深乘客巴不得盡快離開這個國家,甚至從這個他們想要拯救的地球表面上消失。

***

“什麼?”蘇利文問道,然後轉身說,“有四架噴射機從堪薩斯起飛,朝南飛。”

“有辦法追蹤他們嗎?”

蘇利文聳了聳肩:“也許得靠空軍。”

“你說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克拉克大聲地問道,然後打電話回蘭格利。

“我可以試試,約翰,不過要空軍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辦到,可能會有點困難。”

“試就是了,艾德??四架灣流式噴射機從堪薩斯中部往南飛,目的地不明。”

“好吧,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國家軍事指揮中心。”

這件事對中情局局長來說其實並不難。國家軍事指揮中心的資深副指揮官是一名空軍中將,最近才剛從美國在北約最後一支戰斗機大隊的指揮官位置,輪調到現在坐辦公室的文書工作。

“那我們該怎麼做,長官?”這位將軍問道。

“大約在一個半小時以前,有四架灣流式商用噴射機從堪薩斯中部起飛,我們希望能追蹤它們。”

“要用什麼去追?我們所有的空防戰斗機都調到了加拿大邊境,如果叫他們去追恐怕是無濟於事。”

“那空中預警機呢?”弗利問道。

“它們歸蘭格利的空軍戰斗指揮部管——是我們的,不是中情局的——也許有一架正在空中作反毒偵緝或是訓練之類的,我查一下。”

“請趕快。”艾德。弗利說道,“我等著。”

這名身穿藍色空軍制服的中將手腳還挺快的,他立刻就撥電話到位於錢尼山約北美防空司令部——那里有涵蓋整個國家的雷達監視網——要他們追查四架灣流式飛機。不到一分鍾,又有一道電腦指令送到了聯邦航管局,要他們查詢國際間飛行所必須報備的飛行計畫。北美防空司令部告訴這位將軍,有兩架E—三B空中預警機目前正在空中,其中一架位於紐奧良南方二百哩處,正在執行反毒作業;另一架則恰好在艾格林海軍航空站南方,正伴隨著一些駐防當地的戰斗機,與一支潘沙克拉海軍航空站的戰斗機中隊進行一場對抗演練。在取得這些資訊之後,他就打電話到維吉尼亞州潮水市的蘭格利空軍基地,找到了作戰官,然後告訴他們中情局長的要求。

“請問這次任務的目的為何,長官?”在電話連線完畢後,這位將軍問弗利。

“我無法告訴你,但它非常重要。”

將軍把命令傳達給蘭格利那邊的作戰官,而這樣的命令必須轉給負責空軍戰斗指揮部的四星上將。幸好這位上將正巧就在辦公室里;他略為不滿地批准了這項行動,因為他了解中情局如果不是有很好的理由,是不會作出這種請求的。

“如果有需要的話,這些飛機可以交由你指揮。你要它飛到哪里去?”

“不知道,這些灣流式飛機可以飛多遠?”

“噢,長官,新的灣流五式可以直接飛到日本;我也許得准備一些加油機。”

“好,那就請你做你必須做的事。如果我要了解追蹤行動的進度,該打電話給誰?”

“北美防空司令部。”他把電話號碼給了中情局局長。

“好,謝謝你,將軍。中情局欠你一次人情。”

“這我記住了,弗利局長。”這位空軍中將回道。

“我們的運氣還真不錯。”克拉克聽到艾德說,“空軍派了一架空中預警機給我,我們可以追蹤他們一直到目的地。”雖然他的說法誇張了些,不過那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預警機還得進行空中加油。

這架有十年機齡的E—三B哨兵式預警機在十五分鍾後收到了命令。飛行員把命令傳給機上的資深管制官,而這位少校隨即連絡北美防空司令部以取得更多的資訊,然後在這四架灣流式飛機離開美國領空十分鍾後追蹤到它們。因為有錢尼山的指引,所以他們的追蹤任務就跟開車尋找當地的便利商店一樣簡單。有架空中加油機會在加勒比海上空和他們會合,而預警機上的人員則因為有這次突來的任務,才不會覺得這次訓練太過無聊。E—三B改裝自波音七0七—三二0B,飛行速度跟一般的商用客機無異,因此在這次任務中,它始終都保持在目標物後方五十哩,只有在空中加油時才稍微打斷了任務的執行,不過並無太大妨礙。

這架雷達預警機的呼叫代號是老鷹二九,配備有衛星無線電傳輸系統,可將訊息直接傳回位於科羅拉多州的北美防空司令部。此時多數的老鷹二九乘員都正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只有三名管制員負責追蹤他們要查的那四架灣流式飛機。很快的,他們就知道這些飛機打算直接飛往某地,每架相隔五分鍾航程或是四十一哩,而且一點都沒打算作隱匿飛行或是掠海飛行。其實對於偵察機來說,對方做什麼都無關緊要,因為他們連漂再海上的垃圾帶都可以追蹤。不過他們現在正在追蹤的這四架灣流式飛機的航道十分平常,單調又乏味,使得其中的一名管制員還想:只要有人導引,隨便一個海陸的人都可以把它們打下來。

這時克拉克正搭飛機前往華盛頓對岸的雷根國際機場。在飛機准時降落之後,就有一名中情局雇員把克拉克招呼上了“公司”的車子;二十分鍾後,他們來到了蘭格利,並且直上舊總部大樓的七樓。迪米區。波卜夫從未料到自己有一天會走進這棟特殊的建築物,胸前甚至還掛了個“訪客—需有人護送”的證件。約翰負責為他作介紹。

“歡迎。”弗利以他最佳的俄文說道,“我猜你以前從未到過這里吧。”

“一如你從未到過二號佐仁斯基廣場一樣。”

“啊,我可是去過噢。”克拉克回道,“事實上,我是直接進入薩吉。尼古拉耶維奇的辦公室。”

“這真令人驚訝。”波卜夫回道,並順著主人的介紹入座。

“好了,艾德,他們現在到底在哪兒?”

“在委內瑞拉北部,還在朝南飛,可能是要到巴西中部。聯邦航管局說他們送出了飛行計畫——法律上規定一定要有——要到瑪瑙斯。我想那地方是橡膠樹的故鄉,而且有好幾條河流彙集。”

“他們告訴過我那里有一處營區,和堪薩斯的一樣,不過比較小。”波卜夫提醒招待他的主人。

“要不要派顆衛星去監視?”克拉克向中情局局長建議。

“一旦我們知道了確切地點,那是當然的。預警機在加油時落後了一點距離,不過現在約一百五十哩的距離也是不成問題的。他們說這四架商用噴射機的飛行十分正常,還在巡弋高度。”

“那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地之後呢?”

“這我還不確定。”弗利承認道,“我還沒想到那麼多。”

“這可不是一般的案子。”

“噢?”

“沒錯。”克拉克點頭加強語氣,“如果他們夠聰明——我們得假設他們是——一定會銷毀所有的犯罪證據。或許會留下目擊者,但你想想誰會在那四架正飛往巴西的飛機上呢?”

“所有知道事情前因後果的人。為了安全,他們一定會讓知情的人數降到最低,對嗎?

所以,你認為他們到那里只是為了練習讓口徑一致嗎?”

“你說什麼?”波卜夫問道。

“他們需要一套說詞,以便應付日後聯邦調查局的查問。”弗利解釋道,“所以他們要學會一致的對外說詞,同時要練到每一次所說的都一樣。”

“弗利,如果你是他們的一份子,你會怎麼做?”虹彩六號明知故問。

弗利點了點頭:“對了,一定是這樣。好,那我們該做什麼?”

克拉克直視著局長的眼睛:“或許,小小地拜訪他們一下?”

“誰來授權?”中情局局長問道。

“中情局付我薪水,而我向你負責,艾德,這你該不會忘了吧。”

“天啊,約翰!”

“局長,請問我是否能夠在適當時機召集我的手下呢?”

“你要讓他們在哪里會合?”

“布雷格堡。”克拉克提議道。弗利得思考這其中的邏輯。

“所請照准。”在得到授權之後,克拉克隨即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撥了通電話到赫里福。

亞利司特,史丹利幾乎已經完全康複,或至少已恢複到可以整天坐在辦公室而不覺得累。克拉克回美國之後,就留下他負責指揮殘余的虹彩部隊,而現在他則遇上了克拉克還來不及處理的問題,像是兩名陣亡軍人的遺缺遞補,以及低落的士氣等。另外還有兩位失蹤的隊友,他們都曾經是其他隊員的親密戰友,要忍受這樣的氣氛的確不容易。雖然他們每天都仍然持續照表操課,讓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但是沒有任務的日子還真是難熬。就在這時,他的保密電話響起,史丹利伸手拿起話筒。

“喂,我是亞利司特。史丹利。”

“約翰?這是怎麼回事?查維斯和他的手下就像是被蒸發了一樣,到處找不到人……”

“嗨,艾爾,我是約翰,我現在在蘭格利。”

“丁和他的部下現在大概在夏威夷飛往加州的途中。艾爾,他們在雪梨破獲了一樁大陰謀。”

“很好啊,又有哪些混蛋做了什麼壞事?”

“你現在坐在位子上嗎,艾爾?”

“是啊,約翰,當然是坐在位子上,你——”

“聽清楚了,我現在要跟你簡單說明一下。”克拉克下令道,然後講了十分鍾。

“他媽的見鬼了。”史丹利在他老板停下來時罵了一句,“你確定?”

“非常肯定。艾爾,我們現在正在追蹤四架飛機上的陰謀主角,他們似乎正朝著巴西中部飛去。好了,我需要你把所有人召集起來,然後飛到布雷格堡——北卡羅來納的波普空軍基地——,帶著所有的裝備;所有的東西都要,艾爾。我們可能要到叢林走一趟,去……去……呃,真正地解決這些人。”

“了解,我會把這里的人組織起來。以最快速度是吧?”

“答對了。另外,告訴英國航空,我們需要一架飛機。”克拉克繼續說。

“很好,約翰,我們開始行動吧。”

在蘭格利的克拉克心想,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他必須決定帶些什麼東西。好的,亞利司特會讓英國航空的飛機直飛波普,而他在這里可得好好想一下。不過,當然他也要去那里,並順便去見見特戰指揮部的小威利。拜倫上校。

“一號目標正在下降。”一名管制官透過機內通話系統宣告,而資深管制官則從他正在看的書里抬起頭,啟動監視器,確定了這份訊息。他們現在已經違反了國際法,因為老鷹二久病沒有得到飛越巴西領空的許可,不過底下的空中交通管制員在讀傳送訊號時,可能會認為它是一架民用貨運飛機。在確定了這份訊息之後,資深管制官就透過衛星向北美防空司令部報告,但他並不知道這份報告也送到了中情局。五分鍾後,二號目標也開始下降,而另外兩架飛機也開始慢下來,使得老鷹二九得以追上一些距離。資深管制官要飛行員保持航向和速度,並詢問了燃油狀況;在確定還可以滯空八小時之後,他想這下子就是飛回奧克拉荷馬市郊的丁克空軍基地也絕對沒問題。

在英國,英國航空已經完成工作,在檢查了十分鍾之後,派出一架七三七—七00給虹彩部隊;這架飛機現正在倫敦北部的路頓小商用機場等候,而虹彩部隊的成員則必須搭卡車前往——這一部份是由英國陸軍在赫里福的一個運輸營負責。

這里看起來就像是一片綠色的海,約翰。布萊林如是想,那是三重雨林的第一層。在落日余暉中,他可以看見河流構成的銀帶,但除此之外則別無他物。這里有地球上最豐富的生態系統,也是他從未仔細研究過的領域——嗯,布萊林想道,現在他可以從事研究了。“計畫”的第二營區是座堅固舒適的所在,有一組六人的維修人員,也有電源供應、衛星通訊以及豐富的食物。他心想:這四架飛機中也許有人有好手藝,而這里也將會有一些仆役,而他則是永遠的領導人。

在紐約賓漢頓,一群維修人員正把一些標有生物危險標志的容器裝入焚化爐。這可是一具巨大的火爐,以人的觀點來看是夠大了——可以同時處理好幾具尸體——而以隔離牆的厚度來看,也是溫度非常高的一具火爐。他拉下了三寸厚的門,並把它固定住,然後按下點火鍵,這時他可以聽見瓦斯噴射而出的聲音,以及火星點火後的轟鳴聲。其實這和平常也沒什麼兩樣,地平線公司本來就經常會有這類生化物質拿出來銷毀,他想,也許這次是活的愛滋病毒。這家公司在這里做了不少事,他讀過相關報告,不過他現在看的是記事板上的文件,這是三張由堪薩斯那邊傳真過來的特殊指令,每行都被打勾,表示這上面所記載的所有容器都必須燒成灰燼。嘿,這座焚化爐連金屬蓋子都能熔解,而“計畫”的具體證據也就這樣隨風而逝。在這位操作員看來,編號G七—八九—九八—00A的容器不過是罐塑膠容器,他甚至不知道此一代號表示“濕婆”。基於作業需求,他走向自己的桌上型電腦——這里每個人都有一部——然後鍵入他要銷毀的東西代碼。這份資料會傳回地平線公司的內部網路,他或許不知道,這份報告將出現在堪薩斯的一部電腦螢幕上。對於此項物件,他們有個特殊指令,技師拿起了話筒,告訴另一位工作人員,然後再出這位工作人員將訊息轉成電子訊息通知某個人。

“好的,謝謝。”比爾。亨利克森在聽到消息後回答。他放下電話,走到布萊林跟前。

“好了,各位,剛才是從賓漢頓那邊來的消息,所有的東西都已經銷毀,現在‘計畫’已經沒有任何實體證據了。”

“我們是不是該感到高興呢?”卡洛不怎麼情願地看著窗外正逐漸接近的地面。

“不,但我希望你們能快樂一點,尤其是在這個可能被指控涉及謀殺的時候,博士。”

“他說得對,卡洛。”約翰說道,聲音里透露著悲傷。就差那麼一點,不過他又緊接著安慰自己,他仍舊握有資源,也還有一小撮最棒的核心人員,這次的挫敗並不代表他就必須放棄理想,不是嗎?絕不,這位地平線公司的負責人告訴自己。在底下這片他們即將降落的綠海中,有著豐富多樣的生命——他之所以選擇這里作為第二營區,其實是經過詳細考慮的——說不定可以從這里的樹或植物中找到諸如癌症特效藥的新化合物呢。他聽見襟翼放下的聲音:沒多久,機輪也跟著放下。三分鍾後,他們就降落在沿著實驗室建造的機場跑道上。

“好的,一號目標已經著地。”管制員讀出正確位置,然後調整螢幕畫面。那里也有蓋房子?嗯,好吧,就讓電腦去計算正確位置,然後再將這份訊息即時傳回錢尼山。

“謝謝你。”弗利在紙上記下東西,“約翰,我有他們的正確位置了,我會派顆衛星幫我們弄些照片。我想再過兩三個小時就好了,不過還是得看天氣狀況。”

“這麼快?”波卜夫問道,他正透過七樓窗戶看著那些重要人物使用的停車位。

“這不過是電腦的指令,”克拉克解釋道,“而衛星其實是一直都待在那里的。”實際上他認為這三個小時還真是漫長的等待呢。那些衛星一定是跑錯地方了,才會花這麼久的時間。

***

虹彩部隊大約在午夜時分從路頓的機場起飛,朝西飛向美國。英國航空這次還派出了空服人員,而機上的乘客則盡情地享用著航空公司所提供的餐點和飲料,待會兒還要好好地休息呢。不過為什麼要在這時侯趕回美國呢?虹彩部隊的成員們都不清楚,史丹利並沒有告訴他們任何事;只是為什麼要把所有的戰術裝備都打包呢?

巴西中部的天空是一片可喜的澄淨,第一枚KH—一一D衛星在晚上九點半掠過它的上空,以紅外線相機拍下了三百二十張照片,另外還有九十七張則是以可見光譜拍攝的。這些影像立即交叉下載到通訊衛星上,然後再傳送到位於華盛頓附近的貝爾佛堡(在維吉尼亞州)天線陣列。接著透過陸上的電線轉送到杜勒斯機場附近的國家偵察局,這里有另一條光纖纜線拉到中情局。

“這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資深的副相片分析師在弗利的辦公室里說道,“這里、這、這和這邊都有建築物。四架飛機停在地面上,看起來是灣流五式——因為它的機翼較長。

這是個私人飛機場,有燈光但沒有自動導航系統。我想這里是油庫,發電廠在這兒,大概是柴油發電系統,這可以從廢氣的排放看出來。從窗戶的型式看來,這棟建築物應該是住宅大樓。有人建了一個讓我們感興趣的自然休閑度假中心嗎?”

“有點類似。”克拉克回答道,“還有別的嗎?”

“半徑九十哩之內沒有多少東西,這里過去應該是橡膠樹園,這些建築應該還沒有啟用,至少沒什麼文明跡象。這個方向上有火,”——他指出來——“營火,也許是土著生的人,印第安部落之類的。長官,這是個孤寂之地,要在那里蓋一個這樣的營地必定花了不少功夫,它簡直就像是孤島。”

“好,把長曲棍球(譯注:一種間諜衛星的匿稱)的照片也寄給我們,只要有好的日間照片,都一並送過來。”弗利說道。

“0七二0時,我們會有另一只大鳥掠過上空,”他指的是當地時間,“天氣預報看來不錯,那時應該會有不錯的照片。”

“跑道有多寬?”克拉克問道。

“噢,看來有七千尺長,寬三百尺左右——標准的寬度,他們還在兩邊多砍了約一百碼的樹——或是公尺。如果混凝土夠厚的話,這個機場還算可以。河邊有個碼頭;這條河是內格羅河,不是亞馬遜河的主流,不過看不見有船,我猜他們在蓋的時候並沒有用到船。”

“我沒看到任何電話或電線。”克拉克接著說,他正仔細看著照片。

“是沒有,長官。我猜他們是靠這邊的天線陣列用衛星和無線電對外連絡。”他停了一會兒,然後問:“還需要知道什麼嗎?”

“沒有了,謝謝。”克拉克告訴這名分析師。

“不會,長官。”分析師說完後便走出辦公室,搭電梯回到他位於地下室的工作地點。

“有什麼收獲?”弗利問道,他對叢林幾乎是一無所知,不過他知道克拉克非常有經驗。

“嗯,我們知道了他們的位置,也知道那邊有多少人。”

“有什麼計畫,約翰?”

“我還不確定,艾德。”他說的是實話,不過已開始在思考了。

C—十七在特拉維斯空軍基地降落的過程並不怎麼順利,而查維斯和他的同伴也都因為這長途旅程而有些暈頭轉向,不過至少走下飛機後會有涼爽的空氣迎接他們。查維斯拿出行動電話撥回赫里福,得知克拉克已經回到蘭格利後,便又馬上撥到蘭格利。

“局長辦公室。”

“我是多明戈。查維斯,請約翰。克拉克聽電話。”

“稍等。”弗利的秘書回答道。

“你現在在哪里,丁?”克拉克一接電話就問。

“特拉維斯空軍基地,在佛利斯哥北方;我們現在該往哪里去?”

“在DV航站大樓那邊應該有架空軍VC—二0在等著你們。”

“好的,我會去找。我們身上什麼也沒帶,約翰,匆忙中我們把裝備都留在澳洲了。”

“這我會處理,你趕快給我回到華盛頓,聽到沒?”

“是的,長官。”丁回應道。

“你的客人,叫什麼來著——基林?”

“沒錯,努南大部份時間都坐在他身邊,他說起話還真像是在唱歌。約翰,他們所計畫要做的事,還真不是亂掰的——乖乖隆的咚。”

“我知道,丁,順便告訴你,他們已經作鳥獸散了。”

“知道他們跑哪去了嗎?”

“巴西,我們有他們的確切地點。我已經要艾爾把部隊拉回布雷格堡,你到安德魯去,然後組織一下。”

“知道了,約翰。先讓我去找飛機吧。結束。”查維斯關掉電話後招手要藍色的空軍專車帶他們到貴賓室,找到了正在等他們的飛行組員。很快的,他們便搭上這架VC—二0—空軍版的灣流式噴射機。一上飛機,就有餐點在等著他們;查維斯從食物得知現在是早上,因此問了士官正確時間,然後調整自己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