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親吻後

“在這里,情況也很糟,”莫伊拉說。她看得出,對這種事,她的情人和局長一樣擔心。

“我已經跟我們那邊的警方說了,如果我的工人腦子受了這東西的害,他們怎麼能干活呢?可是警方只是聳聳肩,含糊其辭地說出不少借口——但是,許多人因此而喪命,他們死于巴蘇可,死于毒品販子的槍下,但是卻看不見有人來制止。”科爾特斯說著,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你知道,莫伊拉,我不光是個資本家。我的工廠給人提供就業的機會,給國家掙錢,而這些錢可以供人們蓋房子,供人們教育孩子。不錯,我很有錢,可是我也幫著建設我的國家——就用這雙手。我的工人,他們來找我,對我說他們的孩子——唉!可是我又能幫上什麼忙呢。總有一天,那些毒品販子,他們會找我,會把我的工廠搶去的。”他接著說,“我想去報警,可是他們不會采取措施的。我想去找軍隊,可是軍隊也不會干預。你是為聯邦調查局工作的,是吧?是不是也沒有人對此想出什麼辦法?”科爾特斯說到這里,幾乎屏住呼吸,揣測著會得到什麼回答。

“你應該看看我替局長打出來的報告。”

“報告,”他氣憤地哼了一聲。“報告誰都能寫。在我家那邊,警察寫了很多報告,法官也進行了調查——結果還不是老樣子!我的工廠要是也這樣辦,要不了多久,我就得撤到山上的草棚子里去住,就得到街頭去乞討!你們局里在這方面做些什麼嗎?”

“當然,而且比你想象的要多。目前就在干一些事情,不過,我不能說。辦公室里的人都說原來的規矩在變,只是我還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再過幾天,我們局長要飛到哥倫比亞去見他們的司法部長,而且——啊!我不該向任何人泄露,這件事本來是要保密的。”

“我會守口如瓶的,”科爾特斯要她放心。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多少情況,”她小心翼翼地說,“有個新的行動很快就要開始。不過我不知道是什麼行動。管它是什麼呢,反正局長並不太喜歡。”

“如果能打擊犯罪分子,他為什麼不喜歡呢?”科爾特斯似乎迷惑不解地問。“你們可以開槍把他們打死在街頭。真要是這樣,我就請你們局里的人吃一頓!”

莫伊拉只是笑了笑,說:“我會轉告他們的。那些信上都這麼說——各種各樣的人都寫信給我們。”

“你們局長真該好好聽聽他們的意見。”

“總統也該好好聽一聽。”

“也許他會聽的,”科爾特斯說。今年可是選舉年……

“也許他已經聽了。不管是什麼變化,反正是從那里開始的。”

“可你們局長不是不喜歡這件事嗎?”他搖搖頭。“對我們國家的政府,我就不理解,我也沒有必要去理解你們的政府。”

“不過這件事也真怪。連我也不知道情況,這還是第一次——嗯,我不能跟你講。”莫伊拉吃完色拉後,看著空酒杯。科爾特斯替她把酒斟滿。

“你能告訴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們局長動身去哥倫比亞時,你給我打個電話,”他說。

“為什麼呢?”她大吃一驚,但並沒有直接表示拒絕。

“國事訪問都要花幾天時間,不是嗎?”

“我想是吧。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局長不在,你這個當秘書的事情就不多,對不對?”

“對,不多。”


“那我就到華盛頓來。”科爾特斯從椅子上站起來,繞著桌邊走了幾步,來到莫伊拉身後。莫伊拉的浴巾松松地搭在肩上。他抓住了這個機會。“我明天一早就得飛回去。跟你在一起,一天顯然是不夠的,寶貝。唔,我想你已經准備好了,對嗎?”

“你呢?”

“看看吧。有件事一直弄不明白,”說著,他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什麼事?”

“為什麼可以得到一個女人的愛的時候,有人竟會傻乎乎地以吸毒取樂呢?”這的確是科爾特斯永遠不能理解的事。不過,他也用不著去理解。

“任何女人嗎?”她說著向臥室走去。

科爾特斯一把拉下她身上的浴巾。“不,不是任何一個女人。”

“上帝啊!”半小時後,莫伊拉感歎道。她的胸脯上盡是汗——她和他的汗。

“我犯了個錯誤,”他臉朝下趴在她身邊,喘著粗氣說。

“什麼?”

“你們局長飛往哥倫比亞的時候,你不要打電話給我!”說著,他笑起來,好讓她知道那是句玩笑話。“莫伊拉,我不知道這種事一個月里我能不能干一次以上。”

一陣咯咯的笑聲。“也許你不該干這麼猛,胡安。”

“怎麼可能呢?”他轉過頭看著她。“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呢!可是我已經不是孩子了。女人可以青春永駐,怎麼男人就不行呢?”她笑著品味著他這句明顯的謊話。他已經使她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我不能給你打電話。”

“你說什麼?”

“我沒有你的電話號碼。”她大笑起來。科爾特斯從床上跳起來,從外衣口袋里掏出錢包,然後咕噥了一句髒話。

“名片沒有了——噢!”他從桌上拿起便箋,寫了號碼。“這是我辦公室的號碼。通常我不在辦公室——白天我都在下面的車間里,晚上我在廠里,周末也在廠里,有時候我就睡在廠里。不過,不管我在哪里,康秀拉總能找到我。”

“我得走了,”莫伊拉說。

“告訴你們局長,他必須在周末去。這樣我們就可以在鄉下過兩天。我知道山里有一個安靜的小地方,從這里出發幾個小時就能到。”

“你認為你能受得了?”說著,她又擁抱了他。

“我會注意飲食並加緊鍛煉的,”他對她許下了諾言。最後一次親吻後,她就離開了。

科爾特斯關上房門,走進洗澡間。他得到的情報並沒有預期的那麼多,可是他的新發現卻可能非常重要。“規矩在變。”不管變成什麼樣,反正雅各布斯局長不喜歡,不過顯然是同意了。他打算去和哥倫比亞的司法部長進行討論。科爾特斯記得雅各布斯和那位司法部長很熟,三十年前讀大學時他倆在同一個班。雅各布斯的妻子去世時,那位司法部長還飛到美國參加了葬禮。這一次,這位局長還要帶去蓋著總統官印的什麼東西。也罷,科爾特斯有兩位同事正在新奧爾良,為那兩個笨蛋在那艘游艇上殺人的事要見律師。在那件事上聯邦調查局肯定是插了手的,所以,不管那邊出現了什麼情況,他都會得到消息的,而得到的消息一定會對他有參考價值,他可以從中獲得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