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反省的時候了。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但來自越南的命令就另當別論了,那是另一種環境。他要去一趟巴爾的摩,這十分危險。他有新的身份證,但只要有人拿去查一下就會知道它的物主是一個死人。他把城市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小而危險,一部分大而安全。他們很快就能知道他的面貌,這就是說每一輛警車,也許都有危險,可能會認出他來。糟糕的是,他沒有防范的能力,他不想殺死警察。
但現在,這些事變得十分混亂。二十四小時之前他還知道自己的最終目標是什麼,但現在他在懷疑自己能否完成任務。
也許他不該管這種事,安心接受帕姆的死,耐心等著警察來解決這個案子。但是,警察沒能破這個案,他們不願在一個死去的妓女身上花費時間。凱利抓緊了方向盤。那樣她的仇就永遠不能報了。
我應該這樣過完下半輩子嗎?
在從巴爾的摩和華盛頓之間的高速公路上向南行駛著的時候,他想起了高中的國語課。亞里士多德的悲劇。英雄有一個悲劇性的缺陷,使他去面對命運。他對出現在生命中的事物愛得太多,擔心得太多,投入得太多。他不能置之不理。就算默默地活下去,置之不理的做法也會傷害這一切。所以他要自己去把事情弄明白。
他希望華特能了解這些想法,明白他為什麼會服從命令。他只是不能丟下不管。
不是為了帕姆,不是為了黃楊木行動。他搖了搖頭。但他希望他們找的不是他。
車下了高速公路,來到城市的街道里。紐約大街。太陽早就落山了。秋天來了,濕熱的大西洋式的夏天過去了。足球的賽季快開始了,籃球的賽季則結束了,一年中的變化開始了。
彼得是正確,希斯克想。他必須呆在家里。他父親正在用他自己的辦法進入政界,略微改變之後,變成一位政治人物,一位的最重要基金籌資者和競選執行者。總統將被改選,希斯克將積累他自己的能力。然後他真的能影響一些事情。
在那次突襲上吹響哨子是他曾經做過的最好的事情。是的,是的,所有事都一起來了,他想,點著今夜的第三支煙的時候,他聽到電話響了。
“近況如何?”是彼得。
“還好,老兄。你呢?”
“有幾分鍾時間嗎?我想要和你核實一些東西。”亨德森差不多對自己發誓-他一定又喝醉了。
“半小時嗎?”
“到時候見。”
一分鍾後,有人在敲門。希斯克掐滅他的煙並且去開門。這麼快,不是彼得。
是一個警察嗎?幸好,不是。
“你是華特。希斯克嗎?”
“是,你是誰?”來人像他的年齡一樣老成,臉上有些發亮。
“約翰。克拉克。”他緊張在走廊來回踱著。“我需要和你交談幾分鍾,如果可以的話。”
“什麼事呢?”
“綠色黃楊木。”
“你什麼意思?”
“有你知道需要的一些事情,”克拉克告訴他。他現在正為代理人工作,因此克拉克是他的名字。不知為什麼,這個名字使事情更容易辦了。
“請進來。可是,我只有幾分鍾。”
“那就夠了。我不想停留太長時間。”克拉克接受他的邀請,並且立即聞出燃燒繩的辛辣的氣味。希斯克在對面給了他一把椅子。
“你想來點什麼嗎?”
“不,謝謝,我不用,”他回答,小心地把手放好。“我去過那里。”
“你?”
“我在綠色發報機,就在上周。”
“你在隊里嗎?”希斯克問,十分好奇,看不見那已經走進公寓的危險。
“是的。我就是那個往外帶俄國人的人,”對方平靜說。
“你拐走一位蘇聯公民嗎?為什麼做那種事?”
“為什麼我會做?現在不重要,希斯克先生。我從他的身體上得到了那些資料的一部分。准備殺死我們的所有戰俘是一項命令。”
“那太糟糕,”希斯克草率地搖著頭說。“噢-你的狗死嗎?那太糟糕了。”
“這意味著可以給你任何東西嗎?”克拉克問。
“是的,但是人們喜歡冒險。稍等一下。”希斯克的眼睛變得有些茫然,凱利明白他開始試圖鑒定他剛剛錯過的某些事情。“我想我們也有陣地指揮員,不是嗎?”
“不,我親自殺死了他。那點信息給了你的老板,以便我們能確定泄漏任務的人是誰。”克拉克向前傾。“那是你,希斯克先生。我在那里。我們發了電報。那些囚犯現在本應該與他們的家人一起-一共二十個人。”
希斯克不管這些。“我不想要他們死。看,象我說的一樣,人們喜歡冒險。
你不理解,這不值得。你將會做什麼,逮捕我?為什麼?我是啞的嗎?那是一次黑色的行動。你不能理解它,你正冒著危險弄糟我們的交談,白宮也絕不會讓你做那種事。“
“你說的很對。但我是來殺死你的。”
“什麼?”希斯克幾乎笑了。
“你背叛了你的國家。你背叛了二十個人。”
“你看,那是良心的問題。”
“這也是,希斯克先生。”克拉克伸進他的口袋,拉出一個塑料袋。那是他從老朋友阿奇的身上拿來的毒品,一把匙,和一瓶皮下注射的針。他把袋子放在大腿上。
“我不做這種事。”
“這很公平。”他暗暗從背後抽出卡巴刀。“我也已經以這種方法做掉了一些人。有二個本應該在家里的人。你已經從他們那里偷走了他們的生活。這是你的選擇,希斯克先生。”“他的臉現在非常蒼白,他的眼睛瞪大了。
“你不會跟我來真的——”
“陣地指揮員是我的國家的敵人。你也是。你還有一分鍾。”
希斯克看克拉克的刀在手中轉動,知道確實沒有機會反抗。他從未像現在從咖啡桌子上看到這樣的眼睛,但是他知道他們拿握了什麼。
凱利坐在那里回想以前的幾周,坐在雨水沖成的泥漿中,距離那不該被釋放的二十個人只有幾百碼。雖然他希望永遠也不必再次服從這樣的命令,但這對他變得稍微有點容易了。
希斯克看著房間的周圍,希望看見可以改變這一刻的東西。當他想著該做什麼的時候,壁爐架上的鍾好像都不動了。他面對死亡,在理論方式上和1962年的安多弗一樣,也許會根據相同的理論過著和他一樣的生活。世界給了沃爾特。希斯克可以對某些事情進行管理和調整的一個方程式。他現在明白了,但是太遲了,他僅是一個在它里面變化的人,並非拿著粉筆看著黑板的人。他想從椅子跳開,他的對手已經向前傾,把刀拉出幾英寸,他眼睛凝視帕克萊茲出產的薄薄的銀色光澤刀刃。它看起來如此敏銳以致于他連吸氣都有些困難。他再次看鍾。這舊貨的指針已經到底走動了。
彼得。亨德森不著急。那是一個工作日的夜晚,華盛頓的睡覺時間很早的。
全部官僚、助手和特別助手為了早起,必須早點休息,才能有精力對付繁忙的國事。
在喬治敦空空的人行道上走著,樹根頂起了這條人行道的地板。他看見兩個老人帶著小狗散步,還有一只小狗在他的街區上。有一個人和他年齡差不多,約五十碼遠,進了那個和割草機聲音一樣的甲蟲車,或許更還要更舊。不管你如何指責他們,丑陋的東西永遠都會持續著。幾秒以後他敲門了。門沒完全關好。沃利對于一些事情不太敏感。他絕不會把自己當成一個偵探。亨德森推開門,准備責備他的朋友,但卻看見他坐在椅子里。
希斯克卷起了袖子。他的右手已經抓住衣領,好象在幫助自己呼吸,但是真正的原因在他的左肘里面。彼得沒接近尸體。好一會兒,他沒做任何事情。然後他知道他必須離開這里。
他取出一塊手絹擦了門把手,關門,並且走開,努力控制自己的胃。
該死的,沃利!亨德森忿怒著。我需要你。
象這樣死-由于過劑量的毒品。死的結局對他來說很是清楚的,雖然不希望這們。但是那里還有他的信仰,亨德森回家的路上想著。至少那些人還沒死。
他將處理這個問題。
旅程持續了一整夜。卡車撞擊碰撞的時候,骨頭和肌肉尖聲地抗議著。那些人中的三個被比他傷得更重,有兩個在地板上失去意識,他的手和腿捆綁著,沒法幫他們。然而某一方面還是滿意的。他們經過的每座被破壞的橋都是他們的一次勝利。
有人正反擊;有人正殺傷這些家伙。一些人低聲地說話,警衛在卡車後面,沒在發動機噪音的里聽到他們的聲音。羅賓想知道他們將去哪兒。多云的天空不能給他星星的參考,但是隨著黎明指出東方,才知道了他們正去往西北方。他們的真實的目的地被給予了太多的希望,羅賓告訴自己,他覺得希望是無止境的東西。
凱利對于事情的結束感到放心。這不是對沃爾特。希斯克的死覺得滿意。他是一個賣國賊和懦夫,但是應該有更好的方法。他很高興希斯克已經決定自殺,因為他完全不確信他能用一把刀殺死他-或者任何其他方式。但是希斯克已經對命運毫無疑問。我們所有人也是如此,凱利想;
凱利把他的衣服塞進小提箱,這大得足以塞進全部東西,並放進被租的小汽車中,隨即結束了公寓里的居住生活。當他再次駕車前往南方時,在午夜之後,前往危險區域的中心,准備最後一搏。
事情已經決定了要趕走門羅了。他仍然對入侵和各種各樣其他的犯罪作出反應,但是在他的地區的屠殺已經結束。他認為它太糟糕了,他在午餐期間被其它巡邏者認為是多事的人-在他的情況里,仁慈是不應該的。門羅開著帶收音機的小汽車在規定的巡邏路線上行駛著,尋找異乎尋常的事情。他注意到指出兩名新人已經替代了祖祖的位置。他必須知道他們的行號代名,或許讓一名內線查查他們。或許來自商業區的那些專捉毒品犯的便衣警察能有些眉目。有人能做到的,無論怎樣短暫,他承認,一邊前往他的巡邏地區的西面邊緣。不知它是誰的地獄。一個街道游民。那使他在黑暗里微笑。案子的名字看起來很恰當。那個看不見的人。
他對報紙沒這樣寫感到有些奇怪。一個枯燥的夜晚里才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感謝著它。人們熬夜看金鶯短襪和新英格蘭人的比賽。他知道通過運動隊和他們的活動經常能跟蹤到街道上的犯罪。奧斯在一場長三角旗的比賽里,並且將指望憑借弗蘭克。魯賓遜的球棒和布魯克斯。魯賓遜的手套一路獲勝。他也喜歡棒球,夢露想,不想被迷惑,而是為它的事實來接受它。一個令人厭煩的夜晚里才會這樣想,但他不介意。這給了他機會游覽、觀察和學習,還有思考。他知道街道上所有常規的事情,正在學著找出什麼不同,這是一個老練的警察的眼睛,能夠決定什麼是要進一步調查的和什麼是可以不管的。知道這些,他將會防止一些犯罪的發生,不僅是對他們作出反應。這是來之不易的一項技能,門羅自己想。他所管地域的西方邊境是一條方向南北的街道。一邊是他的,一邊是另一名警官的。他正要開動車子的時候,看見另一街道上有個游民。不知為什麼,看起來很熟悉,雖然他不是門羅在更早幾周前安頓下的那一個。他厭倦地在小汽車內坐著,對沒有事情比簡單的交通引證更複雜感到失望,他開到路邊。
“喂,呆在那里,別動。”他往前走,緩慢,不均勻。或許,一個公眾酗酒的逮捕正在形成,更像那些大腦由于晚上經常狂飲便宜酒而發傻的酒鬼了。門羅把他的棒棍塞進手拷里迅速追了上去。這只是一段五十英尺的步行路程,這個可憐的老家伙像個聾子,他甚至沒聽到後面的皮鞋足跟在人行道上的點擊。他的手突然抓緊了游民的肩。“我說過別動,現在。”
這次物理上的接觸改變了一切。這肩是結實和強壯的-並且緊張。門羅完全沒有准備,太疲倦,太厭煩,太舒適,太相信他所看見的,雖然他的頭腦立即在大叫著“看不見的人”,但是他的身體沒准備好行動。那不適用于這個游民。幾乎在他的手放下來之前,他看見世界從低的右邊到高的左邊瘋狂地旋轉,再次讓他看到天空,然後是人行道,最後是天空,但這次星星的景象被一支手槍打斷了。
“你為什麼不像剛剛那樣呆在你的該死的小汽車里?”那個人憤怒地問。
“誰-”
“安靜!”對准前額的手槍確保了這件事。一雙外科手套抓著他,迫使這位警官說話。
“耶穌。”這是一個有禮貌的低音。“你就是他。”
“是,我。現在,我該對你做些什麼?”凱利問。
“我不會求饒的。”那個人的名字是門羅,凱利從名片看見。他沒好象懇求的意思。
“你不必這樣。滾!——現在!”警察這樣做了,被推了一把。凱利把手銬從他的腰帶上拉下並且把它固定在兩個手腕上。
“放松,門羅警官。”
“你是什麼意思?”那個人甚至保持他的音調,即使得到了對方的贊賞。
“我不想殺死任何警察,”凱利拉起他,將他帶回小汽車里。
“這不改變任何事情,”門羅告訴他,小心地保持他的低音。
“告訴我,你的鑰匙在哪里?”
“右側口袋。”
“謝謝。”當他把警官放進小汽車的後座時,凱利拿走了鑰匙。在那里有護屏使被這位被逮捕的乘客不會惹惱司機。他迅速啟動巡邏車,停放在一個胡同里。
“你的手沒事吧,在手銬上不會太緊嗎?”
“是,我剛剛在這里罰過款。”警察現在搖晃著,主要是因為忿怒,凱利想。
那是可以理解的。
“安靜下來。我不想讓你受傷。我將鎖住小汽車。鑰匙會在一條下水道的某處。”
“我應該感謝你嗎?”門羅說。
“我沒要求那樣,不是嗎?”凱利有壓倒一切的強烈的欲望要向這個受辱的人道歉。“你讓我容易很得手。下次小心,門羅警官。”當他迅速走到後面時,他緊張情緒的釋放幾乎喚起了笑聲。感謝上帝,他想,再次前往西方,但不是為這一切。他們仍在喚醒醉漢。他希望他們上個月已經對它不感興趣。事情更錯綜複雜了。凱利盡了最大的可能保持自己不會暴露。
那是一間沿街鋪面,這是比利告訴過他的,波特也確認過,一個商店與一座空房子在它的左右兩側。這像個喜歡說話的人,在這樣的情形下。凱利在街道的另一邊看著它。地面空曠,在樓上有一盞燈。前門,他能看見,被一把大的黃銅鎖鎖著。
或許,後面的門也是一樣。嗯,他能用艱難的方式做這件事……或者其它更加艱難的方式。有一台鍾滴嗒響著。那些警察一定有一個有規律的報表編制系統。就算沒有,遲早門羅也會接到一個電話從一棵樹上去救某人的小貓,很快其他的警官開始想知道他去了哪里,然後那些警察將到處找一位失蹤者。他們將謹慎而嚴肅看待這件事情。那是凱利不希望的一種可能性,等待也沒有好處。
他輕快穿過街道,第一次公開地出現了,雖不怎麼樣,權衡風險和被發現的危險,這簡直瘋狂。然而,整個事情從開頭起就發狂了,不是嗎?首先他盡力地檢查街道。發現沒有一個人之後,凱利拿出卡巴刀,開始撬著舊木制門里面長玻璃方格周圍的縫隙。或許那些夜盜沒有這個耐心,他想,或者只不過是不知道-或者比他的做法更聰明,凱利告訴自己,用兩只手掰著。花費了六分鍾,在十英尺外就有一盞路燈照著這一切,他拉下了玻璃,在過程里兩次割傷了自己。凱利安靜地詛咒著,看在左手上深深的傷口。然後他斜著擠進門,走向大樓的後面。像夫妻店,他想,被棄用了,或許因為鄰近地區的原因。嗯,它可能更糟糕。地板布滿灰塵,還算整潔。在後面里有樓梯。凱利能聽到樓上的噪音,他走著,手里拿著點四五手槍。
“這是一個很好的聚會,寶貝兒,但是現在該結束了,”一個男性聲音說。
凱利聽出了粗暴的幽默,隨後有一個女性啜泣聲。
“求求你……你不是在說你會……”
“抱歉,寶貝兒,但是那正是我想做的事情,”另一種聲音說。“我想做正面。”
凱利輕輕走過走廊。地板也沒有遮擋的東西,只不過有些髒。木地板是舊的,但是最近——
它嘰嘰嘎嘎地響-
“那是什麼?”凱利愣了片刻,但是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可隱藏的地方,他飛奔了最後十五英尺,然後蹲低,打開手槍保險。
有兩個人,都是二十多歲,只有身影,他心里濾出無關的事情,專心于重要的事情:尺寸,距離,行動。當凱利滾過時,一個人正伸手去拿槍,更從腰帶上拔出他的槍時,兩發子彈進入他的胸部,還有一發打在頭上。甚至在尸體倒下之前,凱利在旁邊奪走了他的武器。
“耶穌基督!好!好!‘一支左輪手槍掉到樓下,大樓前面傳來一陣響亮的尖叫聲,凱利不管這些,他收回腳,他的槍鎖定第二個人,這個人靠著一根鋼杆。
“他們想要殺死我們。”這是一個令人吃驚的聲音,恐懼,比她平時說得慢。
“多少?”凱利搶白著。
“只有這兩個,他們想要-”
“我不這樣想,”凱利告訴她,站著。“你的名字?”
“葆拉。”他找到了他的目標。
“瑪莉亞和羅伯塔在哪里?”
“他們在起居室里,”葆拉告訴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知道她們的名字。另一個人講話了。
“她們出去了,朋友,行了嗎?”讓我們談一談,那個人的眼睛努力地說。
“你是誰?”是點四五槍讓他開口的,凱利想,不知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是什麼樣子。
“弗蘭克。”他說,同時明白了凱利不是警察。
“哪里來的,弗蘭克?-你呆著不動!”凱利用左手指著葆拉。他舉著槍,眼睛掃著周圍,耳朵尋找著危險的聲音。
“喂,老兄,我們談一談,好嗎?”他搖晃著身子,眼睛望著他剛剛掉下去的槍,想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幫亨利干肮髒事的人是從費城來的?凱利心想。那兩個在實驗室里的人都是一樣的。托尼。當然,這些家伙是有聯系的,費城……
“弗蘭克,去過匹茲堡嗎?”不知為什麼,問題突然在心里冒出來。
他作出了最好的推測。但也不是很樂觀。“你怎樣知道的?你為誰工作?”
“殺死了多麗絲和她的父親,是嗎?”
“它是一個任務,老兄,接過這樣的工作嗎?”
凱利給了他唯一可能的答案,給了他的前胸一槍,聽到了另一陣尖叫聲。他需要思考。鍾仍然滴嗒響著。凱利走過去,猛拉了葆拉一下。
“痛啊!”
“跟我來,讓我們一起去找你的朋友。”
瑪莉亞只穿著內褲,凱利沒有看她。羅伯塔焦慮而害怕。他不想看她們,現在沒有。他沒有時間。凱利把她們聚在一起,帶下樓梯,然後出了門。
沒有一個人有鞋,毒品、人行道上的砂礫和玻璃使她們走得很辛苦,啜泣著,向東邊走去。凱利推著她們,對著她們咆哮,讓她們走快點,怕一輛經過的小汽車比怕墳墓還厲害,因為那足夠破壞他的一切。速度是至關重要的,他沿著小山走向綠色發送機那里時,這十分鍾實在太長了,警車安靜地停在他離開的地方。凱利打開前門的鎖,讓那些女人們進去。關于鑰匙的事,他剛才說了謊。“你他媽的在干什麼!”門羅抗議著。凱利把鑰匙交給好像還能開車的葆拉。至少她能抬起頭。
其他兩人小心把腿從收音機旁邊縮開,在右側上亂擠。
“門羅警官,這些女士將開車送你去警署。我有事情告訴你。你想聽嗎?”
“我有選擇嗎?”
“你想要玩權力游戲,還是想要一些好信息?”凱利盡可能合理地問。兩雙清醒的眼睛長時間地對視著。門羅艱難地咽下了他的驕傲,點點頭。
“繼續說。”
“軍士湯姆。道格拉斯是你一定要找的人-沒有其他人,只有他。這些女士倒在深淵里。她們能幫助你破一些大案子。只有他-這很重要,好嗎?”你會發掘出來的,我們再見了,凱利眼睛告訴他。
門羅明白了一切,點點頭。“是。”
“葆拉,你來駕駛,不停下來喝任何東西,不管他說什麼,你得到那里去,好嗎?”女孩點點頭。她已經看見他殺死兩個男人。“去吧!”
她真的喝得太醉,本來不應該開車,但他只能這樣做了。警車離去,掠過胡同中一根廢棄的電話杆。然後轉危為安,消失了。凱利深呼吸了一口氣,回到他自己的汽車里。他沒救到帕姆。他沒救到多麗絲。他救了這三個,和贊莎,生命的危險在他的生活中既不是故意的,又是必須的。這就足夠了。
但不是全部。
兩輛卡車護航必須比計劃迂回一條更長的路,他們直到在中午之後才到達目的地。那是霍盧監獄。名字意味著“烹飪著火的地方”,它在美國人中有相當的名聲。當卡車開向院子和門時,十分安全,那些人失望了。每個人又被一個個警衛單獨帶進里面去。
他們得到了一杯水,等待分派去在散布在周圍的單獨監房,羅賓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房間。真的,它沒有多少變化。他找到好的地板坐下來,由于這次旅行,他十疲勞,頭靠著牆。在他聽到集合聲之前,還有幾分鍾時間休息。
刮臉和理發,六位。
他的眼睛張開了。他必須思考。戰俘們能使用一種簡單而古老的通訊代碼——圖表字母表。
A
В
С
D
E
F
G
H
I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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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Q
R
S
Т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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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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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
拍-拍-拍-拍-拍,停,-拍-拍
5/2,羅賓想,新奇戰勝了疲勞。好的,字母W.我還能做這些事情。
2/3,3/4,4/2,4/5-拍-拍-拍-拍-拍-拍……羅賓答複著。
4/2,3/4,1/2,2/4,3/3,5/5,1/1,1/3-
拍-拍-拍-拍-拍-拍
1/1,3/1,5/2,1/1,3/1,3/1
艾爾。華萊士嗎?艾爾嗎?他活著嗎?-
拍-拍-拍-拍-拍-拍
你怎樣了?他問認識了十五年的朋友。
梅金答複了,又來了。
1/3,3/4,3/2,1/5,1/3,3/4,3/2,1/5,5/4,1/5
來,來,你們聖者……
羅賓喘氣,不用聽到聲音,卻聽到唱詩班,聽音樂,聽到它的意思-
拍-拍-拍-拍-拍-拍
1/1,3/1,3/1,2/4,4/3,5/2,1/5,3/1,3/1,1/1,3/1,3/1,2/4,4/3,5/2,1/5,3/1,3/1
羅賓紮卡賴亞斯閉上他眼睛,再次感謝他的上帝,這是今年和今天的第二次了。
他愚蠢過,終究,認為援救可能不會來了。這似乎是一個奇怪的地方,陌生的環境,卻有一個教徒在隔壁,他身體發抖,聽著他最愛的一首贊美詩,這不會是一句謊言,這是堅定的信念。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門羅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孩,葆拉,不聽他的話。他想知道理由,他試著吼叫,但是她一直專心駕駛,根據他的指示,沿著早晨的街道用至少十英里/小時的速度爬去,費力地在她的小車道上行駛。花費了四十分鍾。她有兩次迷路,把右邊誤認為左邊,有一次停下小汽車讓另一個女孩往車外嘔吐。慢慢地門羅開始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幾件事情混合在了一起,他會弄明白的。
“他做什麼?”瑪莉亞問。
“他-他-他們將要殺死我們,正如其他人一樣,但是他殺了他們!”
耶穌,夢露想。這抓緊了他的心。
“葆拉嗎?”
“是?”
“你認識名叫帕姆的人嗎?”
當她又一次專心于道路時,她的頭緩慢地點著。現在可以看見警署了。
“親愛的上帝,”警察吸了一口氣。“葆拉,往右拐進入停車場,好嗎?停到後面…….你是一個好女孩……好,你就在這里停車。”小汽車急急地停下,葆拉開始可憐地哭泣。除了等待一兩分鍾他沒什麼可做了,直到她克服糟糕的心情為止,門羅現在擔心的是她們,而非他自己。
“好,現在,你放我出來吧。”
她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打開後車門。警察需要她的幫助才能站起來,她本能地這樣做了。
“小姐,小汽車鑰匙,上面有一把手銬鑰匙,你能開我的鎖嗎?”她試了三次才打開手銬。
“謝謝。”
***
“太好了!”湯姆。道格拉斯咆哮。這條電話線擦過妻子的臉,驚醒了她。
“長官,我是門羅,西部地區。我有泉水謀殺案的三個證人。”他停了一下。
“我也找到被那個看不見的人殺死的的兩具尸體。他告訴我,我應該和你談一談。”
“啊嗎?”偵探的臉在黑暗里扭曲。“誰殺的?”
“那個看不見的人。你想要過來這里嗎,先生?它是一個長長的故事,”門羅說。
“不要對其他人說這件事。任何人,你知道嗎?”
“他也告訴過我,先生。”
“什麼事,寶貝兒?:”貝弗莉問,和她的偵探丈夫一樣警覺。
從一個名叫海倫。沃特斯的一個悲哀、嬌小玲瓏的女孩的死到現在有八個月了。
然後是帕梅拉。然後是多麗絲。布朗。他現在要找到那些家伙,道格拉斯告訴自己,這不對。
“你在這里做什麼?”桑迪問,身體站緊挨著她的小汽車,他修過這輛車。
“一會兒見,”凱利安靜地告訴她。
“你什麼意思?”
“我必須消失。我不知道要多久。”
“去哪?”
“我能說嗎?”
“又去越南嗎?”
“或許。我不能確定,老實說。”
這不是時候,它又好象是,桑迪想。現在還早,她必須在六點半去上班,雖然她並不遲,卻也沒有她說話的時間了。
“你會回來嗎?”
“你需要的話,我就回來。”
“我需要你,約翰。”
“謝謝。桑迪……我救出了四個,”他告訴她。
“四個什麼?”
“四個女孩,像帕姆和多麗絲一樣的人。一個在東岸上,其他三個城里的警察局。讓人照顧好她們,好嗎?”
“是。”
“不管你聽到什麼,我會回來了。請相信我。”
“約翰!”
“沒有時間了,桑迪。我會回來的,”他許完諾,離開了。
賴安和道格拉斯都沒系領帶。當實驗室人員工作時,兩個人啜著泡苯乙稀杯里的咖啡。
“在身體里有兩發,”他們中的一個說,“在腦袋里一發-總是殺死目標。
這是一個很專業的工作。“
“真正的殺手,”賴安對他的伙伴喘著氣。這一定是點四五手槍干的,它必須是。別的槍不會打得這麼稀爛-而且,在硬木地板上有六個黃銅彈殼,每一個都掉在粉筆畫的人影里面。
三名女孩在西部地區的一間小屋里,和一名穿制服的常務軍官在一起。他和道格拉斯已經和她們談了幾句話,有了足夠長的時間知道他擁有了可以不利于亨利。
塔克的證人。名字,外貌描述,就這些,但比他們幾小時以前知道的多得多。他們首先檢查他們自己文件上的名字,然後是聯邦調查局的重罪犯國家登記表,然後是街道的戶口。他們會檢查用那個名字的一張機動車許可證的記錄。程序很簡單,用一個名字他們就能找到他,或許不用很久。然而在他們面前還有一件小事情。
“他們兩個是外地人嗎?”賴安問。
“費城。弗朗西斯和艾伯特”道格拉斯確認著,從他們的駕駛執照上讀出名字。“你想要賭多少錢……?”
“沒賭注,湯姆。”他轉身,拿著一張照片。“門羅,這張臉看起來面熟嗎?”
巡警從賴安的手接過這張小小的身份證明照片,就著樓上公寓的微光看著它。
他搖頭。“不認識,先生。”
“你什麼意思?你見過這個人。”
“頭發更長了點,在他的臉上有小斑,大概在我們上來時,我看見一支手槍的前端。很迅速,很暗。”
這里面充滿了詭計和危險,這是正常的。有四輛汽車于正面停放,他不能發出聲音-但這是最安全的行動步驟了,雖然有四部小汽車停放在前面。他站在邊緣的空間上,扶著一扇磚砌窗子的窗台,伸手去拿一條電話線。凱利希望沒人正在使用電話,當他捧起電話線時,迅速地附上了他自己的電話線。做完這些,他下來了,沿著大樓的後面向北走,在地上拖著電線。
他轉過拐彎路口,讓線軸象一只午餐桶一樣在他的左手上懸吊,穿過無人的街道,旁若無人地走著。走了一百碼,他再次轉彎,進入一座被拋棄的大樓,爬到他的地方。他在這里停著租的小汽車,可以出來買他需要的東西,包括充滿自來水的威士忌酒細頸瓶,還有暗笑酒吧的商品。准備好了,他開始執行任務了。
步槍的准心偏了。它好像在發狂,最明智的行動步驟是用大樓作為他的瞄准目標。他扛著槍在坐下來,在牆上尋找一個明顯的點。那里,一塊變了色的磚。凱利控制住呼吸,用最高的放大倍鏡瞄准,溫柔地壓下板機。
這支步槍的火力是很奇怪的。點二二邊緣發火彈是一個小小的,天生安靜的東西,加上精心加上去的消聲器,他生平第一次聽到槍膛中撞針發生的這樣“砰——”
的一聲巨響,平時是很安靜的。這種新奇幾乎使凱利不能專心地聽到對目標上更大聲得多的擊中聲。子彈揚起一陣灰塵,偏左兩英寸,高了一英寸。凱利在瞄准上調整了一下,再次開槍。完美擊中。凱利調好螺栓,然後把三顆子槍塞進彈夾,將瞄准倍數拔回去。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皮亞吉問。
“那是什麼?”塔克從工作里抬起頭。超過十二個小時中,他在做著沒做完的可鄙工作。他不想中途而廢,也不管兩名費城的“士兵”的死活。托尼也不喜歡這樣。
“象東西掉下來,”托尼說,搖頭,繼續工作。這事唯一的好處是,他在這個海岸反複地講這個故事給同事們聽會使他贏得尊重。一個嚴肅的人,安東尼皮亞吉。
當一切去休息時,他就親自工作。他交出貨,履行義務。你可以相信托尼。這是一份值得掙的錢,即使付出代價。再堅持三十秒,這是一種堅決的想法。
托尼打開另一個袋子,注意到它的邪惡,上面有化學氣味,沒完全認識到它是什麼東西。白色的粉倒進了碗中。下一步他在牛奶里倒進糖。他用匙子使兩種物質混合,緩慢地撥著它。他確信這種操作一定有一台機器,但它或許太大,象他們在商業面包房使用的一樣。他的心在說這是給雇用工做的工作。但是,他必須親自去交貨,沒有其他人能幫上忙。
“你說什麼?”亨利問。
“沒什麼。”皮亞吉專心于他的任務。艾伯特和弗蘭克究竟在哪里?他們應該幾個小時以前就在這里。他們特別是因為他們用力打人,拳拳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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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中尉。”管理中心證據貯存室的軍士是一位曾經騎著三個車輪的自行車和一位粗心的司機相遇過的前交通官。那已經斷送了他一條腿,被貶來到管理的職責,這適合他,除了八小時工作制中進行三小時真正的工作之外,還擁有了他的書桌、環形面圈和報紙。它被叫作退休的好位置。
“家里好嗎,哈里?”
“很好,謝謝。我可以為你做什麼?”
“我要檢查我上星期送來的毒品,”查倫告訴他。“我認為那里也許有什麼標記。無論如何”-他聳肩了-“我必須檢查它。”
“好的,請給我一分鍾-我會——”
“讀您的報紙,哈里。我知道去哪里拿,”查倫告訴他,輕拍他的肩膀。正式規定是,證物室必須有管理員的陪同才能進入,但查倫是中尉,哈里又短了一條腿,他的假肢也像平時一樣麻煩。
“好的,馬克,”軍士對著他的背說。沒什麼事,他認為。證物還是對方帶來的呢。
查倫觀察了一下有沒有其他人,一個人也沒有。他們會為他這次出色的行運付很多錢的。他們就要離開這里了,嗯?把他留在在寒冷之中,回到過去的生活……
還好,這不是一件壞事。他在外國銀行存了許多金錢,足夠讓他的前妻開心了,也夠她教育好他們的那三個孩子了,他自己還有盈余。他大概會由于工作的表現得到晉升,抓到了幾個毒販……在那里。
他從埃迪的車里拿出來的的那十公斤貨放在標記好的紙板箱里,置在第三個架子上,沒被動過。他取下箱子,確定無誤。箱里的每個小包都曾被檢查人員打開過,鑒定過,又封裝好。化驗員只是貼上了標記,很容易偽造。查倫從襯衣和褲子里取出一塑料袋四加糖,那些東西的顏色和海洛因一樣。只有他的辦公室會接觸這證據,這是他能掌控的事情。在一個月後他會送備忘錄去請求銷毀這些證據,因為案件己經結束了。他的上尉會批准的。他會和其它人一起把它取出來,燒掉這些塑料袋,這樣就沒人會發覺了。這似乎很簡單。三分鍾後他就離開了證據架。
“數量沒錯吧?”
“是的,哈里,謝謝,”查倫說,在出口揮了揮手。
“誰他媽的會知道我們的電話號碼,”皮吉亞咆哮著。誰會打電話來這?只能是兩個費城人之一,他點燃了香煙。
“是嗎?”他轉身了。“亨利,你的電話。”
“哪個他媽的?”塔克走了過來。
“喂,亨利,”凱利帽說。他把自己的電話線接入大廈的電話線,切斷了他們和外界的聯系。他坐下來,在帆布蓋著的儀器旁邊,轉動曲柄向另一端打了個電話。它似乎相當原始,但他卻對此感到熟悉和舒適,這是有用的東西。
“誰?”-
“凱利,約翰。凱利,”他說。
“那誰又是約翰。凱利?”
“你們有四個人一起殺害了帕姆。您是唯一一個還活著的,亨利,”聲音說。
“我休息完了。現在輪到你了。”塔克轉身看了看屋子附近的地方,好象他發現聲音就在那里傳來。難道是他們在和他開了一個變態的笑話?
“你怎麼-怎麼知道這個號碼?你在哪里?”
“很近,亨利,”凱利告訴他。“你和你的朋友快樂而舒暢地呆在一起吧?”
“你瞧,我不知道你是誰-”
“我告訴過你我是誰了。您和托尼?皮亞吉在一塊兒吧。那天夜里我看見你在他的餐館里。你的晚餐不錯吧?順便提一句。我的也很不錯,”聲音在嘲笑著。
塔克站了起來,他的手緊緊握著話筒。“你他媽的想干什麼,小子?”
“我不想親吻你的兩個面頰,小子。我做掉了里克,我做掉了比利,我做到掉了波特,我現在想做了你。給我一個榮幸,請讓皮亞吉先生聽電話”,聲音說。
“托尼,您最好來這里,”塔克說。
“什麼事,亨利?”皮亞吉被椅子絆倒了。這些活讓他感到那麼疲乏。那些費城的壞蛋最好准備齊所有的現金。亨利遞給他電話。
“誰?”
“小船上的那兩個人,那兩個你介紹給亨利的人,我做掉了他們。我今晨又做掉了另外兩個。”
“這都他媽的怎麼一回事?”
“這是你自找的。”電話掛了。皮亞吉看著他的伙伴,他從電話里不能得到答案,他想塔克會知道。
“亨利,這是怎麼回事?”
好了,我們看什麼接下來怎樣了。凱利喝了一口水,偷笑了。他在這幢樓的第三層,某一種倉庫。他覺得用鋼筋混凝土修建的地方,是炸彈光顧的一個好地方。
這是個有趣的戰術問題。他不能就這樣沖進去。既使他有一挺機槍-他沒有-四個對一個是有危險的,特別是當你不知道在門里面是什麼的時候,特別是當進行沒有同伴的秘密行動的時候,他會想其它的方法。他以前從未做完這麼冒險的事,但從他的居處他能看清楚每個大廈的門。背後的窗口用磚頭砌死了。唯一的出口在他的視域之內,只有一百碼遠,他希望,他們會從那里出來。凱利扛起了自動步槍,仰起頭,左右均勻地掃視著,耐心地等待。
“就是他,”亨利小聲地說,其他人難以聽見。
“誰?”
“殺了我們那些人的家伙?,比利和其它人,干掉那條船的人。就是他。”
“哦,他是誰,亨利?”
“我不知道,該死的!”聲音更高了,另外兩個人抬起頭來。塔克控制住了自己。“他說他要我們出來。”
“哦,那很好-我們有什麼好反對的呢?等一等。”皮亞吉拿起電話,沒有撥號音。“什麼?”
聽見了蜂鳴聲,凱利拿起了他的電話。“喂,什麼事?”
“你到底是誰?”
“你是托尼,對吧?為什麼你要殺害多麗絲,托尼?她對你沒有任何威脅。現在我一定要做了你。”
“我沒有——”
“你知道我的意思,感謝你帶那兩個人來這里。我想收拾這些零星問題,沒想到卻有了機會。他們現在在太平間,我想。”
“想嚇我?”他大聲地說,在電話線里十分刺耳。
“沒有,只是設法殺了你,”凱利告訴他。
“操!”皮亞吉砰地掛上了電話。
“他說他看過我們在餐館里。他說他也在那里。”另外兩個人知道事情一定在哪里出了問題。他們望來望去,主要是好奇,他們機警地看見兩個頭目都很激動。
出了什麼事呢?
“怎麼他會知道-噢,”皮亞吉想,他的聲音更加小了。“呀,他們認識我,難道是他們……?天主啊。”
那里只有一個窗戶和乾淨的玻璃。其他地方有玻璃磚,這些四英寸正方形塊可以透光,又不會被破壞者打破。這也防止了任何人看見里面。這個窗口和乾淨的玻璃有一個曲柄,允許單塊玻璃有角度地打開。這個辦公室應該是由不想讓秘書窗口外看到里面的混蛋老板設計的。很好,這個混蛋的願望實現了。皮亞吉用曲柄打開了窗口——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三塊玻璃只能勉強張開四十度。
凱利看到窗子打開了,不知道是不是要用更直接的方法告訴這些家伙們自己是誰。最好不要,他想,最好耐心一點。等待會讓那些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人更加難受的。
這些驚人的事情發生的時間是早晨10點,一個乾淨和晴朗的夏天。在奧康奈街上有卡車經過,遠在半個街區之外,也有一些私人汽車駛過,忙著去做他們的生意。或許司機們會看見,那座凱利所在的那座棄置的大樓,想知道,它是建來干什麼用的;看見停放在貨車裝運大樓的前面的四輛汽車,想知道這里的生意是不是又旺起來了;如果他們這樣做的話,這還不值得讓這些忙碌的人們來擔心。戲劇在單純的情景過程中發展著劇情,只有那些演員才會明白一切。
“我沒看見那家伙,”皮吉亞說,蹲下來,看起來很失落。周圍沒見到人。
這就是那個干掉毒販的人,塔克告訴自己,當他站起來離開窗子時。死了五六個人了,用小刀殺死里奇…。
托尼挑選了這座大樓。表面上,這是一間由一些謹慎的股東擁有的小型州際貨車裝運中心。十分完美,他想,這里接近重要的公路,是個安靜的小城,少有警察來活動,只不過是一座無名的大樓在做著無名的工作。完美,亨利看見它之後也這樣子想。噢,是的,真是完美……
“讓我看看。”現在不能放棄。亨利。塔克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懦夫。他已經在戰斗,殺死過人,不只是婦女。他已經花費了幾年來認識他自己,這個過程的第一部分不是沒有流過血。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弱,至少在托尼和兩個“士兵”的面前如此。“沒事的,”他想。
“讓我們試試做一些事情。”皮吉亞走向電話,拿起它。沒有撥號音,只不過是一陣嗡嗡聲……
凱利看看電話,聽著它傳出的噪音。他將讓它響了一會兒,讓他們等待著。雖然戰術上的形勢是他設計的,但他的選擇是有限的。交談,不要交談。射擊,不要射擊。移動,不要移動。由于只有三種基本的選擇,他必須仔細選擇他的行動達到預期的效果。這次戰斗不只是物質的。象大多數戰斗一樣,這是一件心理的問題。
天氣變得溫暖。在葉子開始落下之前,天氣還是很熱。已經80華氏度了,或許會最後一次超過90華氏度。他從他的臉上擦著汗,看著大樓,聽著嗡嗡聲,讓他們從除了熱以外還會因為其他東西而出汗。
“操,”皮亞吉大罵,砰地放下電話。
“你們兩個!”
“什麼?”高一點的說,他叫博比。
“在大樓里到處看看–”
“不!”亨利說,思索著。“如果他在外面,怎麼辦?你從那扇窗子看不見什麼。他可能正在門外面站著。你想冒那種危險嗎?”
“你是什麼意思?”皮亞吉問。
塔克踱著步,呼吸得比通常快了一點,命令他自己思考問題。我將怎樣做?
“我的意思是,這家伙切斷電話線,打電話嚇唬我們,他好像只在外面等著我們。”
“你知道多少關于他的事?”
“我知道他殺死個五個毒販,里面有四個我的人–”
“他不是在開玩笑的話,我們四個也會死的。”
“因此我們必須比他想得深一點,好了?你想怎樣處理它?”
皮吉亞仔細考慮著。他從未殺過人。他從未用那種方式解決過問題。他想得更多的是生意上的事。他也打過人,也打得很重手,那也足夠解決問題了,不是嗎?
我怎麼會做殺人這種事?亨利的想法是對的。你在視線中消失了,可能在角落里,在胡同內,在那些影子內,他們卻正好相反。最近的門口,他們經常使用的那個,傾向左側,你能在絞鏈上和把它和別的門區分開來。這個門最接近小汽車,那是他們唯一逃離的方法,他們希望能用上它。
是的。
皮吉亞看看他的合伙人。亨利正向上看。隔音板從天花板上拆下來了。就是那里,在平層里,是一個通道的門。它被門銷鎖住以防夜盜入內。它很容易打開,甚至無聲無息,正對著平整的焦油礫石的屋頂,一個人能在那里站起來,走向邊緣,向下看,可以襲擊在前門旁邊的人。
是的。
“博比,弗雷德,來這里,”皮亞吉說。他告訴他們戰術上的形勢。到這時,他們已經猜測出某些事情很嚴重,但對方不是警察-那是能出錯的最糟糕的事,他們想,對方不是警察讓這兩個人輕松了許多。兩個人都有手槍。兩個都很機敏,弗雷德曾經殺過人,在河邊的費城解決了一個小小的家庭問題。他們兩個在通道門下面推過來一張書桌。弗雷德渴望表現示他是一個認真的人,以從托尼那里獲得支持,他看來的確很認真。他站在書桌上。這不夠高。他們把一把椅子放在書桌上,他才能打開門,看著屋頂。
啊哈!凱利看見那個人站在那里-實際上只有他的頭和胸是可見的。步槍上肩了,瞄准線找到對方的臉。他幾乎開槍了。他停下了,因為那個人把手伸了出來,四周看看,檢查平整的屋頂,再走出來。他想要在那里出來。好。我想我會讓他出來的。他想的時候,一輛拖拉機拖車咕咕地過去了,有五十碼遠。那個人在屋頂上站起來。通過他的望遠鏡,凱利看見對方的手里有一支左輪手槍。那個人直直地站著,一直在看著四周,然後非常緩慢移向大樓的前面。真的,這不是一個壞戰術。首先做好偵察是一個好辦法。噢,那就是敵人思考的事情,他想。真糟糕。
弗雷德已經脫去他的鞋。豌豆大小的小礫石弄傷他的腳,在石頭下從發粘的黑色的焦油散發出的熱量也很難受,但他不能發出聲音-而且,他是一個堅韌的人,因為有人已經在特拉華河的岸上領教過了。他的手在他的手槍上的緊緊地握著。如果那個家伙在那里,他將跳下來干掉對方。托尼和亨利會將尸體拖進來,用水洗乾淨血跡,繼續工作,因為這是一次重要的生意。走到一半的弗雷德現在被他們關注著。他用腳接近緣,身體後仰,直到腳趾夠到屋簷下低矮的磚牆。然後,他快速地向前傾,槍向下瞄准-什麼也沒有。弗雷德在大樓的前面來回看著。
“他媽的!”他轉身了,叫著,“沒人在這里!”
“什麼?”博比的頭探了出來,但弗雷德現在檢查汽車,看看有沒有人蹲在那里。
***
凱利告訴自己,耐心總會有收獲。只要心里有了計劃,這種想法就能讓他輕易地干掉那些沒經驗的家伙。當他的余光發現了出口處的動靜時,他朝左邊端起了槍。一張面孔,白色,二十歲,黑眼睛,正看著另一個人,一把手槍在他的右手里。
目標現在有了。先干掉他。凱利把十字准線放在對方的鼻梁上,柔和地緊壓了扳機。
槍聲。弗雷德的頭轉了過來,他聽見了濕潤而堅硬的聲音,但他沒有見到什麼東西。他什麼也沒聽見,除了那濕潤、鋒利的聲音,但現在有鏗鏘聲,好象博比的椅子滑倒了,書桌和他落下了地板。沒別的了,沒有明顯的原因,他的脖子後面的皮膚卻結成了冰。他從屋頂的邊緣往回走,看著周圍,他的腦袋只能想想平面上的東西。什麼也沒有。
槍是嶄新的,他上子彈的時候螺栓仍然有一點僵硬。凱利又把槍對准了右邊。
一個敵人變成了兩個敵人。對方的頭迅速地轉來轉去。他能看見對方的恐懼。那人知道有危險,但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那人快回到出口了。他不允許敵人逃脫。凱利用了大約六英寸的預前量,再次緊壓了扳機。砰——
槍聲。這次的聲音談不上是用過消聲器的結果。凱利丟下了燃盡的彈殼,又塞進一顆子彈,這時一輛汽車正在街道上駛過。
塔克迅速抬起頭來時,他仍在看著博比的面孔,聽見尸體的重擊聲,這使屋頂的鋼裝托梁嗡嗡作響。“噢,我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