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錢豹與黃鼠狼(4)

那漢子豪爽地說:“今天是我提出做這個游戲的,我就是莊家,既然難不倒諸位,就是我輸了。我請客,請大家去餐車吧!”

和尚說:“貧僧就不去了,我又不喝酒不吃肉,免得掃諸位的興。”

鄉姑也說:“我也不去了,我有自備干糧。”

金熾說:“既未分出勝負,怎能讓你請客,別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他是笑著說的,且看對方如何反應。因為他懷疑大漢就是“黃鼠狼”。

大漢一怔,叫屈不迭:“這是從何說起!你這位兄弟才是狗咬呂洞賓!”

鄉姑笑道:“你這位大哥真是不識好人心,簡直是客廳里掛狗皮——”

金熾一愣:“此話怎講?”

鄉姑道:“不像話(畫)”!

大漢與和尚同時用手一指金熾,“你輸了”!

金熾不服地:“我怎麼輸了?輸給誰?輸給她?”

這幾人一看金熾有點急了,就都不言語了,一會兒,那大漢與和尚也沒了聲音,靠著椅背睡著了,並像打擂台似的打起鼾來。此起彼伏,擾得人心煩意亂。

那鄉姑顯然也累了,閉目養神起來。

金熾自從上車以後,並未拿正眼瞧過鄉姑。現在仔細一看她那張臉,呀,原來如此漂亮:眉清目秀,鼻梁挺括,唇紅齒白,面若桃花!

咦,這張臉似曾相識。在哪見過?想不起來了!金熾睡不著,干脆去廁所解手。完事後又在兩節車廂的連接處抽煙。

列車正向北高速行駛,窗外一片漆黑,偶爾閃過點點燈光,卻激不出他的靈感。

“雪徑人蹤滅,雪徑人蹤滅”——金熾反複吟哦推敲著一句唐詩,忽聽身後傳來“撲哧”一聲嬌笑,扭頭一看,是那鄉姑。

只見那鄉姑已脫去外套,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凸出一對堅挺的乳房,顯得阿娜多姿、亭亭玉立。

突然,金熾的眼珠被她右胸前的梅花徽章勾住了,不由心里一跳:原來她是同黨!

鄉姑去廁所與他擦身而過時,低聲說:“黃鼠狼命你車一停站就下車!”說著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廁所,並從里面反鎖上門。

金熾回到自己的座位,那大漢還在睡覺。金熾盯著大漢看了幾眼,又盯著和尚看了幾眼,在猜想他倆誰是黃鼠狼。可是,直到列車停了站,他也沒看出來。

車剛停下,那鄉姑給金熾使了個眼色後,忽然提了旅行袋向車門走去。金熾只得緊跟著她下了車。她一下車就把手里的行李遞給他,倆人一起出了車站。

這是個小縣城,好像仍在湖北省境內。

夜已深了,喧鬧了一天的小縣城也累了,睡了。街上路燈昏黃,沒有一個人影。

金熾被那鄉姑七拐八繞地引進一家旅社,也沒登記,就直接上了三樓。她摸出鑰匙開了306房間。

這是一個套間,好像被長期租用。房內生活必需品齊全,櫥里還掛著衣服,不僅有女人的,還有男人的。

難道這少婦是黃鼠狼的聯絡員?

金熾急于見到上峰,否則心里不踏實。可那鄉姑打扮的少婦進門以後也不說話,就進了衛生間,半天沒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

只有耐心等待。

“嘩嘩”的流水聲攪得他心神不甯,坐立不安。

也不知過了多久,衛生間的門開了。走出一位“出水芙蓉”,披肩長發波浪似的披散著,身著款式優美、質地華貴的半透明真絲睡衣,明眸含春,素手纖纖,拿著兩個蘋果,坐到了他的身旁。

“芙蓉為臉玉為膚,遍體凝脂潤若酥”!她哪里還有一點鄉姑的影子?


金熾被燙了似的一下躲開,“黃鼠狼”的女人他可不敢碰,誠惶誠恐地說:“小姐,請問上峰何時召見?我有要事報告。”

“不急,不急,既來之,則安之嘛。”小姐親熱地說:“坐下,不必拘禮。”

金熾坐到了她的對面,不知該如何是好。

鄉姑說:“先去洗個澡,抓緊休息。”

金熾問:“我睡哪兒?”

鄉姑笑著反問:“你想睡哪兒?”

金熾誠惶誠恐:“我睡沙發吧。”

鄉姑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不是有這麼大的雙人床嗎?”

金熾問:“那小姐您呢?”

鄉姑指指雙人床說:“我們一起睡吧。”

金熾驚出一頭汗:“這……在下不敢!”

鄉姑奇怪:“你怕什麼?怕我是軍嫂呀?”說著還咯咯地笑。

金熾又不好說你是“黃鼠狼”的女人!只好幽上一默,說:“小姐您在我心中可是畫中的仙女——看得碰不得呀!”

鄉姑聽了十分受用,激他道:“哼,我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我們的‘金錢豹’不敢做的事情!”

金熾想,隨你怎麼說,我可不上當!于是逃也似地進了衛生間,可是衛生間的門居然沒有鎖。

金熾放了一缸水,躺進溫水中,感到通體舒暢。

沒想到門被推開,那女人走了進來,溫柔地說“來,我幫你搓搓背。”

金熾已無處可遁!

他雖是風月場上的老手,可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他心里一清二楚。此刻仍無動于衷,任憑女人在他身上搓揉。

那神秘女郎也沒有想到這男人有如此定力,挑逗地問:“我是不是長得很丑,提不起你的興趣?”

“哪里話,小姐貌若天仙!”

“那你怕什麼?是怕‘黃鼠狼’?”

金熾既不說怕,也不說不怕,沒有作聲。

“傻瓜”!神秘女郎歎了口氣,“你還看不出,我是真心喜歡上你了嗎?”

金熾已有些心動,但還是想先弄清她的身份:“敢問小姐尊姓大名?”

女郎說:“我姓黃,名妃,你就叫我妃妃吧。”

金熾身子一顫,脫口問:“你是總部二號長官黃飛虎的二小姐!黃……部長閣下也是您?”

“是呀!”黃妃嬌笑道。

見金熾目瞪口呆的樣子,黃妃歎了口氣:“唉,說起來,我還該叫你一聲‘姐夫’呢!”

原來她是黃櫨的妹妹,難怪一見到她就覺得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