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6:原罪-憤怒下的成長 第二章 被囚禁的生活

「買好離手、買好離手啊。喂!那個那家伙,錢放都放了,不准反悔啊!」

流星惡狠狠的瞪著一只意圖把錢從「大」移到「小」的手,還警告手的主人下好離手,不准反悔。

魔法師訕訕然的把手收回來,有點懊悔自己剛才應該買小的,大都連開六把了,應該不會再開了吧!

「好!三人買大,兩人買小,開啦、開啦!」流星一把掀開了一只碗公,里頭出現了一片灰白色的不明物體,約指頭大小,上頭還寫著「小」字。

「吱!」骨頭在一旁哀怨的看著那片不明物體,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缺了一節大拇指的腳掌,他更哀怨的叫了聲:「吱!」

「啊!開小啦!」流星一個擊掌,把桌上押在大上的錢一股腦兒掃進懷中,然後有點不甘願的賠了兩份錢給買小的祭司和一名騎士。

「啊……果然是小!」魔法師欲哭無淚的大叫。

「嘿嘿,這麼愛小,下把你就可以押小了呀!」流星賊賊的笑。

「還押?」魔法師怪叫起來:「我的薪水都快輸到下下下個月去了,不行!我不玩了。」說完,他立刻轉身就要離開這萬惡的賭場……

「站住!」流星懶洋洋的喊。

魔法師欲哭無淚的停下來。

「菲洛斯特王子殿下之前是怎麼吩咐你的呀?」流星睜著大又閃亮的無辜雙眼說。

「唔……」魔法師面露掙紮的神色,但最後還是乖乖的回答:「盡心盡力的招待客人。」

「還有呢?」流星眨著一雙純潔的雙眼,然後殘忍的逼問。

魔法師沮喪的接著說:「滿足他的一切要求,除了離開以外。」

流星雙手一攤:「那我有要求離開嗎?」

「……沒有。」

「我只不過是生活過得太無聊,所以叫你們陪我賭大小而已。」流星理直氣壯的說:「我又沒有要離開!所以你要聽你家王子的話,陪我賭錢啊!怎麼可以不賭?不賭你就是違反你家王子的命令,你就是個叛徒!」

……有這麼嚴重嗎?眾人心想。

「可是、可是我沒錢了……」魔法師十分委屈想哭的說。

「就算沒錢,不會簽欠條啊!」流星雙手插腰,逼人欠債:「欠錢總比當叛徒好吧!」

為了不當叛徒,魔法師只好含淚簽下欠條,然後拿著借來的錢繼續在「大與小」的地獄中徘徊,把自己以前的積蓄,現在的薪水,往後的退休金全都押在賭桌上。

***

菲洛斯特正似笑非笑的看著手下的記錄,紙上清清楚楚寫著流星每天干的好事,很不幸,都不是些什麼真正的好事,而且還非常的不務正業。

身為階下囚,他不乖乖想著逃跑,卻每天要求吃各式各樣的美食,前天要吃炸白色的烏鴉、昨天要吃紅燒小鳥配果子汁、今天索性說要吃一整只的森林閃電魔獸……總之,就是沒有半樣是正常人會點的食物,當然船上也就不可能會有那些食材,沒有材料,饒是船廚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做出來料理來,做不出料理,自然就違背了菲洛斯特說的,「完成流星所有的要求」的命令,所以他天天被流星大罵特罵是叛徒。

若不是菲洛斯特趕緊派人去安撫船廚,恐怕船廚真會愧疚得跳海自盡了。

不過,由于他早已知道末日是個貪吃鬼,所以在食物上刁難,這點小事倒還不會讓菲洛斯特太訝異。

但他每天喊著無聊啊無聊,無聊到最後,干脆命令看守他的那五個人陪他聚賭,聚賭也就算了,他居然還自己當莊家來詐賭,而且也不是為了贏錢而耍詐,而是為了整那名可憐的魔法師,到目前為止,那名魔法師已經簽下了將近千枚金幣的欠條了。

若不是菲洛斯特再度安撫並承諾所有的欠條都由公費支出的話,恐怕要跳海的又多了一名魔法師了。

「哈!」菲洛斯特啞然失笑:「難道他和魔法師有仇嗎?」

「他一開始不是和那名魔法師最為要好?」席修利葉警覺的說:「難道他在耍詐?」

聞言,菲洛斯特微笑了再微笑:「你一定沒有幼小的弟妹,席修。」

席修利葉沒有回答,他的確是沒有,菲洛斯特也知道。

「越喜歡的人就越想去拉拉他的辮子,惹他生氣,惹他注意。」菲洛斯特有點無奈的摸著自己腦後的發辮,說道:「這種事情,貝兒小時候可就沒少做過。」

「你心軟了嗎?菲洛斯特。因為末日只是個孩子?」席修利葉尖銳的問。

「不,我怎麼會呢?席修。」菲洛斯特的眼神緩緩飄移,笑了笑:「連自己唯一的妹妹都可以當成工具利用,這樣的心,哪來的柔軟處?」

席修利葉卻不這麼認為,對他來說,菲洛斯特對待末日的手段仍是太過溫和。

「說到貝兒,若不是她及時把安太西帶回來,恐怕我們就要少一個罪者了。」菲洛斯特沉吟:「驕傲寶石的力量可真驚人,以安太西這樣的戰斗狂人,竟然會落得險些命喪海上,而且據他自己的描述,他甚至沒能和驕傲罪者過三招以上,真是可怕的力量啊……」

「話說回來了,就是另一名罪者,憤怒,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菲洛斯特拿起了桌上的酒杯,輕輕搖晃著鮮紅的杯中物,既像是在和席修利葉說話,一邊卻又彷佛在自言自語般的說:「雖然說,乍看之下,我們有三名罪者,末日卻只有兩名,好像是我們占優勢。」

「但是,貝兒幾乎無法戰斗,斐洛也始終無法發揮寶石真正的實力出來,只有安太西一人能夠在戰斗上發揮作用,但現在看來,他是打不過驕傲罪者的了,這下子,要怎麼逼憤怒和驕傲罪者用情感去換取力量呢?」

房間里沉默下來,席修利葉也沒有回答的意思,他知道菲洛斯特並不需要別人的建議,他只是藉由說話來整理思緒而已。

最後,王子卻輕笑了起來:「三比二,我方居然還落于下風,這場爭斗總算看來有點意思了。」

這時,房門卻被一下子撞開了。

「哥哥!罪者……有兩個罪者接近我們了。」安納貝爾慌慌張張的沖進來。

菲洛斯特好整以暇的對著妹妹微笑:「是嗎?那也該是時候了,他們差不多要多久才會到達?」

「大概明天早上就會到了。」


安納貝爾十分的著急,從那個怪怪的安太西身上受的傷就可以知道,白藍是真的很強的!加上白薩亞姐姐……不!是白薩亞哥哥的力量,恐怕他們是無法保護哥哥了。

菲洛斯特卻絲毫不緊張,反而微笑了起來。

安納貝爾看見自己哥哥的笑容後,她愣了愣,有些怯怯的問:「哥哥……現在該怎麼辦?」

「斐洛治好安太西的傷了嗎?」

「嗯,安太西都好了,還一直纏著斐洛哥哥要打架呢。」

「那麼等到末日的罪者來了以後,我讓安太西和騎士團去阻擋,你和斐洛最後就帶著末日離開,到我說的那個地方去,務必不要讓末日的罪者追上你們。」

「哥哥!」安納貝爾卻驚呼一聲,有點躊躇的說:「我、我要跟哥哥在一起。白薩亞哥哥和白藍哥哥都很厲害,只有安太西跟哥哥在一起的話,也太危險了啦!」

菲洛斯特淡淡笑了笑,揉著自己妹妹的頭,輕聲說:「我不要緊的,你就帶流星和斐洛先過去吧,我晚些就會到了,如果你害怕和流星說話的話,就讓斐洛把他的嘴捂起來便是。」

安納貝爾心思被揭穿,頓時臉上一紅,訕訕然的說:「可是,安太西真的很怪異,如果他突然背叛的話,那哥哥你就真的很危險了!」

菲洛斯特笑了笑,卻沒有正面回答安納貝爾有關安太西的問題,只是半安慰的說:「不要緊,再過幾天,我們就會到達目的地了。即使憤怒和驕傲罪者來襲,我相信我們的人手應該足夠撐到那里了。」

「那里。」貝兒偏了偏頭:「是說上次那座小島嗎?」

「嗯,末日島。」菲洛斯特神秘的笑了笑:「這是我給它起的名字。」

***

「啊啊!真無聊。」

流星一股腦兒把賭具全都打翻,然後,整個人呈大字型的攤在床上,百般無聊的翻滾。

見狀,騎士和祭司面面相覷,魔法師則是露出宛若重生的表情,慌忙把自己手上正在下注,即將輸掉的賭資收回來,雖然說菲洛斯特殿下已經全額負擔了賭資,不過魔法師這一輩子都沒輸過這麼多錢,輸到都手軟了。

「我要睡午覺了,你們都出去出去,別在這里吵死人!」流星不耐的揮揮手,

聽到這畫,五名看守人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把床上的賭資、賭盤通通一把收拾乾淨,然後這支連見了龍都不一定會露出驚慌表情的隊伍就這麼像旋風般,一秒鍾收拾完賭具,兩秒鍾全部擠到房門邊,三秒鍾後,五人全都離開房間,還外帶輕輕的把房門帶上,以免吵醒了里頭的小祖宗。

房間內安安靜靜,流星也蒙頭大睡,棉被一路蓋到了頭頂上,只露出幾撮紅通通的發絲。

棉被下,一只閃動的金色大眼偷偷睜了開來。

「骨頭?」

靜~

「骨頭骨頭?」

靜~~

「骨頭骨頭骨頭?」流星開始著急了。

「吱─」

「呼~」流星松了口氣,但隨後低罵起來:「在的話,干嘛不早點回答!害我以為你失風被抓走了咧!」

「吱吱。」

骨頭從棉被的一角鑽了進去,還十分委屈的一邊叫著,一邊敲敲自己的大腿骨。

「好啦,我知道你很辛苦啦!」流星翻了翻白眼,一具骨頭還抱怨腿酸?簡直沒天理啊!你是哪來的肌肉和神經可以酸痛啦!

「吱。」

「好啦,等出去以後,我再給你換新的大腿骨頭,可以了吧?」流星忍著想支解自家骨頭的沖動,咬著牙說:「你再不說這艘船的構造,我就、我就把一個骨頭拆成一堆的骨頭!」

「吱!」骨頭發出「尖吱聲」,隨後是一大堆慌亂「吱吱吱」的說明聲。

「什麼?」流星邊聽邊皺起了眉頭:「沒有地方可以逃出去?我這房間周圍都是鐵板?有沒有那麼誇張啊……」

「吱!」骨頭短叫了一聲,然後恢複安靜。

有人來了?流星馬上跟著安靜下來,裝做在乖乖睡覺的樣子。

叩叩叩!

顯然,外頭的人並沒有闖進來的意思,還禮貌的敲了敲門。

流星眉頭一挑,這還是這幾天來,第一次有人主動來找他的,連菲洛斯特這幾天都沒找過他。

「進來!」好奇之下,他還是決定不要刁難人家,直接了當的讓對方進來。

房門緩緩開啟,門外站著一名姿態瀟灑的金發騎士,只是他臉上卻沒有帶著流星熟悉的那張溫和的表情,而是一臉的肅然。

「斐洛?」他有點奇怪的喊,心底有一點點心虛,記得上次他不是偷偷暗示翼人去干掉斐洛了嗎?

斐洛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什麼,他順手關上房門後,走到床邊,就此瞪著流星。

看來是謀殺未遂,而且還東窗事發了嗎?流星不禁往床頭縮了縮,而且思考著要不要大叫「起始救我啊」之類找敵人救自己的丟臉言語。

斐洛瞪了好一會,才勉強開口說:「你就是末日?」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流星咕噥著:「干嘛明知故問啊!」


斐洛聞言,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糾纏,只是強忍怒氣的再次發問:「是你讓船上的人殺我的?」

流星沉默了下來,雖然很想說謊,不過估計說了對方也不會信,還是誠實點為妙。

「反正你也沒死啊!是男人就別這麼計較嘛。」

「你……」斐洛氣得簡直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他們怎麼對我的嗎?」

看見斐洛氣得要炸掉的樣子,估計自己再不開口響應,就有人要殺人了。流星只好硬著頭皮說:「他們怎麼對你可不關我的事喔,我只是讓他們阻擋你來而已。」

「他們把我迷昏,綁在船錨上,然後沉進海底,一直到貝兒來救我。」斐洛的語氣似乎十分顫抖。

「你在海底待了多久?」流星愣愣的問。這樣都不會死……看來斐洛的治愈術比想象的還強。

「五個小時!」斐洛彷佛炸開了的大吼:「整整五個小時都在海底,感覺海水灌進肺部,完全不能呼吸,胸膛好像爆炸一樣,還有、還有那海底的黑暗……」說到後來,這一向堅忍的騎士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聽起來好像很慘的樣子。」流星突然有點頭皮發麻了,想到自己之前在死亡蔓延中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情況,要是他也那樣五個小時的話,大概早就發瘋了吧!

「慘?」斐洛慘然一笑:「如果不是懶惰寶石堅決的一再治好我,我早就選擇一死百了。」

聞言,流星抿緊了嘴,半聲不吭。

見流星沒有半點開口的意思,斐洛終于憤怒的大吼:「將我陷害到那種地步,你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

流星倔強的回話:「沒有!」

「你……」

斐洛的臉因憤怒而扭曲得厲害,甚至一把抽出了寶劍,劍身冷冷的金屬光照花了流星的眼。

眼見斐洛舉著凶器一步一步走過來,臉上還帶著瘋狂的神色,……難不成這家伙真被那五個小時逼得發瘋了啊?流星連忙大叫:「是你先說要殺我的!」

斐洛的腳步一滯。

流星嘴一癟,哀怨的說:「我無緣無故就當了什麼末日,然後你又跑來說什麼我會毀滅世界,一直說要殺我!冰徹斯又覺得我會惹麻煩,就要用死亡蔓延殺我……」

說到後來,實在委屈極了,流星索性豁出去的大吼大叫:「我不先殺你,誰知道會不會你就反過來殺我啊!你看,我不過想相信貝兒,所以沒有聽賽米的話,把貝兒也解決掉,結果呢?我不就被貝兒抓來了!」

「貝兒她只是聽從菲洛斯特殿下的話。」斐洛急忙為貝兒解釋。

「那就算在菲洛斯特的頭上好啦!我殺你就不對,菲洛斯特抓我,要把我關到裁決日才干掉就對了嗎?」

此刻,斐洛臉上的瘋狂神色早已盡退,他有些結巴的問:「但、但是,你想毀滅世界……」

「神經病啊!我干嘛要毀滅世界?毀滅了世界,難道我自己不會死嗎?小白、亞藍、亞亞,還是賽米能活啊?」流星氣得都快腦溢血了,直想把棉被中的骨頭丟出去狠撞斐洛的腦袋,看看他會不會因此清醒一點。

「但你叫做末日……」斐洛更加遲疑了。

「那個我不知道啦,名稱又不是我取的。」流星氣鼓鼓的雙手環胸:「反正,我一點都不想毀滅世界就對啦!只有瘋到極點的神經病才會想毀滅世界!」

聽到流星這麼說,斐洛沉默了下來。

我偷瞄……沒表情但是有皺一點眉頭,很好很好!看來斐洛有那麼一點點動搖了。

流星差點想跳起來歡呼,想想,小白是絕對保護型的,亞藍是無敵攻擊型的,如果能多上一個死不掉治愈型的罪者,斐洛,的話,那就是菲洛斯特狐狸也拿他們沒辦法了吧?哈哈哈!那他就可以在這世界上過得吃飽就睡、睡飽就抓寵物,抓完繼續吃的美好冒險生活了!

「我得好好想想……」

最後,斐洛露出了疲憊的神色,失魂落魄的蕩出了房間。

流星的眼神一閃,比出了一個耶的手勢:「動搖敵人計謀,成功!」

「本來想說要用在貝兒身上的說……結果斐洛先跑來了,管他呢,貝兒來了的話,再用一次就好啦。」

流星嘴一癟:「臭小白、臭亞藍,臭賽米……連斐洛都回來了,你們還不來救我,如果不是菲洛斯特要等那個裁決日才要殺我,我早死上一百次了,到時候看你們到哪里去找個『流星』來救!」

「讓斐洛動搖是意外的收獲,不過,誰知道他會不會動一動,然後繼續去聽菲洛斯特的話!小白和亞藍也不知道在磨菇什麼……」

流星有點不太安心的想,該不會他們不想來救我了吧?

「骨頭!」

流星一叫,躲在棉被中的骨頭馬上一跳而出,然後就藏到了流星的隨身包包里頭去,流星拍了拍有骨頭躲著的包包,總算有點點安心的感覺了。

「自由自在的元素,風的孩子……瞬間移動。再來一次,瞬間移動動動……還是不行啊!」

流星啪的一聲呈現大字型的仰躺在床上,哀哀叫著:「太可惡啦!菲洛斯特肯定動了什麼手腳,怎麼我什麼魔法都用不出來……不過,如果用瞬間移動就可以逃走的話,菲洛斯特狐狸就不算狡猾的臭狐狸了!」

「既然從船上沒有辦法逃出去的話……」流星揪起了眉頭猜測:「那就得等船靠岸的時候落跑了,菲洛斯特總不能把我一直關在船上吧?」

「只是,如果不能趁著上岸那時候偷跑成功的話,一旦被關到真正的監牢里頭,我就完蛋啦!搞不好就真的被菲洛斯特關到裁決日啦!」

流星的一張臉皺得像猴子一樣,也還是想不出逃跑的實際辦法,吼~要是他有小白,或者亞藍的力量就好了!

什麼末日引路人嘛,GOD也太小氣了,要找人玩游戲,好歹也要給點甜頭啊!就算不送個毀天滅地的力量,至少也要來把「據說」可以毀天滅地的「XX聖劍」……呸呸!我在說什麼,我可是魔族耶,怎麼也要給把「OO魔劍」才對!

引路人的寶物就是罪者和星見啊……

腦中突然想起了賽米的話,流星更是不甘的抱怨:「什麼寶物……都不來救我,我討厭菲洛斯特,討厭貝兒,我不要待在這里……」


罵著罵著,流星的眼尾又酸起來了,雖然說,罵斐洛是種讓他心亂的策略,不過,難道其中沒有真正的心思嗎?

碰!

房門突然被用力撞開,盜賊皮斯那怪腔怪調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我說啊!貝兒,你害羞什麼啊,反正流星也不是不認識的人……」說完,後又小聲咕噥:「雖然說現在是敵人就是了……」

我抹……一把把眼尾的水珠擦掉,流星從床上蹦了起來,繃緊了臉,死命瞪著沒敲門就亂進來的家伙。

這一瞪,就看見許多認識的人,畏畏縮縮躲在愛蓮娜背後的安納貝爾,一臉沮喪的大塊頭阿基德,走在最前頭的鬼祟盜賊皮斯,以及剛才才來過的斐洛也正陰沉著臉的站在皮斯的旁邊。

看見皮斯,流星頓時有點緊張,想到斐洛剛剛說他被綁在船錨上沉入海中的悲慘情狀,記得皮斯那時也和斐洛在一起,該不會也一起被丟下海,導致精神狀態異常了吧?

「嘿!好久不見啦,流星。」盜賊皮斯不正經的打著哈哈。

「不見你個頭!」

流星翻了翻白眼,這家伙還是這麼怪,根本就沒變嘛!在斐洛被丟下海的時候,他八成沒跟著被丟下去,想來應該就是這樣,翼人畢竟不是什麼凶狠的種族,大概不忍心連皮斯一起殺了吧。

「想不到你竟然是菲洛斯特殿下的敵人。」愛蓮娜十分冷冰的說,但是這冷冰之中,卻又帶著點僵硬,彷佛連她都有點不能相信這是事實。

「那薩亞也是王子殿下的敵人嗎?」阿基德急得眼框都泛紅了。

這時,斐洛僵了僵身子,安納貝爾也同時愣了愣,前者是因為聽見了薩亞的名字,後者卻是因為想起她好像沒有跟斐洛和阿基德說,薩亞其實不是姐姐,而是個哥哥的事情……

流星古怪的看了看阿基德,心想這家伙該不會還不知道小白是個男的吧?再轉頭看看斐洛,咦?這家伙居然也露出關切的神色,這兩人……到底是真的不知道小白是男的,還是決定學習丹,采取「只要我喜歡,有什麼性別不可以」的愛情觀?

流星用著古怪的神色看向知道真相的安納貝爾,而後者則是露出了有點撒嬌意味的抱歉神情:「我、我忘記說了啦……」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可以忘記?現在、現在難道要他自己承認當初說白薩亞是女的這件事……其實是他流星的惡作劇?

那估計不用等到裁決日,讓菲洛斯特來殺他了,當下就有兩名悲憤的男人會各出一劍把他批成三塊!

流星苦著張臉,慢吞吞的說明:「耶……白薩亞他是憤怒罪者……」

那薩亞「哥哥」的事情呢?安納貝爾努力眨眼要流星說明此事。

「這我知道。」斐洛皺起眉頭來。

「他擁有憤怒寶石……」這不是廢話嗎?說得流星自己都想扁自己,不過他就是不敢說小白是男的嘛!

斐洛已經因為被他陷害,沉入海中五個小時而在生氣了,現在又來個「心上人其實是『帶把的』」的恐怖事實,他、他的精神再怎麼堅定,搞不好都會被摧毀個一乾二淨,然後在精神崩潰之際,順手把他流星給收拾了。

不是要你說這件事情啦……安納貝爾繼續用眨眨眼暗示。

「他的保護罩強得要命,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

流星欲哭無淚,小白是有很強的保護罩,可是都沒人要去傷害他,倒是自己連塊木盾都沒有,偏偏待會可能會有兩個暴怒的戰士和聖騎士要收拾自己……

「不是要你說這件事情啦,流星!」安納貝爾插著腰,從愛蓮娜背後跳了出來,小責怪的說。

流星死命瞪著安納貝爾,不要說!至少不要現在說,等我逃跑以後,你再告訴斐洛他們啦!

「斐洛哥哥……還有阿基德!」

安納貝爾一臉歉疚的看著斐洛,原本都打算開始解釋了,但是一旁的阿基德卻用他那張哭泣的大臉逼近貝兒,後者在這麼具有威嚇力的提醒之下,不得不連忙加上阿基德這三個字。

完了、完了!流星抱著頭,這輩子沒這麼後悔過自己的惡作劇。

安納貝爾繼續帶著她歉疚的神情說:「其實白薩亞他是一個……」哥哥……

叩叩叩!

節奏適中,音量大小的敲門聲適時響起,三聲響起後,也沒有猴急的繼續敲下去,顯然外頭的人是十分的有教養。

「我去開門!」流星跳起來大叫,把安納貝爾那一句小小聲的哥哥狠狠壓下去。

不等任何人作出反應,流星馬上七手八腳從床上滾下來,然後沖到門邊,一把把門拉開。

「菲洛斯特!」流星感動的看著門外那微笑得令人如沐春風的人,一把抱住了優雅的王子殿下,感動的說:「我好愛你的!你千萬別走啊!」

千萬別讓貝兒有時間說出白薩亞其實是個男人的真相啊!流星欲哭無淚的在心底補充。

「呃?」

饒是菲洛斯特這般冷靜的王子殿下都不禁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本來是有點憂慮,安納貝爾這伙人都認識流星,說不定會一時心軟,幫助他逃跑,所以他才過來看看的,怎麼現在……他的宿敵卻一副露出死都不離開他的樣子?

「快點放開哥哥啦!」安納貝爾跳了過來,拼命拉著流星抱住菲洛斯特的雙手,一副要爭寵的模樣。

流星對安納貝爾做了個鬼臉,甘脆的放開了菲洛斯特,他只是想讓貝兒停止說明白薩亞的性別問題而已,他對于繼續抱菲洛斯特可沒有半點興趣。

這時,眾人總算回過神來,紛紛尊敬地對王子殿下行禮,只有同樣身為皇室的安納貝爾仍拉著菲洛斯特的手,一副深怕哥哥會被搶走的樣子,以及完全缺乏尊敬這種情感的流星正杵在一旁,對安納貝爾的舉動翻著白眼。

菲洛斯特對于妹妹的舉動只是笑了笑,然後對著眾人說:「大家都起來吧。」

「我是來告訴你。」菲洛斯特轉頭看向流星,笑得甜如蜜水:「我們的目的地已經到達了。」

「目的地?」流星警覺地覺得這肯定不是一個好地方。

「是的,末日島。」菲洛斯特點了點頭,笑燦如陽的說:「你將一直待到裁決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