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兵伐五校



隨著劉秀一聲令下,漢軍開始對五校軍大營外圍的營堡發起進攻.眼瞅著前排的方陣已進入到營堡的射程之內,劉秀猛的一催胯下戰馬,向前直沖出去.

龍淵,龍准,龍孛三人緊隨其後,跟著劉秀一並往前沖鋒.

戰馬的速度,遠遠快過步兵方陣的推進速度,很快,劉秀已經超過了最前排的兵卒.

當他與正前方的營堡還有六十步遠的時候,營堡上面站起一排兵卒,啪啪啪的弩機齊射聲連成一片.

要知道五校軍只是起義軍,以前就算兵卒們有使用弩機,但還遠遠沒達到人手一台的程度.

現在,連防守外圍營堡的兵卒都人人配備了弩機,由此也可看出劉永對五校軍的資助力度,絕對也是下了血本.

前方的弩箭飛射過來,劉秀眯縫起眼睛,集中精力,原本快如閃電般的飛矢,漸漸的變得緩慢下來.

他揮舞手中的赤霄劍,向前連揮,叮叮當當,劍鋒打在箭矢上,脆響聲不斷,一支支的弩箭打著旋,向斜側彈飛出去.

看到一名漢軍的金甲將領竟然能格擋開己方這麼多的弩箭,營堡內的軍兵們似乎也被嚇了一跳.為首的屯長連聲叫喊道:"裝箭!快裝箭!射殺來敵!"

在屯長的催促下,五校軍兵卒又開始了第二輪的齊射.

這次,劉秀距離營堡更近,弩箭飛射過來的速度也更快.劉秀依舊是連續揮舞手中的赤霄劍,叮叮當當的聲響不絕于耳.

有一支弩箭,已經是貼著他的臉頰飛過,將他的臉頰蹭出一條紅色的印記.沒有再給對方第三輪齊射的機會,戰馬沖刺的速度太快,六十步的距離,轉瞬既至.

劉秀催馬沖到營堡的近前,他雙腿加緊馬腹,整個人在馬背上站了起來,當戰馬停在營堡土牆前的刹那,劉秀的身影一躍而起,從馬背直接跳到了土牆上.

這突入起來的變故,把土牆上的五校軍都嚇了一跳.劉秀上來之後,赤霄劍向前連刺三劍,隨著噗,噗,噗連續三聲悶響,三名正在重新裝弩箭的兵卒應聲倒地.

附近的另一邊兵卒急得手掌哆嗦著向弩匣里裝弩箭,但裝了半天也未能裝進去.

眼瞅著敵人提著赤紅色的長劍直奔自己而來,他猛然大叫一聲,將手里的弩機直接砸向劉秀.

劉秀揮劍,咔嚓,飛來的弩機被一削兩截,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那名兵卒彎腰撿起長矛,嘶吼著持矛向劉秀的前胸刺去.劉秀身形一側,沙,長矛的鋒芒貼著他胸前的甲片掠過.

不等對方收矛,劉秀揮手一劍,直接斬下對方的首級.營堡里為首的屯長看劉秀驍勇,怒聲吼道:"大家一起上,殺了他!"

營堡內眾人正准備對劉秀展開圍攻的時候,龍淵,龍准,龍孛三人也跳上土牆,與五校軍混戰到了一起.

他們這里打得熱鬧,左右兩邊的營堡也都打了起來,谷崇更是一馬當先,已率先攻破了一座營堡,開始向第二排的營堡展開沖擊.

劉秀一邊與周圍的兵卒作戰,一邊分出精力,盯著五校軍的那名屯長.


眼瞅著漢軍越來越多的人攻上土牆,己方難以招架,屯長意識到己方已經守不住了,他悄悄跑下土牆,准備穿過營堡跑出去.

劉秀正盯著他呢,看到屯長跑下土牆,他突然斷喝一聲,身形一晃,縱身從土牆上跳下,直奔那名屯長落去.

屯長聽聞動靜,抬頭一瞧,陽光刺眼,隱約看到陽光當中混著一條人影.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中劍,橫在頭頂,向上招架.

當啷!咔嚓!劉秀自身的力道,再加上身體從空中落下的慣性,沖擊力之大,又豈是他區區一名屯長能抵擋得住的?

屯長手中劍應聲而短,連帶著,半顆腦袋被赤霄劍斬飛出去,只剩下半顆頭顱的尸體搖晃了兩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向前撲倒.

土牆下面,還有不少的五校軍,看到己方的屯長被殺,人們嚇得臉色煞白,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

劉秀提著劍,欺身而上,一走一過之間,赤霄劍畫出一道道的紅光,伴隨而來的是一道道噴射出的血霧.

他從營堡的南側土牆,一直沖殺到北側土牆,死于他劍下的五校軍兵卒,不下十余人.到了北側土牆這里,舉目再往前看,是一扇木質的小城門.

劉秀疾步來到城門近前,一劍下去,將門栓斬斷,而後將赤霄劍向地上一插,雙手抓著門板,將城門緩緩拉開.

他完全是憑借自身的武力,將一座由數十名五校軍駐守的小營堡打穿.劉秀沒有理會背後零星的交戰,他出了營堡,又開始向第二排的營堡沖去.

五校軍的防線,不可謂不完善,對付尋常的軍兵,綽綽有余,但對付洛陽的精銳之師,而且還是由劉秀親自統帥的精銳之師,的確是有些不夠看的.

營盤外圍防線的戰報,接二連三的傳入五校軍大營中軍帳.坐鎮中軍帳的王彥臉色難看,額頭冒出一層的虛汗.

他在中軍帳里來回踱步,不停地攤著雙手,說道:"洛陽軍的戰力怎會如此強悍,我軍的營壘,又怎會如此的不堪一擊,接連被洛陽軍攻破?"

在場的主將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問題,一名兵卒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急聲說道:"稟報將軍,北營外的第一道營壘防線已全部失守!"

王彥身子一震,目不轉睛地盯著前來報信的兵卒,半晌沒說出話來.

就在中軍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時,另有一名兵卒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尖聲說道:"稟報將軍,南營外的第一道營壘防線已全部失守!"

當初己方將士費盡心思,花了那麼大力氣才建造起來的營壘防線,竟然在洛陽軍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這是王彥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王彥轉身,走回到帥案後,一屁股坐了下來,目光呆滯,一言不發.一名將領跨前一步,拱手說道:"將軍,我軍所布置之營壘,對劉秀軍已完全不起作用,與其被劉秀軍

逐一擊破,不如……不如傳令各營壘的將士,全部回撤大營,我軍集中兵力,守住營盤!"另一名將領急聲說道:"將軍,此戰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馮侖將軍不是已經率部去偷襲劉秀軍大營了嗎?只要馮侖將軍那邊得了手,劉秀軍必然大亂,那時,我軍將士便

可全面反擊敵人!"

在眾將領們的勸說下,王彥漸漸冷靜下來.他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點點頭,說道:"沒錯,此戰,我軍還沒有輸,我軍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五校軍眾將所提到的馮侖,並不是五校軍的人,而是劉永的部下.劉永把馮侖派到王彥身邊,既是輔佐王彥,也是方便操控王彥和五校軍.


表面上,馮侖是王彥的部下,實際上,王彥根本管不了馮侖以及他的部下,反而很多時候,他都要聽從人家馮侖的意見.

這次,五校軍在大營外設置諸多小型營壘的主意,就是馮侖想到的.

另外馮侖還想到,劉秀軍對己方發起進攻的時候,劉秀軍大營內必定空虛,那正是己方進行偷襲的好機會.

一旦劉秀軍大營被己方攻占,在前面作戰的劉秀軍將士,又豈有不軍心大亂的道理?馮侖的野心很大,他想要的不僅僅是打敗劉秀軍,更想要一舉全殲了劉秀軍.

不過馮侖的計劃,也導致了他帶走了自己全部的麾下,令其無法協助五校軍防守營盤.

在馮侖想來,己方的防線布置得那麼嚴密,外面有大量的營壘協防,里面有營盤的營防,即便無法長時間抵擋住劉秀軍,但在短時間內擋住劉秀軍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他終究還是高估了五校軍的戰斗力,同時也大大低估了劉秀所領導的漢軍戰斗力.

劉秀和銚期,一南一北,雙管齊下,逆向推進,勢如破竹,五校軍建造的營壘,一座接著一座的被拔掉.

戰斗僅僅一個時辰,也就是剛剛到下午五點種,五校軍營盤外的營壘,已全部被漢軍攻占.

接下來,劉秀軍和銚期軍順理成章的對五校軍大營展開了南北夾擊.

此時,五校軍大營里的將士,有一萬多人,看起來與漢軍的兵力並沒有差多少,但兩者之間的士氣已是天壤之別.

推進順利的漢軍,氣勢高漲,士氣如虹,反觀五校軍將士,無不是士氣低落,人們皆一臉的恐懼和驚慌,仿佛要大難臨頭了似的.

這種情況下,五校軍雖有營防做依托,占有地利的優勢,但在雙方交戰的戰場上,已然體現不出來了.

劉秀和銚期,指揮著漢軍,對五校軍大營發起了猛攻.在向敵營推進的時候,漢軍的箭陣一輪接著一輪,反觀從大營里射出的箭矢,則是稀稀拉拉.

按理說,攻堅的一方在推進過程中,傷亡都會很大,但此時的戰場,卻展現出了詭異的一幕,推進中的漢軍,傷亡反而遠遠小于守營的五校軍將士.

在漢軍向五校軍大營推進時,劉秀沒有再頂在前面沖鋒陷陣,而是留在後方,舉目觀望前方的戰事.

他眯縫著眼睛,慢慢皺起眉頭,喃喃說道:"有點不對勁啊!"

跟在劉秀身邊的龍淵,龍准,龍孛相互對視一眼,紛紛提馬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敵營哪里不對勁?"

"無論是次況,還是非煙,都有打探到,這支在魏郡作亂的五校軍並不簡單,其內部混有大量的劉永部下."

龍淵,龍准,龍孛莫名其妙地點下頭,應道:"是啊,陛下,這有什麼問題嗎?"

"可現在他們人呢?"劉秀說道:"五校軍是群烏合之眾,這不足為奇,但劉永的部下,絕非烏合之眾."說著話,他抬手指向前方的五校軍大營,問道:"可是,劉永的部下,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