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並未受到火力打壓，”他聽到斯坦說。“據我所知——”
“噢，在某種程度上我們的確受到打壓，”多爾說。“但是，您瞧，我不就回來了嘛。我們不能一起回來。”
斯坦點點頭。
“但是我想一次撤回兩、三個人還是可以的。二排進行火力掩護就行，”多爾建議道。
“可該死的據點在哪里都不知道，”斯坦沒好氣地說。
“那就不妨進行縱深射擊，行不行？”多爾頗為專業地建議道。
斯坦瞪了他一眼。威爾士也瞪他一眼。威爾士直想猛踢這個新生英雄的屁股：竟然給連長提建議——還說什麼縱深射擊。
威爾士打斷他們。“嘿，上尉！”他中氣十足地說。“你想讓我去那里帶領他們回來嗎？”他惡狠狠瞪了多爾一眼，多爾無辜地翹起眉頭。
“不。”斯坦摩挲著下巴說。“不行，我不能派你去。沒准就會用到你。反正我想讓他們在那里呆會兒。他們好像傷得不重。如果從正面攻擊右邊的山梁，說不定就能讓他們側翼包抄。”他停頓片刻。“右邊有個班躲進山梁深草叢，我想知道那個班的情況。他們——”
他正要往下說就被貓腰跑下小山坡的喬治？班德打斷。“嗨，吉姆！嗨，斯坦上尉！我剛看見又有五個日本兵離開左側山梁，帶著兩挺機槍。我覺得他們真的在撤退。”
“是麼？”斯坦說。“真的？”他不禁有些釋然，好像被告知取消戰斗了。至少他現在可以采取行動了。“戈爾！戈爾！”他開始大喊。“戈爾少尉！”
把戈爾喚來，指示他如何行動，之後三排集合，看著他們出發，這前前後後花了足足一刻鍾。
“敵人正在全面撤退，這一點我們十分肯定，戈爾。但不要像懷特那樣操之過急。日軍可能留了後衛部隊。說不定是個陷阱。所以要特別謹慎，走一步看一步。先讓偵察兵上。我想最佳路線是到209高地前的窪地。沿中間這個山谷後往左走，到了溪谷邊就下去。如果遇到昨天那樣的迫擊炮轟擊，你們也不能停。如果山梁下灌木叢中有水坑，就告訴我。我們剩下的水都不多了。有一點很重要，戈爾，除非迫不得已，不要犧牲更多的人。”這一點對斯坦來說顯得越來越重要，幾乎到了讓他發狂的地步。他一不考慮具體事務，全部心思就都在這上面。“好吧，去吧，小伙子。祝你好運。”士兵，士兵，他手下的士兵越來越少；跟他共同生活過的士兵，他要為之負責的士兵。
後備三排在戈爾的帶領下出發了，過半個小時才到達雜草叢生的山梁下的出擊點。他執行命令還真是不折不扣，行進速度的確很慢。斯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現在都過九點了。與此同時，班德也從谷頂回來，彙報說又有三小股敵人帶著機槍離開左邊的山梁，不過最近一刻鍾未發現撤退之敵。這會兒返回的還有二等炊事員小查理？戴爾，他兩眼挨得很近，還眯起來，亮晶晶的，看著有點陰郁，凶巴巴的。他指給斯坦看他領擔架兵去的地方，也就是第一個和中間山谷間的低地。每組四人，共四組十六人。他們開始去尋找第一批要運送的八名傷員。之後，戴爾就問是否有別的差事讓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