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

“想得對,你帶上幾個人快去追,趁著腳印還在。基里亞諾娃在你身邊嗎?”少校在電話里說。

瓦斯科夫接電話的時候,基里亞諾娃已經走進來,一直站在他身邊靜靜地聽著。准尉把電話交給基里亞諾娃的時候,安德烈煥發著軍人氣魄向他走了過來,懷疑地問瓦斯科夫:“就兩個?”

“嗯。”

“不一定。”安德烈不太相信只有兩個德寇,他經驗老道地說,“這個地方在我們的後方,如果德國人實施偵察,一定會派穿便衣的間諜。全副武裝的德國偵察兵一定是空降下來的,要麼是來進行破壞,要麼偵察,人數不會只有兩個。”

瓦斯科夫凝視著安德烈,靜靜地聽著他講,似乎覺得他的說法有些道理,就點了點頭。

基里亞諾娃放下電話告訴瓦斯科夫:“讓我給你派三個人,進林子搜索。”

瓦斯科夫點頭應諾,沉思了片刻,他對著瑪麗婭說:“幫我收拾一下行軍背囊。”然後隨著基里亞諾娃走出屋子。

瑪麗婭答應著,熟悉地把瓦斯科夫的行囊、軍毯等物品一一取了出來。安德烈站在一旁,用妒嫉的目光看著這一切。

基里亞諾娃來到院子里女兵的隊列前,高聲喊著幾個女兵的名字:“麗達、嘉爾卡、里莎,出列。”

瓦斯科夫走過來,看到軍姿整齊的三個女兵,滿意地點點頭:“還有一件事,你們大概有人會講德語吧?”

“我會。”索妮婭從一邊兒沖了過來,向瓦斯科夫報告。

“什麼叫——我?什麼我呀我的?應當報告!”

“戰士古爾維奇。”索妮婭雙腳並攏,向瓦斯科夫報告。

“這就對啦,德語,舉起手來,怎麼說的?”瓦斯科夫問。

“亨德霍赫。”

“通過了,你算上一個。”

“還有我呢。”熱妮亞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原來在索妮婭站崗的時候,發現一大清早兒,女兵匆匆忙忙的一會兒過來,一會兒過去,猜想是出什麼事了?就告訴了熱妮亞。後來,她倆看見女兵們整隊地跑過,就確定有情況發生。當換崗的哨兵走來,索妮婭急忙去詢問,哨兵說馬上就要出發去抓德國人,“抓德國人怎麼能缺了會講德語的?”索妮婭說了這麼一句,就像野兔子一樣撒腿離開了。

熱妮亞急了,她一邊敲打著禁閉室的門,一邊大喊著:“索妮婭,索妮婭,還有我呢,我也得去。”哨兵走過來,查看了一眼倉庫和禁閉室的鎖頭。熱妮亞在室內問道:“我怎麼辦?”哨兵攤開雙手,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姿勢。情急之中的熱妮亞一腳把禁閉室的門踹倒,問哨兵道:“你看見什麼了?”

哨兵聳了聳肩:“什麼也沒看見。”

熱妮亞詭秘地一笑,就這樣上氣不接下氣地跑著去追索妮婭了。

“啊,你應該算一個,聽說你的槍打得很准?”瓦斯科夫點點頭。

“報告,戰士康梅麗珂娃還沒解除禁閉。”基里亞諾娃顯得很不高興。

“那現在就解除吧。”瓦斯科夫說。

基里亞諾娃轉身埋怨熱妮亞:“你怎麼跑出來了?”

“禁閉室的門突然倒下了,我以為是個好兆頭,就趕來報告。”熱妮亞胸有成竹地答道。

女兵們都笑了起來。

“你現在應該立刻回到禁閉室去,對于一個有紀律的戰士來說,有沒有門,你都應該把它當作有門的禁閉室。”

“基里亞諾娃同志,我馬上要去執行一個重要任務,請你不要妨礙我。”瓦斯科夫嚴肅地說。

基里亞諾娃勃然大怒:“我也在執行重要的派遣任務。第一,少校的命令是派給你三個人;第二,171會讓站現在是由我臨時指揮。”

瓦斯科夫被基里亞諾娃逼得漲紅了臉,他湊到基里亞諾娃身邊,小聲地說:“我們能不能就這個問題和少校再商量一下?”

顯然,基里亞諾娃也不願意把事情搞僵,她說:“可以。”

“先讓她們幾個准備一下?”

“好。”

“小分隊的同志做好兩天兩夜的准備,帶上干糧,子彈,每人五匣,水。就是說,吃飽喝足,把靴子穿得像個人樣,把身子搞得整整齊齊,准備好,四十分鍾之後,我們出發,解散!”說完瓦斯科夫轉身往屋里走去。基里亞諾娃、麗達跟著進了屋子。

瓦斯科夫在桌子上鋪開地圖,麗達湊了過來,用手指著地圖:“就是這兒。”

“這麼說,是在這條路上碰到的?”瓦斯科夫問。

“他們正好打我身邊過去,朝著公路的方向走去。”

“朝著公路走?可你大清早四五點鍾在樹林子里干什麼?”

麗達閉上嘴不再說話,正在一旁拿起電話機的基里亞諾娃,順口為麗達找了一個理由:“起夜唄。”

“起夜?”瓦斯科夫看見基里亞諾娃手里的電話機,火兒就更大了:“撒謊!我親手替你們挖了廁所,滿啦?”

基里亞諾娃和瓦斯科夫劍拔弩張,互不相讓:“有些問題,婦女是可以不答複的。”

“現在沒有什麼婦女不婦女的,沒有!現在只有戰士,還有指揮員,懂嗎?現在是戰爭,只要戰爭一天不結束,咱們就是中性!”

基里亞諾娃冷冷一笑:“中性的准尉同志,您是不是忘了,因為您的中性,您現在或者說暫時或者說永遠地失去了指揮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