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一章 一身傲骨,錚錚凜然

"誰?還敢故弄玄虛?我血櫻宗在燕州大地之上,還沒有人敢如此無視."

血泣雙眼如火,冷冷的掃視著周圍,但是卻根本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疑惑,這家伙究竟是什麼來頭?看樣子似乎實力不弱,而且還未曾現身,這是在挑釁自己,挑釁血櫻宗嗎?

鵲妖也是心神凝重,不斷的觀察著周圍,連血泣都沒有發現對方,更不用說他這樣的修為了.

不過,張天澤的眼神,卻是無比的熾熱,甚至連心神都變得凝重起來,呼吸十分的急促.

"你認識他?"

荊夫人美眸閃爍,這無聲無息,卻聲傳千里的人,難道張天澤認識嗎?荊夫人心中無比震撼,這個人的實力,甚至還在自己之上,血泣也是未敢輕舉妄動,生怕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在燕州大地之上,血櫻宗雖然強大,殺人如麻,一手遮天,但是他們同樣不是吳迪的,有些人,也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做人留一線,難道不好嗎?非要趕盡殺絕."

那聲音歎息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

"誰敢當我的路,我血櫻宗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有本事就出現一戰."

血泣沉聲道,這暗中的人,究竟有多強他不知道,不過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卻仿佛在四面八方傳來,讓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防備,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家伙不會是張天澤的救兵吧?

"我血櫻宗向來行事果決,恩怨分明,只要你不摻合我們之間的事情,血泣絕不會有絲毫怠慢."

血泣冷冷道,希望以血櫻宗喝退對方,可惜的是,並沒有成功,一道灰袍身影,粗布麻衣,白發飄飄,神態蒼老,卻精神奕奕,虎步龍行,從虛空之上,縮地成尺,轉瞬及至.

一副道骨仙風的氣勢,讓血泣渾身震動,無比的緊張.

"你究竟是誰?"

血泣雙眼微眯,低聲問道.

"我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即便是血蚩那小家伙站在這里,都未必敢用這樣的眼神抬頭看我,今日我心情不錯,滾吧."

白發老者淡笑著說道,但是那一刻,血泣卻是渾身一顫,如坐針氈,低眉順眼,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問話,一旁的鵲妖雖然不甘心,但是看著血泣都是彎下了腰軀,他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喘,眼前這個白發老者,簡直讓他感覺到了窒息,那是在師傅面前都未曾出現過的,他到底是誰?

血蚩,那可是血櫻宗的宗主,實力深不可測,血泣在宗主面前,連毛都不是,可是這個家伙,竟然叫老宗主為血蚩小家伙?

血泣不傻,尤其是他這種實力強悍的家伙,修為到了這一步,更加的小心謹慎,要不是眼前這個不明身份的大佬並不想殺自己,他知道今日自己插翅難逃.

"之前多有得罪,血泣這便離去,萬望前輩恕罪."

血泣弓著腰,一步一步向後退去,那一刻,整個都陽郡似乎都變得低沉起來,每個人都是呼吸凝重,噤若寒蟬,無形之間,這白發老者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已經讓他們呼吸難耐,這是一種何其之大的威壓?氣勢如同凶猛的洪荒巨獸一般,鋪天蓋地.


鵲妖咬著牙,心中不甘,只得跟著血泣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萬一真惹火了那個老家伙,可能他們都得命喪與此.

虛空盡頭,鵲妖極其不甘的問道:

"血泣前輩,那個人,究竟是誰?"

血泣搖搖頭,心有余悸道:

"我只知道,他要殺我,如碾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

張天澤站在大地之上,眼神有些濕潤,心中有些激動,嘴角帶著一抹難掩的苦澀,咬著牙,低沉道:

"老頭,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我就知道,你小子從來都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白發老者搖了搖頭,笑著說道,眼神之中帶著一抹寵溺之色,更多的,卻是心疼與感慨.

而他,赫然便是張天澤的師傅,玄禦!真正的天榜高手,神州大地之上碩果僅存的強者,有如鳳毛麟角一般.

三載歲月悠悠,一晃離別,已有千日愁,張天澤也早已經不再是那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在他的臉上,早已經看不到青澀與稚嫩,更多的,卻是飽飲寒霜,經風曆雨的模樣,棱角分明,面若金剛.

今日如果自己不出現的話,玄禦不知道張天澤還能不能熬得住,他的肩膀之上,承載了太多太多不該他承受的東西了,就像是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狂風巨浪所卷席,在這元天大陸的熔爐之中,張天澤卻早已經是身不由己,任何事情,已經無法置身之外.

他雖年少輕狂,但是一路走來,卻初心不改,哪怕是面對天下人的唾棄,面對無數的詰難,他依舊堅守自己的本心,哪怕與天下人為敵,又有何妨呢?

在他身上,玄禦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也就是張天澤的父親,張子龍,他們的倔強,他們的堅持,他們的不可一世,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人生在世不稱意,不如散發弄扁舟.

張天澤真的是完美繼承了他父親的精神,哪怕是整個人族為敵,也再所不惜,只為他心中所堅持的東西,他不怕世俗的唾棄,不顧千夫所指,他只要心中的一絲明鏡,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但是,一身傲骨,錚錚凜然,一片赤膽,鐵血丹心,他需要付出的,也是常人根本無法體會的,與整個人族為敵,大夏王朝都為之顛覆,他所承載的,亦是九死一生的命運輪盤,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他比任何人都要艱難,他無親無故,沒有任何的背景,有的只是在自己心中的康莊大道之上孤獨前行的背影而已.

在神州大地之上,他已經寸步難行,在燕州大地之上,他亦是舉步維艱,處處凶險,天大地大,似乎已經沒有了他的容身之處,看起來是笑話,但卻飽含辛酸淚.

玄禦知道,這個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的少年郎,過的,比自己還要苦.但是苦,又有誰知道呢?他也不曾對任何人提起.

張天澤微微一笑,笑泯恩仇,他們師徒之間,永遠都是那麼的親切,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