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封。一封是以平介為收件人的郵寄廣告,一封是信用卡消費

清單,還有一封,是郵給杉田藻奈美的信。

平介看了一下給藻奈美的那封信的落款,寫的是她就讀的那所小學的校名和第五十

五屆畢業生同學聚會召集人的字樣。可能是她就讀過的小學要搞同學聚會,而這封信大

概是同學聚會的邀請函吧。

平介回到房間後,將三封信放到了矮腳飯桌上,打開了電視。

但是沒過多久,他又開始在意起那封寄給藻奈美的信來。那真的只是同學聚會的邀

請函那麼簡單嗎?就算是同學聚會,也可能不是大規模的,而只是在幾個關系親密的人

之間進行的。

他凝視著信封上的筆跡。

會不會是高中的男生想以同學聚會的名義搞男女聯歡呢?或者是她小學的男同學回

憶起小學時的女同學,或是看到小學時的畢業照,為了尋找那些可能已經長成美女的目

標而發出來的?這很像是滿腦子都想著如何滿足色欲的高中男生的所作所為。

一想到這些,平介就再也坐不住了。他來到廚房,開始用水壺燒水。

水壺嘴處開始冒出蒸汽了。平介把信封封口糊著膠水的地方對准了蒸汽,紙很快就

潮濕了。

覺得膠水已經化得差不多時,平介用指甲謹慎地刮著封口。封口很快就被完全刮開

了。

信封里面裝著兩張紙,部是B5複印紙。一張是一個大眾場館的方位圖,一張果然是

同學聚會的邀請函。不是平介想象的那種小規模的好友聚會,而是面對所有第五十五屆

畢業生的。上面還說,有幾名教師也要參加。

看來沒問題。平介一邊想著,一邊將複印紙又放回信封,之後又在蒸汽上熏了熏,

待膠水恢複黏性後,重新將封口封上了。

平介已經不是第一次私拆直子的信件了,之前還有過兩次。直子平時回來得晚,郵

件總是由平介來取。

他第一次拆開的是來自直子中學同學的信,並且還是個女同學的。內容井沒有什麼

問題,大概意思是說,上高中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問候一下是否過得還好。

其實,從信封上的落款就能判斷出這是個女同學寫來的。平介之所以還要拆開來

看,是因為他對那個信封產生了懷疑。那麼漂亮的信封,那麼像女生的字體,會不會是

男生故意弄出來的呢?會不會就是那個相馬春樹的信呢?只要冷靜地想一想就能知道,

那是不可能的,可問題是一旦涉及直子,平介就無法保持冷靜了。

最終,他忍不住拆開了信封,看了里面的內容。看過之後他才知道,自己想歪了。

雖然他也產生了一種討厭自己的情緒,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安心感。

至于第二次拆看直子的信,就更荒唐了。那不過是一封百科辭典的郵寄廣告。可能


是為了吸引收信人的眼球吧,信封被完全寫成了私人信件的格式。在寄信人的部位,社

長的名字被印刷成了手寫體。當然了,旁邊還有那家出版社的名稱。但是,平介的注意

力全被那個男性的名字給吸引了,怒氣沖沖地把信封給拆了。而當他看到里面那張插了

很多彩色照片的百科辭典宣傳單後,不禁自嘲自己的愚蠢至極。

第三次拆開的,才是今天的這封同學聚會邀請函。

坦白地說,他也有一種罪惡感。但是,他已經很難對直子的信件置之不理了。因為

之前曾經體味過拆開信後的那種安心感,所以現在更是欲罷不能。這就像吸毒上了癮一

樣。

他的中毒症狀不只反映在信件上。最近他曾趁著直子出去的機會,多次進到她的房

間里,打開她的抽屜,翻看書架上的筆記。他這樣做的目的和拆看信件相同,無非是想

更多地知道她的事情。

他這麼做的最初原因是想知道直子有沒有寫日記。在他的印象里,女生是很愛寫日

記的。想到這兒,他的心就平靜不下來了。最終,他為了尋找並確定是否存在日記,第

一次描潛入了直子的房間。

他並沒有找到日記。倒是對直子房間的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他已經把直子通訊錄

上的內容從頭到尾抄在了一張紙上,直子寫在日曆上的活動安排他也全都照抄到了一個

記事本上。連她下一次來月經是什麼時候以及買來的衛生巾放在什麼地方他都知道。

即便如此,他心中的不安還是沒有消除。最令他苦惱的,還是電話。

電話總是最晚在9點半之前打來,井在10點之前結束。打來電話的人一定是相馬春

樹吧。看來他之前雖然就很晚打電話事道過歉了,但並沒有覺得打電話這件事本身有什

麼不對。

另外還有件事讓平介很在乎,那就是最近直子自己也往外打電話了。這一點他是通

過仔細核對每個月的電話費賬單判斷出來的。

正常情況下,她往外打電話時,分機指示燈也應該亮著。可是到目前為止,除了她

接電話以外,平介還從未見分機指示燈亮過。難道她從未向外打電話嗎?可是那樣,又

無法解釋電話費賬單金額的變化。平介自己平時很少往外打電話。

這樣看來,只能認為直子是趁他不在家的時候打的,比如趁他因為加班回家晚了、

周末出勤,或者出去理發的時候打的。此外,乎介還想到了一個即使他在家直子也能背

著他打電話的時段,那就是他洗澡的時候。喜歡洗澡的平介每次最少都要洗上個三四十

分鍾才從浴室里出來。利用這段時間,直子完全可以毫無顧忌地打電話。

自從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平介放棄了泡澡的習慣。現在他每次沖乾淨身子,顧不

上好好泡一下就會從浴室里出來。

但只靠這樣做,還是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讓他感到苦惱的並不是她打電話這件

事本身,而是他不清楚她打電話的內容。他內心因此充滿了不安。


當他從雜志上看到這套電話竊聽裝置的廣告時,之所以覺得自己可以從中獲救,主

要就是出于這個原因。

平介看了看掛鍾,已經是下午4點半了。她的練習應該就快結束了。

今天天氣有點冷,估計她會去湯金庫吧。

他腦海里浮現出了那家劄幌拉面館。面館就在直子學校的旁邊。他是通過她扔在房

間垃圾筒里的收銀條知道她經常去這家叫做湯金庫的面館的。他所發現的收銀條,除了

湯金庫的,還有她喜歡的味福烤肉店和KURURU咖啡廳的。估計她還會去其他很多店吧,

只不過因為那些店是專門開給高中生的,所以不提供收銀條。

如果去的是湯盤庫,那她應該會吃醬湯叉燒面吧。

他知道那是直子最喜歡吃的一道面,他還知道醬湯叉燒面的價格是660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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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介在浴池里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哼了首小曲後才從水中鑽出來。他擰干毛巾,

擦去身上的水珠。出了浴室,他用浴巾再次細致地吸了吸頭發和身上的水。接下來,他

在頭上塗了生發香水,用電吹風將頭發吹干後,穿上了睡衣。回到日式房間看了看掛

鍾,自己大約洗了45分鍾。

平介看了看電話機,分機指示燈並沒有閃亮著。但是,當他從隱藏在組合櫃後面的

錄音機中取出錄音帶後發現,上面已經有了錄音。直子大概是聽到平介從浴室里出來的

聲音後才掛上電話的吧。

平介拿著錄音帶上了二樓。理所當然地,直子的房間里已經聽不見說話聲了。想必

她打完了電話,正趴在桌子上學習呢。

他回到自己的臥室,拿起放在書架上的隨身聽,打開機蓋,將錄音帶放進去,再合

上機蓋。戴上耳機後,平介開始倒帶。

聽隨身聽成了平介每天生活中的一件樂事。開始竊聽已經快一周了,平介逐漸大體

了解了直子在電話里和誰說些什麼內容。

有一件事讓平介感到很安心,在這一周里,相馬春樹一次電話都沒有打來。直子也

沒給他打過電話。經常給她打電話的,是直子的一個名叫笠原由里繪的同



班同學。聽起

來她似乎是直子最親密的朋友。直子有時往外打電話,大多數也部是打給她的。

平介心想,既然是打給同班同學的,那就用不著專挑我洗澡時背著我打啊。不過他

很快就意識到,直子正是為了照顧自己的情緒才這麼做的。她希望盡量避免讓自己產生

多余的擔心。

直子和笠原由里繪的對話對旁人來說也非常有意思。大多數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