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樣的。”

“光從結果來看?”

“沒人會故意用已經朽爛的板子過橋,所以你說他當時沒有察覺到木板朽爛這一點是正確的。可既然是要從那麼高的地方走過,一般情況下應該是會更加慎重一些的才對。比方說,大木應該會事先仔細察看一下木板是否已經朽爛,還能不能撐得住他的體重之類的。”

“這個嘛……也對。”

換作是自己的話,或許還會更慎重一些。菜穗子心想。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可大木當時卻沒有這麼做。其原因何在?我覺得是因為大木早就已經確認過,認定那塊木板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為何會如此認定呢?”

“回想一下昨天我們在橋下發現的那塊木板吧。那塊木板不光只是很新,從厚度和寬度上來看,應該是能支撐得住一個人的體重的。”

菜穗子終于開始漸漸明白真琴的話了。與此同時,她開始感到心癢難搔,讓她覺得坐立不安。

“大木當時把那塊嶄新的木板藏到了橋下,但後來他又把它和那塊朽爛的木板弄混了……你是想這麼說嗎?”

真琴重重地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我們就得問,他為何會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呢?其實答案很簡單,那就是:當時他藏下的那塊木板,在夜里卻變成了另一塊。”

“你是說,有人偷偷調換了木板?”

“就只有這種可能了。”

盡管真琴已經盡量壓抑了自己的感情,但言辭中卻依就有種震撼人心的沉重感。

“他殺……”

菜穗子開始思考起這句話的意思來。這個詞當中,隱藏著一種讓她牽腸掛肚的魔力。

“謎團不僅只是這一個。大木為什麼要過橋?為什麼要在派對還沒結束時就去?凶手又為何會猜到他的行動?這些問題眼下還都沒有解開。”

“他到橋對面去似乎有什麼事。”

“而且還不能讓其他人給看到……”

菜穗子的腦海里浮現出了前兩天夜里發生的事。當她無法入眠,跑到大廳里去喝水的時候,她聽到了有人從外邊回來的響動。而在她回到屋里後,隔壁又傳來了大木回房的聲音。

“那天夜里,大木是不是也到橋對面去了呢?”

“我想恐怕是的。”

菜穗子突然間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而真琴似乎卻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而且還是用那塊結實的木板過的橋。”

“石橋的對面……”

那里究竟有什麼?

還不等菜穗子的心情完全平靜下來,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看到菜穗子興奮表情,門外的高瀨問了句:“出什麼事了嗎?”


菜穗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說道:“沒什麼,你有事嗎?”

“嗯,說來倒也讓人覺得有些掃興……之前經理跑去和警察說,讓他們別再給客人們添麻煩了……”

之後高瀨就像是個為自己的惡作劇找借口的孩子一樣,聲音越來越小。

“怎麼回事?”

“村政警部說,要找所有的住客打聽情況。還說很快就會結束……剛才他們已經找芝浦夫婦問過了。”

他說的“村政警部”,指的似乎就是那個矮胖男子。

“接下來輪到我們?”

“來得正好。”只聽身後傳來了真琴的說話聲,“我們就去陪他們聊聊好了。說不定還能打聽到些情報呢。”

“說得也是。他們在哪兒?”

“大廳最靠里的那張桌子旁。”

“我們這就過去。”

高瀨輕輕抬起右手來,說道:“還有,我已經把菜穗子小姐和公一先生之間的關系告訴他們了。因為之前你們說過,讓我把這事告訴他們。”

“是嗎……”

不知警方還有多少人記得這件一年前的案子。這里人煙稀少,估計他們應該是不會忘記的。得知死者的妹妹跑來祭奠哥哥,警方又會有何反應?對方若是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來的話,自然會讓人覺得不快,可要是表現得漠不關心的話,卻也會讓人感到心有不甘。

“我知道了,謝謝你。”

向高瀨道了聲謝之後,菜穗子關上了房門。

“現在的問題就在于,是否要把木板的事告訴警察了啊?”

真琴坐在桌旁,雙手托腮地說道。菜穗子在她對面坐下身來。

“警察也不是吃素的,遲早會看出這是樁凶殺案來的。只不過估計他們還得花上點兒時間才會明白過來,所以我們還能再自己做些調查。”

“的確如此。如果警方動了真格的,那我們也就無法自由行動了啊。”

真琴猛地一拍桌子,就像是要對這事做個了結一樣,“好,暫時先不告訴他們。等到我們自己應付不過來的再和他們說。就這麼定了。”

菜穗子就像是在確認自己的想法一樣,重重地點了點頭。

正如高瀨所說的,身材矮胖,看上去就像是喝了酒一樣滿面通紅的村政警部,和那名年輕魁梧的刑警並肩坐在大廳角落里的桌旁。其他的桌旁看不到半個人影。除此之外,整個大廳里就只有經理和往常一樣,一臉不快地在櫃台後邊擦拭著酒具。從他那小心翼翼的動作之中,菜穗子仿佛看到了經理面對刑警時的那種感覺。

看到菜穗子她們的身影,兩名刑警連忙站起身來,用稍顯誇張的動作向她們打了個招呼。

“真是抱歉,耽誤了你們寶貴的旅行時間。”

尖銳的嗓音震得鼓膜有些發麻,菜穗子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然而矮胖男子卻毫不在意。

真琴在村政的面前坐下了身,而菜穗子則坐到了真琴的身旁。這樣的位置,是她們兩人商討過由誰來回答對方問題之後得出的結論。兩名刑警面前的桌上各放著一杯水,年輕刑警的那杯幾乎還一口未動,而村政的那杯卻已經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澤村真琴小姐和原田菜穗子……不對,應該是原菜穗子小姐吧?”

村政似乎是故意把名字給說錯的。他這麼做的目的,似乎是想諷刺一下使用假名字的菜穗子,幸好菜穗子對他這手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備。


“聽說您是去年去世的那位原公一先生的妹妹?”

村政稍稍躬起背來,窺伺著菜穗子臉上的表情。菜穗子輕輕點了點頭。

“您到這里來的目的,是和去年的那件事有關嗎?”

事情的前後經過高瀨早已告訴過他們,可村政卻明知故問。菜穗子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把之前和真琴商議好的話告訴了他。照菜穗子的話來說,她就只是希望到去年哥哥死去的這家旅館來看看,而之所以會使用假名字,也是因為不想給其他的客人造成心理負擔。兩名刑警在聽她講述時一直盯著她的嘴角,但聽完之後,卻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懷疑,僅僅只是用那種聽不出半點同情的口吻說了句:“嗯,您的心情倒也並非完全不能理解。”

“大木是否也不知道您就是原公一先生的妹妹?”

“應該是的。”

菜穗子記得,之前自己並沒有在大木面前提起過去年的事。她甚至還在後悔,在他死之前自己為何連一句話都沒問過他。

“據說最後一個與大木交談的人就是您,那麼請問你們當時都聊了些什麼呢?”

“最後一個?”

話已出口,菜穗子才回想起了派對上的情形。

“當時他約我東京再會,還說之後要找我問聯系方式。”

刑警對大木邀約菜穗子的事似乎很感興趣,探出身手來問道:“哦?那您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我當時答應了他。”

“原來如此。那大木他可真是死得不值啊。”

村政開心地咧開了嘴,身旁的年輕刑警也跟著笑了起來。或許之前村政已經交待過他,這種時候,就算不好笑也得笑。但菜穗子卻一點兒也笑不起來。

“之前你們有沒有交談過?”

“前天夜里吃晚餐的時候稍微聊過兩句。當時是我和他第一次說話。”

“是誰先開口的呢?”

“當時是大木主動找我攀談的。”

菜穗子的言下之意,是想告訴刑警自己是不可能會主動找大木說話的,然而刑警卻對此渾然不覺。

“當時你們都聊了什麼呢?”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

菜穗子把大木問她會不會打網球的事告訴了刑警。當時大木那種自信過剩的目光,再次在菜穗子的腦海里浮現了出來。

“看來大木從第一眼見到你時,似乎就已經開始對你有意了啊。嗯,面對這樣的一位美女,又有幾個男人能不動心呢?”



刑警的眼中充滿了笑意。菜穗子故意一臉不快地說了句“誰知道”。

“不過聽您剛才說過,大木當時還打算回東京去是吧?”

村政輕描淡寫地問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