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樣的反駁與預期的太過接近,而江波本人也像預期的一樣,越陷越深。

“你的話,與我所預想的完全一樣啊!江波先生。”

村政也說出了同樣的話。

“正如你所說的,大木當時的行蹤也不甚明確。事到如今,我們也沒法從他本人的口中打聽這一點了,但那天大木回到旅館後,立刻便出現在了大廳里,而且很多人都還記得,那天他一身輕裝,上身毛衣下身休閑褲。從他的打扮來看,感覺並不像是曾經去挖過什麼東西的樣子。與他相較,你那天回到旅館後便立刻去泡了澡。我們把你當時的舉動認定為因挖掘工作而全身沾滿了汙漬所致,你覺得這樣的解釋是否合理?”

江波沉默不語。村政接著說道。

“這里我還得插上一句。這事是在那天吃過晚飯,大木在打牌的時候提起的。據益田太太說,當時他曾經說過,他那天看到烏鴉在啄食其他烏鴉的尸體。當時眾人覺得這事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因此便就此打住了,但仔細想想的話,這附近似乎沒有什麼烏鴉的吧?那麼,大木他當時到底想說些什麼呢?據我推測,或許是他看到了你挖掘寶石的一幕,于是使故意諷刺挖苦了你幾句。”

江波猛地一拍桌子。

“所以你就說是我殺了他?”

“不,並不是因為你被他看到而殺他的。殺人的動機,大概是因為大木向你提出了封口費的要求。燒炭小屋中的會面,或許為的就是這事。而第二天的派對上,他中途便離開旅館上小屋去的理由,大概就是為了接收封口費吧?”

村政的話直指核心。江波猛地站起身來,說了句“開什麼玩笑”。

“你這純粹就是一派胡言,刑警先生。你這樣說,究竟有什麼證據?我是在四天前才到這旅館來的,而照你的說法,我就是在到這里的第二天就去挖那些個寶石了?我雖然也不是很清楚,但你說的那什麼暗號,難道是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能解讀出來的嗎?”

“不能。”

聽菜穗子如此說道,江波的臉上劃過了一絲畏懼的神色。

“暗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解開的,所以解開暗號的人並非是你。解開它的人,是我哥哥。你為了搶奪他的解讀結果而下手殺了他。”

過了好一陣,江波才曆聲呼喝了起來。

“開什麼鬼的玩笑。我怎麼可能殺得了你哥哥?”

“你能。不,應該說是只有你才能殺得了他。”

“有意思,那就麻煩你給說說,我是怎麼殺他的吧。想來那個密室之謎,你也已經解開了吧?”

菜穗子直視著江波的眼睛說:“解開了。”

她的目光在大廳望環視了一圈,之後她沖著從剛才起就一直閉口不言,觀望著勢頭的高瀨說道。

“當時最先到哥哥房間去的人,是江波先生和高瀨先生吧?”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雖然讓高瀨有些疑惑,但他還是明確地點了點頭。

“當時臥室的門和窗戶都牢牢地鎖著是吧?”

“是的。”高瀨說。


江波冷冷地說:“既然如此,那麼在那之後,我也就不可能進入臥室了。”

菜穗子沒有理會他的話,繼續說道。

“過了大約三十分鍾後,再次過去的時候,發現入口的房門也上了鎖,是吧?”

“是的。”高瀨點了點頭。

“那麼,當時窗戶的情況又如何呢?”

“哎?”

高瀨大張著嘴,就像是沒聽懂她的問話一樣。江波在一旁插嘴道:“說什麼呢。肯定是鎖著的嘛。”

“沒人問你。”

真琴的話絲毫不留情面。江波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

“情況如何?”

菜穗子再次問道。高瀨的目光在半空中游蕩了一陣,之後他回答道。

“當時我們似乎沒去確認過窗戶的狀況。”

“可窗戶肯定是鎖著的呀?”

大夫一臉不解地向著菜穗子說道,“難道不是嗎?既然當時無法進入臥室,那扇只能從屋里打開的窗戶,又怎麼可能會開著呢?”

“但也有可能是公一他自己打開的啊?”

芝浦在一旁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芝浦的妻子佐紀子也跟著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當時公一他還沒死?”

“不,當時哥哥他已經死了。”

大夫剛想對芝浦的意見表示贊同,結果就遭到了菜穗子的否定。

“在高瀨他們第一次敲響臥室的房門時,我哥哥他就已經死了。哥哥他平時睡眠很淺,只要有人敲門,他就肯定會醒的。”

“那麼,窗戶的鎖肯定是鎖著的。”大夫說。然而菜穗子卻說了一句“這事暫時先放一放”,打斷了他的話,之後再次望著高瀨。

“其後,在你們第三次去哥哥的房間時,先用備用鑰匙打開了外邊的房門,之後又打開了臥室的門鎖,是吧?”

“是的。”

“當時窗戶是鎖著的吧?”


“鎖著。”

“謝謝。”

菜穗子沖著高瀨低頭致謝,之後再次轉向江波。

“在高瀨第二次去哥哥的房間時,窗戶其實並沒有上鎖。而在高瀨第三次去之前,你從後門出了旅館,由窗戶潛入房間,鎖上窗戶後,又穿過臥室進了起居室。當然了,當時你也鎖上了臥室的門鎖,而在高瀨進入房間之前,你躲藏到了起居室里的長椅背後。在高瀨進入臥室時,你就逃離了房間。”

“可窗戶的鎖……”

菜穗子沖著依舊感到不解的大夫說道。

“窗戶的鎖就只能從屋里才能打開,這一點的確是事實。而江波當時也在屋外。如此一來,其答案也就只有一個了。在高瀨和江波敲響臥室的房門時,臥室里有人,但這個人指的並非我哥哥。”

客人們出現了明顯的動搖情緒,每個人的視線都投向其他的人,而當彼此之間的目光相撞時,又會趕忙低下頭去。

“沒錯。這件案子中存在有共犯。如果沒有發現這一點的話,那麼這案子也就無法得到完美的解決了。”

菜穗子緩步上前。

眾人的目光化作一股熾熱的能量,向她襲來。沐浴著眾人的目光,菜穗子邁著微微發顫的腳步走上前去。

“而那個共犯就是你。”

強忍著令人心悸的緊張感,她用手指了指眾人中的一個。

那個人裝出了一副未曾發現菜穗子指的是自己的表情,但過了一陣,那人還是緩緩抬起了頭,盯著菜穗子的臉。

菜穗子重複了一遍。

“共犯就是你,久留美小姐。”

久留美目光空虛,感覺就像是還沒醒過味兒來一樣。從她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上來看,她似乎根本就沒把菜穗子的話給聽到耳中。

“我就從一開始來說明吧。”

菜穗子把目光從久留美的臉上挪了開來,抬起頭來沖著其他的客人說道。

“哥哥他當時已經解開了暗號,而江波和久留美在得知了這件事之後,為了把解讀的結果弄到手,將寶石據為己有,他們毒殺了我哥哥。但如果僅是如此的話,他們或許就會遭到警方的懷疑。因此,當時久留美先留在臥室里,把門窗鎖上之後,由江波出面,邀約高瀨來叫哥哥,之所以當時要邀約高瀨,其目的自然就在于確保第三者的證詞。為了證明當時臥室是間徹頭徹尾的密室,江波還帶著高瀨到窗外察看了一番。現在來講的話,敲過門後不見有動靜,就又跑到窗外去察看,這樣的舉動實在是讓人感覺有些奇怪。在讓高瀨留下深刻印象,認定當時臥室是間密室之後,久留美便從臥室里開門進入起居室,鎖上了房間入口處的門鎖。其後,她自己再從窗戶逃離房間。看到久留美回到旅館,江波指示高瀨,再次前去叫我哥哥。這是為了讓他記住,當時房間入口的房門已經鎖上了。之後就是第三次來叫我哥哥了。就像剛才所講的那樣,江波當時從開著的窗戶里進入臥室,鎖好窗戶和臥室的門,藏身到長椅背後。而這時久留美就去找高瀨商量,說是情形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哪怕啟用備用鑰匙,也要進屋去看看情況……”

大廳里的人里,有幾人驚訝地張開了嘴,他們對久留美當時的這句話全都記憶猶新。

“當時是高瀨先進的房間,之後又進了臥室,趁著這時候,江波從長椅後邊出來,房門入口處有久留美替他把風,所以不必擔心被任何人看到。之後,她再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等著高瀨發現哥哥的尸體後從臥室里出來。那麼,實際上當時的情況又如何呢?高瀨先生,在你從臥室里出來後,最先遇見的人是誰呢?”

高瀨目光茫然地盯著自己的雙手想了好一陣,之後只聽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