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小江的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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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湯看起來清清淡淡的沒有食欲,沒想到還真是好喝呢.就是喝起來喝師傅之前做的有點不一樣."

唐墨放下空空如也的竹碗,湯都喝完了,肉骨頭更加不可能被剩下.

"什麼不一樣?"金大師撓有興趣地問道.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一喝起來,就覺得不像是師傅做的."

"你的嘴巴可真是刁,這麼輕易就喝出差別來了.這可是你的保姆小江花費一整個下午小心地伺候著火候熬出來的湯,為師都帶你去鑽樹林了,哪有空守著這個湯."

唐墨聞言眉頭一皺,爭辯道:"師傅,都說了不是保姆了,是奶媽,和媽媽一樣親的人."然後又撲倒小江懷里,誇贊道:"奶媽你真棒,做的湯好好喝,都快趕上師傅了呢."

小江害羞一笑,說道:"小少爺別胡說,我離金大師還有好遠好遠的差距呢."

金大師呵呵一笑,說道:"小江你也別妄自菲薄,你已經有了多年的廚藝基礎,悟性也不差,稍加點撥就能進步不少,已經很不錯了.對于高端廚師來說,每一個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這是日積月累形成的,誰也模仿不了.小猴子之所以吃出差別,就是因為這個."

每個廚師都有自己的味道,小江反複咀嚼著這句話,牢牢地記在心里.

"你先別吃那麼多,等會還有專門給你做的湯,你現在就吃一點墊墊肚子就可以了."

唐墨也在小江懷里起哄道:"對啊對啊奶媽,你先不要吃那麼多,今天我和師傅還專門找了一個很可愛的東西給你做湯呢!師傅還說只給你喝,不給我喝,哼,師傅又偏心了!"

唐墨把臉撇到一邊,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只不過金大師和小江都知道他的小伎倆了,也沒去哄他.

"很可愛的東西嗎?不會又是什麼蟲子吧,雖然剛才的竹象鼻蟲很好吃,但是要是讓我馬上又去吃別的蟲子,我該怎麼決絕?"

小江的內心已經開始了艱苦卓絕的斗爭,眼睛悄悄地看金大師,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答案,但是金大師只是面帶笑容地品著碗里的湯,並沒有多說什麼.這反而讓小江更加忐忑不安,自己即將面臨的不會非常可怕的東西吧,不然他為什麼不肯透露一點點?

"不過能讓小少爺形容為可愛,就算是蟲子,應該也不會是特別丑陋的吧?"小江在心里悄悄安慰自己,希望現實不要太殘酷就好.

"金大師,我一個人吃不了多少,可以分給小少爺吃的呢."小江看了一眼悶悶不樂唐墨,心有疼惜地說道.

"就是就是,師傅你看,奶媽都答應分一點給我吃了,您就答應了吧,我只要吃一點點就好."

"小江你可別被這小猴子哄騙了,他的撒嬌本事是我見過的所有男孩子中最一流的.我早就跟他說過,不是不給他吃,是因為這道菜並不適合他吃,是特地為你准備的."

"特地為我准備的?大師,這……"

小江聞言已是滿心的感動.做了這麼多年保姆,從來都是她為別人准備這准備那,沒想到今天還會有人特地為她准備一碗湯.更遑論身份地位權利都遠遠超越她幾百條街的金大師.


金大師不知道她心里想得會這麼多,對他來說,只是他看到了,手里又恰好找到這樣的食材,那就做做又何妨.

他不在乎身份地位名望這些虛名,否則也不會放棄花花世界里的優厚到令人發指的待遇,帶兩個孩子跑到這荒山野嶺里來"受苦".

只不過他所想的"受苦",是令數不清的城里人所向往的野外生活.

在他眼里,小江就是個晚輩,像女兒,更像孫女.作為長輩為她"孫女"解決一些問題,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小江,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間歇性的頭昏,眼花,頭痛,腦脹,失眠多夢的症狀?"

"您怎麼知道?"小江蹭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一臉驚詫地看著淡定的金大師.

"別慌,被我知道並不是壞事,不被我知道那才壞事."金大師捋一捋胡須,繼續問道:"雖然你出來這兩天一直表現得很不錯,但是從你之前那幾次情緒變化,我想你在唐家的時候情緒也一定是很不穩定,身為保姆,你在唐家的時候必須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不讓情緒影響在唐家的工作.但是當你回到你家的屋子就會情緒失控,容易出現過度興奮,煩躁,大喜大悲,你的家人沒少受你的氣吧?"

"哈?"

小江本來已經就睜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年輕的臉龐在余暉和火光的交互照耀下,顯露出巨大的震驚和不敢相信.

突然間,她像泄了氣地皮球,低著頭,無力地坐回自己的凳子上.

"金大師,這是家主告訴您的吧?"在出發之前,小江好幾次看到金大師和唐建業在一起,聊得非常開心,自己作為唯一的貼身保姆,他們一定聊了些什麼關于我的吧?

"金大師,求求您不要跟家主說,我一定會處理好自己的情緒的,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小少爺,我保證不打他不罵他,把他伺候得好好的.可是金大師,我真的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我媽媽的病慢性病還要治療,我兒子要高昂的學費,我真的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我求求您了,金大師."

說著說著,小江的聲音變成哽咽,最後已經泣不成聲,雙腳一軟,重重地跪倒在金大師面前.

沒有人能體會到她生活得有多艱難.

沒有人能體會到她的內心此時有多恐懼.

在這個收入水平是四線,消費水平卻是一線的城市,作為"城里人"的她毫無幸福感可言.

7000塊錢,在別人眼里已經很高的收入,在她這里甚至每月的生活都難以維持.

高昂的幼兒園費用,數不清名目的各種各樣的收費,各種各樣的活動經費,已經把壓得緊緊地貼在地板上,站都站不起來.

不知道在多少個夜里,她都想狠狠心給兒子換一個收費便宜點的幼兒園,起碼這樣她能喘口氣,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天天活在窒息之中.

但是她不敢,她怕這一換,她的兒子就從此就失去了改變人生的唯一機會,將來和她過一樣的苦日子.她怕將來兒子問她為什麼要給他換掉幼兒園毀了他的人生時,他除了悔恨和低頭哭泣,連正眼看兒子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