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花別人的錢吃飯比較美味,這種說法有根據嗎?



大家好,我是居住在伏蘭特州的精靈,哈爾卡拉。

幾年前創立哈爾卡拉制藥這間公司,很幸運地,業績長紅。

受益于業績,午餐我經常在工廠附近的時髦店家享用。哎呀,有錢真好呢~雖然我是精靈,但比起樹木我的確更喜歡錢。

今天我在離公司不遠的人氣店鋪『陽光咖啡廳』用餐。

店內在外表年輕的精靈女孩們加持下擠滿了客人。

另外,精靈看起來年輕的期間很長,因此年齡和我媽媽相仿的人,以及和女兒差不多大的人幾乎沒有區別,所以很難判斷是否受年輕人歡迎。

我點當季午餐拼盤(一千兩百戈爾德,附贈餐後茶飲與甜點)。

「久等了,這是當季午餐拼盤。」

腰杆筆直的女店員端上盤子。

盤子置于描繪了樹葉花紋的桌巾上,盛裝了排列整齊的面包與沙拉、各種配菜。美得就像一幅插圖呢!

附帶一提,聽說最近女孩子之間流行一種興趣,就是看到可愛的事物就迅速畫下來,之後向別人炫耀。

可是不僅沒有繪畫才能就畫不出來,而且若不在短時間畫出一定水准,料理就會涼掉,因此難度非常高。我認為任何世代,女性對「可愛」都是很真誠的。

由于我是精靈,較為瞭解人類女性一兩個世代之前的動向,一直在觀察每個時代追求「可愛」的態度,很佩服竟然能創造出那樣的流行。

精靈在這方面由于長壽,該說流行也非常緩慢嗎,一旦蔚為風潮就不會很快衰退,所以十分輕松。

在我媽媽那一世代,聽說流行過將數字排列得像密碼一樣,藉以傳遞資訊的BB叩。正常點說話不好嗎?

好啦,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來吃午餐吧!

先從沙拉開始品嘗。蔬菜有沙拉薊、伏蘭特菜,還有甘藍菜與龍香草吧。龍香草的紅色當作點綴。醬汁可能加了蜂蜜,是酸中帶甜與醇厚的滋味。

接著看起來像果凍的這一道……雖然不知道正式料理名稱,但好像是滿時髦的名字。嗯,很美味。

然後……這一道五彩繽紛的,我想想,好像叫醬糜?多半是這個名稱的料理。嗯,好吃。

還有我將面包撕成小塊送進嘴里,這種面包帶有一部分餅乾面團。

再說一次,很美味。一個人用餐不需要詞藻。不如說,如果有人獨自吃飯的同時,還刻意用各種形容詞表現味道,那才可怕。

很美味。好吃。

頂多用這兩個形容詞就夠了。這道午餐拼盤很好吃,這一點無庸置疑。

可是──

一點都沒有吃飽的感覺!

我開始有點火大了!

我承認擺盤的確很漂亮,但所有分量都很少!又不是小鳥胃,多讓我品嘗飽足感嘛!

沙拉很健康是好事。要是灑滿了豬背油,吃起來油膩膩可就麻煩了。

這道像果凍的菜色如果太多可能也會膩,不需要太多這種變化球。所以這也沒問題。我代替神明原諒店鋪。

可是我無法接受面包這麼小塊!

盤子上的面包只有半個掌心大小。這樣能當正餐嗎!兒童餐喔!即使是點心都比這多一點!

用餐的目的又不是為了時髦!是為了活著,代表當然是為了吃啊!分量這麼少要怎麼喚起吃過的感覺呢!

走出店鋪後,我抬頭仰望天空同時思索。

「我非吃不可。」

我要痛快地吃面包。

即使是精靈,光吃葉子也會餓的!



帶著這種想法的同時,我結束工作回到家中。

我家有父母,以及哥哥與妹妹,總共五人。

前往客廳,只見所有家人都無所事事。真的只能用無所事事形容他們的狀態,所有人都像蟲子一樣在地板上躺著。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樣很髒(的確不太乾淨),不過精靈的習慣是脫下鞋子才進入家中。所以即使鞋子踩到馬糞,基本上都算安全。

我們家人錢賺最多的,毫無疑問是我。

爸爸一直反覆遭到裁員與二度就職,哥哥則是打零工的飛特族。妹妹目前在美甲沙龍工作,但經常抱怨「薪水太少」。

不如說,當初就是心想我不賺錢就完蛋了,才會白手起家。

「只有這間房間,時間流動得十分緩慢呢。」

我低頭看著家人同時心想。雖是低頭,但可不是瞧不起家人。因為所有人都躺著,所以我站著就變成低頭看著大家。

「回來啦,哈爾卡拉。」

哥哥毫無干勁地晃悠悠舉起手。

「嗯,我回來了。道具店由于很早休息,打工似乎很輕松呢。」

「噢,那個啊……我被開除了。」

只見哥哥露出有些陰暗的表情。

「咦……?」

這個「咦……?」不是無法理解,而是「你在搞什麼鬼啊」的意思。

「我好歹懂得道具店的待客方式啊?況且客人又不是經常上門……只要一定程度的溝通能力就可以做了吧?難道我有廢到連這點小事都不會嗎?」

「你哥哥呀,因為連續遲到才被開除啰~」

身上蓋著毛巾毯的媽媽睡眼惺忪地說。已經晚上了,躺在床上睡覺不是比較好嗎……

還有因為遲到被炒魷魚……連辯解的余地都沒有……

「沒啦~原以為連我都能輕松勝任道具店的工作,但是早上太早了。九點開店,所以八點半一定要到。」

「距離家里只要八點出門就趕得上,七點多起床的話,來得及上班不是很正常嗎?」

「因為我連續兩天一起床,發現已經下午一點了。我上輩子該不會是吸血鬼之類的夜行性生物吧。嗯,肯定是這樣。」


他不只是很差勁的哥哥,而是連身為生物的等級都低得離譜……

妹妹完全不理會耍廢的哥哥,一直在指甲上塗東西。這和職業也有關系,無妨。

爸爸小口小口喝著便宜的酒,咬著下酒用的炸葉片。

他也賺不了幾個錢,所以沒資格叫哥哥認真一點呢……

這時妹妹突然站起身。雖然她有一副童顏,卻已經畢業而且正在工作。和我大約差了四十歲。不知道以人類標准而言差了幾歲。

「欸,姊姊,明天你放假對吧~?」

「嗯,是沒錯。有什麼事嗎?要我當你的美甲實驗者嗎?」

妹妹咧嘴嘿嘿一笑,笑容實在很討喜。我們家族的容貌都很好看,哥哥也經常交到女朋友。雖然經常被甩。

「媽媽說難得一次,全家一起去外面吃飯吧。」

「對啊~應該可以吧~」

媽媽也一副從容不迫的態度表示。

「話說回來,最近都沒機會全家一起外食呢。」

原因在于工作時間各不相同。爸爸有時候要加班,哥哥由于打工,經常連周六、日與假日都要工作。我有時候也要搬運新的器材,或是在工廠休息的日子出門交貨。

這是正經的原因。另一項原因則是──

爸爸賺得太少,導致不太能經常外食……

要支撐五人家族,爸爸的薪水太低了。

由于經常換工作,導致薪水一直無法提升。

即使小孩都到了工作的年紀,外食還是得由父親全額付帳,所以很難開口主辦。加上我們的食量比幼兒時期更大,餐費也更花錢。

因此大家才會擠在這麼狹窄的房間內無所事事吧……

盡快透過哈爾卡拉制藥賺更多錢,買一棟大房子,在更寬廣的空間內耍廢吧!呃,其實也可以別再繼續耍廢……

暫且不提今後的目標──

難得全家外食,我認為有必要舉辦。

所謂用餐,也就是為了填飽肚子。如果沒有這種效果,全世界的動物都會餓死,所以這項任務最重要。

不過,用餐同時也扮演了人與人之間交流的責任。

「我有空喔,那就去吧!」

「太棒了!謝謝你,姊姊!」

妹妹跳起來緊緊摟住我。她真是可愛。

「哈哈哈,這點小事情不用道謝啦。」

「哈爾卡拉,謝謝你。我想吃蘑菇,聽說西神殿大道有一間蘑菇很棒的店。」

「哥哥你也不需要向我道謝啦。」

來這一套會讓我以為好像奇跡呢。即使家人有困難,但又沒有吵架失和。

「蘑菇也不錯呢,我想大吃一頓!機會難得,我也靠爸爸出錢痛快地吃吧!」

這時候,爸爸明顯地別過視線。

不,其實原本並未四目相接,但爸爸卻刻意低下頭。

「哈爾卡拉,其實爸爸手頭很緊,希望家里最有錢的你幫忙出……你的工作十分順利,光是存款就有幾千萬戈爾德了吧,哈爾卡拉……?」

想不到父親的背影會有看起來這麼渺小的一天。

「呃,我也拿一部分賺來的錢貼補家用了吧?如果全家用這筆錢外食,我完全不會說不行喔。」

「可、可能的話……希望你用自己的零用錢請客……因為生活費滿緊湊的……」



好歹有四個人在工作,手頭拮據也太奇怪了吧。雖然有一人被炒了魷魚。

還有,即使我在賺錢,但並未每個月拿幾十萬戈爾德貼補家用。因為如果這麼做,全家有可能從此不工作……

我的確存了大約幾千萬戈爾德。這一點我不否認。

可是這種額度算不上一帆風順。投資設備就需要這麼多盈余。

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花自己的錢讓這些人揮霍。

現在還太早。比起高級料理的味道,一旦讓他們嘗到奢侈的滋味,會變成更頹廢的精靈。

至少哥哥毫無顧忌,點一大堆昂貴蘑菇的話,我會很不爽……

他們的食量都很大。我也繼承了這種體質,所以很明白,我們全家都很能吃。至少在時髦的咖啡廳用餐,會陷入像我一樣沒吃飽的感覺。

再加上哥哥散發的廢人氣場讓人看不下去。雖然我會找高級店家應酬,但我實在不想帶他去那麼高級的地方……真的很丟臉……

我思考了一段時間。

由于這段期間我沉默不語,也感覺到爸爸在提心吊膽。

「這個……不願意的話就算了……那就中止吧……嗯,中止……用家里的錢,去『熱呼呼餐廳』吃飯吧。那里還可以免費添加面包……」

那是學生填飽肚子的店吧……全家去吃『熱呼呼餐廳』,有另一種丟臉的感覺……

「啊,『熱呼呼餐廳』的話,我有一百戈爾德折價券。」

哥哥,謝謝你提供資訊。但是我不會使用。

要帶全家用餐不會感到丟臉,也不算高級,還能大吃一頓的店鋪。

「我知道了。由我負擔全額,大家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爸爸和哥哥都「哦!」一聲露出笑容,讓我有點壓力……

「不過,店鋪由我來決定。這一點請大家體諒。」



到了假日。


我帶全家來的店鋪是──

「來,想吃多少都可以。要吃幾盤都不是問題!」

『回轉面包 石倉庫 善枝侯國五號路伊拉庫薩箸十字路口店』

「一盤一百戈爾德起!享受各種面包與三明治!」的旗子在店門口迎風飄動。

「哦~回轉面包啊,沒來吃過呢~」

媽媽大致上吃什麼都好,所以給予正面評價。

另一方面,其余三名家人則十分失落。

似乎以為會吃更貴的大餐。

「不論十盤或十五盤,都盡量吃吧。」

回轉面包是利用水車動力等方式,將載著盤子的軌道轉到客座旁邊的店鋪。

另外回轉的料理,原則上都是面包。因為叫做回轉面包嘛。

面包有塗了奶油或果醬的,也有咸口味的,或是點心系的。其中有在切成薄片的面包上加起司,烤得酥脆的口味。

說得直白一點,面包有各式各樣的種類。將其置于回轉的軌道上流動,讓顧客選擇喜歡的口味,就是回轉面包。

一種說法是距今大約五百年前,在魔族土地的城下町,曾經利用工廠的流水線運送點心面包。據說以此為基礎設計出來的,不過真假不明。

「什麼啊,原來不是蘑菇嗎?爸爸原本期待蘑菇料理專門店耶……」

「爸爸,蘑菇料理請你自掏腰包去吃吧。」

「我也以為可以花別人的錢享用自助式蘑菇料理,沒吃早餐就來了呢。」

「誰叫哥哥你以為是自助式蘑菇料理。還有,拜托你趕快找到下一份打工。」

「可是啊,花別人的錢享用蘑菇,不是比普通的蘑菇別有一番美味嗎?感覺連軟趴趴的炒杏鮑菇都相當好吃吧?」

請你自己找個女朋友,讓她炒給你吃吧。

于是我們全家進入店內。

由于來得早了點,有不少空座位。獲得一間感覺不錯的包廂座位。

回轉面包的好處在于包廂座位才是主體,家人可以一起坐。正好適合全家用餐。若是高級店鋪,就不太容易帶小孩子之類前來。

我坐在最後方的軌道旁,一旁是妹妹,再來是哥哥。爸爸坐我對面,身旁則是媽媽。無意中安排與哥哥坐在距離最遠的位置。

軌道在包廂座位的後方運作。

面包接連不斷流動而來,光是觀賞這些面包都很有意思。

「哈爾卡拉,媽媽不太清楚這種店鋪,可以幫媽媽只拿面包嗎?」

媽媽說出非常像回轉面包初學者的話。

「不能只拿面包啦!如果不連盤子一起拿,會沒辦法結帳!」

「記得盤子是依照顏色決定價格的吧?」

原來媽媽知道這一部分啊。她的知識呈現馬賽克狀呢。

「有店家以顏色區分價格,不過這間店原則上是單一價格,所以與盤子顏色無關。取而代之,昂貴商品會有較多的盤子。看,那份高級三明治就疊了兩個盤子吧?」

「啊~原來如此~媽媽明白意思了。」

「另外菜單在那里,還可以單點沒有在軌道上回轉的面包。反正很便宜,就毫不留情大吃特吃吧。」

畢竟真的很便宜。

而且我也很感激回轉面包店。

在這里不論吃多少都不奇怪,也不會引人注目!

在感覺良好的店鋪,根本不敢說「面包不夠,給我大份的」這種話。雖然沒有規定不能說,不過社會上有公認的潛規則。

而且要挑靠近工廠,還能大口吃到飽的店鋪,地點自然也逐漸受限。若讓人產生「那女孩每天都來呢」這種想法也很難為情。這就是所謂的少女心,大概吧。

我只是想盡情吃到肚子撐而已!

來,想吃多少面包就吃,吃到飽吧!

沙拉這些前菜就免了。一開始就從夾了許多罕見樹果切片的「森林恩惠面包」(疊了五個盤子)開始吃吧!

而且我已經占了軌道旁邊的位置,可以瞬間動手搶奪獵物。

哦!

重點的森林恩惠面包馬上就接連轉了三盤過來!

夾在面包之間的樹果多到快滿出來!

塗滿磨碎的酥脆堅果與圓滾堅果,讓咀嚼產生音節,同時還夾在濃郁的精靈木通果果肉排之間,口感也是一等一的!

另外還夾了各種大型樹果的切片,營造出層層交疊的美味!

在『回轉面包 石倉庫』可是最貴又CP值最高的一道面包!好,我要吃啰!

「啊,姊姊,幫我拿那份森林恩惠面包吧。」

「我也要。」

啊!

糟了。

因為我坐在軌道旁,結果得負責拿餐點!

話說,怎麼突然從疊五個盤子的口味開始啊?

一般而言不是該客氣一點,從稍微便宜的口味開始吃嗎?

不過無妨。因為我已經說過會付錢,再抱怨的話會被當成小氣鬼。況且還有一盤。

「來,請用。仔細品嘗看看喔。」

好啦,最後一盤──

「這看起來很好吃呢。」

卻由坐我對面的父親拿走了。


拜托!三盤都沒了!而且是被家人拿走的!

「哇,這份面包超好吃的喔~」

「真的耶。可能比自助餐蘑菇料理更棒呢。」

我開始對妹妹與哥哥感到非常不爽了。如果有人嫌我心胸狹窄,請先付我一千五百戈爾德再說。

「姊姊,接下來幫我拿頂級核桃面包!」

又叫我拿疊了三個盤子(三百戈爾德)的面包……一百戈爾德的口味有好幾種,拜托選那些嘛。

我該不會犯了重大的選擇失誤吧……?

我的家人根本不知道謙虛這兩個字怎麼寫,因此不停挑選高價位面包,甚至連依照價格順序享用的想法都沒有。

真的有可能得花大錢。

早知道這樣,就該選擇均一價,一百或一百二十戈爾德的店才對……

如果一直點高價位面包,金額很有可能堪比還不錯的店鋪……

在我面色發青時,從對面伸出手來。

媽媽這次同時拿了兩盤面包。

「既然面包很小,一次拿兩盤比較好呢~」

最小單位兩盤起跳,這是什麼絕招啊……

好……忘記家人的事情吧。我只要集中精神,盡情吃自己想吃的東西就好。唯有現在家人不存在,我一個人住!

「哈爾卡拉,幫我拿那一道使用頂級小麥的松軟面包。」

「我也要,姊姊。」

要忘記家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哈爾卡拉,還是取消那盤頂級小麥松軟面包吧。別拿旁邊的根莖沙拉面包,假裝要拿那盤雞肉三明治,還是幫我拿一開始那盤頂級小麥的松軟面包好了。」

「哥哥,這是在叫我玩什麼游戲嗎!」

不用在餐飲店讓我鍛煉集中力!

──之後家人似乎繼續享受回轉面包。

我則是忙個不停,一點食欲都沒有……

我現在的處境,與一個人不受打擾,悠哉品嘗料理的滋味完全相反。

想不到回轉面包竟然暗藏了



這種陷阱……

回轉面包太可怕了……不如說,我的家人很可怕……

附帶一提,關于結帳。

總共將近三萬戈爾德……

這個價格可以吃全餐了耶……

是因為妹妹吃了三盤果肉排面包嗎?這又不是吃到飽,拜托別抱持不吃就虧大了的想法好嗎?目的改變了吧……

付錢的同時,我在心中如此尋思。

真是失敗……看來挑選店鋪的時候得好好計畫才行。

還有,我堅定地發誓,即使是家人也不能太寵。

可是,我不會就此結束的………

另外吃太多的妹妹與哥哥,可能搭乘歸途的馬車感到不舒服,回家後居然吐了。

我的家人難道是笨蛋嗎……



過幾天,我獨自來到『回轉面包 石倉庫 善枝侯國五號路伊拉庫薩箸十字路口店』。

為了報仇。

雖說是報仇,但不是砸壞店鋪這種暴力的手段。

坐在一人坐的櫃台座位,我豪邁地舉起手,店員迅速前來。

「不好意思,請給我草莓聖代,超厚煎餅,松軟鮮奶油面包,以及糖漬水果。」

店員露出「您一個人要吃嗎?」的表情。

「別擔心,這點分量我吃得完,請幫我端來吧!」

之後我徹底享受了一頓水果天堂。

沒錯,回轉面包的甜點品質也很高。不如說女學生就是瞧准這一點,會在放學後前來。

價格也遠比專門店的自助式甜點便宜許多!每天都可以來!

我張大嘴巴,咬了一口松軟鮮奶油面包。

露出的不只是鮮奶油,也包括我的笑容。

超厚煎餅淋上奶油與蜂蜜。雖然有人說煎餅是減肥的大敵,但屈服于這樣的美味或許也不錯。明明簡單卻很好吃!

以草莓聖代的草莓酸味複原口中的味道,同時高雅地享用糖漬水果。啊,這是上流階級的滋味!

「果然只有用餐,獨自一人才能打從心底享受呢♪」

之後可能會吃太多而消化不良,但沒有任何問題。

因為這可是光榮證明的消化不良呢。



(插圖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