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章 王的候補者和,她的騎士們



 

1

身著破布般的有些汙漬的衣服,暗淡的金發下有著自暴自棄般目光的少女。

比起說是頑強,苟活這個詞語更加適合的貧民街的超頑強娘。

這就是,昂對名為菲露特的少女所抱有的全部印象。

在萊茵哈魯特的宣言中,與侍女一起的菲露特在王座之間靜靜地走著。

在赤紅的絨毯上,禮服的下擺楚楚地絲毫不亂地前進著的身姿,正是一位貴族的大小姐。

如果打磨的話說不定會發光,這是以前昂對她的評價。不過,經由萊茵哈魯特家的力量打磨過的菲露特這塊原石,別說打磨過會發光的了。

——閃耀著壓倒性的光華,應該如是評價。

再被嚇了一跳的昂的視線的前方,緩緩地站到萊茵哈魯特前的菲露特。

看到她的姿態,萊茵哈魯特露出了微笑點頭道。

【菲露特大人。移步辛苦了,十分感謝】

恭敬地行了一禮的萊茵哈魯特。抬起視線,菲露特呼喚道。

【——萊茵哈魯特】

【是】

被冷淡的聲音呼叫道做出反應的萊茵哈魯特。視線交彙,騎士和大小姐。然後,

【——你丫的,什麼說明也沒有就拉過來,這是想干嘛!?】

抬起禮服的下擺,嗖地長長的腳繪出了一條弧線。

然後向萊茵哈魯特下顎前的直擊——之前,被抬起的騎士的手接了下來。

【讓人吃驚了。突然這樣,是要做什麼】

【別給我輕貓淡寫地接了下來然後說的跟沒事一樣啊喂!這個!衣服!這群人!你!全部包括在內都是什麼啊!我也差不多也要到忍耐的極限了啊!】

單腳保持著著平衡,菲露特粗暴地敲著禮服表露出憤怒。

想來是為了她訂做的高價禮服。看到把那個如此亂來的對待,陪侍的侍女們都看上去像是要因為眩暈而倒下了的樣子。

【是禮服不合您的口味嗎?十分適合您哦】

【沒在說衣服,也沒在掩飾害羞!是在說討厭的要死啊!不止是說衣服!你也是!騎士大人對綁架監禁不感到害臊嗎!】

【如果是為了王國繁榮的話】

毫不猶豫言斷道的萊茵哈魯特。像是感到頭痛一般的菲露特把手抵上了額頭。

【還在想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原來只是外見上的啊。太好了。果然人類根本的部分是沒法輕易的改變的吶。不僅僅是我這樣!】

在要向羅姆爺報告的基礎上,如果人變化的太大的話會變成殘酷的報告了。

對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確認了菲露特的安全感到安心。在這反面,對于菲露特作為王候補被拉出來的偶然性,沒法不感覺到一種命運般的東西。

原本菲露特是,因為偷了艾米莉亞的徽章才能與萊茵哈魯特邂逅的。

【那孩子……那個時候的……?所以萊茵哈魯特會那樣驚訝……】

注意到菲露特的艾米莉亞也,達到了和昂同樣的結論的樣子。從爭奪徽章的關系,變成了現在爭奪王位的關系了。

頭一次出席觀禮其他候補者的騎士,以及貴族們也表現出了相應的反應。但是,怎麼說面對菲露特那粗魯的舉止那都不會是好意的東西。

感覺到了指向自己的嚴厲視線,菲露特態度惡劣地咋了舌。

真的只是短短的交流但是,應該不是別扭到這種程度的少女。很能看出來這一個月,是經曆了很多的事情。內容的密度的話昂是不覺得會輸給她,但是從一介流浪兒變成王候補的灰姑娘故事也大概是足以相當的事情了吧。

【哦!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啊,大哥!】

像是在品定這個廣間一樣來回看著的菲露特,在注意到站在騎士團最前列的昂以後表情明快了起來。

把萊茵哈魯特的胸撞開,菲露特拖著腳步往這邊走了過來。

剛才的大小姐舉止算什麼啊。這樣產生了疑問的同時昂抬起了手,迎上了發現熟人一副高興的樣子的她。

【呦,好久不見吶。還過得好吧啊!】

爽朗地把招呼說出口的瞬間,就被前踢直擊腹部的昂當場崩落。

突如其來的惡行。看著呻吟著的昂,保持著抬起單腳的菲露特挽起手臂點頭道。

【這個感覺的話腹部的傷口已經沒事了的樣子呢。不過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倒是傷口增加地一塌糊塗,沒問題吧】

【要是擔心這個的話倒是慰勞一下啊,你……為什麼代替招呼全力一發啊。要是是暫時固定著的狀態破掉了要怎麼辦……事實上,最近就是有段時間是那樣的啊喂】

直到現在才完全愈合了的,昂的腹部橫一字型的白色傷痕還清晰地留著。而且,魔獸的咬傷也還留在身體上。

已經快要,不是說背後的傷口是劍士的恥辱的時候了。

【菲露特大人。雖然與舊交重溫也是令人高興的,不過還請往這邊】

旁觀著的看上去和氣藹藹的,平淡地進行著議事的馬科斯用手示意著台上。

對那嚴肅的表情菲露特皺起了臉,帶著像是在說勉強的表情向前走去。

【那麼,是想讓我干嘛?】

【雖然想說,做出符合淑女的舉止,但是還請先拿著這個】

對萊茵哈魯特的玩笑露出嫌惡表情的菲露特。在這樣的她的掌上,放著萊茵哈魯特從懷中取出的龍之徽章。立馬寶石在掌中放出了白色的光芒。

【偷來的時候就這麼想了不過,還真是珍稀奇妙的寶石呢。居然會發光什麼的】

【偷來?】

【這是因為菲露特大人擁有資格這一點被龍所承認了】

不留神說漏了糟糕事情的菲露特。馬科斯注意到她大意的發言的樣子,但是當即萊茵哈魯特就幫給了助攻將其流掉了。

【正如如此,龍珠的確將菲露特大人作為巫女認可了。她的參加被認可之後,也能認為這次王選在真正意義上開始了】

馬科斯把手放在胸口彎下了腰。萊茵哈魯特也這樣做了之後,近衛騎士們也全員這樣做了。

進行著任務完成的報告的騎士團的成員們。正因他們的盡力才有在場的五位龍的巫女——也就是,未來的魯古尼卡女王候補集合在這里。

【原來如此。所以說是曆史轉動的日子啊】

正所謂無法逃避的大事件現場。想必大家也都感覺到了深深的感慨,環視著周圍的昂這樣注意到了。

——對面,從文官一帶的集團發生了,孕育著困惑與疑惑的不穩的吵嚷。

【失禮,請問能打擾一下嗎?】

從文官集團走出了一個人。那是不健康的眼睛下的黑眼圈十分顯眼的,駝背的中年男性。神經質般地撫摸著華麗的絡腮胡子。

【關于這次王選出的儀式,從近衛騎士團開始,對王國騎士團的盡心盡力無以言表。若是沒有諸君的力量,是無法在如此短時間內將情況整頓下來的吧】

【著實言過的話語】

【不過,雖然不想這樣說,但雖說沿著龍曆石指示的狀況,稍稍在人選上不覺得有些問題嗎】

【那麼,這麼說是?】

【想說的是被作為龍之巫女的資格,那邊過度吸引住了目光,關鍵的關于頭頂王國的皇冠的資格,沒有過于的輕視嗎】

對于以倨傲的態度怒斥般放言的駝背男人,從文官集團傳出了【就是就是】的贊同聲音。

【與龍的盟約重于任何事。既然作為親龍王國魯古尼卡存在下去,沒有盟約的話國亦無法成立。但是,過于重視盟約,而輕視了民眾就本末倒置了】

【就是說,這麼一回事。是說我們騎士團過于傾注心血去尋找龍的巫女,而錯看了與應宣誓忠誠的王相符合的人嗎】

【是,多少說法上有寫出入,但就是這樣了】

對于馬克蘇那直白的說法感到有些心驚,但是男性想要要求更迂回的說法已經遲了。在較長的期間內,對這近乎不可能的課題,騎士團的每一個人都拼命地活動著得出了結果。而對這成果卻被挑刺,那麼他們的心情當然不可能平靜。

對與站在騎士團列的昂來說,皮膚也隨著周圍的溫度的升高有所感覺了。

【一股焦臭味,倒不如說感覺空氣變得險惡了吶……】

【嘛,對騎士團來說就是在找茬兒吶。我是無所謂,你們兩人怎樣】

聽到昂的低語,阿盧發出了模糊不清的笑聲把話題投向了同列的兩人。被投了話題的尤里烏斯和菲利斯,各自把臉轉向了這邊,

【小菲利倒是喵所謂?因為因為,不管那個胡須說什麼小菲利的忠誠已經是僅僅向一個人獻上的東西了】

【和菲利斯同意見,倒是說不上,但是我也是一樣的感覺。劍早已獻上了。他們也總有一天會獲得到自己的忠誠。並不打算讓氣量狹隘到,去追究在這之前的心的動搖】

【哈。完美的孩子吶。嘛,這個我對公主大人也是一樣的吶】

像是對抗一般地阿盧說著,能看到兩人嘴角都露出了微笑。



昂莫名覺得有種被排除在伙伴外完全不有趣的感覺。

菲利斯是克魯修。阿盧是普莉希拉。然後從走向看來,尤里烏斯就會變成是阿納斯塔西婭的支援者了吧。

三人都作為騎士,從主人那里獲得了完全的信賴。

這樣的他們和自己的立場比較來,總覺得有種輸了自卑感向昂全身襲來。

想實現艾米莉亞的願望,這份感情應該是不輸給任何人才對的。

忽視游走著微妙的焦躁感的昂,廣間的混亂開始擴大了。以剛才的意見為頭,文官集團陸陸續續地開始說出不滿。

【在巫女的同時也是王。就是說成為王,的自覺不足】

【就算外表打扮好了,本質和態度也會表現出來的】

【品位不夠。教育也不夠。這樣也能說是被尊為王嗎】

【不是還行——的嗎,其實。個性豐富不才能成——為有趣的王選嗎,這麼一想的話說不定會變得想看到了——呢】

【公卿閉嘴就好!】

無視著那像是要把文官集團破開的熟悉聲音,昂看向艾米莉亞她們。文官集團眾矢所指聲討著的是,剛才態度惡劣而惹人注目的菲露特的事情吧。但是,這之外的候補者也沒法說是沒有躺著中槍。

事實上,艾米莉亞的側臉也能看出是在忍耐著疼苦一般的痛切。

從心底里想馬上趕到身邊,支撐住那個肩膀。

【——安靜】

麥克羅特福的一句話,讓廣間回歸了安靜。而讓這個場合收束起來的本人麥克羅特福,則是眯著眼望著菲露特。一段無言過後,老人露出了歎息。

【唔姆。確實有略有不敬的舉止,利凱魯特閣下的意見也能明白。但是首先,從簡單地了解候補者各位的經曆開始更好】

【……說得有理。相應還是不相應,首先要從那開始】

對麥克羅特福的提案,表情可怕的禿頭老人同意道。看到賢人會的老人們嚴肅下來,文官氣質的男人——被稱作利凱魯特的人一步退下了。

【騎士萊茵哈魯特。您首先,能讓人聽聽找出她的經緯麼】

看著被叫到的萊茵哈魯特跪下膝蓋行了最鄭重的禮,昂無關是否當事者,額頭上開始浮現出了冷汗。

真是就那樣說出來的話,當然,就會波及到菲露特做過的偷盜騷動的問題了。

【菲露特大人大約在一個月前,由自身在王都的下層區——通稱【貧民街】的一處角落保護起來了。在那是,出于某種原因有了觸碰龍珠的機會,明白了她持有作為巫女的資格,這就是帶來的過程】

把昂的擔心甩到一邊,泰然自若地把問題部分糊弄過去報告著的萊茵哈魯特。

大漏洞顯眼過頭的說明,但是在場的人們的關心集中在的並不是那個大漏洞,而是更加別的部分。

【貧民街的流浪兒……還正常嗎,騎士萊茵哈魯特!在選出擔任魯古尼卡的未來的王的意識上,偏偏是流浪兒!?你心里究竟把王座置于何地!】

【——】

在台上獻上敬禮,萊茵哈魯特正如所說的那樣跪在那里。那冷靜的側臉上負面情緒一點也看不到。利凱魯特的矛尖改向了麥克羅特福。

【麥克羅特福大人,果然還請再三考慮。只是被龍珠選上就獲得了王座的資格什麼的……王冠應是能者得之的。並不應是取決于手頭上……】

【利凱魯特閣下,有——點熱血過頭了不——是嗎】

對于利凱魯特那訴說著讓麥克羅特福改變意思的銳利言辭,耳熟的聲音打斷了進去。

利凱魯特以蘊含著明確敵意的視線朝向羅斯沃爾。

【真是戲言,羅斯沃爾。對公卿的態度也還沒有接受哦。不僅僅是我,宮中多數人也是這樣。到現在為止都因為是非常時期所以就視而不見了但是,事已至此已無需再言。舉薦流浪兒的阿斯特雷亞家自不用說,推舉半魔為王的公卿的愚語也……】

【利凱魯特閣下。剛才的話還是望訂正一下比較好】

冷凍住的聲音在廣間沒靜靜地回響著,因為興奮而發紅的利凱魯特的臉色變得蒼白。

【把半精靈稱呼為半魔還真是一個壞風俗呢。更何況艾米莉亞大人還是王候補——沒能明曉身份的到底是哪邊呢,清楚嗎?】

羅斯沃爾的音色和平時無變化,但是利凱魯特卻是被氣勢壓倒了一般錯開了視線。像是要隱瞞被威壓的事實搖著頭,以大幅度的動作指著台上。

【就,就算是這樣。我不認為我的主張有錯。擁有為龍之巫女的資格與,那就是與王相稱的人物並不同義。麥克羅特福大人!無論如何請再三考慮!就算隨意地選出了王候補,王國的未來的繁榮……】

【——騎士萊茵哈魯特】

對于提出改變心意的情願的利凱魯特,賢人並沒有回答而是叫了紅發的騎士。

【該不會您認為,她就是嗎?】

【沒有確信。早已失去了確認的手段。——但是,若是有那麼多符合而卻將其稱之為偶然的話是有所抗拒的】

【那麼該是什麼?】

【——該是,命運】

聽到萊茵哈魯特的回答,麥克羅特福像是有所欽佩一般閉上了眼。

這兩人之間的對話,以昂為中心的周圍的人都完全無法理解。能相互理解的只有上述兩人而已。對于如此的周圍的態度,麥克羅特福像是在說令人歎惋一樣地用手抵住了額頭。老人向周圍望去。

【沒注意到嗎?看看菲露特大人,即便這樣還是。——這樣也不行的話,覺得就該懷疑各自自身對王國的忠誠更好了】

對于像是在測試一般的麥克羅特福的說法,全員都吞了一口氣,視線彙聚到了菲露特身上。

在毫不顧忌的視線的漩渦的中央,菲露特露骨地擺出了嫌惡的表情。

【看著然後就知道什麼的……還很年幼。比起登上王位,更是不學不行的東西太多……!】

在指摘著菲露特必須改正的地方的利凱魯特,他的表情突然像是注意到什麼一般僵住了,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金,金發紅眸——!?】

從利凱魯特的一句話,察覺到其中的意味的文官們也同樣的受到了沖擊。

毫無頭緒的,只有欠缺了這個世界的常識的昂。

一眼瞟向身邊,菲利斯和尤里烏斯也像是有所接收的表情。阿盧還是一如既往不知道在考慮什麼,但看上去也沒什麼驚訝的樣子。

【金發紅眸——這是魯古尼卡王家的血脈會表現出來的容姿特征。但是!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奇怪的事情!王家在半年前的一個事件,血親的各位大人全部都隱退了!能擠進來的空隙什麼的哪里都……】

【——十四年前,在宮中發生的時間有所知曉嗎,利凱魯特閣下】

口述著強烈地否定的利凱魯特,被萊茵哈魯特平靜地蓋過了。

【難道說騎士萊茵哈魯特……你想說的是……】

【十四年前有賊入侵城內,把先代的王弟——佛魯特大人的千金誘拐了的事件。就這樣寬許了小賊的逃亡,千金的去向也是下落不明】

這是絕對,屬于不能讓外部知道的一類的王國的大失態事件。

【因為是沒有在龍曆石上記錄的事情,當時的王宮輕易的被小賊入侵了。關于千金的搜索也,因為和別的問題時期重合了,無能盡到萬全】

【唔姆。成為了前近衛騎士團的解題和,再生的契機的一件事呢。確實記得您的親族也不是無關系】

【知道了本來是不應該知道的情報。然後察覺到了的話】

對于萊茵哈魯特那言簡意賅的應答,麥克羅特福只是以頷首回答道。然而,利凱魯特那邊卻看不出收起混亂的樣子。

【極端不,是太不講道理!十四年前行蹤不明的千金,身落王都的貧民街生活,然後與之偶然地你又找出來了?不止如此,那人還擁有作為龍的巫女的資格的價值?】

被不斷的列出著沖突著的情報,然後利凱魯特笑了。

【荒謬至極!實在是太巧的事情了。干脆找出持有巫女資格的你,把那個少女的頭發然而,然後把瞳色用魔法改變反而聽起來不是那麼荒謬。——這樣不要臉的事情,沒有做吧】

【以劍起誓】

萊茵哈魯特把掛在腰間的劍放在地板上,表現出了獻上劍的最高敬禮。

看到騎士中的騎士做出的最高敬禮,利凱魯特完全地無精打采了下來。

【……王家的血脈早已全部喪失,確認血族的手段並不存在。僅憑臆測出身,我覺得誰也不會垂下腦袋的】

【這是當然的。但是,自身正是確信菲露特大人才是,繼承王位相應的大人。即便沒有血緣關系,也是如此】

【身為當代的劍聖,還真是費盡心力啊】

聽到萊茵哈魯特毫不動搖的回答,利凱魯特像是放棄了一般歎氣道。然後他再一次,盯著話題上的菲露特。

【先不管巫女的資格,貧民街的出身。——然後,也有可能是本應失去的王族血脈的可能性。你將會經曆的苦難窮于想象。這份覺悟



,有嗎】

測試一般的語氣。這是利凱魯特帶著她自身的答案,與自己的不滿訣別的儀式。得到菲露特的答案,然後第一次這個對話迎來了完結。

【哈?在說什麼啊,大叔。我要成為國王什麼的一句話也沒——說過】

但是,完全無視至今為止的對話走勢,菲露特明確地吧資格拒否了。

廣間的全員,都因為聽到和想象中不同的答案游走著動搖。

【我是硬被從貧民街拉到這里來的啊。就算說要回去這家伙也不讓回去,把原來的衣服藏起來讓盡是讓人穿這些輕飄飄的衣服。已經不是說厭煩了,而是我感覺麻煩的要死啊!完全不能接受!】

對于發出憤怒聲音的菲露特的話語,廣間再次遭到了糟糕的沉默氣氛支配。就連欠缺了看氣氛機能的昂也,明白這是並非什麼好氣氛的狀況了。

【——無論何時都是啰啰嗦嗦的,無聊的事情無需再講了】

固守沉默到現在的候補者中,帶著無聊地眼神挽著手臂的普莉希拉吐言道。聚集了視線的她,交起的手臂上的豐滿胸部搖晃著。

【雖說只是形式開幕所必須的五人已經齊了。之後只要開始的話,不相稱的事物自然的就死于初始了吧。反正最後留下的會是妾身。其他的多余的那群人王的資格什麼的,有或者沒有毫無關系】

【啊啊……?】

對于普莉希拉那暴言形式的暴論,已經火沖腦門的菲露特反應道。她敏捷地從台上降了下來,來到了普莉希拉正面瞪著她。

【從剛才開始就覺得是有著天真樣子的女人但是,連腦袋里都是天真的不行啊。如果是想吵架的就接受了哦。我是因為馬上就出腳而聞名的吶】

【頭太高了。妾身是誰銘記于心】

【哈,沒可能知道……】

菲露特吧普莉希拉的發言用鼻子笑著打飛了。然後,普莉希拉的眼睛殘酷地眯了起來。

【公主大人,這家伙是——】

空氣出現了決定性的變化,在屏住呼吸的昂身邊的阿盧叫道。他的話更具體的,知道普莉希拉想要干什麼吧。

然後,以阿盧的叫聲為起因,風在廣間吹起來了。

【——失禮了,普莉希拉大人】

平靜的聲音是在普莉希拉的眼前,一瞬間移動過來的萊茵哈魯特發出的。

本應在台上跪著的騎士,正所謂一瞬之間來到了兩位少女之間。

面對面的紅發騎士和橙色的少女——在那背後,艾米莉亞像是要保護菲露特一樣將其擁入懷中。

【在這麼重要的場合,那樣的敵意……你在想什麼!?】

紫紺色的眼瞳溢滿了憤怒,艾米莉亞對著普莉希拉怒喊道。但是,對于被苛責的事情什麼也呵責,普莉希拉像是嫌煩一般揮著手。

【對于沒有受過教訓的雌犬,教導所謂立場這種東西而已。原本,能報以對妾身的無禮的,以命支付意外別無他物】

【不說對不起嗎?做了壞事的自覺,真的沒有嗎?】

毫不發怵的普莉希拉,艾米莉亞以慣有的狀態激動了起來。對于那內容一瞬間,普莉希拉一瞬間露出了呆然的表情。然後,立馬就以忍不住笑容的表情望著艾米莉亞。

【啊啊,這還真是有趣。剛才的含有的讓我開心了呢。給予贊揚也可】

【一點一點都讓人不愉快的孩子呢。在說什麼……】

【說是,做了壞事就要道歉。那麼就像是,你的話就應該是【出生下來真是對不起】這樣的謝罪了嗎?銀色的半精靈吶】

沖擊,貫通了艾米莉亞的全身連昂也能知道。

肩膀大大的搖晃著,精悍從艾米莉亞的表情上消失了,痛切淡淡的填滿了眼瞳。

【我,我是……和魔女的關系什麼的】

【這樣的借口對誰有意義,有意義嗎?你是映照了世界禁忌的存在的身體,人心只要看到那個姿態恐懼就會由心膽顫生。正因如此,才依靠著這只處理好了表面功夫的布片不是嗎】

面對不斷疊來帶刺的話語的普莉希拉,臉色蒼白的艾米莉亞無言地低著頭。

普莉希拉話語的意義昂也能理解。也能理解但是,無法接受。這是和艾米莉亞無關的,她因為毫無來由的事情受到不正當的傷害。

在這之上忍不下去了。這份昂的意志,再一次被搶先了。

【公主大人,不能適可而止嗎?太過于增加敵人也會困擾的,真心的】

阿盧在那看不見表情的頭盔中,向普莉希拉的暴君行為投去了訴苦。

【特別是和劍聖對立的話是說是特大的厄neta也可以了。老實地道歉怎樣?】

【身為妾身的從者的無所畏懼。劍聖怎麼了。頂多不過是地上最強罷了吧。總能撐著】

【一分鍾也撐不住的吶】

冷靜的看穿敵我戰力,阿盧早早地舉起了白旗。普莉希拉對這個態度也露出了呆住了的表情之後,抽去了惡意的樣子散去了到剛才位置的戰意。

對于宛如猛獸使的阿盧的操縱,包括昂在內的廣間的全員都藏不住地驚訝與疑惑。

但是,至少當場迎來那一觸即發的事態是避免了。

就這樣,尋求著結束的契機而沉默的廣間內,突然傳來了尖銳的聲響。

【——全員,都氣消了吧】

彈起的硬幣落入瓷器中,吸引了全員注意力的是麥克羅特福。

【菲露特大人及艾米莉亞大人,兩人都,冷靜下來了嗎】

【誒,誒恩……我沒事了,這孩子的話……】

被搭話的艾米莉亞慌忙點頭道,把菲露特從懷抱中解放了出來。

【明明沒事的別做多余的事情!我看上去是弱的一筆的小鬼嗎】

【……這樣啊,做了多余的事情對不起】

【——不會,說謝謝的吶】

慪氣表情的菲露特。看到這個態度的萊茵哈魯特對艾米莉亞行了注目禮然後回到了騎士隊列,艾米莉亞和菲露特也心情不佳的樣子回到了候補者的隊列站著。只有事情發端的普莉希拉還是老樣子一副無聊至極的表情。反省的神色一點也看不出來。

與這些都無關,看著決出了口角的結局,麥克羅特福再一次宣言道。

【那麼本來的議題——王位繼承戰。關于王選,由候補者的各位交換意見,在此處提議賢人會的開辦】

 

2

由于威嚴滿滿的麥克羅特福的宣言,廣間里再次張滿了緊張感。

自然,候補者們也端正了姿態,看著的觀眾們的表情輕松的神色也消失了。

麥克羅特福像是在尋求開會宣言的同意一般,也望向自己以外的賢人會的成員。看到那個,老人們一個接一個地表示贊同點了點頭。

【感謝同志們的贊同。那麼進入議論。議題自然,是【怎樣成為王】……問題是選出方法呢。龍曆石有聚集候補者的方法,但卻沒有指定選出的方法。為了決定這一塊,首先認為應該聽聽,候補者各位覺悟的程度。】

對于麥克羅特福的話,賢人會的面子們也首肯。再次確認沒有異義的麥克羅特福,給立正在台上一角的馬科斯送去了視線。接受了視線的騎士再次向前走出。

【雖有所僭越,還望讓我再次主導進行。候補者的各位大人各自,都應該有所主張和立場。請先首先請,讓廣間的全員知曉】

代理了廣間全員人的心情,馬科斯深深行了一禮。

【那麼首先,請克魯修大人。——騎士菲利克斯·阿蓋魯!】

【唔恩】

【來——了】

聽到馬科斯的聲音克魯修悠然頷首,菲利斯則輕快地舉起了手。

小跑跑向向前走出的克魯修身邊的菲利斯,途中望著馬科斯說道,

【團長。雖然一直都是這麼說的,不過請叫我菲利斯而不是菲利克斯哦——。小菲利有點受傷呢】

【我沒有對哪個部下特別對待的打算。當然,你也是。上前】

把手指抵著臉頰願望道的菲利斯晾在一旁,馬科斯以下巴示意催促道。

菲利斯不滿地吐著舌頭,排到了身為主人的克魯修身邊。

【王候補者,卡魯斯坦公爵家當主。克魯修·卡魯斯坦】

【克魯修大人的一位騎士,阿蓋魯家的菲——利斯】

【騎士菲利克斯·阿蓋魯。賢人會的各位大人】

昂首挺胸毫無畏懼地報上姓名的克魯修和,總是一副輕佻態度的菲利斯。能看到在馬科斯訂正她的名字之後,菲利斯露骨的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誒,那孩子,本名是菲利克斯。超男子氣概的名字吶】

在日本也有古老的武道世家由長子繼承名字,哪怕有男女性別差也就那樣命名的情況的樣子。以曆史為題材的GALGAME之類也有常常有性別逆轉武將之類的,女性化武將泛濫都快成為一種樣式美了。

【昂,沒在聽嗎?】

【什麼?】

【說什麼聽上去很男性化的名字,菲利斯就是一位出色的男性哦】

【——





因為萊茵哈魯特的一句話,思考停止了的昂。

就那樣挽起手臂,然後歪倒頭,閉上眼睛認真仔細咀嚼著那句話的意思。

【剛才,說了,什麼】

【說什麼聽上去很男性化的名字,菲利斯就是一位出色的男性哦】

一字一詞都沒有錯,把很重要的事情說了兩次的萊茵哈魯特。

【哈,唔,啊——!?】

意識終于追上了理解的同時,昂的慘叫回響在整個廣間。

這叫聲引聚來了廣場中的注目,而剛剛吃了一驚的昂並沒有注意到。

【那是男的!?就算是騎士中的騎士也實在是不擅長玩笑呢?笑不出來啊!】

叫道,喚道,把菲利斯的姿態從上往下端詳著。

確實作為女性來說認為算高了。但是,從臉的造型和身體的曲線怎麼看都只能認為是女性。確實有些作為女性來說有點欠缺起伏的地方,但是在世界上即便是成人仍是胸部平平的女性並不少見。無法成為反證。

【啊啊,公卿是初次見到嗎。我的騎士菲利斯是男性呢。我能斷言】

不過,至今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克魯修,把驚愕的原因作為事實肯定了。

【只,只是嘴上說說的怎麼說都行……證據呢。對,沒有證據的話我才不信!】

【小時候,是和菲利斯一起洗澡的關系,確實男性器在兩腿之間……】

【實在對不起!不想從美女的口中聽到男性器什麼的!是我錯了!】

對這毫不忌諱地說法昂投降了。然後瞪著站在克魯修身邊的菲利斯。

【你也是,可惡啊!像那樣的對誰有好處啊!連貓耳都有了其實是男的什麼的對誰有好處啊!現在,連被嬌咬的記憶也變得讓人讓人忌諱了啊!】

【就算這喵說,擅自誤會的不是昂這邊吶。小菲利,一次也喵說過自己是女的什麼的吶~】

【玩我啊,這個娘們——訂正,這個混蛋!】

誒嘿,地吐出舌頭眨著眼睛的菲利斯。

【知道菲利斯的性別,大家毫無例外都會露出驚訝的表情。只有這個是不管體驗幾次都沒法放棄的快樂吶。——不過像這次的大反應還真是十分稀有呢】

【唔姆。知道了的還繼續這樣的還真是壞呢,克魯修大人】

對滿足般地緩和了臉色的克魯修的言外之意麥克羅特福告誡道。

【麥克羅特福卿似乎是有所誤解的樣子,但是菲利斯的衣著並不是我要求他這樣的。全部,都是本人的自由意願】

【不過我認為讓從者有相稱的樣子,也是主人的義務呢】

利凱魯特對克魯修的話插入了異議。克魯修聽到他的話拉眼神變細了,

【你說,讓其有相稱的樣子也是主人的義務呢。那樣的話果然我對菲利斯所期望的就是現在的模樣。知道為什麼嗎?】


【請問,為什麼呢】

【很簡單。——對于一樣事物,就應當給予最能讓這樣事物的靈魂發光的姿態。比起穿上騎士的鎧甲,菲利斯現在的裝束要適合得多。我也是比起禮服,更中意這樣的裝束】

放言出來,像是誇耀著自己一般克魯修挺著胸。那站姿身邊菲利斯並列著,她——非也,他也在主人英姿的旁邊帶著微笑服從著。

面對克魯修那毫不怯場的氛圍,利凱魯特失去了反論的話陷入沉默。

連昂也,對于這克魯修那悠然的態度在內心感到某種震動著的東西在湧上來。

【不愧是克魯修大人……在候補者中最初表明了信念,也是最有利的候補呢。怎麼說呢,感覺和其他人安心感不一樣】

以說是嘟囔的話,又是太大了的音量聽到了這句話。

聽到這個,昂向身邊的萊茵哈魯特問道【這說的是?】

【克魯修大人盡義當主的卡魯斯坦家世,魯古尼卡王國長長的曆史中支持存續下來的公爵家。對國忠節的曆史毫無疑問的家世。然後年紀輕輕就作為當主運轉公爵家的克魯修大人自身的才氣——沒有比這更好的,王選的本命了】

【這個……原來如此,所以有了大本命的前評價啊】

即便是對爵位關系沒什麼知識的昂,也知道公爵這個地位是從上開始數比較快的國家的重要職位。在王族全滅的現狀,期望次代的王能是距離王室最近的存在也是所謂人情了吧。

些微的騷動在廣間內擴散了,周圍列席的人們也再一次相互確認了克魯修的優勢。王選的大本命,把這個認知看做眾所周知的事實也可以的樣子。

【看來,誤會了的人有點多啊】

不過,打斷了這個騷動,不是她人正是克魯修。

她在回複了安靜的場內,以泰然的表情頷首著。

【各位就登位究竟對我有什麼期待,我也是打算以我的方式去理解的。卡魯斯坦家是和王家有關的權威,一直以來對國政也有一定影響力。如果我能繼承王位的話,政務和國家的運行想必也會毫無波瀾地繼承下來——是這樣吧?】

流暢地闡述著的克魯修的話語,廣間內聽進去的人也都點頭同意。

【但是,雖然對有所期待的公卿們感到抱歉,這個想必是不可能的】

聽到克魯修的話,王座之間一瞬間寂靜了下來——數秒空隙之後,爆發了騷亂。

在【怎麼回事】列席者一齊發出的聲音中,克魯修面色不改望向台上。深綠色的頭發飄搖著,凜然地眼神射向的是王座之間的牆壁上畫著的龍的精作。

【親龍王國魯古尼卡——過于通過遵守與龍交換的盟約,這個國家繁榮發展了起來。戰亂,病魔,甚至饑荒。各式各樣的危機由于龍而得以回避,在長久過來的王國曆史中【龍】的文字從未消失過】

【與龍的盟約】——這就是這個會議的開始,馬科斯所說的內容。魯古尼卡王國被與龍交換的盟約所守護,從而得以持續繁榮昌盛的曆史概要。看過正在理解所說的話的全員,克魯修挽起了手臂。

【建立在與龍的盟約上的繁榮,十分的完美。在戰亂中吧帝國吹飛燒盡,若是右病魔就把魔力活性化讓人們治愈,發生饑荒的話就以龍血沁入的大地賜予恩惠。全部的苦難都由尊貴的龍所拯救,榮光是被約定好的——】

與所訴說的內容充滿了的光輝無關,說出口的克魯修的表情卻並不暢快。在無言的全員面前閉上了眼,她小聲喃道。

【試問。——不覺得感到羞恥嗎】

回歸安靜的廣間,張滿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感。

但是,在各樣的激情開始暗湧的廣間里,若說現在最為感到憤怒的存在是誰的話,毫無疑問是站在王座前的克魯修。

【約定了無論怎樣的艱難辛苦都,出于盟約所守護。依賴于此,墮落,一旦到了憂慮于存亡危機的關頭就依賴于替代手段。然後樂此不疲】

【言過了,克魯修大人!】

對于猛烈苛責的克魯修的發言,賢人會的一人站了起來表露出了憤怒。

【輕視盟約不可饒恕!過去因為有與龍的盟約,王國究竟減少了多少犧牲……沉積的曆史,怎麼能被你否定!】

【對于過去的繁榮,我已經說了十分的完美。我自身,也是撕裂嘴也說不出沒有被給予的恩惠。卡魯斯坦家也是自王國誕生開始就與以共生的家世。王國瀕臨危機的話當家也是同樣。國家為龍所救的話,當家也是同樣】

但是,她繼續說道。

【說的未來的是不同的。如今我們自身的丑態,不覺得怎麼樣嗎?沒有盡是依靠于與龍的盟約,停止思考嗎?戰亂,病魔,饑荒再次襲來王國的時候,我們除了奉承龍以外別無他法了嗎?】

【這是——】

【寄希望于們盟約,只重視著龍曆石的記述,這個國家變得對于要獨立存活太過脆弱了。對于動搖國家的事態,誠然連龍和預言板的力量也需借用。但是,對于不能這麼做的事情,我們真的能說得上是抗爭過了嗎?直到今年的數種變故……十四年前的大征伐的失態,也是這份軟弱所招致的結果】

對于克魯修說出口的內容,在場誰都吞了一口氣瞪大了眼。

沐浴著驚愕了憤怒的視線,克魯修舉起拳頭以凜然的聲音告道。

【若是沒有龍的庇護便會毀滅的話,這種王國就毀滅了吧。過多的恩惠孕生了停滯,停滯招致了墮落,墮落帶來滅亡。我是這麼認為的】

【你……你是說王國要亡嗎!】

【非也。若是沒有龍就會毀滅的話,我們必須成為龍。至今為止王國盡是依賴于龍的全部都必須,由王,由臣,由民所背負】

因此,這麼說著克魯修換了一口氣,

【當我為王之曦,還望忘卻至今以來與龍的盟約。這結果,會招致分裂也說不定。親龍王國魯古尼卡不是龍的東西,而是我們的】

【——】

【前途多舛吧。或者說過去借助龍之力誇過的災厄,甚至是凌駕于此的變故在前方等待也不一定。但是,我想以我靈魂不會以之為恥的方式活著】

升調降了下來,克魯修搖著頭低下了視線。



【從前開始我就對王國的存在形式有所疑問。我認為這次的這個風向,是天給予的訂正的機會】

想到對先王的忠義的話,這是哪怕以不敬之罪斬了也毫不奇怪的一句話。

【雖說毫無疑問是理想論……】

但是,卻有無法否定的分量,昂聽進了克魯修的話這麼想道。

周圍也似乎是同樣的感覺,要反對高聲的她的聲音在廣間里也聽不到。從正面攻擊王國的曆史的風格——毫無疑問,是王者的資質。

【唔姆。克魯修大人的意見,已經清楚了。那麼,騎士菲利克斯·阿蓋爾。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聽完克魯修的主張,麥克羅特福這次把話題誘向了旁邊的菲利斯。

從從者的立場,來展現主人這樣的主旨的樣子。

【正如所說,我所需要補足的部分已經什麼也沒有了。克魯修大人的考慮正如克魯修大人口中所說。然後克魯修大人品行的正確性,之後的曆史我們會證明。——我對我的主人,若問是否會能成為王的話則是毫無懷疑】

嚴肅得,彎下那纖細的腰菲利斯把巨大的信賴化為了話語。然後菲利斯的表情回到了一直以來的撒嬌模樣,向身邊的克魯修露出了微笑。

【果然,克魯修大人無論何時都很美麗。小菲利已經淪陷】

【有時候,菲利斯的話意義不明呢。——但,允許。你不可能會對我做不利的事情】

看著菲利斯的克魯修目光溫柔,她們之間的關系好到連旁觀者也能理解。

【那麼,終于一個人的話已經聽了……唔姆。看來最初開始就是變成了會產生波瀾的內容的樣子】

克魯修的信念表明告一段落,麥克羅福特簡單地整頓了一下場面。對于賢人會和文官來說,身為最有利候補的她的方針正是如雷貫耳。

恐怕她會因為這次的會談,失去大量本應取入手中的票數。

但是,聽到剛才的演說還支持她的話,那就是會形成莫大信賴的行為了吧。

【不過,王選到底要怎麼決定現在還完全不知道吶……】

決定這個,以這樣的主旨所辦的就是剛才的信念表明時間。既然沒有明確的標准,那就只能這樣看著這慢的讓人著急的議論的進行下去的樣子。

【那麼,請繼續。順序就是,從克魯修大人的身邊開始】

【恩,終于來了嗎。Hyper妾身time吶】

聽到已經整理了情緒的樣子的馬科斯的繼續,橙色的少女露出傲然的表情走上前。

【剛才,那家伙說了hyper妾身time?】

對于那混雜英文(1)的亂來文法昂啞然了,像是在誇耀自己的功勞一般豎著大拇指的阿盧也站到了普莉希拉身邊。

【瞬間魚龍混雜的渺小視線就彙集到了gorgeous的妾身身上的樣子呢】

【運用純熟感覺很不錯吶,公主大人。已經相當能進入upper的樣子真溜吶】

無視被比起說是奇異,倒不如說是看到了趕潮流一般的的東西的眼神看著,誇耀般挺著胸的普莉希拉和,離題地送去稱贊的阿盧。

【那麼普莉希拉·巴里艾路大人,請拜托了】

【雖然晦氣但還是陪一會兒吧。讓那邊的老骨頭們知道妾身的威光,然後選擇服從妾身就行了吧。簡單的事情呢】

這麼說著,她從胸口的雙谷之間抽出了扇子,響聲打開擋起口部然後低聲笑道。露出了與那可愛的容姿所不相稱的,毒婦板的嗜虐微笑。

【——血色的新娘嗎,讓人忌諱】

深深地,像是煮開了憎惡一般的憎惡的一句話穿徹廣間。

因為克魯修的炸彈發言,而變得決不能說是穩當的氛圍的廣間中,以這一聲低語為契機開始產生了十分嚴苛的空氣。

現在才不過是王選的序章剛剛開始。

【無聊之上還無趣毫無技巧性地罵聲。聽的太多了連搖籃曲都不如】

將要支配空間的險惡氛圍,被普莉希拉那打從心底覺得無聊的聲音毫不猶豫地打破了。

從先前周圍的反應來看,【血色的新娘】這種惹眼的稱呼名是近乎于辱罵或汙蔑之類的東西。

【從以前就能在意了,巴里艾路……這麼說,是萊普·巴里艾路閣下的?】

對普莉希拉的發言發出疑問的聲音的麥克羅特福。

【若是說那個好色老頭,半年前突然就癡呆變成廢人了。就那樣在那個夢和現實分不清楚的狀態下,在前些日子剛剛去世】

【怎麼會,萊普閣下他。唔姆。這樣的話,請問萊普閣下和普莉希拉大人的關系?】

【對妾身來說就變成是亡夫了吧。連指尖都沒有碰過所以,所謂就是真正的意義上只有名字的關系】

對于驚訝的麥克羅特福,普莉希拉把伴侶的死亡以一副無聊的樣子說了出來。

【公主大人,再怎麼說這種說法不會太可憐了嗎?】

【無意義的死,無價值的生。唯一,那個老骨頭若是有活著的意義的話,就是把積蓄的全部就這樣讓渡給妾身這件事了吧。因此,巴里艾路家是妾身的東西】

對阿盧的發言充耳不聞,普莉希拉仿佛在說有意見麼一般目光掃過周圍的人。

對她的視線不服的情緒在場內增長著,然而實際說出口的卻沒有。和克魯修那樣爭辯了的利凱魯特也,沒有和說不通的對手舌戰的勇氣的樣子。

【唔姆,話已經聽明白了。因為是長年的知己,而且對萊普閣下的訃告也有一些頭緒……普莉希拉的話合情合理】

【雖然想要進一步聽取詳細的情況,那邊的騎士呢?】

傲然地點著頭的普莉希拉之後,麥克羅特福這次把話題的矛頭指向了站在旁邊的從者。

【呼啊……啊,我?】

阿盧以明顯在打呵欠的聲音回應道,完美的獲得了周圍的反感。

簡直就像是,在相互競爭一般地讓室內的溫度升高的主從。

【對,是您。奇怪的衣裝,也不是在近衛騎士團看到過的臉……頭盔呢】

【哦,能看出來?這個頭盔是南部的波拉奇亞制的吶,只是拿出來就花了好大勁兒吶。堅固耐用。然後看上去很帥所以就重用了】

【波拉奇亞帝國的……那麼,您不是近衛騎士團所屬】

【和波拉奇亞切斷緣分,現在是流動者的流浪人——叫我阿盧就行了吶。再就是,好像有對不露出素顏不滿的人在的樣子不過……這點還希望放過我吶】

無禮的發言一個接一個的阿盧,從觀眾哪兒聚集了非難的視線。全身沐浴在那之下,阿盧輕輕地把單手放到了頭盔的脖子處插了進去,一下子把頭盔抬了起來。

【唔——!】

看到從頭盔的空隙間窺探到的阿盧的嘴邊,能聽到有人不禁發出了苦叫。

這也是當然的。怎麼說只是能看到的阿盧的臉上的部分,就已經刻滿了火傷裂傷,之類的各種各種的傷痕堆積的舊傷。

毫不誇張的說,是比昂還要過分十倍的傷痕。

【就這樣,因為是這種感覺很難看的臉啦,所以還請各位能原諒像這樣把臉藏起來面向各位的失禮行為的話就太好了】

【感覺有增加了失禮不過……波拉奇亞出身的那身傷,莫不是劍奴經驗者?】

【誒,不愧是騎士團長大人。那個秘密主義的帝國的,那背後黑暗的部分的事情什麼的真虧有所知道吶。確實是劍奴經驗者哦。不過十幾年的老手】

騷動再次擴散在廣間,好幾位騎士在口中喃著劍奴這個單詞。

從字面的意思去想象的話,就是所謂【使用劍的奴隸】。

【在戰斗就像是游戲一樣的地方,說的是這麼一回事嗎?】

【就是這麼一回事,兄弟。嘛,所以因為那年輕的時候的錯,手臂也咕嚕地掉了吶】

一副裝呆的態度的阿盧,對于說出那樣淒慘的事情毫無自卑。相反的像之前那樣投去非難視線的列席者們結果都說不出話了。

但是,比他們還要感受到沖擊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昂。

在龍車里,阿盧沒有對昂多說關于自己身體的事情。單臂的原因也糊弄過去,帶頭盔的理由也沒讓追及。不過那是因為,昂在無意識間避開去追及罷了。

阿盧和昂一樣,是從異世界召喚過來的人這一事實——這也就是說,他的經驗對昂來說也並不是能置身事外的。

事實上,昂借助【死而複生】的力量,已經殞命好幾次了。

失去手腕,臉上也負上了不能給人看的殘酷傷痕——對于身體上已經刻上了無數的裂傷的昂來說,他正毫無疑問是未來的一個可能性。

昂無法堪忍,那撫過背脊的徹骨般的寒冷感覺。

【唔姆。波拉奇亞帝國出身……那麼,是出于怎樣的理由在普莉希拉身側的?】

【也沒什麼。妾身游戲的結果。這,妾身成為王是天意也是同然。那樣的話從者是誰都是一樣。因此妾身只是選了妾身中意的人為妾身的從者罷了。作為雜耍,這個男人已經足夠以上的有趣了】



【那麼,是怎樣選出他的呢?】

【什麼,正如所知呢。——把順眼打的人作為妾身的從者為條件,在妾身的領地集合了對本事有自信的人讓其競爭。也是相當的讓人愉快的余興節目呢】

對麥克羅特福如是回答,普莉希拉一副頗有意味地樣子側眼向阿盧。

【唔姆,原來如此。就是說,那個大會上優勝的是他所以……】

【不,沒優勝吶?人生還沒簡單到能讓單手的家伙要從一群自信有本事的人中脫穎而出吶。只是以贏上來的形式留下來成為上位的四人都已經是靠抽簽運一路下來了的吶】

聽到意想不到的從旁插嘴的阿盧的話,即便是麥克羅特福臉上也出現了驚訝。

【這還真是。那麼為什麼,普莉希拉大人把你選為從者……?】

【應該說過了,妾身選了妾身中意的對象】

普利西亞挺著胸,用力地用手敲著站在身邊的阿盧的背。

聽著響起的干渴的破裂聲,以及【啊噫!】的阿盧的悲鳴聲,

【就是,對只不過鼓吹著對實力有自信這種腦袋有問題的事情就聚集過來程度的自信過剩,被暴露在奇異的目光下更無法偽裝的異態。然後最重要的是,從波拉奇亞逃出來,吹著說出生是【大瀑布】的另一端的大話的只有這個男人呢】

普莉希拉的微笑更深了,赤紅的雙眸燦燦地隨著愉悅開始閃耀。

說話的語速加快,普莉希拉聚集了眾目然後當場以足踏出了高鳴的聲音。

【因此,妾身降妾身的從者選為了阿盧。妾身選擇阿盧也是,妾身踏上成為王的道路也是,無論哪個都是意欲讓妾身閃耀的天意】

在那里一點躊躇一點疑念也不存在。只有令人不知為何感到恐懼程度的自信充斥著。

【居然說天,選擇了自己……】

【當然的。怎麼說這個世界,不會發生除了對妾身友好的事情。因此妾身才是適以為王。非,除妾身以外無以為任。你們只要跪伏,只需跟隨服從即可】

桀驁不馴的說法,讓會場里任何人都說不出話。在那之中能平然處之的,只有以那份傲岸為勒,以少女為主而尊的男子一人。

【公主大人吶,這麼做的話,到底有什麼回報?】

【很單純的事情呢。服從妾身的話,這樣就是就這樣站在勝者的身邊了。想要的東西,只要想要就去獲得即可。妾身允許了。對服從妾身以外的不允許。只是如此罷了】

揚起橙色的頭發,無畏地對空宣言的普莉希拉悠然地回過頭。

應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正如那個身姿所展示的,就那樣她背對台上的賢人會回到了中央。在跟上那回去的背後之前,從者抬頭看了台上。

【說話方式雖然很那個,不過我家的公主大人說的都是真去打的吶。來公主大人這邊的話,只要不違反公主大人的意願,絕對會有所回報。——因為天,選擇了普莉希拉吶。老爺子的……哦不對,已故的萊普氏的領地的快速恢複那邊也應該有所把握了吧?】

阿盧那有所深意的詢問,是面向馬科斯的。

【那是,這邊也取得確認了。萊普·巴里艾路閣下亡故之後,領地的內政由普莉希拉大人執行……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隆盛】

【那是為了他人而拼盡全力……什麼的別這樣誤會了哦。那是天才一般的胡來吶,所謂公主大人的手段。只是,那些全部都完美的解決了而已吶】

【——】

【嘛,什麼時候來公主大人的麾下隨你喜歡就好了。怎樣都要的話還是應該早點來乘上勝利的馬吧我是這麼想的吶】

主從一起究竟有著怎樣的自信啊,謙虛打從娘胎里就忘記了的兩人。她們回到了候補者的隊列後,自然地緊張的空氣也有所弛緩了。

【偽娘陪男裝麗人,有錢的寡婦和異世界人什麼的涉及的方面也太廣了吧……】

【那麼下一個,阿納斯塔西婭大人。然後騎士,尤里烏斯·尤克里烏斯!上前!】

在昂低喃的時候王選仍在進行。下一個被叫出來的是紫發的少女。

伴隨著華貴回應著的少女,但是廣間還有普莉希拉殘留的熱氣的殘滓漂浮著。在此時,尤里烏斯把伸向空中的手臂向下一揮。

干燥的破裂音響起,不管如何到此為止的空氣都煥然一新了。對于這個處置阿納斯塔西婭說著【謝謝】微笑著向前走去。在那身邊,尤里烏斯並立著。

——就這樣,這個王選里做著最像是主從的姿態向前走的兩人出場了。

下一個出場的候補者到了眼前,昂也再次,重新集中意識向前望去。

 

4

【若是期待我和之前兩個人一樣強烈什麼的,對我家來說擔子太重很困擾的啊。我不太怎麼歡迎太強的所以,以【沒個性為賣點】吧】

浮現著柔和微笑的阿納斯塔西婭。她的舉止和微笑,讓張滿了緊張感的廣間的空氣溫度恢複了。

【那麼,還望讓我家——阿納斯塔西婭·霍星進行發言。因為不是本地人,有什麼心里不能接受的地方還希望能寬忍一下?】

輕輕地撫摸著劉海,尤里烏斯以優雅到無用的動作展示著自己的存在。

原來如此。【以沒個性為賣點】,其實是高等級的玩笑昂這麼判斷道。

然後昂在意的,果然還是阿納斯塔西婭那違和感高的沒邊的說話方式。掛心這一點的,看來並不是只有昂。

【這個獨特的說話方式,請問是因為卡拉拉奇出身嗎?】

【就是這樣。出身是卡拉拉奇的,自由交易都市的最下層】

聽到阿納斯塔西婭的話,麥克羅特福的眼瞳稍稍細了一些。

【唔姆。最下層——這樣的話,和魯古尼卡是有怎樣的緣才?】

下層區,這一單詞的意思如果說和魯古尼卡是一樣的話,阿納斯塔西婭的地位就應該是所謂平民。或者就如最下層的語義所表示,也有更低的可能性。

【雖然出身是最下層,不過現在在都市里也有房子。另外在都市也有管理好幾個商店……最初叨擾魯古尼卡也是和這個有關】

【霍星商會是她擔任會長,成為了卡拉拉奇的一大勢力的商會。在那個國家,長時間地位穩如磐岩的琉西卡商業工會——阿納斯塔西婭通由自身的商業才能收購了那個工會,然後改名,成就了霍星會長的地位】

聽到尤里烏斯的話,旁邊的阿納斯塔西婭仿佛感到為難一般眉毛撇成了八字。

剛才說的話是事實的話,阿納斯塔西婭的發言就是讓人覺得謙虛也要有個度的實績。

【伴隨著在卡拉拉奇的規模擴張,進出魯古尼卡的話題也隨之提起。我和阿納斯塔西婭大人的接點,最初就是以此為契機】

【唔姆。所以就是出身在下層區,然後靠著商業才能立身的商人嗎。……不過話說,剛才的話簡直就是卡拉拉奇建國英雄的趣聞呢】

看著綻開嘴唇的麥克羅特福,阿納斯塔西婭一拍手眼瞳放出光輝。

【對,就是那樣呢。我家,很憧憬那個【荒地的霍星】呢?成為商人然後取家名的時候,因為憧憬那個就報上霍星的名號了】

【遙遠的過去到現在為止,被認為是大陸全土最偉大的人的霍星。把那個名字毫無忌憚地報上……原來如此。絕佳的氣魄】

意氣相投的阿納斯塔西婭和麥克羅特福。她口中的【荒地的霍星】昂也記得有所耳聞。確實,是這個世界不斷被歌頌的英雄譚中的一個。

【想我家一樣的小姑娘也能給予以機會是卡拉拉奇的好的地方。有趣的是,我家似乎有嗅到金錢的才能】

昂看到至此為止的發言的內容,讓周圍的動搖擴散了。把平民和貴族之間的高壁,輕易地跨越了的她的商業才能就是有如此程度。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注意到自己的商才的,但是阿納斯塔西婭的年齡從外表上判斷的話比昂要小。把這份年輕和周圍的反應結合起來,很容易就能理解她是經濟世界的怪物。

【阿納斯塔西婭大人的商才是天賦……正所謂就算說能和霍星本人匹敵也不為過。從沒有才能的我來說也只剩下多余的羨慕了】

【這還真是,讓【最優的騎士】誇口到這種程度,相當的有才呢】

對著列述著贊美詞句的尤里烏斯,麥克羅特福文雅大方的頷首道。

【剛才,我沒聽錯的話,那家伙沒被叫做是【最優的騎士】嗎?】

【叫了哦。魯古尼卡王國近衛騎士團里面,除去馬科斯團長的話序列最高的原本就是尤里烏斯。雖然也有副團長在,那邊只被看成是是空有名目的名譽職務,想成是幾乎空席也可以】

聽到昂的疑問,萊茵哈魯特禮貌地給了回答。

【劍的技術魔法的使用。相符家世的實績,尤里烏斯作為騎士的資質無可非議。無需異議,是個適合被稱作【最優的騎士】的人】

【但是在王都的庶民區的話說道【騎士中的騎士】的話好像都說的是你的事情?連桶慶康都知道,你也沒有否定吧?】

【那個稱呼



和實績的資質有各種地方不一樣。但是,確實只論劍術的話我比尤里烏斯要高。因為還沒碰到過比我還強的存在】

突然都出現的最強發言。

昂都感覺有些萎,不過另一方面萊茵哈魯特也沒有誇耀這個。倒不如說以住宿著羨慕的眼神,抿起了嘴唇。

看到萊茵哈魯特那並無從容的表情,昂想不到應該說什麼,但是比起說什麼,還是以不能放下進行中的議事為優先了。

【已經了解到主從的關系良好了。唔姆。想從那麼阿納斯塔西婭大人聽取。——卡拉拉奇出身的阿納斯塔西婭大人,是帶著什麼目的目標直指國王的呢】

要說理所當然的話的確理所當然,但是既然有國家那麼這個世界也應該有所謂國家和民族的隔閡存在。雖然不知道這個隔閡有多高,但是即便是緊急事態,輕易地把自己國家頂點的王座讓給一個他國的來訪者什麼的是不可能的。

在廣間屏住呼吸的緊張氛圍包圍中,阿納斯塔西婭淺笑道。

【像這樣被期待的話會緊張的。很不巧,我家並沒有像是克魯修那樣偉大的思想,也沒有像是普莉希拉那樣自己就是這樣被選上的強健自信吶】

【那麼該不會,說是因為龍珠有反應了所以順其自然——什麼的吧?】

【啊哈哈,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家在這里也就沒什麼用處了呢。當然,我家也是有我家的目的的。——我家,其實比起他人欲望有點大】

聽到麥克羅特福的發問,阿納斯塔西婭像是吐舌一般輕松地放言道。

聽到和預想的給人印象大相徑庭的發言,會場的大半人都懷疑著自己的耳朵。

【因為沒法做像是不賺不賠的事情,所以自認為從小開始就有著超出常人的物欲。自認為像這樣作為一個還過得去的商人立身了也是因為,除了和金錢有關的嗅覺以外還有很強執著心】

【執著心,嗎】

【最開始是作為商會的侍從,偶爾對店里的人的做法插手的話就會有所收益。好幾次下來以後店里大的交易也讓涉入了,幾乎要忘記身為最下層渡過的日子一般的開心。即便如此,應該是開心的卻沒法自由。不如說,變得更不自由了】

細數著自己跨越了的階段的阿納斯塔西婭,搖頭道。

【……唔姆。這是為什麼】

【這就是所謂欲望的恐怖之處。關鍵是眼睛和手能夠夠到的地方增加的關系,都想要獲得的東西增加了。想要那個。想要這個。這樣的話還不夠。不管有多少都不夠——這樣,留意到的時候就這樣了】

拉出一個微笑,阿納斯塔西婭指著自己的腳下。很明顯在指的是腳下——王城。

【我家的欲望很深所以什麼都想要。但是還沒有能滿足我家的東西。不知道真正的充實感。這樣的話,我家想要我家的國】

【就是說在物欲的秤上擺上了國家嗎】

【如果這樣能破壞我家的秤的話還希望能破壞呢。因為我家的容器全部裝滿了的話,就意味著我家滿足了】

面對像是確認一般的麥克羅特福,阿納斯塔西婭回了一個頗有城府的笑容。

【但是,就算得到了一個王國也還是沒能滿足的話……那個時候,把王國卷進來也要向跟高的目標去呢】

【對你來說,已經得到手的東西是無價值的的話會怎麼樣】

【說過了吧?我家欲望很深呢。所以,曾經得到過的東西變成什麼樣都是我家的東西。然後我家得到的東西,會為了滿足我家更深的欲望起到作用。所以說卡拉拉奇的生活也是,霍星商會也是,在商會工作的從業者也是,全部都是為了滿足我家的我家熱情的一部分呢。沒道理舍棄】

所以,阿納斯塔西婭看過廣間全員的臉說道,

【——安心地,成為我家的東西也可以哦?】

溫柔華貴地,她和在這個廣間最初見面的時候印象同樣地穩和笑道。

同樣地在這平穩之下隱藏著,無止境到瘋狂程度的渴望。

想法本身是俗氣的東西,但是她的主張也正是簡單到這種程度。

她只是為了自己的欲望想要王座,然後公約在王座得手的早晨為了王國的繁榮盡到全力。得到的話就不會舍棄,只要得到手就無法不將其推到高處的性格,都從她剛才說的話中傳達了過來。

【唔姆。阿納斯塔西婭大人的主張已經足夠了。騎士尤里烏斯有什麼想說的嗎?】

主人的演說完成了,之後是從者的展示時間。先前的兩人都是訴說了主人的王的資質,不過向前走出的尤里烏斯用手示意阿納斯塔西婭,

【阿納斯塔西婭用通俗的語言換了一種說法,但是說到底的話這個表現上進心這種感情的深刻。另一方面,從作為經營者的觀點來看也有不為形勢所流的可取之處。作為為政者,這個資質是不可或缺的】

【唔姆。確實,是這樣呢】

【補充一下正如剛才所說,阿納斯塔西婭大人的商才——那是現在王國現在渴望至極的東西。和鄰國接二連三的沖突。特別是和帝國領的小戰爭產生的戰費,然後是去年的大饑荒,魯古尼卡王座的財政困難很是深刻】

突然碰到了國家的恥辱部分的尤里烏斯的發言讓現場緊張了起來。

【不認為這不是在公卿的立場能輕率地評論的內容嗎,騎士尤里烏斯】

【財政再建在這數十年,都是國家的大事這一事實已經眾所周知。感覺並沒有在在場聚集的人前隱瞞的必要。國家事業停滯的現狀,不認為像這樣避開不談的結果才造成了,這個財政困難嗎】

【一介騎士不識身份地出口談論國政……】

【原本,我尤克里烏斯家就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就算避開不談,在我這一代也不會演變成無法挽回的狀況。但是,即便當家沒事,若是侍奉的王室困窮的話也無法無視】

蓋過浮現青筋的賢人會的老人的話,尤里烏斯轉回身邊的阿納斯塔西婭。

【因此,借著在卡拉拉奇隆盛至巔峰的霍星商會的接點,嘗試給魯古尼卡呼來新的風。在這途中看到了阿納斯塔西婭大人的王的資質。這不稱為命運還能是什麼呢】

情緒開始上來,訴說著的尤里烏斯的語調高昂,聲色朗朗速度加快。

【天若選王,那除了阿納斯塔西婭大人別無他人。我以我對王室的忠誠,對王國的忠誠起誓,斷言阿納斯塔西婭大人才是符合王座之人。——能靜聽,表示衷摯感謝】

就像是在舞台上一般的行為,收尾了對聽眾的演說的尤里烏斯。吞下了他所作出的空氣的列席者們,以終于回歸自我的表情再次看上台上的主從。

【騎士尤里烏斯。能判斷為已經足夠了吧】

即便在那之中,也泰然處之的馬科斯的表情毫無動搖。是對上司的態度已經習慣了嗎,尤里烏斯說著【是,萬分感謝】,回到了阿納斯塔西婭的身邊。

【很完美,阿納斯塔西婭大人。您這朵花,果然要在這種場合才真正爭豔綻放】

【是是,謝謝了呢。啊真是的,感覺連不用說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好害羞啊】

啪嗒啪嗒地用手掌扇著臉頰,紅著臉的阿納斯塔西婭帶著尤里烏斯回到了候補者的隊列。就這樣第三個候補者陣營的主張結束了。按順序接下來的話是——。

【那麼,下一個候補者——艾米莉亞大人】

經過短暫的沉默,一直以來保持著靜謐的銀色少女的名字被叫到了。

候補者的隊列中唯一一個,沒有帶著騎士的少女。被叫到名字的她抬起頭,那雪白的美麗側臉上交錯著不安但卻,強烈的決心這樣豐富的表情。

【是】

艾米莉亞向前走出。她的王選在現在,開始了。

——這時候,菜月昂他。

 

5

在走向中央的艾米莉亞右手和右腳同時伸出的瞬間——【這個我不做點什麼不行了吶】昂這麼想道。

如果是日常的話就是【EMK(艾米莉亞·萌的·可憐)(1)】,欣賞緊張的她也不錯,但是現狀這麼做並不能看到改善的兆頭。

總算在到達中央之前察覺到了走路方式的違和,艾米莉亞的手足從難波步回到普通方式了。——就那樣,在賢人會的視線下前進到了廣間中央。

然而,悉悉索索的聲音沒有停止,【半魔】這一單詞好幾次的掠過昂的耳畔。

【——昂,沒關系的。不需要擔心】

【別讀我的心。在鼓掌之中嗎,我】

【謠言什麼的在是會在當人的器量面前被吹散的東西。相信艾米莉亞就好了】

對不愉快的在場氛圍感到焦躁的昂,萊茵哈魯特告誡道。

但是,這正應該是昂主張的話語。

被萊茵哈魯特這麼說,昂的內心留下了不想說出的不滿。

萊茵哈魯特的這個發言,被之後雜談那仿佛退潮一般的淡化退去證明了。契機是,向前走出的艾米莉亞並立著的羅斯沃爾。

看著並立的艾米莉亞和羅斯沃爾,進行議事的馬科斯帶著凝重的表情點了頭一下。



【那麼,艾米莉亞大人。然後羅斯沃爾·L·梅瑟斯卿。拜托了】

【好——的好的。怎——麼說呢,像這樣在都是騎士的陪同接下來之後,有種自己站錯了地方的感覺總覺得很為難吶】

總是貫徹著輕佻的口吻的羅斯沃爾。

轉頭看著身邊的艾米莉亞【是吧?】,而她當然是沒有反應。

想到剛才她的僵硬,也不用去奢望平常的反應了。對于羅斯沃爾的少根筋昂幾乎焦躁的不行。

可是,這個感慨就在下個瞬間,立馬被甩得一干二淨。要說為什麼——


【初次有所目識,賢人會的各位大人。我的名字是艾米莉亞。沒有家名。請只叫我艾米莉亞】

恍若銀鈴的聲音流出,那個名字平等地刻在了全員的心中。

聲音沒有顫抖,看著前方的視線也沒有動搖。

直到剛才為止還有的緊張到哪里去了呢。在賢人會的面前報出自己名字的艾米莉亞,和至今為止的候補者進行比較也沒有一絲劣態。

【然後,艾米莉亞的推薦者不肖之身的羅斯沃爾·L·梅瑟斯擔任邊境伯。賢人會的各位大人願意分出時間,感激不已】

【唔姆。沒有近衛騎士,就變成是身為推薦者的宮廷魔導師你了嗎。想聽聽關于這點的概況呢】

摸著胡須指示著話題的流向,看著艾米莉亞的麥克羅特福眼瞳中帶著銳利。他把艾米莉亞的姿態從上往下端詳以後,

【候補者艾米莉亞大人。包括她的品性,拜托了】

【承知。首先雖然認為已經眾所周知,但還請允許我從艾米莉亞大人的出身開始說——明。樣子美麗的銀發,通透般的雪白肌膚,只是看著就能揪住人心的紫紺色眼瞳,一旦聽過就會連做夢都無法忘卻的銀鈴之聲。魔貌的重重正如所知,是艾米莉亞身懷精靈血脈的證明】

【一般是人類的血——就是說,所謂半精靈嗎?】

聽到羅斯沃爾的說明,插話道的是坐在賢人會位置上的禿頭老人。

身材高大的老人額頭上浮現出青筋吐言道,滿是嫌惡的眼瞳射向艾米莉亞。

【汙穢。居然是銀發的半魔,就算只是讓其進入王座之間也應有所惶恐為什麼沒有注意到】

【波爾多閣下,言過了】

【麥克羅特福閣下才是明白嗎?銀發的半魔是,正是和那個【嫉妒的魔女】被流傳下來的容姿一模一樣不是嗎!過去吸干了世界的一半,把全部的生物都逼上絕望的混沌的破滅。別說你不知道啊】

【——】

【你以為哪怕只是看到你的外表和出身,都會恐懼顫抖到什麼程度。有著這樣的存在還來王座?無法想象。對他國對國民,直說是擾亂民心都已經是最大限度了。更不用說這里是親龍王國魯古尼卡——沉睡魔女的國家啊!】

張開兩手踏響腳底,用荒亂的口吻和態度怒喊著的波爾多。對于這個態度艾米莉亞仍無反應。場內的空氣,一口氣冷了下來。

【波爾多大人,已經結——束了嗎?】

【話已經說完了,若是這個意思的話還無以言盡。公卿的行為就是這樣的東西。你懂嗎,首席宮廷魔導師】

【我懂——的。代表了賢人會各位大人的意見的波爾多大人的判斷也是,看到艾米莉亞會變得怎樣的國民們的感情問題也是,吶——】

對著威壓過來的波爾多,羅斯沃爾豎起了一根手指。

【但——是,沒有忘記嗎?波爾多指出的問題的部分是,和王選掛上鉤的話什麼意義也沒有的東西不是嗎】

【……什麼意思?】

【沒想到,就是最初普莉希拉大人說的。只是形式也要集齊五位候補者然後王選開始,這樣。只要開始的話,之後只能嚴肅地進行下去了吧?】

壓低聲音的羅斯沃爾看向賢人會,麥克羅特福的目光銳利了起來。

【唔姆。也就是說您是想這麼說嗎。艾米莉亞大人是被龍珠選擇的存在這一點很重要,實際上登上王位的資格擁有與否並不是問題,這樣】

【形式上的,這種說法有點差勁不過,首先就這樣考慮如何呢。艾米莉亞大人的容姿,的確是頗具特征性。首先沒有看到她不聯想到【嫉妒的魔女】的人類。這對我們來說,正是簡單易懂的正如砧板上的魚】

輕松地,就做出了把艾米莉亞登上王位的可能性舍棄了的發言的羅斯沃爾。

這個發言有著超越剛才暴言的沖擊,昂甚至忘記了憤怒呆住了。

知道艾米莉亞為了成為王努力到那種程度,這個身為後援者的男人到底在說什麼。

【從五個人的候補者中選的王選,實際上只有四個人爭奪這樣嗎】

【選項減少的話分裂的可能性也會減少不這麼認為嗎?王不在而被他國干涉內政的危險現狀,減少危險的方針不應在這里精煉嗎?】

聽到羅斯沃爾的建議,做出思索狀的波爾多。其他賢人會的老人也,說著【這樣的話】的樣子看上去贊同的樣子。

贊同吧艾米莉亞的,她的努力,就這樣作為花架子的形式舍棄了的這樣的判斷。

【別開玩笑了——啊!!】

——怒吼聲在廣間里回響,以這回響為開端室內一下子回歸了平靜。

落入寂靜的場內唯一留著的聲音,就是發出怒吼的昂的混亂呼吸。

因為憤怒而紅著臉的昂的腦中,【真的干了】這麼一句話一閃而過。

但是,到了現在也不可能回頭了。只有昂,是不能退下的。

不假思索向前走出的昂,被回頭的羅斯沃爾用冷淡的視線看著。

【不分場合到這種地步還真是沒想到。現在不——是像你這樣的人能插嘴的場合。謝罪,然後退場】

【我的意見已經傳達了啊,別開玩笑。然後接下去是這樣。該道歉的是你們這幫人啊】

【越來越令人吃驚了呢。——居然不要命什麼的】

羅斯沃爾平時那輕飄飄的氛圍消失了,取而代之包圍著的是讓看到的人戰栗的壓倒性的鬼氣。他的周圍看到的搖動著的東西,是由巨大的魔力生成的東西。

看著這壓倒性的力量的預兆,咬著牙的昂腦內閃過了大火。

在魔獸的森林把烏爾蓋魯姆群燒盡的,毫不留情地火焰的情景。

【現在,當場跪地磕頭請求饒恕的話還能只是趕到外面就可以。但是,還要再爭無聊的意氣的話……】

王選這一國家大事。對于把這以個人的感情玷汙了的昂,羅斯沃爾會代替王國的尊嚴用火焰斷罪。

膨脹起來的危險感覺,讓昂的膝蓋打顫不已。顫抖傳遞到指尖,若不是咬著牙忍受著的話,牙齒會咔嗒咔嗒地敲響出聲音的樣子。

但是——

【說,說過了啊,我。該道歉的不是我,而是你們這群家伙啊!】

聲音在震動,也差點失聲。

但是,即便如此昂只有低頭的事情是不會做的。

因為艾米莉亞做錯了的事情什麼的,一個也沒有。只有那個是不會做的。

【好——吧。沒有力量的話說什麼也沒用。用身體,記住這個的意思就好。希望來世能活用起來】

說出最後通牒的瞬間,溢出來的力量以奔流的形式具現化了。

產生的是纏繞了照亮了整個廣間的輝煌極光的火球。羅斯沃爾掌上誕生的火焰塊,讓人認為是小規模的太陽的火力讓遠處的昂的皮膚都感受到了輕微的灼熱。

【火之魔力讓其見識最上級的火力吧。——阿爾高亞】

留下殘酷的一句話,羅斯沃爾的手掌朝向了昂的方向。

掌上的火球被擲出,熱源滿滿地向像是要把昂燒盡一般逼近。

想要一下子回避開,但是關鍵的身體卻怎麼也跟不上。是因為腳在顫抖著嗎。還是說,意識到眼前逼近的【死】,身體動不了了呢。

不對。

是因為在昂的身後,有艾米莉亞在。

所以昂,現在這個瞬間,從這里移開什麼的絕對做不到。

【——!】

那一刹那,誰都屏著息看著那帶來的結果。

火球撞上昂的瞬間,與覆蓋在昂全身的青白色光輝相消了。紅色和藍色正面競爭火力——結果,只留下了白色的蒸汽便從世界上消失了。

【——到此為止了】

然後,殘留著驚愕的廣間之中,凜然的銀鈴聲發出了和剛才同樣的語氣。

【在這之上的暴行,不允許在我的面前。如果還說要繼續的話——】

[[聽從愛女的要求,我也不惜使用力量了]]

襯著艾米莉亞依然的聲音,中性的聲音重合了上去。就在為這個聲音的發生源訝異而皺眉之後,全員注意到了。

——在廣間內擴散開來的那仿佛刺著全身的,大精靈那冰凍的憤怒。

[[區區人類在我女兒的面前,還真敢大放厥詞啊]]

挽著手臂,桃色的鼻子小小的鳴了一下——灰色皮毛的小貓,在廣間的空中緩緩下降。幾乎全黑的眼瞳中,凍結著從未有過的感情。

【——】



對無感情的眼瞳睥睨周圍的帕克,做出了強烈的反應的是護衛的騎士們。

他們立馬拔出劍,對頭上漂浮的帕克表示出了強烈的警戒。

【——哈?誒?啥?】

被狀況的變化所扔下,昂還沒能完全把握發生了什麼。

要被羅茲沃爾殺掉了,就在這麼想了以後就變成這樣了。本該保護的艾米莉亞站到了昂的前面,然後再在保護她的位置跟著的帕克被全員警戒。

然後盯著帕克的警戒的眼神中混有的是,近乎恐怖的神色。

【——永久凍土的,終焉之獸】

聽到這聲沙啞的低語,沖擊在廣間內平靜地傳遞了開來。低語的是麥克羅特福,然後聽到這個的帕克震動了一下耳朵望向老人。

[[也有被這麼叫的吶。不是也有稍微知道一點的年輕人在嗎]]

【在這個年紀被叫做年輕人,還真是讓人有了到了一把貴重的體驗呢】

在誰都因為緊張而繃著臉的時候,只有和帕克面對的麥克羅特福憑借強韌的精神力保持著平靜。

對于這個老人的態度帕克驕傲地搖著尾巴。

[[我是怎麼樣的存在,被怎樣叫都是你們的事。但是,詳細知道我是做了什麼的存在,比起我你們那邊能清楚不是嗎]]

【的確是呢。……羅茲沃爾卿】

對于帕克的話麥克羅特福向羅茲沃爾叫道。聽到這個,羅茲沃爾嚴肅地低下了頭,用手伸向了艾米莉亞和帕克。

【正如麥克羅特福大人所察覺……這位超常的存在是過去,被視為永久凍土的終焉之獸的古老的大精靈大人。然後現在也是,艾米莉亞大人的契約精靈】

【怎麼可能!並列四大的大精靈,是被使役的那一方……而且還更是,被半魔!】

是驚愕到了這種程度嗎,混亂地叫出聲的波爾多被帕克用視線刺了上去。看來那樣的老人也是,對于能用一根手指就把自己變成冰雕的對象也無法逼問了。

[[包括剛才的年輕人,令人不悅的你們在這里並沒有被冰鎮起來這件事還是感謝莉亞比較好。因為有可愛的愛女的懇求,我才像這樣老實在這里。——如果這孩子沒有阻止的話,這里現在,已經是冰雕的房間了]]

淡淡的說法伴隨著冰寒徹骨的冷氣,向著廣間里全員的心中送去了冰冷。

他的話絕不是謊言,這點只要在這個存在的面前就明白了。

掌握玩弄在場全部生命的強大力量——似乎有誰咽了一口唾沫的聲音也莫名地響。

【——吼吼吼】

正因為是在這之中,愉快地敲著膝蓋的麥克羅特福的樣子才顯得格外不合時宜。

帕克用平靜的目光看向笑著的老人,老人從正面看了回去。

【心生畏懼,先說一句真是有趣的主旨吧】

[[唔恩,暴露了吶。你看,羅茲沃爾。不是說了做過頭不好的嗎]]

聽到麥克羅特福的話,帕克的放下了表情聳著肩膀。

同時,卷席廣間的冷氣消失了。在疑惑之中,羅茲沃爾敲著自己的額頭。

【啊——呀,明明挺有自信的……受點受——傷呢,真是】

【等,等一下……!到底,汝等在說什麼?】

只有帕克,羅茲沃爾,麥克羅特福三人似乎有所接收的樣子,最後被令人冷顫的視線看過的波爾多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一言以蔽之的話——剛才的混亂正是,艾米莉亞大人陣營的演說的形式這麼一回事。雖說和之前的候補者的各位大人的趣味有較大的不同】

面對麥克羅特福的視線,羅茲沃爾投降一般地抬起了雙手。

【給全員展現和艾米莉亞契約的帕克的力量,再警告那孩子還有在這之上的力量的存在。為了這個的一個小劇場,這麼一回事嗎!?】

昂踩著地面瞪著羅茲沃爾,小丑的表情變回了見慣了的可憎面目。對昂的叫喊的理解在廣間擴散,在其中被坑的尤其厲害的波爾多,

【剛才的是演技……居然說是演技!?那麼的這次的一幕全部都是計算好的鬧劇嗎!羅茲沃爾!你,究竟以為這個地方是什麼地方!?】

[[唔恩唔恩,發怒也是正常。道歉啦。會謝罪的啦。原諒我吶。對不起吶。是我不好啦。——但是,剛才說的事情全部都是真的哦]]

嘴上說著謝罪,然後又添加上去的一句話讓波爾多的心髒一跳的帕克。小貓咕嚕咕嚕地在老人周圍轉著。

[[——剛才,沒把你們凍起來只是出于艾米莉亞的溫情。不要忘記這一點呢]]

【那,狀況改變了這次就是威脅嗎。剛才的話是說【如果不合我意的話就冰凍起來】的示威行為嗎。那個,如果不說是威脅者的說法那還是能使什麼……】

面對用悠閑的聲音威脅的帕克,波爾多也以老人的意氣反論道。

但是,就結果來說波爾多說的也有一點道理,無法否定。

【——對,我在威脅你們】

然後艾米莉亞,正面肯定了對面的胡思亂想。

【再一次,向榮譽的賢人會的各位大人申願。我的名字是艾米莉亞,是在艾利奧爾大森林的永久凍土的世界活了很長的時間,為掌司火的魔力的大精靈帕克所服從的,銀發半精靈。近處的村民們這樣稱呼我】

頓了一拍,艾米莉亞看過台上的賢人會的各位。

【活在冷凍的森林里的,【冰凍的魔女】】

魔女。說出這個單詞的瞬間廣間的空氣驟然變化了。

無論誰都閉上了嘴,被奪去了話語。

只有一個人,從那份膽量來看能給予評價與眾不同的麥克羅特福除外。

【展示力量,告訴要求。真真正正的魔女的活法呢。——那麼,這位冰凍的魔女閣下打算對我們脅迫什麼呢】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只有,保持公平】

【……公平】

【能理解是半精靈,和魔女有共同點會帶來偏見的目光。但是,因此就摘取所有的芽這樣的事情是斷然拒絕的】

【您是說在這王選的時候,作為一個候補者平等的對待,是要求這個嗎】

她度過的每一天,究竟有多少被毫無來由的惡意對待的記憶呢。

以這個出身為理由就被迫害也應該,不是說一次兩次的吧。

【保持公平這件事,對我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個。公平地對待我。絕對不做以契約的精靈作為盾,奪取王座的這樣欠缺公平的事情】

想要選擇這個選項的話,艾米莉亞也能做到選擇的事情吧。

但是,不這麼選擇,反而去追求可能會不利的狀況。要說為什麼,

【我是,比起其他的候補者還有很多不足之處的生澀的存在。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不得不學的事情也多的數不清。就算如此,因為知道必須要去的目標的頂點,所以覺得努力也是不可或缺的】

在宅邸努力學習,對所有的事情都認真去做好的她昂都看在眼里。

所在在場只有昂比誰都明白,艾米莉亞所說的話是真實。

無法隱藏顫抖。昂自覺到明明喉嚨很干燥,眼睛卻開始濕潤的不可思議的狀況,拼命地忍著不讓自己發出丟臉的嗚咽。

【我不知道自己的努力能不能配得上王座。但是,會為此不斷努力的感情是真心的。只有這份心情,哪怕是其他的候補者也不會輸。所以,請用公平的目光,來看待我。沒有家名,只是單純的艾米莉亞。既不是冰潔的魔女,也不是銀發的半精靈。請,看著真正的我】

最後低語伴隨著懇求般的聲音。

然而,在那里嵌入的強大意志,強大願望絕對不會動搖。

短暫的沉默落在了廣間。不是失去了話語。而是在等待。

對于艾米莉亞的詢問,得出來的答案,全員的身體都僵硬著等待著。

終于,接受著全員注視的波爾多吐出了長長的歎息。

【我的意見絕對不會改變。被認為是【嫉妒的魔女】,汝的外表會的國民帶來壞影響是毫無疑問的。在王選的時候,會有不利的立場也依然是同樣的】

低聲地,和艾米莉亞說到現在的主唱唱著正反面的調。

聽到這個回答艾米莉亞紫紺色的眼瞳上帶上了一點陰翳。

【但是——】

就那樣,波爾多的話語繼續著。

【干涉人心是誰都不能允許的領域。所以,汝是被如何看待是無法做些什麼了。即便如此,為剛才的我的無禮補償——不。為無禮謝罪,艾米莉亞大人】

當場彎下單邊膝蓋,做出表示敬意的最高敬禮的波爾多。

【你能把不隨心意的我冰凍起來。然而與此不同,沒有這樣做反而追求著公平。——這是,尊貴的行為】

以平穩的表情說道的波爾多表情十分理智,這讓昂現在才真正明白這個人是賢人會的一員。聽到他的回答艾米莉亞眼中的陰翳消失了,被認可的欣喜自然地讓表情明亮起來。嘴唇劃出弧線,露出了仿佛鮮花盛開一般的微笑。

只見



從真面直視那個的波爾多,咽了一口氣臉紅了起來。

【稍微,變得有些混亂,但是能說得上是足夠了吧。艾米莉亞大人也是羅茲沃爾大人也是,已經沒有剩下要說的了吧】

【是】

【我——還沒說夠但是,這個情況要怎麼樣……】

【——那麼,十分感謝】

絕妙抓住仍然絮絮叨叨的羅茲沃爾的戲言的空隙,馬科斯強制宣告了結束。輕輕拍著不滿的高高身子的背後,然後艾米莉亞看向了從頭站到尾的昂的臉。

紫紺色的眼瞳里複雜的感情穿過,像是要說什麼露出了紅紅的舌頭——

【那麼,那邊的大人又是怎樣的立場呢?】

那是從台上俯視著昂,皺著眉頭的麥克羅特福說的話。

聽到那對看上去沒有所在的昂的質問,艾米莉亞的表情出現了焦躁感。

【啊,那個,這個,這孩子是哪個,我的……額】

到剛才為止還凜然的態度到哪兒去了呢。在這里昂每天接觸著的,令他因為這份可愛而覺得內心溫暖的,名為艾米莉亞的少女回來了。

對此感到安心,昂把手搭到了站在身前的艾米莉亞的肩上。

【沒關系的哦,艾米莉亞。——我也,下了覺悟了吶】

【覺悟是什麼……喂,等一下,昂。想做什麼,等下】

把呼聲拋在身後,昂一步步向前踏出步子。

沐浴在台上站著的賢人會的視線之下,咬著牙給自己打了氣抬起了頭。

【初次見面,賢人會的各位大人。遲來的招呼,首先為此表示謝罪】

學模學樣。跪下單邊膝蓋,昂以剛才騎士們和賢人們行過的最高敬禮為導火索,心髒的劇烈地跳動著開口道。

【我的名字是菜月昂!以羅茲沃爾邸的男傭,是在此的王候補——艾米莉亞大人的一名騎士!】

感覺到場內一齊安靜了下來,昂咬著牙隱藏著緊張。

【還望,有所面識的話,還請酌情】

為了讓自己的立場一清二楚,不合時宜的昂的參戰開始了。

同時能感覺到空氣一口氣以超越剛才帕克出現的程度,急速地冷卻了下來。

 

6

撇開制止的艾米莉亞,菜月昂自報為【騎士】。

對于昂的介紹會場鴉雀無聲,尷尬的空氣蔓延開來。觀眾以複雜的視線面面相覷,昂注意到了似乎有什麼和自己想象中不同的走向展開了。

【唔姆。騎士,嗎。羅茲沃爾邊境伯……他是如何?】

【啊——,稍微有點無知的小子呢……而且,有點不走運】

【事實上,艾米莉亞大人的騎士究竟是怎麼樣的呢?】

對于麥克羅特福的詢問,一臉微妙的羅茲沃爾【說的是——呢】地撫摸著下顎。

【和其他候補者的大人們不一樣,艾米莉亞現狀,沒有能信任的騎士。這件事的確很讓人掛在心上。但是,也不——是說所以隨便誰都可以的。尤其是,作為終有一日會會成為王的人物的騎士報上姓名的話】

用一如既往的語調,像是說給昂聽一般說道的羅茲沃爾。

【作為一名騎士的資格——對主的忠誠心。再加上足以守護主君的力量。沒有能開拓盡力前進成為王的主君的道路的什麼,這——樣的東西的話】

【——只有這些是不夠的。羅茲沃爾邊境伯】

突然,從候補者們的隊列中走出來,傳來了打斷羅茲沃爾的演說的聲音。

【在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失禮了。不過,有無論如何也不得不向他詢問的事情】

是優雅地行了一禮,彙集了廣間的視線的紫發青年——尤里烏斯。

被尤里烏斯指名的昂,帶有王選之前就開始的敵對心理臉上皺起了眉。

【沒必要這麼僵硬。我的質問只有一個,只要這個解決了就隨你喜歡】

【看上去在緊張?那麼,為了緩解情緒能把質問放到明天現在先放著嗎?】

【停下滿是小丑的舉止。如果你是真心,自稱為艾米莉亞大人的騎士的話】

【……這,是什麼意思?】

【是,字面上的意思哦】

尤里烏斯對于毫無察覺的昂露出了無奈的目光。

【看來不太明白的樣子呢。你就在剛才,表明了自己是騎士。——雖說惶恐,也是在魯古尼卡王國近衛騎士團眾位聚集的這個場合前】

伸開手,尤里烏斯仿佛是代表了在自己身後並立著的騎士團一樣說道。

對于這樣的尤里烏斯的話,整列的騎士們端正姿勢,以一絲不亂地動作在地板上踏出了聲音,抬起劍予以了敬禮。

【還,還真是整齊的動作吶。是為了今天的日子拼命地聯系過了嗎】

【就是如此。為了讓人知曉王國的威信,我們每日,秉持高度自覺與意識。身心的鍛煉,也包括禮儀的場合的舉止。對于你,有與之並列的覺悟嗎】

面對被迫力所吞沒的昂的不服輸,悠然地回應著的尤里烏斯毫無動搖。

事到如今,昂才理解了自己所受到的詢問的真意。

把近衛騎士的尊嚴放到背後,尤里烏斯是在問背負這份報上騎士名號的沉重的覺悟。

昂在這個場合報上騎士名號也就是說,一心把自己是艾米莉亞的協助者,也是最為她著想的存在這件事,展現給人知道。

展現給對立候補者,騎士團,賢人會,與王選關聯的所有人。

【我……我,想讓艾米莉亞,成為王。不,是要讓】

【能這麼做的覺悟,能這麼做的力量,自己有嗎?】

【不是覺悟什麼的那樣誇張的替換品,也十分知道力量不足。忠義或是忠誠心什麼的,也和自己心里的感情不一樣……但是,我的回答不會改變】

咽了一口唾沫,濕潤了一下嘴唇,確認者自己心中的覺悟昂向前看道。

【——我,要讓艾米莉亞成為王。那個人的願望,我來實現】

【……這還真是過于傲慢的回答,自己不這麼認為嗎?】

聽到昂的話,尤里烏斯簡直就像是聽到了夢話一般浮現出了失望的眼神。

【可以嗎?人是生下來就有著所謂分這種東西。說是器說不定也是可以。人跨越自己的器,去得到什麼是做不到的。而且,也不應該去追求。你輕易掛在嘴上的,【騎士】這一名譽也是如此】

尤里烏斯用自己騎士劍劍鞘的尖端打到地面發出聲音。遲了刹那之後背後的騎士團也再次打出了同樣的聲音。重合的打擊音。他的到了騎士團的贊同後頷首道。

【對騎士要求的是,對主君和王國的忠誠。以及,為了把自己尊仰的東西守護到底的力量。無論哪個,都是報上騎士名號絕對不可或缺的。——在你,在你的心中,這份意識,力量,覺悟。說到底,能說是擁有的嗎】

【別帶著伙伴,高高在上很了不起一樣的說著小題大做的話。現在我的力量,沒法追上我的感情這種事我還是知道的……】

【承認現狀力量不足,剛才你這麼說了呢。原來如此,這是很重要的考慮。若是不清楚自己的力量的程度的話,就只能把你現在的丑態像這樣暴露出來了】

對說不出話的昂,毫不隱藏侮蔑的尤里烏斯進一步投去了輕蔑一般的視線。

【知道力量不足?高聲主張這件事,你究竟是想向誰尋求稱贊呢?弱小這件事,不是能厚著臉皮誇耀的】

【——】

【那麼接下來是感情不會輸,這麼說過了吧。原來如此。感情不會輸。很美妙的事情。是這份強烈而又崇高的感情的力量,讓你為了獲得站在這個地方的資格激勵至此的嗎?幾乎到貶低我們,近衛騎士團的各位存在的程度,努力至此嗎?】

苛責的話語切身刻骨。然而即便如此,尤里烏斯話語的刀刃也沒有要收起的樣子。

【騎士的最高峰,對近衛騎士團來說除了出身明確的人以外並不推舉。這並不是偏重血統的考慮方法,而是因為那本身就證明了身體中的熱情,血統,以及對王國的忠誠。你也是,自稱阿盧的傭兵也是,自稱騎士的資格我並不予以認可】

【血統……這種東西,不是當事人能怎麼樣的問題吧……!】

【的確如此。因此我應該說過了。人生來就有分。這就連出生的家庭也是如此。人,從出生開始就不可能有足夠的平等】

【——】

【當然,在騎士家庭出生的也並非全部都會成為騎士。當事人的志的部分很重要。啼血,常年為位居高處努力,時常為了守護位于身後的重要的東西甚至豁出生命。騎士的資格正是,在榮譽之前必須擁有的東西】

以完全的貴族式思考,尤里烏斯完全踹開了昂的想法,將其存在從根本上否定了。然後那個認知,也是在騎士團全員的心中根植的想法。

認同昂是騎士的人,在這個地方一個也沒有。

【——就算這樣,我也要讓艾米莉亞成為王】

【還不明白呢。被否定到這個地步,為什麼你還要嘗試站在這個地方】



會場中冰冷的視線,混含著對昂的無謀的輕蔑和哀憐投了過來。

但是,昂並沒有感覺到那邊來的蔑視。不,比起這個感覺到了更強的東西。

艾米莉亞,站在背後的銀發少女。——那個人,在看著昂。

無法回頭。沒有這份勇氣。

但是至少能背後能感覺到那個存在,所以昂躊躇著說道,

【——因為她是,特別的】

這樣回答了。

聽到這個回答,尤里烏斯似乎有些驚訝般的瞪開了些眼睛。然而,劃過的感情,立馬就被隱藏到了掩飾的表情之下。

【強情啊。然後和資格有否無關,你站在這里的理由已經有所了解了。那麼,我能說的事情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背朝著這邊,尤里烏斯回到了候補者們並列的隊伍。

但,在那過程之中停下了一次腳步,只有頭轉回向昂。

【——只不過,果然我,認為沒法將你作為【騎士】認同】

【什麼……】

【你想要保護,和應當尊仰的對象是確定的已經理解了。不過,你的這份考慮……不果然還是多言不為人所美】

搖著頭,尤里烏斯對咬著不放的昂投去了憐憫的視線。

【讓想要站在身邊的對象,露出這樣的表情的事情可稱不上是【騎士】】

昂感受到了仿佛惡寒滲入一般的東西,意識轉向了背後的氣息。

站在那里的艾米莉亞究竟露著怎樣的表情呢。

確認那個,令人恐懼而變得無法做到。

【騎,說騎士怎樣的……是出生就確定了的什麼的誇張的話吶】

所以,昂接下來從口中說出的,不過是顫抖般的嘴硬罷了。

【仰仗父母的權勢,算什麼最優啊。別逗了。在街上的話說是騎士中的騎士的稱號可是其他人吶。……就憑你這樣的家伙的話,居然想讓我害怕嗎】

【說是菜月昂吧。輕易的說出貶低他人的話,傷害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價值,還有自己周圍的人的價值這點也該知道了】

昂簡單的挑釁。但是,尤里烏斯不露感情淡淡地回應道。

【菜月昂。——這,不為人所美】

至今為止的昂的言行,行動全部都總括起來,被尤里烏斯這樣判定道。

這一句話,讓昂明白了自己不經意間親手把自己的行為貶到最低處。

看著昂的候補者們都露出了掃興的眼神。背後的騎士團的騎士們也對向尤里烏斯說著無禮的話的昂,多半露出了近乎敵意的東西。

從對面站著的文官們的圈子也,對于除了闡述感情論什麼也做到的昂沒有投以善意的視線。然後,抬頭看台上的賢人會的勇氣對現在的昂來說並沒有。

就算和世界里的全部為敵,只有艾米莉亞會是同伴。

這樣的覺悟,強大,至少在直到剛才的那一瞬間,確實應該是存在過的。

【已經,夠了吧,昂】

在昂下定回頭的覺悟之前,響起了繞到正面來的銀鈴般的聲音。

被碰著肩膀,昂驚覺到自己那連自己也不想正視的顫抖這一事實。

【花費了無用的時間表示歉意。馬上就退下】


拉著昂的袖子,這麼說著的艾米莉亞對賢人會低頭道。

無用的時間,被這麼劃分了的事實,化成了銳利的刀刃割在了昂的心上。

但是,什麼也不應該說。

因為覺悟也是決心也是無論什麼都是,毫無疑問是自己自說自話踐踏了的東西。

被拉著手腕,連抵抗也做不到就被拉下舞台的昂。昂果然還是無法去看,拉著這邊舞台向前走著的艾米莉亞的臉。

【有意義的時間。能這麼判斷的部分也是有的呢,艾米莉亞大人】

從台上,傳來了麥克羅特福那沙啞,卻又不可思議地能發出來的聲音。

對停下腳步的兩人,麥克羅特福繼續著話語。

【他至少展示了你是和為世界所畏懼的,那樣的半精靈是不一樣的這點。——帶了,一個好從者呢】

【——昂】

停下腳步,艾米莉亞回頭道。

她視線的前方是台上的賢人會,站在一邊的昂連她的視野也沒有進入。但是,昂已經能清楚地看到轉過頭來的她的臉了。

那臉上是,凍結了感情的冰冷視線,決斷了要舍棄什麼一般的,用靜謐的銀鈴的聲音干脆地——

【不是,我的從者】

干脆地,把之前為止的昂的話語,思念,拒絕掉了。

 

 

7

失神落魄地,在廣間外的走廊上走著,昂已經日暮途窮了。

在艾米莉亞的面前,在大庭廣眾的面前,曬出了那麼難看的樣子以後的事情已經不太記得了。只記得,被騎士團長推薦退室後,艾米莉亞把判斷交給了昂。

若說是不想給艾米莉亞添麻煩,來到這里本身就已經是個錯誤。從不惜違背她的囑咐,做到這一步也要趕到的地方逃出來的理由要更單純。

——無法忍耐,再繼續被艾米莉亞用那樣冷淡的視線看下去了。

【請問發生了什麼嗎?】

對一邊自嘲一邊走著的昂,帶路到城內的休息室的衛兵露出了好似擔心一般地表情。立正在大門外面的他,沒有看到昂的丑態。

因此,從那個舉止能夠感覺到對于王選關系者一定程度的敬意。

【不,什麼也沒有。在重要的工作的時候,添了多余的麻煩對不起】

【沒關系。現在,在那個王座之間進行的是,左右這個國家未來的大事。雖說沒有進入其中的資格,像這樣只是在最邊上掛上關系就已經深感榮幸了】

被以明朗的聲音說著,讓摻雜了諷刺的昂這一邊情緒下去了。

他現在,對自己的行動與王選掛上了關系這一點抱持驕傲。

相對的昂又如何呢。自己的行為,又能對誰驕傲呢。

既沒有被人任何人認可,又被最希望能給予認可的人拒絕了。

【——】

因為待不下去而錯開視線的昂,突然發現在走廊的前方有騷動。

把臉朝向那邊,同時能看到以慌張的樣子從那邊趕來的衛兵的身姿。

【抱歉,道路讓一下!抓到了可疑的人。要聽取團長的指示!】

【等下,這前面正是會議的關鍵時候!可疑的人什麼的,先放到兵舍去之後再……】

【就是因為不能這麼做所以才麻煩。總之,當場沒法判斷!】

聽不進阻止的同僚的話,衛兵向道路的另一方發出了聲音。複數的男人們,把潛入城內的侵入者強行拖走了。

插入王選場合的麻煩事情——昂,稍稍地瞄了一眼被衛兵拉著的侵入者。

【——啊?】

在呆然的昂的眼前,四位衛兵拘束住著手腳拖著一個人。帶著拼命的表情拖著他們走的是,眼熟的禿頭老人。

在那里的是,本不應在此的羅姆爺本人。

【——!】

本應在水果店留下了傳話,告之讓等著的羅姆爺為什麼來到這個地方——。

頭腦變得一片空白的昂,僅限在這個時候立馬就得到了疑問的答案。

【喂,喂……難道說,跟著我】

追過來了嗎,這樣決定性的疑問,在昂的胸中帶著確信膨脹了起來。

現在這個時候,羅姆爺會嘗試潛到王城里面來的契機。除了昂在卡德蒙留下的傳話以外不可能會有。敏銳的老人僅僅靠著那個傳話,就認為王城里有菲露特的線索然後踏進來了。然後,不擇手段地嘗試了侵入。

結果,被發現拘束起來毫無疑問是羅姆爺自己的不謹慎。

然而,找來這個結果的人不由分說正是昂。羅姆爺很重視菲露特,重視到沖昏頭腦的可能性是本應想到的。

【——】

衛兵的一團人從面前經過。在觸手可及的位置羅姆爺經過了,昂就這樣無言目送著經過了。

現在,當場叫停衛兵們,說明羅姆爺的來曆是可行的。

但是,這也要說明嘗試不法侵入的可疑的人,和昂之間的關系。

只是這樣的話還昂還不會駐足不前。還有會進一步難堪地,扯艾米莉亞的後退這一點。

就在考慮到這一步的時候,愕然了。

對考慮舍棄羅姆爺的可能性的自己和,在這個理由上利用艾米莉亞的自己的卑鄙。

【等,等……】

【哈!看來貴族之流的還真是興趣糟糕的一群人啊!不小心被抓到的老糊塗有那麼稀奇嗎!想笑的話就笑吧,你這本性腐爛汙穢的小子!】

昂那想要叫停的聲音,被髒口連篇的罵聲蓋過去了。

對凝固著瞪大了眼睛的昂吐髒字的是,窩著巨大身體的羅姆爺。

羅姆爺抬頭看著咽著唾沫的昂,浮現淤青的臉上面目可憎地扭曲著。

【想看的話好好的叩拜就好。看這塗滿了貧民街汙垢的老爺臉啊!】

【——給我,慎言一點!】



【咕唔!】

對要人昂無禮地伶牙俐齒著的可疑人士,被降下了拳頭的制裁。

【等一下!沒必要做到那種……】

【還真是溫柔吶,小子。哎呀,怎麼了,騎士大人們呦。這可是你們最喜歡的飼主的命令哦。搖著尾巴聽話怎麼……咕】

【還要說嗎,你個流浪民!】

對于罵著蓋過話的羅姆爺,制裁的強烈進一步增強打擊了過去。

昂的視線,和羅姆爺的視線一瞬間相交了。那一瞬間,昂明白了他的真意。

——羅姆爺即便在這個場合,還要試圖包庇昂。

為了不讓昂說多余的話,導致立場變差。

【——多余的關心吶,小子】

小聲的,略過的低喃像是剛才的罵聲的後續一樣,衛兵們也沒有感覺到前後文的不自然。但是,只有昂注意到了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因此這句話,給昂留下了決定性的傷痕。

伸出的手被拒絕,昂又一次被否定了。和在廣間的時候一樣。

即便昂想要做這麼嘗試行動起來,關鍵的對象卻不認為這是必要的。

【——】

陷入沉默的昂。衛兵們行了一禮,繼續把羅姆爺帶走了。

被帶去的地方是王座之間。在王選的現場,羅姆爺會受到怎樣的對待呢。

搖搖頭,昂甩開了不好的想象。想到還在廣間的人們,昂能想到比起多余的唇槍利劍更可能獲得確實的恩赦。這才是在那個地方認識羅姆爺的三個人。然後,在那之中甚至還有他的家人。不會往壞的方向發展的。

一定不會變成那樣。應該不會變成那樣。所以,判斷應該是沒有錯的——

【我,是為了什麼……我……】

 

8

喧鬧在王座之間擴散,能明白竊竊私語的臆測在四面八方交換著。

騷動的源頭,是接受了衛兵報告的馬科斯,把侵入城堡的可以的人帶到了廣間里這件事。

最開始無論誰都對騎士團長的判斷表示納悶,但是當一眼看到被視作侵入者的老人的樣子以後,數名在列的人明白了其中的理由。然後,

【我說過了啊。放開羅姆爺。我的要求,只有這個】

【——很遺憾,恕難從命】

在廣間的中央相互瞪視,流動著險惡的氛圍的是菲露特和馬科斯兩個人。

面對嚴厲拒絕的馬科斯的態度,菲露特頭上爆出了青筋。

【團長,這是不是語言上的說明有點不足……】

【安靜待著,萊茵哈魯特。想要堅持奉上劍決定的主君的意向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這是要你視作主君的對方首次有接受劍的意思才成立的】

對于想要調解而出聲的萊茵哈魯特,馬科斯持著爭論反論道。

【把這個公選的議事進行過程放在一邊,菲露特大人親自公布了沒有參加王選的意思。放棄這個資格也就是說,放棄了命令在場的我們騎士團的權力這麼一回事——還請問明白嗎?】

把不聽從菲露特的要求的理由,條理清晰地陳述出來的馬科斯。

聽到他的話菲露特一臉焦躁,粗暴地用力撓著自己的金發。

【話聽起來太麻煩了所以簡單概括起來,的話。——也就是說你,沒有參加王選的干勁的我說的話不聽是吧?】

【——把話的說到底就是如此】

【哦哦,原來如此啊。知道了知道了。……真讓人火大啊,你】

菲露特那如貓的眼瞳猙獰地瞪著馬科斯。對于那包含了近乎殺氣的眼神,馬科斯以平時的表情輕松的接受了下來。

【那樣的怎麼都無所謂吧!——快點救我啊!】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到現在的老人的,那與悲痛相反的叫聲響徹廣間。

【菲露特,是我啊!在貧民街一起生活的,羅姆爺啊!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現在的你的話能就我的吧?快救我!不想死啊!】

膝蓋跪在鋪著絨毯的地板上,老人露出了諂媚的笑容懇求道。看到這樣的丑態菲露特說不出話,列隊者們的視線里也混入了面對一臉慘象的老人的厭惡感。

【在你困難的時候,我幫助你了啊。好幾次,好幾次啊!這份恩情,現在還來!快還來啊!快點,快點!不能做點什麼嗎!】

唾沫橫飛,大肆宣揚著自私自利的理論,快點救我老人這麼叫喚道。

同情和憐憫,就連抱有這樣的感傷都敬而遠之的,卑鄙的下賤的姿態。

真的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內,老人就瞬間把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送到了敵方那邊。

【這個,糟糕——】

對老人的態度感受到危機,突然踏出的是萊茵哈魯特。

紅發的騎士對于老人的發言的真實意圖有所察覺,判斷道不改變狀況的話——

【——不要動,萊茵哈魯特。要是做些奇怪的事情可落不得什麼好下場】

給挫了一鼻子灰,用扇子隱藏著嘴邊毒辣地笑容的是普莉希拉。

【這可不行呢,萊茵哈魯特。露出如此焦躁的表情而有所動作……看起來就像是,在這個老毒瘤說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之前,嘗試封口一樣不是嗎】

看到煞有介事地【可怕可怕】地聳著肩的普莉希拉,萊茵哈魯特【被擺了一道】在內心咬著失態。周圍的人也仿佛取回了正常一般,小聲地私語著現在的心情——即是,對老人這一臉慘象地乞求饒命的感想。

【看到了嗎,這個不成體統的樣子】

【而且還這樣諂媚的表情。就連同情的感覺也沒有了。賊喊捉賊說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啊】

【就算菲露特大人要庇護他,也只能是釋放了吧】

騎士們也,對無視犯下的罪行乞求釋放的老人的卑鄙感到了不適。

【盡是像那樣的人在的貧民街……菲露特在哪里被養大了嗎?】

【假設王打的血統這種臆測是事實,像這樣被養大能擔起王的責任麼……?】

【果然應該三思的。或者說,對龍曆石只流于形式,數目上符合就好……】

聽到不斷擴大出去的騷鬧,萊茵哈魯特因為自己的擔心變為現實而咬著嘴唇。

被打了先手,反論貶低敬仰為主的少女的語言的機會已經被剝奪了。

然後,騎士在喧鬧的中心,看著微微低頭的少女的背——

【——這個也是那個也是都好煩啊,這群沒種的家伙啊!!】

那是尖銳的,年輕少女的,不堪入耳的髒話的怒吼。

驟然地,在驚訝之下,就那樣廣間陷入了沉默。

就在剛才,敲打著鼓膜的罵聲是不是聽錯了這樣面面相覷的觀眾面前,肩膀低落的少女向前走去。跪著的巨大老人和身姿嬌小的少女,即便如此也是少女抬頭看的形式。她那赤紅的眼瞳中充滿了悲傷。

【剛才的算什麼啊。一臉淒慘看不下去的最糟糕的求饒。我最討厭,這樣的了啊】

【——】

對接近過來的少女,露出諂媚笑容的老人表情凍結了。

【吶,羅姆爺。我們是貧民街的人,這是毫無辦法的悲慘事情。在上面看來是被蔑視的下賤生活多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包括我在內都是從根子上爛掉的一群人。真的,是很過分的地方啊】

包括自己在內給予了慘淡的評價,然後菲露特說著【但是】接上了呼吸,

【的確是在最底層沒救了的一群人的垃圾堆但是啊……就算是活在那種地方,只有實際上把頭磕在地面上的事情不會做啊】

【菲露特……】

【現在的羅姆爺的臉,如果有鏡子的話真想讓你看看吶。卑躬屈膝的不成樣子的,賣著諂笑搖著尾巴也要苟活什麼的……這樣的,沒法說是活著!】

聽到菲露特說出口的話,候補者隊伍中的克魯修也重重地點頭贊同。她所說的理念也,和剛才的菲露特的發言有有所共通的地方。

【如果要向我求饒的話,這個做法錯了啊。我還沒有想救這樣的你到,連從不想呆的地方逃走的權力都放棄的程度】

干脆地,把手叉在腰上的菲露特如是斷言。

這意味著拋棄身為知己的人物,也意味著放棄命令的權力——這意味著在紅發青年的眼前,辭退參加王選。

【……菲露特大人】

聽到她的斷言,萊茵哈魯特的內心游走難以忍受的苦楚。

預想到會變成這樣了。看到老人的那個舉動,尊嚴高的少女會有怎樣的反應,預測到了。

這一點完全的被普莉希拉和老人——不對,被老人一個人利用了。

成為了被拋棄的人的老人落下了肩膀,像是脫力一般地低著頭。

但是,萊茵哈魯特不會看漏在那個老人的最後有著一絲的無力的柔和。這與後悔絕望不同,是蘊宿著達成了一項行為的成就感的一類東西。

賭上性命,老人對這一勝負打出了手牌,然後完美的達成了那個目的。

本來的話,現在也可以有暴露老人的計劃,糾正菲露特的判斷的必要的。



可是,萊茵哈魯特無法這麼做。

——正因為他是他,正是這個性質,束縛了他的行動。

從低著頭的老人和菲露特的站姿,馬科斯大致明白談話已經結束了。騎士拉著老人的手銬,響起了鎖鏈的聲音當場敬了一禮。

【讓場面混亂了,表示十分失禮。現在馬上把這個東西……】

【像這樣感覺的,想必是有誰在等著的輕率決斷吧】

謝罪著要從這個場合辭退的馬科斯,突然被菲露特的話語蓋過了。

少見地馬科斯以掃興的樣子閉上了嘴。嚴肅表情崩落了的菲露特浮現出了心情不錯的笑容,在啞然的場內一下轉回了身。

【就是這樣,團長大人快放開那個手吧。銬子的大小不合適看上去又很痛】

【已經提出很多次了,我沒有聽從菲露特大人的理由……】

【那是說因為我沒有想要參加王選的干勁吧?那麼就簡單了。——干就干唄,王選。只要目標直指,那什麼王選的就行了吧?】

【——!】

聽到那帶著露出雙虎牙的笑容編織出的發言,廣間全員都受到了劇烈沖擊。

觀眾大多數,都一副對輕佻地說著重大的決定的少女抱有反感的表情。但是,反應最為大的當然是,在正面接受了她的宣言的老人。

【說,說什麼吶,菲露特。我,我不能接受。你說的是對的。失去驕傲的話不能說是活著。被你丟下也是沒辦法的……】

【小孩子過家家就算了吧,臭老頭。明明活了那麼長,還不知道自己沒有舞台演戲的才能嗎。長久相處的我,知道很多你的事情吶。比如說——羅姆爺說話的話,頭上的漩渦就會反卷】

抬起頭,菲露特手指著自己的頭給他看。對于這個態度羅姆爺的一臉蒼白,【騙人的吧!?】慌忙地用被拘束的手摸著自己的頭。看到這個,

【啊啊,是說謊的啊。這樣看來,還真是徹底的癡呆表情吶。我感覺很丟臉——哦】

【——啊】

完全被誘導詢問上鉤了的羅姆爺傻眼了。菲露特搖了搖頭。

【就是這樣所以,把羅姆爺的手銬解開吧。剛才的事情也,全部都是耄耋昏聵的老頭的妄言罷了】

【哪有這樣的名義就能說通的……】

【——這個老爺子是我的家人。所以,現在立馬放開】

對還要固執的馬科斯,菲露特以毅然的聲音聲告道。聽到這個,馬科斯的表情一瞬間出現了驚訝。然後他當場把動搖從表情上消去,

【遵命】

作出一禮的姿勢,馬科斯把手從羅姆爺的手銬上放開。然後他向背後的衛兵【手銬的鑰匙】要求道。但是,菲露特伸出手制止了。

【等不下去—。——萊茵哈魯特!】

【在此】

立馬對少女銳利的聲音作出回應,萊茵哈魯特的修長身體來到了廣間的中央。

菲露特也不看站在身邊的紅發青年,只是挽著雙手用下顎示意道,

【切】

【是,我之主君——】

世上最短的命令。抬起的手作出手刀的形狀,切開大氣從空中揮下。

拘束老人雙手的金屬制手銬,就像是剪紙一般被乾淨利落地撫過切斷了。

仿佛熔化一般露出光滑斷面的手銬掉落地板,尖銳的聲音傳遞整個廣間。

這個聲音才在真正意義上,向場內宣告了這兩人的主從的誕生。

【這也全部,都是和你想的一樣的嗎】

【萬萬不是。這是在此之上的,命運的引導】

【哈!又是命運嗎。你是命運的奴隸嗎喂】

【不。——比起這個我,是菲露特大人的騎士】

【無聊的家伙……】

面對這似乎會被萬是肯定的氣勢,菲露特束手無策的樣子這樣漏言道。

在交換著這樣的對話的兩人面前,羅姆爺仍舊低著頭。

【為什麼吶,菲露特。……我,我對你……】

【羅姆爺是帶著怎樣的打算,什麼目的,大說著那樣不要臉的話不知怎的總能明白吶。——看到我站在這兒地方,厭惡著厭惡著沒辦法的樣子了吧。是想要,推那樣的背後一把吶】

【既然都知道到這種程度了,為什麼……】

浮現出疑問符的老人,菲露特害羞地露出了笑容,

【拋下家人恬不知恥地回的去街上嗎?這樣比異端還要不如的不知恥的事情,我沒可能做得到的吧】

聽到這個,羅姆爺的表情從悲痛變成了更加其他的東西。

老人背對著少女,用手擦著臉隱藏著表情。

【我,我的敗音是……】

羅姆爺抬頭看向天花板,嘶啞著的聲音里投入了無所可念和,超越了那個的無限感慨的顫抖,

【把孩子養育的太好了啊——!!】

 

 

9

是在悲歎自己的教育方針還是在感激呢,計算著這複雜難解的叫聲的回聲在廣間的消失,台上的麥克羅特福咳嗽插話進去。

老人只做了這麼一個行為把場內的注目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之後,下望眼下的菲露特。

【那麼菲露特大人,騎士萊茵哈魯特。你們兩人也有參加王選的意向,這麼判斷請問是否合宜】

【啊啊,可以啊】

【是。如我主之意】

死不改無禮到了極致的態度的菲露特,與服從她的萊茵哈魯特。寬容的賢老對與這種不均衡也不提及,只是【明白了】靜靜點頭道。

【那麼雖說稍稍有一點騷亂,也已經能判斷全員齊全了呢。最後,菲露特大人有什麼要說的嗎】

和其他的候補者同樣,菲露特也有被設置演說的機會吧。

被指名的菲露特【恩—】地考慮了一下。

然後一圈看過了場內的面孔,那紅色的眼瞳中放出了光輝。

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她放言道。

【——我討厭貴族】

帶著爽朗的笑容,仿佛展示給賢人會一般伸開雙手放言道。

【——我討厭王國】

然後伸開著雙手,隱藏著毒的滿面笑容著編織著語言。

【——不管是這個房間里的所有人,還是站的地方,還是說什麼東西我全部都討厭。所以,想要全部一氣破壞掉。怎樣?】

歪著頭的菲露特。對于這個態度,一瞬間停止的廣間內的時間爆發了。

【在,在說什麼啊——!?】

【是說,居然在決定國王的王選的地方說要破壞王國!?】

【把我等至今所花的時間都當成什麼了!!】

【像這樣嘰嘰喳喳地,不冠上一些【我等】之類的就沒法說話嗎?驕傲的曆史的,是說這些都笑止千萬啊】

在發出了全力打的怒吼聲的觀眾前,菲露特把這些一口氣切斷了。

【我成為王的話,全部都一氣毀掉。連現在已經搖搖欲墜的腳下都看不到的睜眼瞎們全部敲落的話,多少也會變得通風一些好起來的吧】

用明朗的表情如是陳述的她,場內只能一片嘩然。

聽到這前所未聞的暴言,麥克羅特福仍舊不動聲色地大方地頷首,然後把話題引上站在她身邊的騎士身上。

【您的主君還真是刻薄的大人呢。聽到剛才的話,您怎麼想】

【——是的呢。菲露特大人所說的話,雖然表示遺憾但仍還只是夢話的范圍】

【哦喂】

【但是,終有一天菲露特大人的話會傳達到每一個人。——為此,擔下所有事情來支持正是我的本分,如是理解】

【不過,菲露特大人斷言道要破壞的其中也包括了您啊】

【破壞之後的再生也會,為這位大人所處理的吧。屆時,若是也能伴隨身邊便沒有在此之上的夙願了】

深深地彎下了腰,萊茵哈魯特以毫無動搖的態度回答了麥克羅特福。側眼看著這位騎士的行為,菲露特粗暴地抓著金發。

【結果,你是我的友軍還是敵人啊,是哪邊啊】

【是友軍。——僅屬于你的】

【……那麼,不—。就隨意驅使了】

帶著這個承諾,在此王選候補者最後的主從報上了姓名。

注視著並立的王候補者們耀眼的模樣,麥克羅特福靜靜地點了頭。

【這次才真正候補者全員到齊了呢。那麼,再一次向賢人會的同志們發問】

瞑目的麥克羅特福的氣質變化了。老人的音色里,帶上了強烈的意志。

【——此次的王選,以在此的五名大人為候補者,宣言開始。在此詢問同志們的贊同】

【——以賢人會的權力,表示贊同】

【同議】

【同議,表示贊同】

對于麥克羅特福的提議賢人會的諸人都點頭回應,確認了這個的麥克羅特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就站到空著的王座的一邊,睜大了眼。

【——那麼,現在開始提議王選的規則!】

卡魯斯坦公爵家的當主克魯修·卡魯斯



坦。

克魯修的一名騎士,【青】之菲利克斯·阿蓋爾。

【候補者是克魯修·卡魯斯坦。普莉希拉·巴利埃爾(1)。阿納斯塔西婭·霍星。艾米莉亞。菲露特。以上五人。無論哪位都是持有龍之巫女資格的大人!】

【血色的新娘】普莉希拉·巴利埃爾。

異世界出身的單臂流浪人,傭兵阿盧。

【期限是三年後,更新與龍的盟約,親龍儀式一個月前的今日!】

從異邦來的年輕商會主人,阿納斯塔西婭·霍星。

阿納斯塔西婭的一名騎士,【最優的騎士】尤里烏斯·尤克里烏斯。

【選出由全國民的意識,龍珠的光輝和龍的引導決定!】

失落的王之血統(未確認),菲露特。

菲露特的一名騎士,【劍聖】萊茵哈魯特·梵·阿斯特雷亞。

【直到各人作為王登基的那一日為止,各自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維持王國】

身為銀發的半精靈【冰結的魔女】,艾米莉亞

以及,不在現場的自稱騎士,菜月·昂。

【以以上最低條件為條約,在此宣言王選開始——!】

麥克羅特福放出聲音叫道,廣間被驚人的熱情所包圍了。

無聲。但是,無論誰都無法抑制內心的吶喊。

背後感受著這份熱情的余波,麥克羅特福伸直駝背的腰張口說道,

【現在——王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