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會說贖罪什麼的。
更何況正義。
只是,我不希望這雙手堆積起來的死失去意義。
用沾滿鮮血的手,能做的只有這些。
魔族與人族交錯的戰場。
沒有任何陣形,純粹是亂戰。
作戰也沒有任何意義,雙方只能打倒眼前的敵人。
我沒有在戰場上指揮的能力。
無論前世與今世,都沒有率人戰斗的經驗。
在第八軍任職之後,雖然積累了少許經驗,但原來的幕僚比我更能准確地發出指示。
說白了,我不適合當指揮官。
從能力上看在前線作戰比較好。
只是,考慮到這次戰爭的目的,我不可能一個人暴走。
我如果那樣暴走只會對人族帶來損害,不過反過來魔族的受害反而變得少了。
對人族和魔族都必須平等地給予打擊,那就是壞手吧。
所以,我不能在前線暴走大鬧一場。
但是,也不能因此在後方指揮。
我做不到。
做不到的事被第八軍的士兵們知道的話,我會被小看的。
第八軍的成員,就是烏合之眾聚集的集體。
第八軍原本有名無實,幾乎沒有士兵。
原第八軍團長辭去了那個只是掛名的職位,現在專心致志著內政。
雖說很少但其所屬的士兵被其他軍團重新編制,沒有留在這個第八軍的人。
那麼,要說現在的第八軍的成員是什麼人,是解散搞小動作的魔族領主們的私設軍而後重新編成的。
原第九軍的軍團長涅尼歐。
涅尼歐斷然暗殺身為魔王的愛麗兒,失敗了。
在此之前,他支持了原第七軍團長引起的叛亂。
將涅尼歐所把持的私人軍隊與隸屬于涅尼歐派系的貴族私人軍隊合並,並從其領地強制征兵,便是這個第八軍。
正因如此,第八軍的士兵士氣低落。
其中更有意圖反叛的士兵。
我只不過是盡可能的讓他們服從而已。
所以,稍微被小看就完了。在那一瞬間,逃兵便會相繼出現。
其中也許還有乘機瞄准我的人。
我已經展現出了自己的強大所以我想相信那樣的事不會發生。如果真的發生了的話,我就必須對著自己的士兵兵刃相見吧。
雖然會因此增加受害,但我不想這麼做。
結果,我采取的行動單純明快。
如果不能指揮的話,不做就好。
指揮什麼的毫無意義,讓戰爭陷入泥沼就可以了。
再附加上不出現逃兵就完美了。
我在第八軍背後布陣了地雷,將這事預先告訴了他們。
沒有退路。
即便如此還是逃跑的話,我會將其切了。
他們面部顫抖的樣子讓人覺得有趣。
而且說起我自己,破壞了要塞。
盡量遠投魔劍,以便無法看到我的身影。
這樣一來,人族為了逃出被破壞的要塞而從里面出來,不得不前進。
在我魔劍的攻擊下,要塞的防守簡單的就破壞了。
不能待在要塞里。
擁擠的話只會增加受害者。
然後,像追趕一樣不斷遠投魔劍。
無法後退的魔族軍和只能前進的人族軍。
除了交戰沒有別的選擇。
如果彼此相互被驅趕交戰的話,作戰也沒啥卵用吧。
如果就這麼進入亂戰,就沒指揮什麼事了。
在亂戰中,我在人族軍的背後投擲魔劍驅趕著,控制砍倒人數在最小限度。
即便是遠擲魔劍,也要盡量控制減少傷亡。
如果我過于減少人族軍的話,魔族軍的受害就會減少。
再怎麼說也是伙伴,減少損失才是正確的指揮官姿態。
我所做的事恰恰相反。
真是殘酷的軍團長。
隸屬于我的他們很不走運。
真心同情。
但是,我只做得到這個。
就決定這麼做了。
就這樣,隨意地投擲魔劍,打倒迎面而來的人族,即使在嘈雜的戰場中也能聽到異樣的呼喊聲。
「怒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出氣真持久,出現了這樣不合時宜的感想。
一邊叫喊一邊揮劍,朝這邊來的騎士。
從頭盔的縫隙間可以看到一點點皺紋顯眼的老騎士的臉。
看上去已經有相當年紀了,但在這個戰場上卻比誰都年輕和狂暴不已。
與其說那個姿態,不如說對那個劍技有印象。
很久以前,我還是大鬼的時候把我逼到絕路的老騎士。
「哼哼哼,這個霸氣,想必閣下就是率領這支魔族軍隊的將領吧!吾輩名為紐托斯!來堂堂正正決一勝負吧!!」
啊,好熱……
逼近我身旁的老騎士紐托斯絲毫不在意周圍的情況,向我提出了認真的決戰。
怎麼說呢,讀不懂氣氛。
現在不是堂堂正正說那種話的時候吧。
在這樣的亂戰中決一勝負,笨蛋嗎?
真是個笨蛋啊。
雖傻倒也直爽。
雖傻但也是一根筋走過來的仁兄。
忠于自己的信念,愚蠢而又正直地生活著。
稍微,不,相當羨慕。
與總是猶豫不決的我完全不同。
「接受」
特意把話還回去,是因為有那樣的心情。
想要堂堂正正地與這位仁兄決一勝負。
紐托斯先生沒有發現我是以前戰斗過的對手。
那時候是大鬼,和現在不一樣。
嗯,我不打算特地告知。
不管過去如何,這位仁兄都不會在意吧。
對我而言是複仇賽嗎?
這樣想的話總覺得心情有些變得不可思議,不過,要做的事並無變化。
「來吧!」
紐托斯先生猛地沖來。
不能當成是老人,或者說,在穿著沉重鎧甲的狀態下突進的速度是無法想象的。
雖說人族狀態值不如魔族,但突進的速度比笨拙的魔族還要尖銳。
在第八軍中,能如此突進的究竟能有多少呢。
「?!」
盡管如此,還是觸及不到我。
比起當年我還是大鬼的時候,我變得更強了。
我的魔劍斬斷了紐托斯先生的劍。
恐怕是相當有名的劍吧,不過盡管如此由于我的狀態值和用魔劍奮力的一擊,那劍從中間被切斷了。
接著,切下紐托斯的頭。
連抵抗都不允許,紐托斯的頭掉下來了。
至少希望在感到疼痛的瞬間能夠安穩地死去。
我考慮著那樣的事也只不過是狂妄。
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種程度罷了。
看來對于人族軍來說,紐托斯是很重要的人物,看見他死亡的士兵們動搖、瓦解了。
一角崩塌之後人族軍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下了。
就這樣,我們第八軍獲得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