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被扔進不得了的狀況中的陣內忍一開始差點哭出來了,但他知道百鬼夜行這個組織是無比『認真』的。一旦正式開戰,生命的尊嚴什麼的根本輕如鴻毛。
陣內忍腦海中浮現出各種人物的臉龐,但他最先做的是趕回茅草葺頂的大宅子。想盡快將危機傳達給父親、母親、爺爺、奶奶等家人。
“奶奶!見鬼!!”
忍的奶奶不自然地倒在走廊中央,他本以為是因為某種突發病,但似乎不是。雖然這只是外行人的判斷,但奶奶的臉沒有緊繃、發青、發綠等明顯的異樣。簡直就像睡著了一樣。
但無論忍怎麼叫她、搖她肩膀,奶奶都沒醒過來。
“忍,儲酒間那里也很奇怪,完全聽不到那些年輕人的叫喊聲。”
“……不是只有奶奶而已嗎。”
什麼事正在發生,但陣內忍不知道那是什麼。
陣內忍先將奶奶交給座敷童子照顧,從後院往酒窖走去。那里是敏感的釀造設施,為了不讓雜菌混進去每次都得穿上純白的簡易防護服。陣內忍摸摸索索做好准備,往平常不讓他進去的重門後看去,和他同種打扮的男人們零散地倒在地上,忍的父親也在其中。比陣內忍身高高處兩倍的巨桶之中不斷發出咻咻的聲響,陣內忍最初以為是某種氣體。
但不是,才不是那種東西。
“座敷童子、夢魘、古椿!穿上防護服後幫我把爸爸他們運出去,雪女就算了,你被警告過不能靠近釀造設施啊!?”
超越人智的妖怪在這種時候十分的方便,能像撿垃圾塑料袋一樣迅速地拾起人體。她們三兩下就將忍的媽媽、爺爺等家人收集完畢了。
她們前往的地點很明確。
他們雖然無法想象出在天空飛舞的轟炸機里到底裝著什麼,但他們能理解並不是躲在家里發抖就能躲過一劫。
他們之中擁有最顯而易見的強大力量的是雪女。
“讓我用下你的冰窖。”
忍自說自話地打開廚房地板上的門,光是這樣他就感受到了強烈的冷氣。他接著說,
“雪女你聽好了,這里的人都睡著了。直接把他們放到冰窖里毫無疑問會死,什麼都可以,你得先用雪造出某種能溫暖人體的東西。而且那東西的外側必須十分的堅硬,即使是炸彈也能抗住。能拜托你嗎?”
“……小事一樁……”
和妖怪們一起脫掉簡易防護服的忍思考著。
座敷童子、貓又、大小古椿以及忍的媽媽帶回來的妖怪們,雖然種類繁多,但憑他們就想和把整個移動據點帶過來的百鬼夜行交鋒還是太弱了。能和集團、組織正常交鋒的是誰,忍稍作思考後得出了結論。
“夢魘。”
“是,有何吩咐?”
“你掌管過名叫歐洲安全部隊的大組織對吧,為了跟那些家伙交鋒並趕走他們,幫我想個法子。”
“誰叫你現在是我的主人呢,只要跟我定下那種契約我就遵從你。”
“忍。”
“我知道這很危險!但這個村子住著惑歌、渚、戀王、Taro等眾多的人!怎麼能讓對方自說自話地將一切毀掉啊!”
忍說完必要的話後,帶著夢魘跑出了茅草葺頂的大宅子。
外面很糟糕。
各處都有人倒在地上,甚至還有電動輕卡車撞進了沒水的水田里。然後忍發現了在農道上鬧騰的提燈妖怪和唐傘妖怪。
“有、有人、有人在嗎!有醫生在嗎!?”
“唔嗚嗚,真的全滅了嗎……119的人也沒有接。”
(……白癡。)
忍的臉沒有漲紅,而是變成了青色。
他現在就連生氣的余裕都沒有。
(你們躲在家里就好了!明明其它妖怪早就不知道逃哪去了!!)
“喂,提燈唐傘!不想死的話就跟我來!!”
“哎,什麼?可、可是尋大人和夫人他們……”
“認清造成這種局面的是‘什麼’吧。這里已經不是‘是妖怪所以死不了’的安全地帶了,別輕舉妄動,明白了嗎!?”
忍雖然看似很在行的樣子,但其實他只有被卷進幾個事件里的經驗,本質仍是高中生。即使能反過來利用靈封,自身也無法產生超常之力。
但那些家伙能做到。
百鬼夜行,以及那種類型的組織能做到。
村子某處。
無盡延伸的沒水水田間仍有些地方殘留有森林。百鬼夜行的最高指揮者在其中一個森林布起隱秘的本陣,這布局雖然像是戰國時代合戰一樣,但本陣的周圍構築有數重有隱形護壁功能的結界。是個無論什麼人都無法發現、無論什麼人都無法破壞的頭腦部位。
上空中的預警管制機和隱形戰略轟炸機只是誘餌而已。
雖然不知道青行燈集團中的人類的具體數量,但他們的目光大概都被吸引至天空了。在他們天真地望著天空時,百鬼夜行企圖從下方咬破他們的喉嚨。
“『五手指』全部配置完成了。”
“我明白了。全員,開始攻擊。轟炸和超常組合起來,以最短最快為目標。我希望你們盡可能不對民間造成傷害……但一旦判斷不可能,就交由你們自行決定。”
宣告結束後。
爆炸聲立即響起。
但這並不是因為在上空飛舞的轟炸機扔下了智能炸彈,也不是百鬼夜行的精銳部隊開始了大規模攻擊。
而是青行燈突然闖入,逼近了祝。
以穿破無數的結界的沖擊,以及能讓爆炸遲來的速度。
“…………!?”
在祝叫出聲前,她的一名年輕侍從的喉嚨就被筆直撕裂了。
青行燈的魔掌在鮮血噴出前轉向,向祝的要害襲去。
“大小姐!!”
兼職影舞者的豆狸(像玩偶一樣小的狸貓妖怪)介入,一切景色瞬間扭曲,百鬼夜行隨之消失。但青行燈並沒有驚訝,她咻的吸了口氣接著噴出筆直的青白火焰。
“好燙!?”
“啊哈哈!狸貓扯睾丸袋的變化妖法碰到煙草灰後露出本體不是什麼稀罕的事!!”
景色再次搖晃起來,青行燈看著從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出現的祝等人,開心地說。
“你們好,我是最終Boss哦,請多指教。突然間的突破核心讓你們吃驚了嗎?”
“……”
“沒用沒用,『五手指』正被我的成員壓制著。能將寺廟佛像上的煤和汙穢像沙塵暴一樣揮舞的加田,利用枕返直接將目標的靈魂從肉體中抽出的迫川,能使用將他人的喜怒哀樂一律換成憎惡的詛咒的圍湖……雖然這位被裁木和淘汰了,不過還有其他大把多人。雖然碾壓有點勉強,但爭取時間還是做得到的。”
青鬼女笑嘻嘻地將五根銳利的手指變長,
“然後百鬼夜行是血統主義,只要殺掉你就能折斷全員的精神支柱。這就跟將棋和國際象棋一樣,只要吃掉一枚棋子就能決定勝負。”
“……你以為會那麼簡單嗎?”
“告訴你一件事。”
青行燈笑嘻嘻地說道,
“我是集結一百個恐怖並出其右的存在。在收錄了這麼多怪談後,即使是原來不擁有的超常也能通過組裝怪談再現出來。”
傳承相似。
比如說雪女和產女。雖然兩者是完全不同的妖怪,但在傳承里都是在路邊出現,請求旅行者幫忙抱嬰兒,旅行者答應後會被嬰兒無限增長的重量壓死。
是有名的傳承傳播給其它妖怪了嗎,還是恐怖的源頭相同或者只是不同的時代和場所誕生了偶然相似的傳承而已。
但無論原因是什麼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相似的傳承能夠創造。
各個妖怪的性質並不只是各個妖怪的專屬。
“如今的組合能是100×100?還是100的100乘方?都不對。這和畫具一樣,即使素材有限可能性卻是無限的。裁木和的法術和松海博的搜索程序果然棒極了,說是藝術也不為過。我拜其所賜已經超越數的概念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知道油取這妖怪嗎?失去恐怖傳統的殺小孩的致命誘發體,僅是出現、僅是誘拐、僅是殺戮,十分單純的妖怪。”
青行燈的手指直直地指著祝,指著10歲少女的胸口。
“只要我模擬他,你就無處可逃了。在殺小孩這件事上,我可不知道比他還要完美的妖怪。”
所以,現在將軍了。
在青行燈宣言時就已結束。
本應如此才對。
“病魔。”
在少女嘀咕的瞬間。
某人隨著啪咻!!的快音站在了少女身旁。
地面以將蘑菇成長影像快進的速度長出了被稱為祝的少女。但長出來的比原本站著的更高,面龐也不同,胸部比較豐滿,腰圍也十分妖豔。身穿喪服明明會難以看出原本體型的,但她的身材卻無視這定律使喪服變得十分緊繃,長挑的手腳也從喪服中伸出。
大人與小孩。
不對,大小兩個祝像提
線人偶一樣被菌絲制成的提線連接在了一起。
“什……”
“肉體年齡推定為20歲。只要使用病魔,連這樣的邪法都能實現。”
這原本是為了緊急需要繼承人的時候開發出的人工代理母體,是通過觀察如今年幼的祝設計出她長大後模樣的『替身母體』,精致到可以吸收祝的卵子用假子宮進行代理出產。完成當日,『病魔役使者』主張雖說是奉命但按君主的資料造出君主成人形態的究極性愛人偶實屬不敬,並企圖當場自裁,最後還是由其他『五手指』總動員阻止,事件才平安告終。
“這下油取的致死性稍稍離我而去了吧,因為我現在既是小孩又是大人。『祝』這一人物就如同由臍帶鏈接在一起的母與子被束縛在懷孕這一現象一樣,成為了大小重合的存在。”
“原來如此。但我說過了,我可以用有限的素材造出無限。致命誘發體的庫存想拿出多少都沒問題!!”
“那麼『巫蠱透視者』,借你的『眼』一用。”
成熟版祝的雙眼綻放出紅色的光芒。
就在這一瞬間。
兩個祝同步同間、往同一方向、以統一動作,輕松回避了青行燈以留下複數殘像的勢頭揮下的必殺之爪。
“什、麼!?”
“想殺我的話,我建議你在兩秒以內放出一百種以上的攻擊。『神技鞭撻者』,借你的智慧一用。”
話音一落,一切都變樣了。
僅能躲避的祝的動作明顯變樣,她們像表演雜技飛行一樣一邊緊挨著一邊重複著高速移動。彎腰、自覺移動重心、然後大步往必殺之爪的攻擊范圍中央踏出,毫發無傷的大小兩人各自揮出一只掌往青行燈柔軟的腹部中央擊去。
用力擊打比成年人還巨大的太鼓的聲音爆發。
接著青行燈被打飛,撞斷好幾棵樹木的樹干。
“各地都有著妖怪教授人神技的傳說,養育牛若丸的天狗、養育金太郎的山姥、養育安倍晴明的狐狸。如今的我,獲得了超越人智的武術。”
倒地翻起白眼的青行燈重新起身,然後她在起身過程中目擊到。
成熟版的祝握住了部下恭敬地呈上的日本刀的刀柄,接著年幼版的祝宣告:
“『傳家超越者』,完成我的武器。”
成熟版的祝拔出的刀散發出美麗的光輝。
“有一百年歲月的器物和動物寄宿有超常之力,這種事也有著明確的傳承。惡鬼羅刹和雨洞齋的影武者曾為了將其變為具體的技術奮斗過,但答案卻近在咫尺。”
青行燈率直地想到:
那玩意很不妙。我是無事前通知進行突襲,憑赤手空拳打到了這里。對方如果拿出利劍,誰勝誰負就難說了。
當然,青行燈即使頭被斬落、心髒被挖出也不會死。
但即使不會死,被切成碎塊也會很不妙。
這是因為
(我是集合一百種怪談的超常,因此一旦被分成一百份特殊性就會消失,一旦碎成各種零散的怪談就難以維持自我。)
強大的妖怪被分解封印的事例很常見,比如說將山姥的身體分解後封印到四十二座墳里、
將土蜘蛛的遺體分成三份埋葬等。甚至還有將牢住九尾狐詛咒的殺生石打碎的過程中,細小的碎片誕生出變種新妖怪管狐的傳說。只要被切碎,『此時此地的青行燈』的自我和存在就會被破壞掉。
“聽了就想逃嗎?”
年幼版的祝發出挑釁,緊挨著她的成熟版祝架起刀。
然後她宣告:
“我依靠『他們』的幫助,但可不是會忘記『他們』存在的石頭腦袋。”
“……”
青行燈緩緩回頭。
在她所見范圍內,一切都結束了。
『病魔役使者』
他是一名穿著SWAT似的黑色特殊戰斗服,用大量符咒代替子彈塞在口袋里的陰沉大漢。能將自身產生的憎惡作為符的力量讓病魔變化,以各種細菌與黴菌作為參考進行各種變換自在的攻防戰。人形自走戰略兵器。
『巫蠱透視者』
她是一名有著黑色長發和白皙肌膚,頭上綁著蓋住眼睛的紅色布料,身穿巫女服外套一件用瑞香草別扣固定的千早的美女。以在體內飼養作為『第六感』的語源的東西獲得特別力量。從袖子里伸出的手握著的是兩把被鈴鐺和彩帶裝飾著的德國制舊手槍。她無需躲避在隱蔽物下,也無需對准瞄准,只要用圓之舞般的動作就能將一切殲滅的究極觀測器。『注:千早是一種女性在神事時穿的衣物。第六感的日文原意是:蟲的通知。』
『神技鞭撻者』
他是一名身穿黑色管家服手持馬鞭的眼鏡帥哥。擁有著能瞬間將規格外的怪力和八艘跳等超越人智的武術教授給對象整體的力量,能將己方軍隊化為一騎當千的集團。就連他自己也能成為作用對象。是組織內的特殊軍事顧問。『注:八艘跳是源義經連跳八艘船逃命的典故。』
『情念捕食者』
她是一名身穿鶯色基調的十二單衣的青春期少女。她能通過想象因目標懷孕和與目標的虛假關系產生強烈的嫉妒與憎惡,並將這份詛咒變成火焰完成暗殺。就如同清姬等傳承彰示一樣,她能將女性懷有的負面感情不斷地擴大解釋或扭曲。越是愛得無可救藥火焰就越加龐大,是就連神佛守護的寺廟佛閣都能燃燒殆盡的精密誘導兵器。
『傳家超越者』
他是名坐在一輛破破爛爛的輪椅上,被大棚子遮住臉,身穿和服的干枯老人。無論是刀還是槍、貓還是狗,只要是他放進爐灶里加熱並用鐵錘精心敲打過的東西都會變成怪異。比如說一騎當千的靈刀,又或者會說人話的怪貓。無需與鈴鹿禦前進行攀比,是能造出浮游且自動切斷目標的武器守護自身的超常兵器設計開發者。
全員為百鬼夜行的『五手指』
被評價為根據使用方法能各自將五大陸各個擊沉,能掌控世界的最大最強的王牌們。
“……”
“……”
“……”
“……”
“……”
已經完事了的全員站在累累死尸的中央,他們的視線都集中在被君主拔掉了獠牙的青行燈身上。
這並不是說明青行燈聚集的成員弱小。
正相反,成員各個都是兼備質與量的大軍。
而是能將他們像割草一樣收割的『五手指』太過于怪物了。
(還剩下的有小幸和大百足、裁木和和貓鬼役使者,還有……嘁,這不幾乎都是新人嘛。)
青行燈老實地承認了如今的戰局。
即使她再怎麼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個准備好,到頭來還是這樣。只要途中被巨大的手阻擋,無聊的預定調和都會付之一炬。
(……對上完美化的小祝本來就五五分,現在還有『五手指』同時搞飽和攻擊啊。這下確實不妙了。)
“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我可是所有試圖改變之人的同伴,覺得以這種預定調和獲得板上釘釘的勝利果然一點都不有趣。”
“但這就是現實。”
“這可說不准哦。”
吧唧,青行燈打了個響指。
接著她向殘留不多的『同伴』放話:
“裁木和,就是這樣。果然行不通,所以開始吧。”
黑衣青年在納骨村某處呢喃:
“由南蠻渡來之舶來超常,因近朱而變色。吾所求為似血赤紅之超常,令汝化作此形。”
日本佛教雖然理所當然地蔓延著,但佛教本身是發祥自印度,由中國和韓國渡海而來。被傳承的佛神的名字、面貌與職責也在傳承過程中發生了改變。
惡魔一詞本來也是佛教用語,因為沒有對應西洋的Devil和Demon詞語,才將這單詞對應過去而已。
因此
“潔莉卡?馮?阿爾法?切里迪亞?魯米迪莉耶,以吾等期望之形實現吾等全之夙願——顯現吧,津繪利可如來。到工作的時間了。”【注:潔莉卡在日文中和津繪利可讀音相同。】
咚————!!!!!!不祥至極的旋風狂嘯而起。
被有意扭曲而成的超常存在,被某人刻意調整出來的威猛,顯現。
帶著夢魘在納骨村巡視的陣內忍目擊到了。
立于龍卷旋風中央的是有著一頭波浪卷發、發尾綁著天藍色緞帶,身材豐滿的白人女性。她是澳大利亞的魔女瑪格麗特?史坦荷斯,過去為了得到夢魘而利用古椿襲擊陣內忍的刺客。
但有什麼不對。
“……那是、不同的東西……”
夢魘驚訝地說。
沒錯,那女性身上的服裝和魔女完全不同。而是接近灰色粗糙混凝土般沒有生物特征的硬質,又像爬蟲類的鱗片的什麼。那什麼像是包裹著妖豔美女的肉體一樣侵蝕著她,但胸前的山谷、肚臍、大腿卻毫不留情地外露。讓人覺得她的打扮越是褻瀆,噴湧恐怖力量的噴射口就會越多。
她和夢魘同種,這意味著……
“雖然
使用的身體是她,但靈魂卻不一樣。那家伙,那混蛋……!占用瑪格麗特的肉體來到這邊的世界了!?”
就在那一瞬間。
瑪格麗特的額頭長出緊貼腦部向後延伸扭曲的角,背後長出一對蝙蝠的翅膀,屁股附近長出粗長的尾巴。變成了在西洋宗教畫和電視游戲中出現的典型惡魔面貌。
“嗯哼哼……”
惡魔發出妖豔的嬌喘,然後用兩手緩緩地抱住自己……不,是奪來的女人肉體。她按住豐滿的胸部,然後指尖滑著皮膚移到腰部,確認著獲得的肉體的尺寸和可動范圍。
“啊啊,啊啊,這個感覺,久違了。妾身如今!!蹂躪著女胎再次對這個世界發出初啼!雖然,妾身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
她是神話級的大惡魔。
沒能成為七宗罪的壓倒性實力的擁有者。
與撒旦或別卜西等玩笑似的存在同格相等者。
與妖怪或精靈有著根本上次元上的不同的存在。
搞不好能凌駕多神教中的低位中位神明的怪物。
可以稱為魔王的某種存在。
“啊啊、啊啊啊。”
陣內忍呆呆的僵立著。
某種東西對這個村子的存亡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他堅信著這點發出了絕望的吶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歡迎來到試圖改變之人的世界。”
青行燈奸笑著。
她的表情訴說著,她完全不掛心發揮著異常力量的大小兩個祝和『五手指』。青女鬼展開雙手擺出要抱住自己的敵人的姿勢發出宣言:
“這就是沒有預定調和的世界,一切都在混沌之中,溢滿可能性的世界!來互相厮殺吧,開始最棒的娛樂吧!把精力分給大家!!開始讓被無聊和苦悶壓迫的這個國家的人看到後,會產生能看到真是死了也值得的想法的最棒娛樂吧!!”
青行燈吶喊的那一刻。
大惡魔潔莉卡仰天咆哮,少年的小世界崩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