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插劇一 冒險者們



某一天,我待在冒險者公會的閱覽室中,閱讀魔獸圖鑒。多虧了琳賽,現在用這邊的語言讀寫已經難不倒我了。

從我之前居住的世界的角度來看,這本魔獸圖鑒甚至可以稱為怪獸圖鑒,相當有趣。

里面記載了各式各樣的魔獸、魔物、精靈,甚至連聖獸都有。除了文字之外,還添附了明確的插畫。其中有的魔獸並沒有附插畫,大概是因為尚未有人確認到它們的存在吧。

其中,情報最少的魔獸果然是龍。

龍是魔獸,卻也非魔獸。從這一點來看,就能知道它是多麼與眾不同的生物。根據書上的記載,遇到龍的時候,基本上都要盡快逃走。即便在這個世界之中,龍果然還是最強的存在吧。嗯,雖然我之前居住的世界並沒有龍這種生物就是了。

這個閱覽室的書禁止外借。無論如何都想把資料拿出去的話,只能自己謄寫到紙上。不過,我有智慧型手機這個強大的伙伴。

書里記載了棲息在附近的魔獸之特性和要注意的地方,以及有價值的部位。我用照相程式將這幾頁依序拍了下來。好孩子不可以模仿我喔?

盡管我也能用【描圖】進行複寫,但這間房間里施予了封印魔法的結界,或許是因為有些人企圖用魔法偷書吧。在這個世界里,這種書籍似乎相當貴重。算了,與其轉印到紙上,用拍照的方式比較不占空間又方便,所以無所謂啦。

書里也有記載著亞人的相關資訊。除此之外,這個世界里還存在著「魔族」,讓我有些訝異。

「魔族」並非有害的種族,他們是與人類極其相似,卻擁有魔物的特性。

代表性的魔族種族有吸血鬼、狼人、植物女妖、蛇女和巨魔等等。

這些種族並沒有與人類為敵。雖然這麼說,也不代表他們與人類維持著良好關系。大多數的魔族都居住在北方的魔王國賽諾亞斯,幾乎不會靠近人類居住的領域。

這是所謂的棲地分離嗎?還是彼此決定互不干涉呢……哎,既然獸人都會遭到歧視了,大家說不定更避諱魔族呢。

讀了這本書後,有一件事讓我覺得很有趣,那就是狼人和狼種獸人的差異。簡單來說,人類身上長出狼耳朵和尾巴的是狼種獸人。而與人類相同大小站著走路,一樣擁有五根手指的狼是狼人,也就是說,狼人的臉與動物的狼一模一樣。

還有,就算是滿月夜,他們也不會變身為人類。聽說他們會穿衣服,也能夠正常交談。

嗯~長著狼耳朵的人類,還有臉部跟狼一模一樣的人類,我的確比較難以接受後者。

哎,只要能夠溝通,外表其實無所謂啦。

除此之外,還存在著有翼族、妖精族、水棲族、有角族、龍人族、小精靈和矮人等等,各式各樣的亞人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中。

就連獸人族之中都有區分為狗種和狐狸種,種類繁多,讓人難以掌握所有種族的資訊。

從世界地圖來看,這個世界相當寬廣,而且氣候也亂七八糟。像「北邊比較冷,南邊比較熱」這種常識,無法套用在這個世界里。

據說這是寄宿在土地中的精靈所帶來的影響,但我不清楚詳情。我甚至不確定這個世界是否和地球一樣都是球體。該不會有大象或烏龜在地底下支撐著整個世界吧?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世界里的地圖相當精准,讓我有些訝異。不過,就算沒有熱氣球或飛機,這里依然存在著長著翅膀的亞人,有些魔法也能協助別人飛行,所以應該不用大驚小怪吧。

哎呀,時間差不多了。繼續待下去的話,閱覽室會向我收取延長費。我闔起書,走出位于公會二樓的閱覽室。

當我走到公會一樓時,看到幾位冒險者聚集在一起,有些冒險者則站在委托任務公布欄前談話。今天公會里的人比平時多呢,因為是周末的關系嗎?

我也走向公布欄,大致瀏覽了一下,尋找看看是否有條件較好的委托任務。雖然我沒有打算上工。

今天,艾爾賽似乎「身體不舒服」,所以大家休息一天。這個嘛,就是……在很多方面,女孩子都很辛苦呢。

我試著使用【複蘇】來治療她,結果依然無法解決問題,代表那樣的狀態並非異常狀態。或許就是因為身體健康,才會感到疼痛。

當我單純瀏覽著公布欄時,外面傳來了吵雜的怒罵聲。

所有冒險者公會幾乎都與酒吧相連,這些酒吧從中午就開始營業。想當然耳,他們在白天主要是以販賣輕食為主,但依然會提供酒精。

這附近有一間比「銀月」規模更大的旅社,那邊的旅客經常會利用這間酒吧。

因此這里常常有醉漢出沒。一般來說,想要正常用餐的人不會上酒吧。這是理所當然的道理。

我自己也只進過酒吧幾次。我不喝酒,也討厭那些醉漢。

所以,就算聽到室外傳來怒罵聲,公會里的人也不覺得奇怪。大家八成都只在心中暗忖「又有人喝酒鬧事啊」罷了。然而,傳出劍擊聲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我跟著其他看熱鬧的人走出公會一探究竟。兩位滿臉通紅的男性冒險者站在酒吧前的馬路上,互相瞪視。一位是頂上無毛的大胡子,一位是龐克頭的馬臉男。兩人手中都握著白刃。

「什麼啊?他們要決斗嗎?」

兩人在大馬路上拔劍。也就是說,這不是普通的吵架,弄個不好還可能演變成一場厮殺。

老實說,這並非我第一次觀看他人決斗。在一般狀況下,決斗的流程是報上自己的姓名,並闡述決斗的理由,一旦對方點頭答應,他人便無法干涉。

不過,眼前的景象與其說是決斗,不如說是醉漢在吵鬧。證據就在于兩方都沒有找見證人過來。

周圍的市井小民也都一臉困擾。既然這不是對決,城里的巡邏騎士馬上就會從騎士團值班室趕來這里吧。

「……真愚蠢。造成別人的困擾,要吵就去別的地方吵不就得了。」

「是誰!是哪個家伙在嘲笑我們!!」

禿頭大胡子的臉更加漲紅,他朝我的方向轉了過來。慘了,被他聽見了。

宛如退潮的波浪一般,我周遭的圍觀群眾紛紛飛快逃離現場。他們相當錯愕,一副深怕遭受波及的模樣。嗚哇,真是冷淡。

「是你嗎?你罵我們是蠢貨嗎!?」

「什麼!?」

「不,我只是說這件事很愚蠢罷了,並沒有說兩位是蠢貨……」

我姑且這麼辯解。其實我確實認為他們很愚蠢。

「混帳……你就是最近才加入公會,接受很多女人服侍的傲慢小鬼吧?我之前就看你不爽了。你是怎樣,想炫耀自己很搶手嗎?你看不起我們嗎?啊?」

「喂,這位帥哥,所謂的冒險者就是要拼命戰斗,可不是小孩子的辦家家酒啊!像你這種小鬼根本不該狂妄地跑來公會!」

「……原來如此,成熟的大人該做的事情就是喝酒鬧事、拔劍胡鬧啊?我真是上了一課。」

就連我也忍不住感到不悅,脫口說出挖苦他們的話語。既然是成熟的大人,就不要找小孩的碴啊。這不就是大家口中的幼稚舉動嗎?

剛剛還在吵架的兩人將敵意轉向我,看來我現在成為兩人都想鏟除掉的對象。

「你這家伙……膽子很大嘛!已經做好送死的准備了吧?」

禿頭胡子的額頭上冒出青筋,惡狠狠地瞪著我。被身高接近兩公尺的人俯視,我自然也仰望著他。


對方是一位凶惡的巨漢,有著一身可與摔角手媲美的肌肉,然而我卻一點也不害怕。老實說,死去的爺爺對我破口大罵時還比較可怕。

所以,我忍不住發笑。

「混、混帳東西!」

禿頭胡子多少有些遲疑,沒有拔劍砍向我這種小鬼。他改舉起巨大左拳,揍向我的臉。

嗯,我把他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我微微將頭偏向右邊,躲過他的拳頭。

我趁勢抓住他的拳頭,把他拉向我,當他失去平衡時,再一腳掃向他。一拳揮向我的禿頭胡子現在徹底趴臥在地。哇,我做到了,還好當初有請八重教我這一招。

「混蛋!」

這次換龐克頭持著手上的劍砍了過來。真危險耶。

「【滑動】。」

「唔啊!?」

我使用滑倒魔法絆倒龐克頭,他的劍因跌倒的沖擊而滾落在地。我撿了起來,趁他還沒發現時,偷偷使用【創造形體】讓劍變得像麥芽糖一般柔軟彎曲。倘若要變更物體的形狀並加以造型,相當耗費時間,但如果只是要變換它的形狀,則輕而易舉就能辦得到。

鏗鏘一聲,我將彎曲的劍丟到龐克頭面前。

「咿、咿!?」

龐克頭發出畏懼的聲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緩緩後退。他大概以為我擁有怪力吧。

「唔喝啊!」

禿頭胡子男爬了起來,出現在我的身後,他這次毫不留情地朝我揮下刀。哎呀,真危險。我翻轉一圈,躲過劍擊,順勢蹲下後,從後方橫掃禿頭胡子男的雙腳。

「唔嘎!?」

禿頭胡子男摔在地上



,他的後腦勺重重著地,當場發出呻吟。這樣應該讓他輕微腦震蕩了吧。他的頭東倒西晃,畢竟他本來就喝醉了嘛。

我同樣使用【創造形體】將禿頭胡子男滾落在地的劍猛力折彎,禿頭胡子的臉色霎時慘白。

「可、可惡!你給我記住!」

兩人拋下這句宛如小混混般的台詞後,逃離現場。

真是給人找麻煩。不要大白天就喝到醉醺醺嘛。

「喂,你這樣沒問題嗎?」

「啊,沒問題,我沒有受傷。」

一位圍觀的男性似乎很擔心我,我朝他輕輕揮了揮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些家伙是『鋼牙』和『毒蛇』的人吧?我擔心他們會帶人來報複你。」

「鋼牙」?「毒蛇」?那是什麼啊?

詢問對方後,原來那都是這一帶有名的冒險者小隊。我毫不知情……畢竟我們不常和其他隊伍交流嘛。我們也不會在酒吧喝酒。這代表我們太少以酒跟人交流了嗎?

據說「鋼牙」的隊員幾乎都是藍等冒險者,「毒蛇」的等級也與他們相同。

我們還是綠色等級,所以兩隊的隊伍等級都超過我們。

依據完成的委托任務所累積的點數,公會等級將會依序從黑、紫、綠、藍、紅、銀、金往上升等。雖然等級愈高並不代表愈厲害,但想當然耳,等級愈高,就愈難往上升級。

幾乎不曾有人從銀等晉升為金等。在這個世界之中,就只有一位金等冒險者。據說光是從紅等升到銀等,所需要的點數就非比尋常。

因此,當冒險者升至紅色等級後,就會被稱為一流冒險者。比紅色低一等級的藍等則是資深冒險者。

……看不出那兩人的等級這麼高耶。畢竟他們如此不堪一擊。不過,等級高並不代表他們的力量就拔山舉鼎。

對方應該沒有閑時間來報仇吧。冒險者之間的紛爭根本是家常便飯,我又沒有讓他們身負重傷。

這個時候,我還想得如此輕松,然而——

「冬夜先生,你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啊。」

「不,我什麼都沒做……也不能這麼說啦,怎麼會這樣?」

隔天,繼艾爾賽之後,琳賽也「身體不舒服」,于是我、由美娜和八重三人前往東之森林,處理討伐任務。

討伐對象是風狐,我們必須打倒一只能操縱※鐮鼬的狐狸(明明是狐狸,卻能操縱鐮鼬,這是怎麼一回事啊)。(譯注:會使人受傷的魔風,能在人類身上留下宛如遭到鐮刀砍傷的長長傷口,但不會疼痛或流血。根據民間流傳的傳說,基本上是被稱為『鐮鼬』的鼬鼠妖怪所使用的招數。)

我們順利打倒了狐狸,割下它的討伐部位尾巴。正要回家時,數名凶神惡煞的冒險者包圍了我們。

「喲,昨天承蒙你照顧啦?」

包圍我們的冒險者之中,有一張熟悉的臉孔,就是昨天在酒吧前惹事生非的禿頭大胡子。

咦?這就像是黑道前來「回禮」的感覺嗎?

「啊……根據我的推測,因為我昨天讓你顏面盡失,所以你帶著大量同伙來報仇了嗎?真是幼稚又可恥啊。」

「閉嘴!假如就這麼讓你看扁,有失我們『鋼牙』的尊嚴!我們得好好做個了斷!」

站在禿頭大胡子周圍的男人面露邪笑,架起武器。人數還不少呢。二、四、六、八……總共九個人啊。看來「鋼牙」這個團體還算龐大。

「竟然找這麼多人來襲擊與自己有過節的人,像各位這樣的男人,不,像各位這樣的人類,根本可以歸類為人渣了。冬夜先生,你打算怎麼做?」

由美娜也真是毫不猶豫地口出惡言呢。禿頭大胡子一行人沒料到自己會被十二歲的小姑娘看不起,可是怒火中燒似地漲紅了臉喔?

不過,由美娜意外地處變不驚啊。我還以為她會感到害怕。真不愧是一國的公主。

「現在我們算是正當防衛,只要不殺了他們,就算下手凶狠一點也無所謂吧?」

「你說得對。在下也最討厭這種家伙是也。」


八重拔刀出鞘,翻轉刀刃。「鋼牙」那群人也以此為開戰的信號,一起攻向我們。

由美娜迅速射出一箭,貫穿了其中一位襲擊我們的男人的右手臂。

「唔呃!?」

當他的武器掉落地面時,我一口氣接近他,用指尖觸碰他的身體。

「【麻痹】。」

「唔哇!?」

魔法讓他的身體使出不力氣,當場癱軟在地。

「混帳東西!」

一位雙手拿著手斧的男人大力甩著他的得意武器,但他的手法一點也不流利。由于我總是跟八重一起訓練,因此男人的動作看起來很遲緩。

我趁隙輕輕用拳頭擊向他的胸口,啟動【麻痹】魔法。跟剛剛那個男人一樣,這個人也無力倒地。

【麻痹】是一個方便的魔法,能使敵人失去攻擊能力。但是,這個魔法也有缺點。首先,施術者一定得接觸對方的身體,假設對方持有減弱魔法效果的護身符,不管護身符的效果強或弱,都無法發動這個魔法。

然而,就算是僅具有最低限效果的護身符,價格也相當昂貴,所以持有者不多。

「【土啊,挖開地表,愚者的深淵,墜入陷阱】。」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轉頭一看,由美娜正使用土魔法變出地洞。從對方落下時的哀嚎來判斷,地洞似乎很深……沒問題嗎?

「唔嘿!?」

「呱哈!?」

我對面的八重則用刀背攻陷了兩人,現在正與另一個人對打。在現在這個時間點,包括禿頭胡子男,「鋼牙」只剩下三個人,身為多數者的優勢已經消失殆盡。

「怎、怎麼可能……!我們可是藍等冒險者啊!為什麼會敗給這種小鬼頭……」

就算升上藍等又怎樣。我不知道這群大叔當了幾年的冒險者,不過他們只是因為在職時間長,等級才會上升吧?

假使伙同多數人一起處理簡單任務,縱使獲得的點數不高,卻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反過來說,倘若他們想升至更高的等級,靠這樣的做法是行不通的。

哎,也就是說等級和力量並沒有關系吧——至少對于紅等以下的冒險者來說是這樣。想要往上爬的話,就必須具備與等級相當的實力啰。

「嘎!?」

「唔呱!?」

八重又打倒了兩人,現在只剩下那位禿頭胡子男了。

「真是麻煩。你們姑且也自稱為冒險者吧?竟然做出這種行為,不覺得丟臉嗎?」

「吵死了!明明是個小鬼頭,竟然這麼狂妄!混帳,我總有一天要殺……!」

「夠了,不要吵。【麻痹】。」

「唔呼——!?」

我不想再跟他繼續鬼扯下去,所以對他使用了【麻痹】。不管跟這種家伙說什麼都是白搭。就算只是半調子地擊潰他,他可能還會不知反省,再次跑來找碴。

既然如此,我得徹底讓他一敗塗地才行。喀喀喀……

「這樣果然還是太過分了是也……?」

八重將視線移向他處,羞紅著臉喃喃自語。

「是嗎?這些人本來打算結伴襲擊我們喔,即然如此,他們就要做好會被這樣對待的覺悟。」

我在通往里佛雷特的道路旁豎起九根柱子,將「鋼牙」的男人們脫到全身赤裸後,把他們倒綁在柱子上。

為了讓他們好好自我介紹,我立起一塊看板,上面記載著「我們是冒險者隊伍『鋼牙』,招募隊員中」。

「來,笑一個。」

隨著啪嚓一聲,我用智慧型手機的照相程式拍下這個場面後,使用【描圖】轉印到紙上。當我將轉印的圖畫拿給「鋼牙」那群人看時,他們咬著口塞,淚流滿面,嘴中喃喃念著什麼。

「要是你們之後再跟我扯上關系,我就把這些圖片散布在里佛雷特附近的城鎮中,不,我甚至會把它流傳至王都。無所謂的話,你們就來襲擊我吧。到時候,我准備的懲罰會讓你們覺得現在這樣不過是一盤小菜。呵呵。」

喀喀喀……對他們這麼說的時候,我刻意掛上壞人般的笑臉。接下來,我換上爽朗的笑容,拋下這句話:

「……倘若再犯,我會用刀片切下你們的前端喔?」

當我這麼說後,隨著嘩拉一聲,其中一個人失禁了。由于我用頭下腳上的方式將他綁在柱子上,所以流瀉而下的排泄物逐漸髒了他的身體。

由美娜和八重不想看到這樣的景象,一直背對著這群人。即使如此,她們似乎也清楚自己身後發生了什麼狀況。

「你還真是毫不留情耶,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如果不這麼做,這些家伙之後就會攻擊我的弱點。譬如說綁架你們,把你們當成人質。我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麼做,要趁現在擊潰他們。」

這場糾紛本來就是因我而起的,我不能為由美娜她們添麻煩。他們有可能會對我重要的同伴出手,我當然不會手下留情。爺爺曾經教過



我,「既然決定要擊潰對方,就要做得徹底一點」。

……等一下。不只是他們,還有另一支隊伍吧。我記得他們叫做「毒蛇」,該不會……

「唔,【傳送門】!」

一股不好的預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我打開【傳送門】,直接將我們送至艾爾賽和琳賽所待的「銀月」。

我帶著由美娜和八重沖入【傳送門】。

鑽出門後,我看到七位失去意識的男人倒落在「銀月」門口的馬路上。

其中有一位熟面孔,是那個馬臉龐克頭。所以,他們就是「毒蛇」吧。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喔,回來啦。動作很快吧。」

「喲,冬夜先生。」

迎接我們的人是「銀月」的老板多蘭先生,以及「武器屋熊八」的老板·巴拉爾先生。他們正坐在「銀月」前方的長椅上悠哉地下著將棋,那群男人就倒臥在他們的旁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當我們在下將棋的時候,這些家伙嚷嚷著要我們交出艾爾賽和琳賽。我已經告訴他們說客人身體不舒服,正在房內休息,要他們請回,他們卻想要蜂擁進入店里,讓我大動肝火啦。」

「我們才稍微對付了他們一下,他們就不支倒地了。真沒出息。這樣也能當冒險者啊。」

啞口無言的我們望向倒在地上的「毒蛇」成員們,沒想到兩位大叔的武藝如此高強,我吃了一驚。

他們兩個人的身材皆魁梧壯碩,或許是因為他們經營旅社和武器屋,也經常要與個性粗暴的莽漢打交道,所以不強悍一點,就沒有辦法從事這一行。

「冬夜先生,他們為什麼會來找碴啊?」

「啊……因為他們對我懷恨在心,所以才會來襲擊我,看來他們是想把艾爾賽與琳賽當作人質……」

「什麼啊,這些家伙就是一群人渣嘛。早知道我就讓他們多吃點苦頭了。」

多蘭先生嘖了一聲後,美夏小姐從旅社內走了出來。她看起來不太高興。說得也是,畢竟有這種人倒在自家店門口嘛。

「啊~真是的,這些人太礙眼了,冬夜先生,你要幫我處理掉他們喔。這件事跟你有關系吧?」

「啊,是的。我馬上動手。」

現在忤逆美夏小姐不會是個好主意。我察覺到這一點後,使用【提升力量】,將倒在地上的男人一個個丟進【傳送門】之中。

我再次回到大街上,跟處理【鋼牙】時一樣,也把他們脫個精光,倒綁在柱子上。此時,這些人都已經恢複意識,察覺到自己可恥的打扮。

他們在街道對面發現「鋼牙」成員的身影,看到對方也跟自己一樣全裸倒吊在柱子上後,臉色變得慘白。

我同樣立起看板,用手機拍下照片,威脅他們要散播這些照片後,就把他們留在原地了。

他們似乎哭喊著什麼,但誰理他們啊,給我好好反省。

後來我才聽說,據說多蘭先生和巴拉爾先生以前都當過一陣子冒險者。他們的最終等級都是藍色,沒有升等到紅色等級。而且兩人當初都是單獨行動。我終于能夠理解他們會什麼會這麼強悍了。

人不可貌相……不,應該是貌如其人才對……?他們分別是紅胡子壯漢和熊男啊……

我無視不停嚷嚷的蠢蛋們,使用【傳送門】回到「銀月」。

「是喔,竟然發生了這種事啊。」

在「銀月」的餐廳之中,已經恢複活力的艾爾賽,正在聆聽八重和由美娜闡述前幾天發生的事。

坐在她身旁的琳賽尚未完全恢複,但似乎沒有嚴重到需要擔心的地步。她也跟大家坐在一起。

「不過啊,當冬夜先生發現艾爾賽小姐和琳賽小姐有可能身陷險境時,他的表情真是值得一看是也。」

「他的表情好嚴肅,甚至讓我不寒而栗呢。」

可以不用再提這件事了吧。我感到如坐針氈,將果汁一飲而盡。

「怎麼啦?知道我們身陷險境,你很擔心呀?讓你不安了嗎?」

艾爾賽掛著壞心眼的笑容,朝我逼近。我說啊……

「我當然會擔心啊,一想到你們兩人可能會出事,我就坐立不安。還好這次有多蘭先生他們在,假如那些人傷害了你們,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們。」

「啊,這、這樣啊……」

「唔……」

兩人都面紅耳赤地低下頭。

嗯?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冬夜先生,今天換我和八重小姐身陷險境,你的心情也會一樣嗎?」

「當然啊!你和八重都是我重要的伙伴,不管你們出了什麼事,我都會救出你們的。」

「這、這樣啊……」

「真不愧是冬夜先生!」

八重也滿臉羞紅地低下頭,由美娜則巧笑倩兮地望著我。現在這個氛圍是怎麼搞的……算了。

「話、話說回來,結果那兩支隊伍似乎解散了是也。他們飛也似地離開了這座城市。」

我想也是。我會做出那些舉動,就是預料到他們會有這種反應。多虧了他們,我也變得惡名昭彰了。

算了,假使這樣能讓前來找碴的家伙銳減,那就萬萬歲了。

冒險者公會似乎也對那兩個隊伍心存不滿,完全沒有譴責我們。而且公會本來就不會介入冒險者之間的紛爭。

「但是,你做的事情也真夠下流的耶。」

「竟然讓成年人流淚了……在下多少感到有些不敢恭維是也。」

「倘若只是用半調子的方式教訓那種家伙,他們馬上又會展開愚蠢的報複,所以冬夜先生的行為說不定是妥當的舉動,可是……」

「真的是…………這樣嗎?」

琳賽的臉上掛著僵硬的微笑。

不,就某方面來說,我那樣的舉動算是殺雞儆猴……不,這樣的說法好像不太好聽……

嗯~我是為了不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對,為了我們的安全起見,我才會重創他們的心靈。我絕對不是欣然這麼做的啦。

……我是說真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