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顆藥丸,三枚毒針

老道士見我疑惑,笑著說道:“娃娃,我沒有窺視你的內心,貧道只是猜出來的。”

我答應過神龜大人,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任何人,搖搖頭道:“老真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神龜啊,我聽不懂的。我在婺源洞穴里,曾經與一只長著八條腿的怪物打過架。好像是一只大蜘蛛……”

老道士哈哈大笑,說道:“你說這麼多。看起來真的是一只大烏龜了!不瞞你說,我少年的時候遇到過一只烏龜,它告訴我它有個兄弟在婺源那邊,所以剛剛聽到你那麼一說,我就知道你遇到的怪物是神龜了。”記帥有才。

我哈哈大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說道:“老真人,我答應過怪物,不會告訴任何人它的真實身份的。您老人家就不要再追問了。”

我心中萬萬沒有想到,老道士見過神龜大人的兄弟,真是有意思。而我話說到這個地步,相當于承認了老道士的追問。

老道士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道:“我不再問你了。”打開酒壺,放在鼻子聞了聞。道:“我聞一聞。就相當于喝過了。娃娃,你敢喝嗎?”

我接過酒壺,道:“老真人,不瞞你說,世上很少有毒物能傷害我。你老人家遞上來的酒也不會有問題的。”

我咕嘟地喝了一大口,隨即劇烈地咳嗽起來。

老道士哈哈大笑道:“娃娃的性情不錯,難怪神龜大人會選擇你的。怎麼樣。白土卵用得如何了?”

我好不容易壓住了酒勁,道:“白土卵是對付凶蟲的靈物。我花費了一段時間,在一個照樣升起的清晨,取出了白土卵里的蟲子。後來,我帶著它一起對付了一只凶蟲,之後白土卵蟲就一直留在我身體里面了。”

老道士哈哈一笑:“那就好,我的那七個徒弟……哎……沒有一個人有資格得到白土卵蟲,留在你身上也是好的。”老道士的話里頗有感觸,有一股淡淡地失落,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老道士頓了一些,接著說道:“娃娃,你為什麼要去古家作對,為什麼要害死古家的前家主古劍仇呢?”

我愣了一下,說道:“老真人,我若說我是不得已,是他們逼我,你信我嗎?”古劍仇把我逼到絕路,我才會爆發的。我不知道這麼說,老道士會不會相信我。

老道士看著遠處漂浮的云朵,道:“沒有什麼不相信的。但人世間的事情,終究不能用相信兩個字來解決的。我今日相信你,可能還要和你打一場。今日我們在一起喝酒,明日說不定就會厮打在一起的。”

老道士坦坦蕩蕩,並沒有說假話欺騙我。

我道:“老真人,我這次來古家,帶了不少僵尸,也是為了救僵尸而來的。我知道這一切在你們看來,都是邪魔行徑,可我沒有辦法,必須要這麼做啊!我還是要不顧一切去做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人世間會有太多無奈的事情。人總是要去做很多無奈的事情!”

老道士並沒有我這麼多的困惑,說道:“娃娃,你年紀輕輕,怎麼有這麼多感歎呢?你若愛就去愛,你若恨就去恨。咱們今日喝過酒,明日打起來,也沒有什麼遺憾的!”

我笑道:“老真人,你是個通透的人。我經曆太多的死亡威脅,感受到命運的無常。所以有一股悲傷的力量在我心海中,控制著我的思緒。”

老道士道:“死亡的威脅,悲傷的力量。你年紀還小,怎麼說出這種詞語呢。娃娃,你看人生那麼漫長,總會遭遇死亡的威脅。人生可以困頓,但一定不能悲傷。你看此刻的太陽,是那麼熾熱。如果覺得悲傷的話,就站在陽光下好好曬一曬。”

老道士幾句話說出來,我心田忽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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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人生匆匆,本來就很艱難了,哪有什麼時間用來悲傷呢。若你愛了就勇敢去愛,若你恨了就去恨。今日在一起喝酒,明日打不打架那是明天的事情。

我雙手一拜,喊道:“多謝老真人點破,想我蕭甯這幾年心情沉悶,終日飽受死亡的威脅。從未想過這些問題,直到今日與老真人聊天,才得以看到一片嶄新的世界,心中的陰翳也退去了。”

老真人袖子一揮,道:“娃娃,咱們有緣,我送給一顆保命的藥丸。這也是看在神龜大人的面子才給你的。”老真人取出了一顆黑色藥丸,放在手心上,陽光落在他手心上,散發著黑色的光澤。

我伸手接過藥丸,放在鼻子聞了聞,有一絲淡淡的藥味。茅山掌門帶著的藥丸,一定是極其珍貴的藥丸,他如此灑脫,我也沒辦法拒絕。但是平白無故受了如此珍貴藥丸,心中總有些不安。我應該送還一些東西給他。

我心中想了一會,說道:“老真人,我阿媽告訴過我,要禮尚往來!你送我的藥丸十分珍貴,我沒有同等貴重的東西回報你。我有一些毒針,送給你三根,留在身邊防身……”

說出這話後,我心中就有些後悔了。老道士是茅山掌門,又有什麼人能夠傷害到他呢。我無端送給他三根無用的毒針,反而叫他處于一個為難的境地。

“哈哈,貧道收下了。”老道士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一下子消解我心中的尷尬,隨即大笑說道:“娃娃,你也是個妙人,回想著送毒針給我。你不拒絕我的藥丸,我也不拒絕你的毒針。”

我小心翼翼地挑了三根毒針,又撕了一塊布片包著,遞給了老道士,說道:“這上面淬有‘毒菇娘’,是一種厲害的迷藥……若是遇到危急的情況,可以打入來敵大腿與手臂位置,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說到這里,我的臉紅了起來。老道士根本就用不上這三根毒針,我還跟他講解,的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老道士接過三根毒針,貼身放著,道:“娃娃,咱們就在這里分開吧。等古家的事情解決後,你去茅山坐坐。我請你喝茶。畢竟我是道士,不該喝酒,但是茶可以喝的。”

老道士話聲一落,整個人翩躚而去,就像個老神仙一樣,消失在樹林里,河面的微波還在輕輕蕩漾。

我小心收好他贈給我的藥丸,貼身放著,在河邊喝了一口清水,等茅山眾人離開之後,才穿過小樹林,回到了大路上。太陽已經圍住西南方位,再過幾個小時就會進入黃昏。

我提著起,快速地走動,順著道路折返回太平鎮,一路上遇到了幾個古家道士,他們走得很快,有兩人認出了我,也沒有與我發生沖突。

我在下午四點鍾的樣子回到了太平鎮,先去鎮子吃了些食物,點了一碗陽春面和兩個烤餅。陽春面上來了,烤餅也端了上來。

遠遠地看到張東健與阿九的暗衛進入了太平鎮。他們先休息了一晚上,而後早晨趕路,現在才到達太平鎮。張東健入了面館坐下來,問道:“蕭甯,有消息了嗎?”

我又叫了一碗陽春面,道:“不說話,吃面。有人跟著你。”張東健要回頭,我忙喊道:“不要回頭。”

就在張東健進來的時候,有一個人跟了進來,這人有問題。

陽春面端上來之後,張東健喝了一口,不解地看著我,實在是想不清楚,他們走在後面,怎麼會有人跟著他呢。

我吃乾淨面條和烤餅,手上捏了一根金針,站了起來,快速走到面館門口,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老王,好久不見啊,你也出來吃面啊。”

我隨即壓低聲音道:“你老老實實坐著,我手中毒針不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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