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許是前幾天的事還沒淡去的原因，孟獲在認出凌霜的第一眼，浮現在腦袋里的並不是對她成長速度的驚訝——而是突然意識到，原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
一直以來都把夏川真實當做小女孩看到的孟獲，在看到長大成人的凌霜的時候意識到了，夏川真實已經是成熟的女人了。
她的年紀要比凌霜大，然而也許是經常在電視里看到她的身影的緣故，孟獲對她的成長並沒有特別深刻的認知——直到凌霜出現在眼前。
這個前幾年還是女孩的家伙現在已經成長為了妙齡的少女，或許說是女人也不奇怪。現在的女人都很擅長于展示自己，二十多歲打扮起來其實和十七八歲的少女差不多。
而凌霜明顯不是那種青澀的少女，十七歲的她已經很會打扮了，一身乾淨的打扮，帶給孟獲的感覺是如果把她和沈潔放在一起，別人誤以為是同齡人也一點不奇怪。
她似乎是故意用化妝把自己的稚氣消除了，如果不是孟獲的記憶力超乎常人，他還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認出這孩子。
“凌霜，幾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孟獲說道。
孟獲能在第一時間認出自己，這讓凌霜高興極了。
“我就知道何惜哥哥你能記住我！”她習慣性的抱住孟獲，那隆起的胸部夾起他的手臂，讓孟獲微微皺眉——這小家伙真長大了。
他不動聲色的抽開手，問道：“你怎麼變成漫畫家了？”
“因為我喜歡漫畫！”凌霜看到孟獲的動作，微微嘟起嘴，然後解開挎包，說道：“何惜哥哥，我給你帶來了很多甜品，現在還是熱的，你趕緊吃吃！”
她把挎包打開，里面裝滿了小心包裝好的甜品和餅干，孟獲站著也能聞到這些東西的香味，要是秦雅聞到，非得流口水不可。
“這就是你遲到的理由？”孟獲皺起眉頭，他從香味上能聞出來，這些甜品都是剛剛做好，看起來熱氣也沒有散去。
“對啊。”凌霜點頭：“我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准備了，不過店里好忙，沒什麼位置給我做，所以多花了一點時間。”
前幾天知道孟獲今天會來工作室後，凌霜就一直想給他一個驚喜，然後准備好了材料，這些甜品都是她一個人在今天早上一個一個做出來的。
“快，何惜哥哥你快坐下……這幾個要熱的吃才好吃。”凌霜拉著孟獲坐下，然後把甜品一一放在桌上，得意的說道：“我學會了媽媽的手藝，店里最好吃的甜品都是我做的。”
她的動靜引起了其它助手的注意，白菡眼巴巴的望著這邊：“凌霜，我能吃一個嗎？”
“不行，這些都是給哥哥的！”凌霜馬上拒絕了，孟獲有點驚訝的看著白菡，她很少會說出這種話，尤其是陌生人，看起來她和凌霜應該很熟。
不過她可能經常跟著秦雅去何惜之家甜品店做客，兩人認識不奇怪。
孟獲沒有吃甜品，他冷淡的看著這些東西：“凌霜，這不是你遲到的理由。”
凌霜一愣，然後低下頭，弱弱的道了聲歉。
“第一天就遲到，我不想要這樣的助手。”孟獲問道：“你說，我該怎麼處理你？”
“罵我一頓就好了……”凌霜縮了縮腦袋，然後說道：“何惜老師你總不可能這麼小氣吧？就因為一次遲到就把人辭退，那太不公平了，至少要兩次！”
孟獲原想借遲到的理由把凌霜這個麻煩給趕走，但被凌霜這麼一說，這樣好像是有點武斷，而且這丫頭竟然說出了兩次，不如順水推舟。
“兩次是吧，那行，這次我原諒你，但要是有下次……你就可以不用來這里了。”
凌霜大松了一口氣，她才不信自己有第二次呢！
不過孟獲的話沒有說完，他又接著說道：“我說的兩次是兩次錯誤，遲到算是一次，如果你再犯一次錯誤，不管是不是遲到，你都得從這里離開。”
這話讓周圍的人都安靜了，番茄和白菡同時在心里奇怪起來——“為什麼平時很好說話的何惜老師今天竟然這麼冷淡？”
孟獲從來也沒有因為別人的遲到而生這麼大的氣，雖說凌霜這次遲到的時間是有點久，但他的反應也不像是平日里的反應。
凌霜呆呆的看著孟獲，眼里有些生氣：“何惜哥哥你想趕我走對吧？”
“沒有。”孟獲矢口否認。
“那這太過分了！”凌霜叫道，然後伸出三個手指說道：“如果想讓我走，那遲到要兩次，犯錯要三次，不能比這更少了！”
孟獲不悅，但他發現周圍的漫畫家們都把視線望了過來後，還是點頭了：“好，那就三次了。”
三次犯錯，他總是能找到機會的。然而孟獲這麼想讓凌霜離開，這倒不是因為他討厭這個女孩，主要還是因為她相當難纏——如果走得太近，將來可能更難纏。
得到三次的犯錯機會，凌霜的氣也消了，她催促著孟獲唱唱她的甜品，孟獲有些受不了她的熱情，于是拿起一塊軟糕放進了嘴里。
“怎麼樣？”凌霜期待的看著孟獲：“我做的是不是特別好吃？”
“……還成吧……”孟獲有點不情願的說著，雖然不想承認，但凌霜做的這個軟糕要比他之前在何惜之家甜品店買的軟糕還要好吃，她說自己繼承了老板娘的手藝看來也不是說謊。
“你有這種手藝，干嘛還來畫漫畫？”孟獲問道。
“我不是說了嘛，我喜歡漫畫。”看到孟獲喜歡自己做的甜品，凌霜滿臉高興——她從小到大就在認真的學習制作點心，手藝自然不差。
“可我覺得你更適合當個甜品師。”孟獲忍不住又吃了一塊軟糕：“你不繼承家業，你媽肯定會傷心。”
“我會繼承家業，當漫畫家太累了。”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凌霜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就在孟獲驚訝的時候，凌霜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繼承家業也不需要自己做點心，媽媽有好多徒弟，店里的活都是她們干的，我以後只要當老板就行了。”
孟獲感到奇怪：“那你還能兼顧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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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要當漫畫家，我想做的是漫畫助手啊！”凌霜高興的說著：“我要做何惜哥哥你的助手，幫你畫畫，不需要自己想故事——這樣就能兼顧了。”
孟獲驚愕，他沒想到凌霜打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算盤。
“可是漫畫助手也很累的……”
“當哥哥你的助手不累吧？”凌霜搖了搖頭，她聰明著呢，早就把事情調查清楚了，當何惜的助手絕對不會影響到她繼承家業。
“再說累點我也不怕，我媽媽還在呢！”她說到這里，孟獲已經懂了，凌霜的母親現在還很年輕，甜品店的問題根本就犯不著擔心——就像老太太在的時候孟獲可以不怎麼理會孟家一樣，凌霜有很多選擇。
漫畫家雖然不能說是一個青春活，但能做一輩子的人也很少，就算凌霜在這行做上二三十年，最後也有足夠的余地回去繼承家業。
“你真的喜歡漫畫嗎？”孟獲突然又問道：“還是說有其它的原因才來這里？”
“其它原因也有，但我喜歡漫畫——何惜哥哥你不是最了解嗎？”
凌霜的一句話讓孟獲沉默了下來，的確，他知道凌霜很小的時候就在看漫畫，她喜歡漫畫這點是騙不了人的——而既然她喜歡漫畫，不管是不是有其它原因，孟獲都不會輕易抹消她的夢想。
他改變了想法，剛才孟獲還計劃故意找凌霜的兩個錯誤讓她早點離開，但如果對方是真正的喜歡漫畫而來當漫畫助手，那他就不能這麼做了。
孟獲喜歡漫畫，正因為如此，他也沒有資格去否定別人的喜歡——他放棄了“有意”趕走凌霜的想法，決定對她和其它漫畫家一視同仁。
當然這不是指他會允許凌霜再犯兩次錯誤就留在身邊的意思，說過的話已經不能收回來，犯錯一樣要讓凌霜離開，只不過孟獲不再計劃去給她設計錯誤。
凌霜要接替的人是白菡——更准確來說，是她和另外一個三十歲的女漫畫家一起接替白菡的工作。
“把甜品都收起來，我看看你的畫。”孟獲想看看凌霜的實力，凌霜看了看桌上的甜品，說道：“我收起來後，何惜哥哥你得把它們都帶回去吃。”
孟獲猶豫了一會，看到她堅持的眼神，點頭道：“好。”
“不許送給別人！”
“……好。”
在孟獲答應這兩個條件後，凌霜滿意的把甜品都收了起來，然後放在挎包遞給了孟獲，她似乎早就猜到了孟獲不會當場吃完，身上帶了兩個包，另外一個包里裝得的畫家的工具。
“這是我畫的畫冊。”凌霜掏出一本畫冊交給孟獲，然後又拉著他來到自己的辦公桌上，說要孟獲出題畫給他看。
“
那就把這個工作室用漫畫的形式畫出來吧，可以不畫人！”
孟獲隨口說了一個題目，看著凌霜動筆後，他翻起了她的畫冊——他之前已經看了其它八個漫畫家的作品和現場演示，比起他們，凌霜的畫並不算很好。她的畫有點生澀，可能是這九個人中最不成熟的一個。
但孟獲依然感到吃驚，因為和其它人不同，凌霜是一個年輕的新人漫畫家，而這些畫在新人中已經是很不錯的作品，基本符合他對助手要求。
如果編輯部不是優先選擇老資格的漫畫家，而是從新人群體選擇助手，凌霜也肯定會排在里面。
“……何惜哥哥，畫好了！”
沒多久，凌霜把工作室用漫畫的樣子畫了出來，孟獲拿起這張畫，它的質量和畫冊里的基本一樣，而用的時間也不長。
而且凌霜的畫有一點孟獲很在意，她的生澀感存在于畫的內容，但在需要助手負責的細節方面卻不比其它人差。
“你等等……”孟獲拿起畫筆，彎著腰飛快的在上面畫了一張畫，然後放到凌霜面前，說道：“你給我畫上特效、塗黑和把網點貼上。”
他告訴凌霜需要具體什麼樣的特效和網點，然後站在一邊盯著她看。其結果正如他預想的那樣——在助手的工作上，凌霜並不會比其它八個漫畫家要差。
“她要做助手不像是在說謊。”
孟獲看了一眼凌霜手指上的繭子，那和普通人用筆的繭子不同，是漫畫家特有的繭子，那代表她的確花費了很大的功夫在練習畫畫。
這樣一來，他已經完全確信了凌霜對漫畫的喜歡。
“……你合格了。”
所以當凌霜把畫畫完的時候，孟獲點頭同意了她當自己的新助手——編輯部選擇的九個新助手質量都不錯，他一個人也沒有辭退。
“合格？我合格了嗎！”凌霜愣了愣，然後跳起來抱住了孟獲的手：“我就知道何惜哥哥會讓我通過的！”
孟獲再次抽回手，雖然凌霜裝得很像，但這丫頭顯然是早就知道自己可以通過了，她肯定也和其它九人對比過畫技。
“嘻嘻……”凌霜看著孟獲的冷淡也不生氣，她回頭對工作室里的其它人說了一句：“大家中午都去我家的甜品店吃飯吧，我請你們！”
漫畫家們自然不會拒絕，不過凌霜又把頭轉向了孟獲：“哥哥你也去，我們那里除了甜品，現在也有餐點了。”
孟獲不太想去，但那家店的東西確實不錯，平時他也不太敢去，今天這麼多人，正好一起去了，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好。”他答應了下來，結果到了甜品店後，卻還是抵不過凌霜和她母親的熱情，最後除了這次的午飯，這個假期的每一餐都在何惜之家甜品店解決了。
兩天的假期，孟獲就陪著這群助手度過了，但等到新的一周到來後，他就沒空再出現在這里，只能讓白菡和番茄他們自己指導這些新助手。
周一，《笨蛋測驗召喚獸》在央視首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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