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三王子不想再去想其它的事情,他將曼珠緊緊地摟在懷中,一行淚從他眼角滑落,因為曼珠在聽他說不為難大夫時,松了一口氣後又再一次地陷入了昏迷當中,此刻的他明顯地感覺到曼珠體內一種叫名叫"生命值"的東西正在迅速地流失著……
聶老頭出到門外,便迎來了白蒙正急切的聲音,"小姐她怎麼樣了?"
聶老頭神情複雜地望著白蒙正,"這位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啊?"
"不該問的就別問!"白蒙正瞪了他一眼,"你快說,小姐她到底怎麼樣了?"
聶老頭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就走了……
正如聶老頭所說的一樣,曼珠後面的幾日都是在硬挨著,點穴對于曼珠來說已經完全沒用了,每一分,每一秒曼珠都在硬抗著,巨癢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巨痛,曼珠的臉像是長滿了顏色不一的胎記似的,臉頰上塊紅一塊黑一塊紫一塊的,再加上被她抓爛了的猙獰的傷疤,此刻的她已經跟"美麗"二字完全沾不上邊了.
到了第六日的時候,曼珠下身出現了少量的血跡,這是小產的征兆,經過聶老頭在屏風外的指導,丁姨和素衣在屏風內的操作,再加上曼珠自己努力,孩子總算是保住了,但聶老頭說,這只是暫時的,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沒錯,曼珠的身體已經太虛弱了,虛弱的她在如此巨大的疼痛下連掙紮都沒辦法了,她只能默默地流著淚.她已經被折磨地就連雙眸也已經失去了原來的光彩.
漫長的一日終于過去了,曼珠終于昏睡著了.
是夜,三王子將曼珠蒼白纖細的手兒握在自己掌中,他輕輕地吻了吻曼珠的手指,他聲音低沉,自言自語地說著,"曼珠,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你別怕,有三哥在,三哥陪你一起挨.你別怕,你別怕.曼珠,曼珠,"三王子的淚滴在了曼珠手背上,可是他卻渾然不覺,他喃喃說著,"曼珠,有些話,我憋在心里已經很多年了.我知道,現在不是什麼好時機,可是,我怕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曼珠,我知道你現在什麼都聽不見,不過沒關系.這些話,我憋得太久了,現在終于有機會說出口了.曼珠,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每一次,看到世遺在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都嫉妒地發瘋,曼珠,是每一次,每一次!我知道,你一直都拿我當親哥哥看待,不管你拿我當什麼,只要能留在你身邊,我甘願去當這個見鬼的哥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未娶妻,那是因為我的心里已經被你裝滿了,再也裝不下別人了.就連那個公輸觀玉,我娶她也是因為她是你的前世,她的存在威脅到你的安全,我即不能殺她,就只能娶她了.其實,她也不願意嫁給我,我跟她之間有個約定,一年後我便會還她自由.曼珠,以前你說過,你說我看上去像一個謎,像是一個藏著無數秘密的謎.你說得沒錯,我身上確實有許多的秘密,其中最大的一個秘密就是……就是我愛你.曼珠,我愛你.曼珠,我愛你.曼珠……"
三王子閉上眼,深情將曼珠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摩挲著,他沒有看到,一粒豆大而滾燙淚珠從曼珠眼角滑落.
終于到了第七日,這一日曼珠的毒發作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要凶猛,她的身體也因為巨痛而蜷縮成了一團,已經連抬手力氣都沒有了的曼珠哪里還承受得住這樣割肉刮骨般的痛苦,三王子不忍看她痛苦,想要將她點暈,可是如今任何的點穴都已經沒用了,因為巨痛會讓曼珠很快蘇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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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上的巨大的痛苦讓曼珠的腦子亂得出奇,她的眼前時不時地浮現出一張又一張的畫面,那是一些她完全陌生的畫面,畫面中有她,有世遺,有天明,有三哥,有金元寶,有金聚寶,有大喬,有容妃,有春香,有春喜,有父王……還有一些她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陌生面孔,畫面中的面容或是微笑,或是冷酷,或是平靜,或是邪惡……
隱約間她聽到了一個這幾日偶爾會聽到的聲音,"不好了,她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三王爺,快,你們快壓住她的手腳,我要給她放血."曼珠想起來了,這好像是那個聶老頭的聲音.
"放血?"這是三哥的聲音,"放哪里的血?"
"先放十根手指的血,如果她還沒有清醒,就放十根腳指的.如果還不行,就得放太陽穴的了.快,王爺,別猶豫了,再遲她就真傻了."
傻了?迷糊中的曼珠腦袋雖然遲鈍,但還是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那個聶老頭說她傻了嗎?他才傻了呢,他全家都傻了!
曼珠不知道,此刻的她在別人眼里真的已經成傻子了,因為她一直在對著天空傻笑著,任憑別人怎麼樣呼喚,怎麼樣在她眼前伸手,她都沒有反應.
"好.你快動手吧."三王子狠下心,將曼珠的手壓住.
聶老頭捉住曼珠的一根手指,又從針灸盤里抽到一根最粗的銀針來,不由分說就從曼珠的指甲里紮了進去,銀針剝離了曼珠的指甲和肉,粘稠的黑血緩緩流了出來.
其實根本就沒有必要壓著曼珠,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掙紮,甚至于連反應都沒有.
此刻壓著曼珠雙腿的丁姨和素衣皆不忍直視著別過臉去,三王子心疼地看著曼珠指甲外翻的手指,一把將曼珠的手奪了過來,"別紮了,別紮了."
聶老頭嚴肅地道,"王爺,你冷靜些.雖說十指連心,可比起那七色羅刹給她帶來的疼痛,這點痛對于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王爺,你看清楚,她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如果再不幫她放血,她可能就熬不過今天了."
三王子遲疑了一下,他看了看曼珠,曼珠真如聶老頭所說的那樣,一點反應都沒有.三王子紅著眼眶,顫抖著雙手將曼珠的手重新放到了床上,聶老頭又捉起曼珠的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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