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37節:故人逝去情依舊(2)

陳彥衡曾為譚鑫培操琴,也一度為言菊朋操琴。

余叔岩、言菊朋、王又宸、貴俊卿……都跟陳彥衡學過譚腔。

許姬傳並因此結交了京劇界人士王瑤卿、楊寶忠、言菊朋等人。

20世紀20年代末,梅蘭芳率團到天津演出,恰逢軍閥混戰,鐵路中斷,梅蘭芳和姜妙香、姚玉芙、王少卿等被阻天津息游別墅達十余日。

當地名流陳宜蓀夫婦每日約請梅蘭芳到寓所便飯,許姬傳、許源來兄弟列席作陪。

這是許姬傳和梅蘭芳的第二次見面。

梅蘭芳、姜妙香唱昆曲《金雀記·喬醋》,許姬傳與源來吹笛伴奏。

陳太太能唱老生,是陳彥衡的學生,她還唱了蘇州小曲《四季相思》、《無錫景》。

車通後,許姬傳與源來到息游別墅送行。

梅蘭芳說:“這次被困天津,在陳家的聚首,很有意思,這是我出外演出的紀念。

我希望再有這種機會。”並與姜妙香訂了後約。

姚玉芙接著說:“如在演出時,恐無此閑情別致了。”

1922年許姬傳兼職于上海。

1925年在上海會樂里等處曲會,許姬傳每歌《彈詞》、《驚變》等,與吳昌碩、劉翰怡、周夢坡等相唱和。

在天津時,堂兄許伯明介紹程硯秋來與其研討昆曲《思凡》,為程拍曲並撅笛吊嗓。

1929年許姬傳南遷上海,在江蘇省財政廳當掛名差使,複與陳彥衡相往還,對戲曲鑽研益深,經常發表評論文章,前後有100多篇,頗有影響。

1931年5月,協助陳彥衡出版工尺譜《燕台菊萃第一輯·探母回令》一書,這是陳彥衡遷滬定居後的著作,許姬傳和徐凌霄都寫了序言。

這期間許姬傳並在滬彩串皮黃劇目《空城計》、《捉放曹》、《探母坐宮》、《禦碑亭》等。

20世紀30年代初,梅蘭芳為避日偽凌辱,舉家南遷上海,許、梅又得以在上海見面。

梅蘭芳常托許姬傳找俞振飛為自己拍曲,找許伯遒吹笛伴奏,許、梅關系進一步密切。

因此,當梅蘭芳欲覓一位文筆嫻熟且深諳戲曲藝術的秘書時,就很自然地想到了許姬傳,但許姬傳對此卻頗費躊躇。

他自忖平日散漫慣了,不願為此給梅蘭芳添麻煩,于是以需要母親同意為借口婉轉辭謝了。

梅蘭芳于是找到許母,懇陳來意。

許母說:“小兒自幼養尊處優,只怕會給府上添麻煩。”梅蘭芳告知一定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絕不會委屈他。

許母允諾,一錘定音,由此開始了許姬傳與梅蘭芳長達數十年的合作關系。

作為秘書,許姬傳委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了,以後的事實證明,許姬傳也確實不負梅蘭芳的知遇之恩。

他執筆編寫劇本,斟酌推敲唱腔,代梅出訪會友,隨同出國訪問,可以說全身心地投入到梅蘭芳的藝術事業中。

他首先為梅蘭芳創編了鼓舞民眾奮起抗戰的《抗金兵》、《生死恨》兩劇,演遍大江南北,震懾了日本侵略者。

許姬傳後來回憶道:“梅先生在上海馬斯南路(後改思南路)客廳里召開座談會,討論齊如山先生根據明代傳奇《易鞋記》改編的京劇,全劇有三十九場,大團圓結束,梅先生認為要在這個劇本里表現俘虜的痛苦,激發抗日斗志,大團圓不合適。

我提出結尾一生一死,劇名《生死夢》。

姚玉芙說:‘夢字不好,干脆叫《生死恨》。

’大家一致同意。

接著梅先生說:‘以前,齊先生寫出初稿,大家討論修改,定稿後,設計唱腔、身段。

現在我改為先把劇情研究好,找出重要場子,把唱腔、板式、句數固定下來,然後編唱詞,這樣,既省精力,又可避免返工。

我以演員兼導演,姚玉芙、李春林是劇務兼舞台監督,姬老修改劇本,徐大爺(蘭沅)、王少卿設計唱腔,至于服裝、道具、場景、燈光大家想來。

’就把劇本交給我,他對我說:‘你先把前面交代故事的場子刪改,後面加出來的場子,聽信兒再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