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破“底牌”(6)

美軍情報部門提供的可靠情報,使尼米茲算破了山本五十六的“底牌”,使他能夠提出置日軍于死地的作戰策略。雖然美軍在兵力對比上處于劣勢,但有了這些破敵良策,戰場的局勢就有可能從根本上改變。

著名海軍曆史學家莫里森教授把美軍在中途島海戰中的勝利稱之為“情報的勝利”,這是很自然的。美軍破譯了的密碼電報,提前發覺日本的攻擊計劃,是日本失利的最主要的和最直接的原因。倘若日本攻占中途島的意圖的秘密能像襲擊珍珠港的計劃那樣徹底掩蓋的話,這次戰役的結果就很可能會大不相同了。但是,美軍取得中途島的勝利,又不僅僅是因為破譯了日本的密碼,還有其他若干原因。尼米茲在獲悉日本人將使用聯合艦隊的整個兵力實施中途島作戰時,沒有被朝他開來的龐大的敵艦隊所嚇倒,恰恰相反,他立即大膽采取行動,並有意把他的較小的兵力投向強大得多的敵人。由于意識到自己無力與敵正面交鋒,他就命令弗萊徹和斯普魯恩斯把特混艦隊部署在南云第1航空艦隊的側翼,以便他們能從有利的戰場位置出發,對敵實施突然襲擊。尼米茲的決策,為此戰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5月27日這一天,尼米茲接連開了好幾個高級會議,討論並確定了中途島戰役的重大問題。在繁忙之中,他並沒有忘記那些即將參加戰斗的官兵,適時向定于次日出航的第16特混艦隊發出了文告:“雖然在剛結束的航行中你們未能有機會與敵交戰,未能再次取得過去作戰之輝煌戰果,但是,我相信你們已利用這段時間為今後作戰提高了能力。在即將開始的航行中,你們將有機會給敵以沉重打擊。你們已經給敵人以沉重打擊,我完全相信你們有勇氣、有技術、有能力給敵人以更大的打擊。祝你們,祝你們走運!”

當尼米茲宣布散會,軍官們離開他的辦公室時,尼米茲的心上還掛著一件重要的事情,這就是能否及時將“約克城”號修好,以保證弗萊徹的第17特混艦隊能夠及時出動,于指定的時間在“運氣點”與斯普魯恩斯的第16特混艦隊會合。

要修好“約克城”號談何容易。

在珊瑚海海戰中,它被打得遍體鱗傷。按照當時最樂觀的估計,最少需要兩周的時間它才能夠出海作戰,而最悲觀的估計需要3個月。

“約克城”號的損傷來自5月8日從天而降的3顆炸彈。其中一顆直接命中飛行甲板,爾後穿過飛行甲板、艦艉部下甲板、主甲板、第二甲板、第三甲板,在航空用品倉庫內爆炸。這顆炸彈在下落過程中給航空母艦的結構造成了相當大的破壞,使數層艙壁和好幾個彈簧門破裂,在船體內撕開了幾個大口子。彈片和其他碎片四處亂飛,引起了大火,並造成了人員的傷亡。盡管這一擊未使“約克城”號嚴重失去戰斗力,但卻使其航速降到25節。由于航空母艦的裝甲不厚,只能靠速度來保護自己,因此,速度的減低就大大降低了它的戰斗力,影響了它的安全。

第二顆炸彈擦過前右航炮台走道的舷外艙口欄板在艦艏爆炸,炸癟了航空母艦“裝甲帶的下沿”,使橫架和艙壁起皺內陷,有幾處艙壁與艦體分離。這一顆炸彈造成的最嚴重後果是油從艦體裂縫中流出,在艦艉海域形成了一片浮油區。

第三顆炸彈在離艦艏很近的水面上爆炸,炸彈的彈片在艦體上穿了四五個洞,並劃破了軍艦的油管。但是總的看來,這一差點兒命中的炸彈造成的損失較小。

雖然“約克城”號修理的難度很大,但是,尼米茲本人和珍珠港海軍船廠廠長威廉·雷亞·弗朗海軍少將的修船隊都想力爭使“約克城”號參戰。如果沒有“約克城”號參戰,那麼,中途島附近的航空母艦之比將成為日軍4或5艘,美軍2艘。這樣,力量對比懸殊太大,會對美軍官兵的士氣產生不良影響。

5月28日6時45分,“約克城”號從第十六號泊位轉入一號干塢。剛剛停穩,幾百名電工、裝配工、機械工、電焊工及其他工種的工人便蜂擁而上——弗朗海軍少將盡其所能抽調了各種機修工登艦搶修,圍著“約克城”號轉的各種人員多達1400余人。霎時間,艦上到處飄落著電焊的火花,到處可聞鉚釘槍發出的嗒嗒聲。由于時間太緊,不可能像往常那樣先進行設計,再按比例作圖。為了搶時間,他們把需要替換的部件先在艦上放大樣,之後迅速送修理車間依樣加工,做好後旋即拿回換上。

在“約克城”號接受維修的同時,斯普魯恩斯的第16特混艦隊開始出海。

8時50分,拖輪開始撤除“企業”號右舷上的防雷網。9時許,水上飛機供應船“柯蒂斯”號起錨,駛出港口。在各航母檢驗駕駛裝置、測量吃水深度、試驗主機、對消磁裝置加電時,驅逐艦接連出港。10時40分左右,“北安普頓”號在前,各巡洋艦相繼出港。

11時10分,“企業”號航空母艦發動主機的二號鍋爐。此時,所有的拖輪均已離開,“企業”號開始起動。它依照航道各段的要求,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的航向、航速。全艦進入二級戰備狀態。11時59分,“企業”號駛出珍珠港,旋即以25節的航速行駛。

11時34分,航空母艦“大黃蜂”號起錨。港口的一名領航員駕駛著軍艦,艦長及駕駛員在艦橋上。12時21分。港口領航員將艦交給艦長馬克·A.米徹爾海軍上校。“大黃蜂”號從一號浮標左側40碼處駛出港口旋即以20節航速行駛。

米徹爾海軍上校為艦長的“大黃蜂”號和默里海軍上校為艦長的“企業”號,是斯普魯恩斯特混艦隊的中堅。與它們一起行駛的是托馬斯·C.金凱德海軍少將指揮的第二巡洋艦分隊。該分隊由“新奧爾良”號、“明尼阿波利斯”號、“文森斯”號、“北安普頓”號、“彭薩科拉”號和“亞特蘭大”號巡洋艦組成。

斯普魯恩斯的驅逐艦警戒部隊(第4驅逐艦分隊)由亞曆山大·R·厄爾利海軍上校任司令,由第1驅逐艦中隊(“菲爾普斯”號、“沃登”號、“莫納漢”號、“艾爾文”號)和第6驅逐艦中隊(“巴爾奇”號、“科甯厄姆”號、“本納姆”號、“埃利特”號、“莫里”號)組成。其中,“艾爾文”號和“莫納漢”號在珍珠港曾遭到日軍空襲。當時,前者在一位海軍少尉指揮下冒著彈雨駛出了港口;後者撞沉了一艘日軍的袖珍潛艇。此外,斯普魯恩斯還有一支由“西馬倫”號和“普拉特”號油船組成的運油船隊(“杜威”號和“蒙森”號驅逐艦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