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28節:闖蕩中東:真實的是生活 不變的是信念(10)

我撿起槍,故意用輕蔑地口氣說:"Youfinished!"

所有的警察都傻了,穿制服的,沒穿制服的都怔怔地站在那里,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沒想到他們回過神後的第一個動作竟是鼓掌,掌聲里透著欽佩。

那個被打倒的警察也爬了起來,接連向我詢問:"你怎麼做到的?你什麼動作我都沒有看清。"

我笑了,告訴他,我被他的槍頂住時,之所以故意和他說話,是為了放松他也放松自己。我看起來伸出手是在投降,實際上是想借機接近他的槍,以便迅速發起進攻。當他的注意力還停留在我說話的那張嘴上時,我的攻勢就已經展開。

這個警察聽完後,非常吃驚,對中國功夫的興趣大幅高漲,之前那種傲慢的態度也一掃而光。他用一種謙虛的語氣問我:"如果用槍頂住你的後腰,你又要如何反擊?""如果槍離你較遠,你又要怎麼辦?"其他的警察也紛紛圍過來七嘴八舌地提問,什麼"別人突然用腳踢你,要怎樣應對?""如果對方抱住你一條腿,你又該如何?"他們終于發現中國功夫和空手道大不一樣。

這些警察提的問題多是他們有可能遇到的狀況。我一一向他們做了示范,讓他們看得心服口服。在後來的日子里,並沒有誰在我的課上搗亂,他們都學得非常用心。

盡管學生們認同了我,也認同了中國功夫,可我在警察局的工作依舊不怎麼稱心。我搞不懂迪拜的警察局是怎樣一種運作機制,我在局里教了兩個月,不斷有新學員加入進來。而每加入一批新學員,我就要接受一些"挑戰",中國功夫在當時的阿聯酋畢竟還是"小眾"。

來自警察的挑戰不同于來自武術愛好者的,警察的功夫都很實用,應付他們我也感到不小的壓力。只要有一次被他們為難住了,我就很難再教下去。我必須把他們打得心服口服,不出一點紕漏,他們才會認認真真地和我學功夫,否則我就別想把課順利地上下去。新學員來了一批又一批,'挑釁事件'再三發生。那些挑釁既是沖著我來的,也是沖著中國功夫來的,我不能馬馬虎虎地對待。此外,別的教練在帶學員時有可能偷懶,我卻不行。我教的畢竟是警察,警察學功夫可遠不只為強身健體。

警察局的工作壓力太大了,我最終還是辭了職。這次,警察局並沒有為難我,也沒有在我的簽證上做文章。

離開警察局後,我又到其他一些武館、俱樂部做教練,後來又有迪拜人出資和我合作。我的生活繁忙而充實。

有一次我到一家俱樂部健身,剛走到門口就被老板攔住了:"朋友,我認識你。"

我一愣,仔細打量了這個老板,完全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他,便覺得好笑:"你怎麼認識我?我從來沒來過這里。"

老板笑了:"你是名人,很多人認識你,你是教功夫的,你來我們這里,我們給你免費。"

我聽了,非常高興。原來他是在報紙和電視看到過廣告介紹過我。哈哈,一不留神成名人了,心里有點沾沾自喜。可到這俱樂部的時候多了,我發現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餐,享受免費特權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俱樂部的老板似乎把我當成了一種宣傳手段經常用來招攬生意。有次,我正在健身,老板突然來找我,告訴我又有一個練中國功夫的,非要來和我比試。

盡管我懷疑這個人是老板故意找來的,但還是沒法拒絕。我不喜歡比武,是比賽就有失敗的可能,可我又不能拒絕,拒絕會被當成認輸,一輸就很難在這圈子里生存下去。

老板拉來的那個外國人,不僅練過中國武術,還學過搏擊、拳擊,且一定要和我比。他的功夫不錯,對套路武術也很熟悉,我對取勝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們開始做准備,我打套路,他也打套路,我做拳擊,他也做拳擊,看得出我們的實力不相上下。

比賽開始了,我和他都非常謹慎,因此,第一個回合打得十分保守。但總的來說,還是他的攻擊多些。第一回合的較量我倆都在試探對方的本領,他的移動閃躲雖然嫻熟,動作卻不如我快。到第二回合時,我就利用速度上的優勢開始反擊。當他的一個攻擊動作還沒有做到位時,我迅速地一個截擊腿踢中他的小腿,他站立不穩,趔趄了一下。我瞅准這個機會,用一個高邊腿一腳捫在了他的臉上,將他撂倒。口鼻立馬見血,他沒能爬起來,戰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