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32節:闖蕩中東:真實的是生活 不變的是信念(14)

前兩個回合壯漢都用了力氣,我卻按著力沒有用,裝得很放松。在第三個回合開始前,壯漢特地對我說:"你可以快些打?"他知道我沒有用心去打,但他不知道這是我的計謀。我心說小子快的這就來了,然後詭秘地一笑:"Areyouready?"(准備好了嗎?)他茫然地看著我說:"Yeah,ok。"

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拳虛幌一招,並同時一記側踹,直奔他的鼻梁。他躲閃不及,鼻血一下就被踹出來了。我不等他反應,又撲了過去,重點攻擊他的頭部,先用平肘擊打了他的面部,又用連擊肘擊中了他的耳部。他挨上了這通連擊,頭被打暈了,踉蹌地倒在了後面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滿臉是血。

大家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壯漢也有點懵。而我這時一改常態,雙手快速的做好防禦動作,並大聲地說:"comeon,comeon。"大家被我的舉動驚呆了,剛才還慢悠悠的,這時卻如此地快。壯漢看著我慢慢地說:"No,No,No,你不可以再用腿了,太快了,你只可以使用拳。"我心想:我才不干呢,用我的短處打你的長處,想都別想。我鄭重地告訴他,我練的是中國功夫,什麼都可以使。我覺得好笑,明明是比武,我憑什麼不用自己擅長的功夫。我告訴他,中國功夫里什麼都可以用。我才不會拿自己這150斤的身子和他那200多斤的塊頭去拼力道。

我比他個子小,取勝的關鍵就在速度上,招式不一定要多繁瑣,但一定要又快、又狠、又准。

三個回合下來,壯漢並不認輸,連喊"再來,再來"。我的戰斗欲已經被他挑起,工作的疲勞也消失殆盡。我拉好架勢,等著他攻擊,可他非要我承諾不使用腿。我告訴他,若真要打,我什麼招都會用,不會對他做什麼承諾。他看我如此堅持,竟決定不打了。

我們都覺得對方是勁敵,聽他說不打了,我也沒必要不依不饒。直到此時,我才察覺到身體的不適,他撞了我一下,我很不舒服。

埃及大塊頭打開了話匣子,他承認我是他遇到過的最難對付的對手。他說,他踢過很多道館,那些空手道黑帶高手一上來都拉開架勢,而他過去一拳就把對方打倒了。而你卻不同,你很放松,這一點從一開始他就發現了。他塊頭大,可腦子不慢。我說"我也可以打穿牆,但手會碎",他就反應到我是在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畢竟是做保鏢的,身子壯,頭腦也敏捷。他開始滔滔不絕地分析我的動作,從我的出腿的速度到出招的時間差,還都說到了點子上。最後,他用非常誠懇地語氣邀請我到埃及去教課。可我在迪拜的工作還有一大堆,只能婉轉地謝絕了他。

這個大塊頭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也讓我再次回想起做保鏢的日子,不知道他的動作凶狠、頭腦靈敏是不是做保鏢時訓練出來的。做武術教練是我向來的夢想,但保鏢也是我非常喜歡的工作。

每次比武都像是戰斗,每次比武都少不了起哄的觀眾。外國人有一點好,那就是敢于認輸。只要你把他們打倒了,他們就會對你發出心底的尊敬,比如阿比,比如那個用槍頂我的警察。他們在和我學功夫時,都很勤奮,進步也非常快,完全看不出什麼不好的情緒。

我在迪拜的日子忙碌而辛苦,我並不後悔只身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那看場子、打架、為生存發愁的日子,于我,就像上輩子發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