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33節:涅槃前的醒悟:頭腦比功夫重要(1)

第四章涅槃前的醒悟:頭腦比功夫重要

1.

我在阿聯酋一干就干了近兩年,往返于迪拜和另一個酋長國沙迦。好在這兩個地方很近,車程只有半個多小時就到了。這些日子,我的時間都傾注到工作上。家庭、朋友、生活都沒時間去想。我就像一個完全沉浸在角色里的演員,癡迷地做著武術教練,整個人都陶醉在工作里。這畢竟是我的夢想。

1994年的年末,武館放假了,我難得清閑下來。看著街上那些拉家帶口采購年貨的人,我突然生起了想家的惆悵。那一年的迪拜,節日氣氛格外的濃。人們說每逢佳節倍思親,的確如此。

我離家太久了,我本以為自己是那種四處闖蕩、了無牽掛的人,但我錯了。我沒有辦法排遣想家的煩惱。于是,沒過多久我辭了工作,收拾行李,買了機票,登上了回北京的飛機。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的心突然踏實下來。北京才是我的家,無論我走得多遠,總要惦記著家。而迪拜只是我的舞台。人的一生會有很多舞台,找舞台不難,難的是找准自己的角色。只有找到最合適自己的角色,才能在舞台上表演得最精彩。

北京到了,一切都那麼熟悉,一切又那麼陌生。我在阿聯酋只呆了近兩年,可就是這兩年的光景,卻讓我對北京生分起來。回到家後,和家人團聚,我再不想離家遠行。我決定留在北京,在國內發展。在迪拜的時候,常有外國人問我,中國有武館麼?中國的武館怎麼樣?而我只能遺憾地回答他們,我在中國沒有見過武館,只見過體校。

我那做武術教練的夢想實現了,但我不想做一輩子武術教練,我想擁有一家自己的武館。我以為,那就是我人生的舞台。

辦武館需要錢。為此,有段日子我做起了汽車生意,賺了些錢。再加上我在阿聯酋的積蓄,朋友的幫忙,1995年我終于在北京的京廣橋附近開了一家武館。

我的武館實際上是一家拳擊俱樂部。俱樂部的裝修風格還是我自己設計的。那時找設計公司設計張圖紙,至少要花15萬。我為了控制投資成本,只好自己動手。小時候做模型的經驗派上了大用場。我拿紙殼粘了個小房子,花了幾天的時間,在這紙殼上"做規劃"。模型是立體的,我要把他變成圖紙,需費很大的精力才能畫好。我將設計圖紙和效果圖交給了施工隊,要他們照著圖建。

我的俱樂部走大眾路線,既有娛樂活動又有比賽訓練。有時我還會把武警前衛體工隊請過來表演。

我非常注重俱樂部的安全問題。出于防范突發事件的考慮,我將俱樂部規劃成幾大塊,每個部分都配備了相當數量的安全人員,這些人加在一起足有三四十位。他們中的一部分是西服革履的便衣人員,一部分則是人高馬大的個性化安全員。我給後者配備了美式軍裝、鋼盔、高靴和對講機。

拳擊是對抗性強的比賽,有一定的危險性,難免有人受傷。因此我又特地請來6個職業醫生,他們來自各體工隊隊醫,有著豐富的經驗。

俱樂部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招募教練。我請到了北京拳擊隊的一些退役隊員,還請到了1990年北京亞運會的拳擊冠軍白崇光教練加盟。

俱樂部的開張在當年引起了轟動,北京電視台和中央電視台都來人采訪,就連美國的CNN也過來采訪。不少武警也成了俱樂部的常客,我還和一些武警總教練交上了朋友。到了後來,一些軍人、武警干脆把我的俱樂部當成了鍛煉場。

開俱樂部對我是個曆練,我的交際面一下子變廣了。我開始和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但我沒想到,一些人還請我幫忙物色保鏢。

俱樂部的常客除了軍人、武警,還有不少現役或退役的武術、散打運動員。我在退役的運動員里尋覓著合適人選。但是,無論從專業技能還是服務意識、個人修養上看,這些退役隊員在短時間內都無法成為一名合格的保鏢。做保鏢並非會打拳就行了,大千社會要比運動場複雜得多。

我一個做老板的朋友曾向我訴苦。他雇了一個退役的散打運動員做保鏢,那運動員的功夫很不錯,惹得老板嘖嘖贊歎。可沒過多久,他就讓老板吃不消了,不要說遇到危險保護老板了,他本人就成了老板的"危險"。老板帶他出去辦事,在晚上吃飯時,他頻頻勸酒,把老板的朋友灌醉了,自己也喝得爛醉如泥,最後還是老板開車將他送回了家。老板想辭退他,盡管話說得很婉轉,還是觸動了那運動員的壞脾氣。那運動員二話不說就將老板揪住,惡狠狠地說:讓我走也行,但每月照付工資伍千,否則,就別想有好日子過。"後經介紹人調解才算饒了這個老板。

而那些退役的武警戰士,整體素質雖好,可其接受的訓練卻和保鏢所需的有很大區別,部隊的訓練講究攻擊,保鏢則側重防禦。部隊著重培養專門人才,保鏢則需要觸類旁通的全才。我的一個朋友,在部隊曆練數年,只學精了爆破這一門手藝。他也嘗試著去做保鏢,但是能力不夠。最後只能去云南炸礦洞——云南有很多小礦主,互相惡性競爭,你炸我的礦,我炸你的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