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死里逃生   險些葬身大海(1)

海上航行,突遇台風,他們在大海中飄蕩了幾個小時,陷于極度絕望中,抱頭痛哭。突然,霍英東發現遠方有一點光線在搖曳,他連忙駕起船,朝那兒急駛……

被烈日曬脫了皮

東沙島的白天來得早,清晨5點鍾左右,太陽就冒出海平面,島上氣溫突然明顯升高,至少在攝氏30度以上。陽光一照射,大伙就起床了。

霍英東整個晚上都沒睡好,太陽沒出來時,他就已經起床到廚房幫手煮早餐。草草吃了早飯,他就和大伙一起,坐船到東沙島周圍海域采集“海人草”。因為沒受汙染,東沙島四周的海水異常清澈透亮,潛入水中,可清楚看到五顏六色、形狀奇怪的珊瑚叢;而那些呈紫紅色、身上有毛被的“海人草”,就叢生在珊瑚的碎塊上。

在海里采集“海人草”,可不像在陸地上割草那樣輕松、容易。這種松節藻科類植物,一般生長在離海平面2~7米深處的珊瑚叢中。他們沒有任何潛水工具,只有一副自制的十分簡陋的木框潛水眼鏡。每個人深吸一口氣潛進水中,一兩分鍾就得浮上水面,如此短的時間里,采集不到多少“海人草”。潛下浮上,反反複複地折騰一整天,一個人也采集不到半筐“海人草”。

海上作業,苦不堪言。每個工人每天要下潛上浮成百上千回,如此折騰,個個都頸痛腰酸,渾身散架,雙手發軟。

海底有不少奇形怪狀的貝殼,有些十分鋒利,工人腳踏海底,有時腳板會被劃破,血流不止。霍英東的腳板也曾多次被貝殼割傷,但略為包紮一下,就得再潛入水中采集“海人草”。

最艱苦難耐的,還是火辣辣的陽光。東沙島盛產“海人草”,也盛產陽光,每天日照時間超過14個小時,日溫平均超過攝氏36度。陽光熱烘烘,把海面照得光燦燦的,摘下墨鏡,幾乎睜不開眼睛。在如此熱辣辣的陽光下,海水也是發熱的,人在海上作業,上被陽光烘烤,下被海水蒸燜,不出幾天,個個都脫了層皮。潛入帶鹽分的海水中,皮膚更是隱隱作痛。

霍英東是老板,但他干起活來,比工人還要賣勁兒。頭頂烈日,但他從不戴帽子,頸上系著一副墨鏡和一副潛水眼鏡,身上只穿一條三角短褲,每天至少在海里泡12個小時,不停地浮上潛下……

原始的島上生活

每天晚上,大約7點鍾左右,太陽西落,天色漸暗,大隊人員就得匆匆收工上岸,饑餓、悶熱、枯燥、寂寞、暗淡無光的長夜又開始了。辛苦了一天,個個都疲憊如泥,很想躺下休息一下,但身上粘粘糊糊、油油膩膩的,海水和汗水混合,發出又腥又臭的味道,躺下去渾身不舒服,想痛痛快快、干乾淨淨洗個澡,那幾乎是一場夢想。島上只有一口井,平時水深僅半尺,除了用來煮飯和飲用,只能用少許洗臉漱口。

他們總是祈禱老天爺開恩,降場大雨,但那時正好不是雨季,幾個月沒下過幾場雨;偶然有一天突然雨水傾盆而下,大家就好像發了瘋似的,干活的停下不干,睡覺的起床到茅棚外,個個仰頭向天,讓大雨淋得舒舒暢暢……

不能舒舒服服地洗個澡這也算了,不能飽飽地吃頓飯則問題就大了。霍英東與所有的工人、船員一樣,每天喝的是半咸半淡的井水,吃的就是用這半咸半淡的井水煮的飯菜。他們帶來的食物主要是咸魚和咸菜,餐餐兩道菜,人人都厭膩;可是,就連這已讓大伙一見就膩味的咸魚和咸菜,在上島八九天後,也沒有了。

霍英東原先認為上岸之後,可以釣些魚蝦之類的海產品做菜肴,所以安排食物補給船在

他們上岸半個月後才啟程。其實,他們最初上岸時,兩條船上都裝滿了食品,可以說是能放東西的地方都置放了食品;可是90多條漢子,個個飯量都很大,上岸幾天後,帶來的東西,除了大米外,都已經吃完了。

霍英東曾和大伙一起用魚竿釣魚,但東沙島周圍海域全是大魚;他們不但釣不到大魚,反而還被大魚將他們的魚竿給弄斷了。這樣一來,沒有菜下飯,他們只好餐餐吃白飯。

半個月過去了,補給船還沒到,島上“菜盡魚絕”之後,又鬧起糧荒。大伙只好自動自覺地減少自己的飯量,處于半饑餓狀態。

最慘的還是那些煙癮很重的人。煙源斷絕,煙民煙癮發作,痛苦難耐,只好到垃圾堆里去尋找往日扔掉的煙頭。可是煙頭里的煙絲已被漚得發黴發臭,但為解煙癮,他們還是撿起來,放在鍋里烘烤一下,再用紙卷起來,慢慢享用,聊以解癮……

這樣捱了一個月,霍英東與大部分工人一樣,患了水腫病,臉浮腳腫,全身虛胖,有氣無力。

霍英東雖是老板,但此時也黔驢技窮,一籌莫展。他只能默默祈禱物資補給船早些來到……

重整旗鼓守荒島

就在90多條漢子于饑餓中苦苦掙紮,幾乎熬不下去的時候,補給船來到了——如果再遲幾天,可能就有些人餓死島上了。

那天,餓了多日的工人,個個狼吞虎咽,美美吃了一餐。但這些吃苦耐勞慣了的工人,卻再也忍受不了如此艱苦、饑餓、危險、寂寞的荒島生活。他們飽餐一頓之後,隨即散伙,打退堂鼓,跟著補給船返回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