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下 第三十九章『主流的穿穴者』

為了取回原有的位置

我該做些什麼

配點(天文對話)

武藏中央前艦,甲板上,人們漸漸聚集到了涅申原的周圍。

把帶棚的售貨攤運上來的禦廣敷和哈桑、在與三河的居住艦聯動的時候負責武藏管理事務的四郎次郎和海蒂、還有淺間,以及結束了治療的成瀨和奈特都回來了,

「現狀是什麼樣子的?」

啊啊,涅申原答道。

「本多君開始面對教皇總長拖延時間了,野挽君正在和伽利略相對」

伽利略,聽到了這個名頭,眾人皺起了眉。

「嗯……,小奈覺得應該是7:3吧」

「你說的哪一邊是野挽呢瑪戈特」

「野挽君簽訂的是諏訪神社的契約吧。從淺間神社的角度來看很難評論呢……」

「……你們是不是對別人太不留情面啦?」

涅申原垂下肩膀,但是馬上又重整旗鼓,

「不管怎麼說,戰場發生變化,抗爭也進入了下一階段」

那是什麼意思。

「——以為我方的主力,慢慢地開始和對方的英雄級別相對了」

戰場中,黑衣的魔神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他是就在幾個小時前,如出一轍地與自己相對過的對手。名字叫做野挽。

既沒有能在攻擊的時候傷害到自己的力量,也無法回避自己的術式。

……毫無改變,嗎。

就算是和老對手戰斗,那也什麼都得不到。因此,伽利略這麼說。

「能夠,讓我稍微考慮一下嗎?」

這麼問到的時候,伽利略的耳中忽然聽到了什麼聲音。

「……?」

從遠處傳來了什麼,像是紙袋子被打破似的聲音。

再仔細一看,南下的三征西班牙的航空艦再次向武藏開始炮擊連射了。

……又吵起來了啊。

不管怎麼都一樣。就在伽利略再次評估其對手的價值的時候,對方本人卻歪了歪頭,

「不認真工作的話教皇要發怒的哦」

「深思熟慮是很重要的啊少年。那個伊諾森就是因為從老早開始就一點就著所以不行。在以前也是,我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遍了如果想要從教導院的窗戶往下跳的話要先好好考慮一下再跳,——卻沒教給他從更高的地方的話不用想就能往下跳了」

「先考慮再往下跳就可以了嗎」

因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伽利略沒有回答。重要的是思考本身。先思考了的話之後怎麼樣就不管了。

但是,伽利略考慮著。考慮著對手的價值。

……那是——。

現在,在武藏的眾人,都接受到了總長送來的流體供給。每個人都處在能自由使用消耗拜氣的術式的狀態中。但是,

自然,這個也是有極限的。

既然葵•托利的能力是傳播的加護,那麼他就相當于中介武藏的出力和別人之間的水龍頭。

他先要把流體吸入身體一次,才能夠轉交給別人。

而吸入自己體內的流體,也是有限量的。

那就是極限內燃拜氣總量。

既然是傳播的能力,那麼他就無法將超過自己內燃拜氣量的流體送給別人。而內燃拜氣量大體上來說,不會超過與年齡同數的內燃拜氣量再加三十歲。雖然通過訓練和加護可以再增加,但是根據資料來看,葵•托利的情況是,

……從四十歲後半,到五十歲前半的內燃拜氣量。

從他的年齡來看,雖然是個異常數字,不過那應該是與擁有藝能系的傳播能力的神明的契約在支持著的吧。恐怕從很久以前開始,他應該就在訓練將自己的感情和想法傳播給他人了。

但是,伽利略想著。作為武藏這一艘巨大航空艦出力的龍頭,區區四十到五十的拜氣量太少了。

就算一次給一人一拜氣量,一次也就只有五十人前後。但戰場上的人數數倍于此。

並不是將莫大的拜氣量一口氣移交給所有人。而只是適時地向每個人供給勉強能維持防禦的加護或是用于發動術式的量。

……不過就算是這樣,那也足夠令人驚訝了。

這是別的王做不到的事。

王,就是作為一國的首長希望長生不死,希求地位在臣下之上的人。王將自己的權威與神明掛鉤,就是因為那是不死和權力的象征。

因此,賭上自己的生命傳播自己的全部能力是風險很高的事,再加上如果有複數個加護的話效果也會分散,因此不能擁有別的加護。

如果采用這種做法的話,一失足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奪走。因為就連保護自身,提高自己能力的加護都不能有。

……反了啊。

伊諾森,還有其他國家的王,現在都趕上中央集權的潮流。那可以說是把所有的權力和財產集中在自己手中,以自己的才學作為推動國家的基礎的做法。

現在,卻有逆勢而為,與這潮流相撞的人在。

有趣。

非主流之物,其存在本身即有價值。要問為什麼的話,既然明明非主流也能夠存在,那麼那個說不定才是真實。雖然會被主流多方排擠,但將真實握于我手的喜悅才是絕對的娛樂。

……有趣!

「那麼,還是想去見識一下啊。唔,深思熟慮好了」

伽利略這麼說完,再次看向了前方。站在眼前名叫野挽的少年。雖然沒有感覺到一戰的意義,但是能接觸到與非主流有關的事物,這麼做本身就有價值。

因此,伽利略在手掌上用力。

會怎麼樣呢。接下來要使用的術式,就是之前將少年打倒在地的術。

面對見過一次的術式,會采取何種反應呢。

而少年雙腳交叉了一次腳尖點地微微彎下身,接下來飛撲向伽利略這邊,雖然想要打上來,

「太慢了哪」

下一瞬間,戰場中的所有人都確認到了結果。

野挽受到了伽利略術式的直接攻擊,被硬拉向地面。

一瞬之間傳來的挖掘起土塊的聲音,讓大家不由自主地停下動作,過了一會兒,

「……搞笑?」

比起周圍眾人的反應,對于現在的結果最為吃驚的就是伽利略了。

……嘸?

在自己的右側,有一個彎成く字形半埋進土里的身影。

好像,並沒有采取任何的回避措施。在打中了伽利略之後,直接就受到了術式的攻擊。

……是不是有什麼意圖啊。

伽利略這樣想著,掃視著四周。周圍觀望著這里的事態的人們慌慌張張地把視線挪回了原本應該看著的方向,一個個都有點僵硬地,

「哦,哦嗚——,接招吧——」

「好、好痛啊——」

等等地再次熱鬧了起來。再過上幾秒鍾肯定又會打得你死我活起來。

但是,讓周圍人都傻掉的,並不是和周圍人有什麼聯動。


既沒有感覺到術式的效果,也沒有什麼狙擊的准備。

伽利略再次掃了一遍附近,一直望到了遠處,但果然還是什麼都沒有。

……那麼,那是真的要讓我挨一拳嗎。

真是不知所謂,伽利略想著,但是,

……這也果然是,因為非主流而帶來的行事作風也說不定。

遭到了對方的攻擊,並且承受住了便能證明自己的強大。

「我沒記錯的話,在新大陸還有M.H.R.R.流行起來的角力,叫做職業摔跤什麼的好像就有這種宗旨吶……」

「我是,生于相模的、吶」

聲音,從地面響起。少年周圍發出了石塊滾落的聲音,身體顫抖著,但直起了身體。

搖搖晃晃的身體,還有沒有對焦的雙眼,都向著伽利略。

你沒事吧?就在伽利略想這麼說的時候。

「……!」

少年,一邊將身體向著伽利略這邊倒下去,一邊用浮現出鳥居型紋章的拳頭打過去。

回避。那也是由術式完成的回避。一瞬間,伽利略繞向了少年的身後。

繞了一圈。位置在少年的正後方。

少年沒辦法馬上轉過來,就像是被揮出去的拳頭拉著一樣,

「嗚」

跌跌撞撞地向前沖了幾步,單膝跪地。

哈,伽利略聽到了這樣的喘息聲。身體的震顫,還有肌肉因為之前的打擊而受到的沖擊都沒有恢複。應該能站著都很勉強了。但是,他卻,

「——哈」

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以右腳為軸轉向伽利略,

「……好費勁啊」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耐久度也不是很高。受了這麼重的傷害,他現在卻還能站著是因為,

……地面是土地的緣故啊。

第一次他在校庭這一地質堅硬的地方被拉倒在地的,但是土壤的地面可以緩沖沖擊,在這第二次相對中,他應該做好了會受到哪種攻擊的覺悟了吧。

不過,結

果就是他還勉強能站立。又不是特別能扛打。那麼,

「拖延時間嗎」

伽利略這麼想著。在另一邊,伊諾森沖過去的對象,武藏副會長也是,使用了拖延時間的手段了吧。所以,這名少年應該也一樣吧,伽利略想著。

但是,少年輕輕晃了晃身體,將顫抖著的身體,將髒兮兮的身體,一邊向右繃緊,在他的右臂上浮現出了鳥居型的紋章,

「——接下來我會打倒你」

伽利略理解不了他說的話的含義。

……哈?

他在說什麼呢,伽利略這麼想。這完全就是毫無根據的話嘛。

不但再來一發術式就能把他搞定了,以少年現在的狀態他也回避不了了。因此伽利略說,

「你明白了,我的術式是什麼形式的嗎?」

「——是天體運行的再現術吧」

少年說道。

「那個移動術也是,把我砸向地面的術式也是,不管哪一個,都是公轉運動」

「答得很好哪。——沒錯,前者是“地動說”,後者是“天動說”

地動說,那是以對象為中心自己以公轉運動而移動的術式。因為那速度和地球的公轉速度一樣,因此估計是無法被看穿的」

而,

「相對地,讓對象以我自己為中心作公轉運動的“天動說”卻不大想用哪。……但為了襯托“地動說”,我也就只能勉為其難地用用它的存在了」

「我倒是認為你用得夠勤快了」

「至今為止我就只繞了九十度。所以我警告你。——下一次就是三百六十度了」

「我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

少年調整好姿勢,一邊調整著喘息,壓低身體,

「——!」

拳頭飛來了,就在如此理解到的瞬間。

伽利略向著少年砸去了“天動說”。

下一瞬間,戰場中的所有人都確認到了結果。

在伽利略和揮出拳頭的野挽之間,光芒破裂了。

能聽到有如玻璃被打破似的透明的鳴響。散開的光芒用像是被彈開似的動作向著全方位飛去,照著兩人的光源由逆光轉變為了順光,掩沒了兩人的身影。

戰場中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這一瞬間出現的鳴動和光源。

但是,在眾人視線前方,少年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倒在地上。

他平安無事地,架起了下一拳。

伽利略懷疑著手中感覺到的喪失感和少年的平安。

……怎麼回事?

不明白。明確的就只有,

「“天動說”被……」

「打碎了。——至少在這一次相對中,它會一直碎著」

聽到了少年的聲音,伽利略審視著自己的手掌。

和平常一樣地默念術式。想象著把身體內的內燃拜氣的流體集中到掌中,在那里拼起意志的拼圖。為什麼,什麼,怎麼做,該怎麼做,變成什麼,思考著這些將意志灌入流體中,去除多余的部分就構成了術式。但是,

「————」

掌中並未出現天動說。能夠想,也能夠思考,但卻無法成立。

……這是……。

伽利略想著,忽然,他看到了少年的背後。看著少年之前所在的那個位置。

……難道說。

在戰場中,在地面上,有幾個倒伏在地的身影。那些呻吟著,勉強還能活動的人,既有武藏的人,也有自己人。但是伽利略看著的是其中的一人,K.P.A.Italia警護團中的一人,一名隊長倒在地上的光景。

那人是,昨晚,確保了公主赫萊森的小隊的隊長。也是在那個時候,將現在眼前的少年按倒在地的人。

他說過。那名少年的打擊,完全不痛不癢。

實際上,伽利略憑著至今為止的經驗知道,那攻擊奏效了。

……這名少年的一切,全都不是那種“主流”,全部都不是那種理所應當的思考方式嗎?

伽利略看到了。少年手臂上的鳥居型紋章,現在正在緩緩地消失。

在Ariadust的校舍上見識到的,是屬于諏訪神社系列下的創作術,名為“彌生月”的術式。伽利略知道,彌生就是極東語言中表示三月的詞語。那麼,打碎己方的“天動說”的是,

『創作術式“睦月”:——完成』

「……是這麼一回事嗎!」


⑻bοoK.соm

伽利略理解了。

「“彌生月”接下來恐怕是經過“如月”進入“睦月”,是這樣的嗎!?」

「明白了就別說出來」

不對,伽利略心想。說出口來確認,這是背書必不可少的方法,伽利略想到。

「少年!你的術式是,為了克服打擊力低的缺點,……奉納兩次打擊,接著在第三擊的時候,用經過奉納而被術式強化了的打擊來攻擊的嗎!」

「別說什麼打擊力低不低的,用來教訓弟弟們足夠了」

少年拉開架勢。

「我警告你」

他將右拳向後收,握緊了。

「——第一擊是,為了無視任何防禦而進行的奉納。第二擊是,為了讓打擊力能貫穿任何東西而進行的奉納。因此,只要我能夠認知,就沒有東西不能被我擊打。還有……」

感覺到危險了,因此伽利略,

……“地動說”!

如果能一瞬間繞到對手背後的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因為魔神族的外殼和重量本身就能成為武器。如果能把他手臂打斷的話就結束了。重點就是,只要不被對手的拳頭打中就好了。但是,

「已經是第三擊了。因為在校庭一下,和之前那一下,已經打中你兩次了」

光芒隨著打擊的運動一同飛散,響起了聲音。

等伽利略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沒有動,甚至自己的腹部,已經被少年新的一拳毫無打擊力地打中了,

「這邊就是,第二擊了吶」

『創作術式“如月”:——完成』

「……!?」

伽利略慌忙後退。而少年將右臂向上伸,張開手,接著握緊,

「因為不說的話你不明白所以我告訴你」

野挽吸了口氣,將拳頭收回,說道。他所說的話就像是在向伽利略確認似的,

「——打中三下擊倒伽利略」

伽利略就像是被那句話推著一般,踉踉蹌蹌地向後退。

……這是——。

後退,擺好架勢。現在“地動說”也好“天動說”也好都被擊碎了。但是,

有趣……!

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比起那個來說心中充滿著類似于驚訝和喜悅的感情。原來自己還是屬于“主流”一側的啊。

接著,少年再次開口了。伽利略期待著即將聽到的話語。這一次,他會說出什麼樣子的非主流的話語呢。很快,

「因為之後所就會遲了吧,所以我話說在前頭。

你失敗的原因是,你所認為的天體,是桌上的、紙上的,……全部都是平面的東西」

「那是——」

「天體望遠鏡那種東西,是看不到頭頂上的吧?」

被這麼問到,伽利略忽然想到。

確實,用那種東西的話,說不定真的沒辦法直直地觀察正上方的天空哪……

就在伽利略這麼想著,抬頭仰望的時候。從天空中,那個來了。

正上方。從廣闊的天空的中央沖過來的東西,看起來就像一個點,但是一瞬之間就飛近了,

「異端伽利略!擊敗你……!!」

半龍。那個穿者異端審問官cosplay的人,果然就是下午那個應該被打倒在地了的人。

懂了。在這場戰斗之前,不是聽到從武藏傳來了什麼聲音了嗎。那是,

……把這個人,從起重機帶著加速射上天空的聲音……!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自己就只是微微抬頭看著天空。如果能看得更高的話,說不定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空中,有二輪明月。接著,背負著那兩個白色球體飛來的半龍,

「!!」

直接命中。

正純看到了,在陸港的南側發生的爆炸。

……能不能稍微安靜一點兒啊……。

雖然心里這樣想的,但戰爭說不定就是這樣的東西。

……好像是男生們喜歡的地方吶……。

在翻卷而起的土砂和碎片後方,能看到揉著脖子站起來的烏爾基亞加的背影,還有伏下身體躲過爆炸壓的野挽。面對雙膝跪地失去意識的伽利略,野挽用浮現出紋章的右拳輕輕地打在了他羊型的角上,任由他倒了下去,

「……守住了三發打倒你的約定」

「我們班的打擊系女教師也說了要打在那里吶」

就在正純側著頭想著說不定就是這樣的時候,教皇背後拉起了一串滾滾煙塵正沖了過來。雖然無視了伽利略,但在這狀況下只有這是正確的判斷吧。

面對事到如今,已經把“淫蕩的禦身”夾在右腋下沖過來的教皇,正純合上了手中的小說,

「那、那個

——」

自己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教皇接近了的話只要人數就好了。但是,為了拖延時間,還想再拖住教皇一會兒但是,

……這、這是相撞軌道吧……!?

所以,在教皇粗暴地踩上地面前一瞬間,正純有點驚慌地「哇」了一聲,

「我輸啦!我這邊認輸了還不行嗎!那個,嗚哇,——我承認我敗北啦!」

就在正純把話說完的同時,教皇全力刹車了。教皇用靴子刹車,在地上挖了十米長一條溝之後,用有點像滑壘的動作,算是在正純觸手可及的位置停住了。

近在眼前。

一路滑過來的,身體有點橫過來趴在地面上的教皇汗流浹背氣喘如牛的,嘴里面嘀咕著只可能是詛咒的什麼話。但是,他施施然站了起來,背過身去,從懷里取出了一個裝了水的瓶子就往嘴里灌。

一口氣喝下去。看著這一切的正純,

「那、那個,我說啊」

盡管正純也知道那都是廢話,

「我覺得不要光喝水,再攝取點別的營養物質比較好喲?」

被這麼問到,教皇並沒有作答。他把水喝干了之後大喘了一口氣,忽然就猛地轉過身來。盡管他腋下夾著“淫蕩的禦身”,還是不依不饒地用拿著瓶子的左手,指著正純,

「……是你輸了吶!!」

「誒,啊,是的」

「聽好啦!!剛剛的交涉!還有現在這次!我兩勝零敗啦!通常游戲的設定的話都是三局兩勝設定所以說是我正式的勝利!明白吶!?喂!」

啊,嗯,正純有點被嚇著,條件反射地點點頭。

「還有,你給我聽好!」

「誒?有、有什麼事嗎?」

「既然是女的就給我穿得像個女人樣!」

……說教來了——!!

「再說了,你搞什麼啊!?既不是戰斗人員,又是個小女娃兒的跑到戰場里來干嘛啊!幸虧我是教皇還好,如果換了別人刹不住車說不定就從你身上碾過去了啊!真是的,就因為這個異教的家伙統統不可理喻!教皇我可不答應!!」

是的,是的,正純只好連連低頭道歉,但看到把想叫的話都叫出來了的教皇總長再次轉過身,就要開跑的時候,

「……那個,您還要跑回去嗎?」


「我不做別人的榜樣怎麼行!?啊啊?」

說完了之後,他向著所有在戰場上的自己人叫道。

「……聽好!使用無聊的佯動伎倆的武藏副會長現在受到我的說教超懺悔的!——正確的方法是不可戰勝的!而只要有我在,那方法絕不會喪失!全體都有,複述!」

他的背影奔跑了起來,接著迅速地,加快著速度,

「——在聖譜存在的世界中,結果中全部充滿正義!」

有聲音回應著他的話。

是眾多的聲音。被壓縮到一隅,人數大幅縮水的P.K.A.Italia側的學生們振臂高呼,

「——在聖譜存在的世界中,結果中全部充滿正義!!」

「——Tes.!」

聲音提高了。

Tes.,Tes.,Tes.,

「吾等為聖譜而行動!」

「吾等為聖譜而作結」

「吾等為聖譜而規范」

哇,隨著這一聲如同歡呼般的響聲,激烈相撞的聲音回響了起來。

正純看著聽著這所有的一切,再次望著教皇告訴沖鋒而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太亂來了吶。

正純這麼想著,聽著從頭頂上方傳來的炮擊聲,忽然心中泛起了一個疑問。

好奇怪。三征西班牙的戰士團大部分都被擊潰了。考慮到戰後處理的話,應該編排個什麼理由停下炮擊,觀望事態發展也並無不可。

明明如此卻還在繼續炮擊的理由是,

……還有,勝算?

明確的勝算,正純在思考著那是什麼的時候,她取出了攜帶社務。

「指揮所嗎?是涅申原吧?和二代取得聯系了嗎?」

『沒有,……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聯絡不上。所以,多半是猜中了。我馬上把這邊的廣播委員送過去確認狀況』

那是,

『她肯定是,——和立花•宗茂接敵了』

從武藏向東,南下三河的東側山岳街道上,途中有一個山側關卡。

本來在武藏停靠三河的時期,在被當作關卡的等候區廣場中應該是塞滿了裝運貨物的貨車,但今時不同往日。

在夕陽下的廣場中,就只有兩道人影在對峙著。

其中一方,站在山麓側的身穿紅色的制服和裝甲的金發男生,手中拎著黑與白的長刃如此說道。

「三征西班牙,Alcala•de•Henares所屬,第二特務,近接武術師(strike forcer),——立花•宗茂」(譯者注:彩圖中和設定中都是第一特務,可能作者記錯了)

另一方,站在山側的在黑與白的制服外套著青色裝甲的女生,拎著一杆槍這麼說道。

「極東,武藏Ariadust教導院所屬,臨時副長,近接武術師,——本多•二代」

接著女生問道。

「就你一人?」

「因為從時間上來看,不這樣做會來不及。……你也是就一個人?」

「啊啊,——因為在下沒有朋友吶。所以說之前的,總長的流體供給也沒在下的分」

「……呃,稍等」

宗茂撇開了視線,打開了表示框。

「那個,誾小姐,該怎麼和那種有苦衷的人交流啊」

『Tes.,因為沒有比我更難相處的女性了,——就用五分之一誾好了』

哈啊,點了點頭的宗茂抬起了頭。又過了一會兒,他,

「為何,會在這里?」

「為何,何謂?」

聽到了她的疑問,宗茂歪了歪頭。他用沒有握著刃的左手指著二代的槍。

「作為大罪武裝的試作品的蜻蜓切的割斷能力,能夠割斷大罪武裝的能力。雖然我有考慮過那是不是被作為大罪武裝的抑制器而制造的神格武裝……,既然是這樣,你如果是去對付教皇總長的大罪武裝的話,在各種意義上,不是都輕松很多了嗎?」

面對宗茂的台詞,二代無言以對。

又過了一會兒,她抬頭看著天空,接著忽然用手捂著額頭,

「在下被耍了啊……!」

「誒……?誒……!?」

但是,二代馬上移回了視線,接著一手支頤,好像在數著什麼似的嘀嘀咕咕的,

「等一下」

「……有什麼事嗎?」

「沒有,……這樣就好了是也。嗯唔」

二代右手握拳,輕輕敲在了左手掌上,看著宗茂。

「在下的記憶中,似乎這配置是由眼鏡男和正純決定的是也」

「哈啊」

「雖然在下話只聽了一半,不過,他們應該有深刻的理由是也。既然如此在下身處此地,也必有深刻的理由是也」

「真樂觀啊」

不,二代答道。

「在下只會考慮戰斗有關之事,無所謂樂觀悲觀」

「……你認為,能贏得過我嗎?」

宗茂問道,微微張開雙腿。向後分開,緩緩張開。

「在速度方面你贏不了我。這你明白的吧?因此,……我希望你能投降」

「真是遺憾之事是也。如若敵人乃八大龍王之一,在下的血液都要沸騰了。再說了——」

二代也微微張開雙腿。她也是雙腳前後分立,但是身體向前倒,

「在下那個時候,並未出全力是也」

「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沒有認真」

「只出了五成力是也」

「我就只有30%吧」

「不,二成五」

「誒誒,就15%」

兩人各自將武器指向背後,像是在舒展身體一般拉開架勢。

「那麼」

一邊將身體緩緩地,仿佛是在向前探出一般,

「——現在開始就拿出全力!」

緊接著。赤色與青色的速度激烈相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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