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上 第八章『舞台上的宣告者』

人們互相交錯

但別人所見的又是什麼呢

配點(歡聲)

……藉由祈願而達到文章實現效果的術式被無效化了!?

面對涅申原的疑問,只見莎士比亞板著臉,托一下掛在鼻上厚厚的眼鏡。然後開口說道。

「寫多一點比較好喔。」

例如,這單詞的聲音響起,不,很快就響起了跟剛才相反意思的話,

「打比方用在很重要的討論中就不太好呢。這只是立足于自己跟對方都在思考同一件事這一疏忽的立場上的,而不能用于使對方理解自己思想的場合。」

所以,伴隨著這個詞,光出現了。細細小小,閃亮的光,由她發絲之間,卻一列列地以規則的姿態顯現出來。

光的行列是細小的文字。數毫米大小的英文字母,變成單字和文章的形態,從她的頭發中生出來,而且數量不斷增加。

「────」

莎士比亞屈身顫抖一震,從頭發間跑出來的文字也增加起來。那從十數個開始,變成數十個,從百多個變成超越一百數十達到數百個,

《但是很快,敵人就受到了第二擊。伴隨著清脆的聲音,文字列為之消散──》

〈但是一切都回到原狀。〉

「……!?」

她周身的風的確流動了。傳到地上的震動也是確確實實的。但是她,

〈若無其事的,站著。〉

「沒什麼好吃驚喔。應該說,這和你所使用的神奏術很相似吧。」

莎士比亞訴說著。然後,她對那已經超越了數千之數的文字列,更為擴展,說道,

「小說的文章,和單字的差別,是什麼呢?」

「……將要表達的故事用文字組合起來就是小說。單一的一個字就是單字吧?」

「Tes.,所以小說的文章能對要表達的東西做到最佳的調整。除此之外,要選擇完全符合寫作原意的但變得異形的文章呢,還是要選擇未能夠完全符合寫作原意但聽起來順口的文章,如此兩難吧。──語言這東西,就是因為無法完全表達到意思而抽象,所以才會允許有表現上的多樣性。」

說著,莎士比亞低著的頭慢慢抬起來。

同時,涅申原的眼看到,從莎士比亞頭發間跑出來的文字列,慢慢變成一條弧線。弧線繞圈地走動著,刻畫出一條托著她的腰部和臀部的曲線。

「英國協,聖術複合展開式,──“宮內大臣一座”。從斯特拉特福移居到倫敦的七年間所設計的,我的劇場術式喔。」

而原理和效果是,

「把各種各樣的聖術分解成文字,以我的文章作為基礎再建構起來用以表達對象。──這和你組合起奉納粘貼素材來體現各種效果的術式很相似呢。不相似的地方是,你是將文章奉納,而因為我的要基于英國協的改派聖術,所以需要使用術式符這一點吧。」

所以,說著莎士比亞從放在旁邊的紙袋,抽出一本厚重的書。

……那個是──。

那本已經有數十頁在閃閃發光的,

「這是這回准備的劇場的劇本。

這還得感謝認同我的設計的約翰遜和女王,雖然總算把劇場構築起來,但女王還真是壞心眼呢。竟然叫我自己准備術式所需要的拜氣啊。」

「……這也就是說,我想這需要很大量的拜氣吧?Tsirhc教譜不認可內燃拜氣的吧?破禁而在某處建了個外部儲備?還是,分配給你英國的流體燃料槽了?」

面對著質問,莎士比亞不予以回答。她就只是望向這邊,

「要開演啰。」

雙手緊抱著書頁閃閃發光的劇本于胸前,開口說道,

「──“第二悲劇”(麥克白)。」

之後。涅申原立即見到眼前迎來貫穿了強風的一擊。

但是他用沖擊將之擊潰。然而,射出那一擊的人,已經繞至身後。

「!?」

啊啊,這樣的聲音響起。這是來自多次改稿而變成她的持有物的劇本傳來的,

〈啊啊,那就是麥克白。擁有雄壯如高嶺的野心,空洞如冷空的心,威嚴如盤石的巨軀,想成為王的男人啊。〉

文字列變成中世紀騎士的姿態。那不是在平地行走,穿著奢華鎧甲的騎馬鎧騎士,而是穿著皮制的衣服和輕鎧,帶上長劍和短刀的山岳地帶的騎士。

〈想成為王的麥克白啊,在強風交集之地與三位魔女相遇。跟登陸的海賊軍對抗,與在戰場撿拾靈魂的三名魔女相遇。〉

在這個強風交加的戰場上的女性,有塞西爾,達德利,還有,

……的確,莎士比亞是作家的同時──。

「也有兼任演員……!」

「──Tes.」

在視界的角落只見莎士比亞張口回應。在頭發間的文字列進一步展開的同時,第三名女說道。那是,穿過自己所在之處,向著他方的麥克白,

〈萬福,未來的君王。〉

魔女預言著。而且在那之外,

〈嗚呼。但是麥克白啊,汝──〉

視線,向著這邊移過來。在厚厚的鏡片下的眼睛,的確是看著這邊,

〈汝,弒王的篡位者。而且要成為弒友求安之人。〉

「!?」

涅申原對被告知的話,還有對那視線,深抱疑惑。要說的話,現在,麥克白藉由莎士比亞的術式而顯現著。但是,

……為什麼,要對著我說麥克白的預言!?

答案很快顯現在眼前。構成麥克白的文字列分解起來,像幾層紙帶一樣在自己身上纏繞,像波浪一樣躍動著。

「──!」

涅申原判斷,這是由戲劇所帶來的詛咒。

雖然只有莎士比亞的劇本也可以把“戲劇”構築起來,但好像她擔當魔女一角一樣,難道可以把角色指派給某特定人物麼。而且,

……通過言語影響,角色的命運也可指派給對方……!

類似拘束和強制一類的言靈的詛咒。恐怕,這是透過言語和四周的反應,根據戲劇中內容作出實時影響的術吧。就像看完動作類的書後身體也很想摸仿一下一樣,間接地讓其走向同一個命運吧。那麼,

……“第二悲劇”的內容是──。

在思考之前,涅申原描寫著。

《用沖擊打碎文字列。這個沖擊是由術式再建構,使用流體而成的。所以,由流體而作的文字列受到打擊,繼而擊碎。》

然後,文字構成的騎士被擊碎了。但是,魔女再次預言道。

〈麥克白啊,汝是不會死的。〉

〈麥克白啊,汝將會成為王。〉

只是,


〈但是要留神啊野心之王。冰冷天空的領主啊。

常冬的孤高的土地之上,冬天的黑暗將進一步降臨。

篡奪王位的汝,也終有一天會與呼喚黑暗的預兆相對吧,

所以以旁觀者的身份告訴汝吧。〉

比話語更快的,騎士已被再構築起來。

〈沒有一個婦人所生下的人可以傷害麥克白。〉

身體放松一下,

《但在那兒,再射出一擊。》

擊潰他。這意思非常明確。根據聖譜記載,麥克白是莎士比亞所創作的四大悲劇的其中一部,聽從魔女的預言的野心家麥克白,

……暗殺國王,把知情的朋友都殺掉,但是──。

被朋友的兒子所殺掉,報了殺父之仇。而且那朋友的兒子是剖腹所生,更有預言道,

〈只要勃南森林不會移動,你的性命也得安泰吧。〉

朋友的兒子的軍隊佯裝成森林的林木偷襲而至,麥克白作出覺悟,在麥克白被討伐後新王亦將誕生。

如果這個內容,寄生于身為學生會干事的自己身上的話,

……我的命運,就會走向弒君的方向!

雖然不知有什麼程度的影響,但術式引起的詛咒是具有實現性的。如果被詛咒的話,不是迷信,估計的確會有不知名的力量會使我去加害于王吧。

自己是學生會的干事,而且是軍師。說不定會在自己也察覺不到下被破滅的詛咒任意操弄,引敵入城,對己方施以陷阱。

那樣的話,除了在這兒取勝以外別無他法。要解除詛咒,想這麼楊的話,

《盡管一次次重新站起,他仍決意擊潰敵人。》

但是,被擊碎的文字列立即重新排列。

〈麥克白啊,汝不會死。〉

「……沒完沒了啊!」

而且,在地上的大洞邊緣的達德利,突然高舉鏡子。

「塞塞塞塞西爾!見到這個吧?」

那是對著塞西爾說,同時也表示著眼下的大洞。鏡中所映照的是,

「──能能能能能對那個從士的機動殼直接“分與”嗎?」

「誒?誒誒誒誒!?不透過箭矢的直擊──!?」

阿黛爾剛剛失聲驚叫。負重減輕了一刹那,

「……!?」

品川上下發生了大震動。

搖晃著。這個搖晃,伴隨著貨物洞穴的底部

傳來的大型木箱的破碎聲。

艦的震動的一拍之後,艦內的警報也開始響起。

『阿黛爾大人貫通至地下三層!──以上!』

只是貫通的話還好。但是,

「動-不-了-啦--! 貨,貨物框卡住了!」

聽著下邊傳來阿黛爾的叫聲,涅申原咬緊牙根思考著。

……這個荷重術式是──。

基本原理是可以將對全體施加的從上而下的荷重,對個人及所有物作出個別荷重。那麼阿黛爾跌下來時,而且還要不能動彈的情況下,沖擊就可以透過不能動彈的她作媒介,直接打入艦船的框架中。

唯一慶幸的是,烏爾基亞加已經前進了一事。塞西爾挪動荷重,丟向阿黛爾的話,再來一次已經是極限了吧。

這樣的話,達德利成為了事態的關鍵,因為在達德利用鏡捕捉到阿黛爾的瞬間就會分出勝負了。所以這兒應該由野挽或是自己去吧,但,

「戲劇還在繼續喔。」

麥克白再站起來,而且達德利說道,

「塞西爾!請更加發揮吧。用擦一下就足夠令艦沉沒的力度呢!還有,約翰遜!你快一點去支援塞西爾吧。……時間無多了!」

「Mate,明白那代表什麼意思的話就夠了。」

下一個瞬間。在視界的一角,約翰遜由野挽那兒退後一步,打開了掛在兩腰下的長箱子的蓋子。窺看里邊的話,最先看到的是白色的氣體,還有把手伸進去拿出來的東西,

……劍!?

「Audience,知道什麼是決賽選手的奇跡麼。」

約翰遜拿在手上,比著地還要早一步舉起的是,

「人類,可以在十秒內跑完一百米。早在諸神的時代已經有可能做到。但是人類在那之後也在考慮這件事。用盡一切的手段,尋求用人類的肉身去縮短記錄的方法。而那其中一個答案就是──」

答案就在空中揮舞的他的兩手之中。裝有液體的一米多長的玻璃圓筒,和像劍一樣的長大活塞所代表的是,

「藥劑喔。」

把活塞塞進圓筒,約翰遜在著地的同時身體向前傾側,把手中已合成一體的注射器反轉,把當成了柄首的活塞的把手抵在地面上,

「──請做我的“百米吟詩”的對手吧。」

身體前傾,做出蹲踞式起跑姿勢。那個動作按動了圓筒,液體伴隨著鈍音流進詩人體內,

「──!!」

約翰遜全身血管浮現,筋肉由內向外地急速膨脹。一瞬間混身是汗,宣告著全身發熱的蒸氣由全身和口中流出。

「詩情洋溢……!」

從更為前傾的身體,空無一物的注射器拔了出來。之後,約翰遜以看似緩慢的一步,伴以全身的躍動向前突進,

「──語言中樞暴走!」

把有速度和疾走的意思的言語,連續多重的傳到腳底,

『心在瞬間燃燒起來。』

就像飛出去一樣。

一步就相等于數米的跳躍,任由全身噴發而出的蒸汽翻卷身體的他,繞到了野挽的身後從後來一記回旋踢,

『擊穿一切的青春……!!』

另一方面,野挽兩手拿著木材試圖把這一腳擋下來,

「嗚……!」

木材被青春擊斷。不是被折斷,而是被可以稱為足刀的一擊切斷,中央殘留著切斷出來的空白。在那個空白中,約翰遜在空中進入二度回轉的回旋踢直接命中,

「You,那兒是場外喔。」

這有如突刺的一擊,把野挽打進貨物堆的大洞。

⑻BOOK.Coм


在那之後,因回旋踢的反作用力而向前跳了一步的約翰遜,沒有朝向撞上大洞內側發出碰撞聲的野挽,反而跑向烏爾基亞加的方向。然後約翰遜聽到了,在已身在背後的敵方軍師的聲音。那話的內容,非常單純,

「烏爾基亞加!——快撤退!」

涅申原是這樣想的。因為荷重而沒辦法靈活活動的烏爾基亞加,因約翰遜的一擊而負傷的話只是無謂的損耗。所以才請他撤退,但是,那之後就只剩下自己了。

……這麼一來,可以打破現狀的方法──。

還有。但是,為了那樣,涅申原先把思考再覆寫一遍。

《跟說話一起,把緊迫而來的詛咒擊破。》

雖然不能擊潰,但能做出一瞬間的空隙。在那之後只有立即對莎士比亞施予一擊,……再去阻止用鏡捕捉住巴爾烏弗特的達德利一途了!

想著,轉身面向莎士比亞時,只見一道光芒。那是,

〈愚蠢的麥克白夫人。

與丈夫同流合汙,而且與那份野心燃起共嗚的女人。幫忙丈夫弒君,但是──〉

但是,

〈為王的亡靈所懼,最終墜入黑暗而死。〉

在莎士比亞和自己這邊之間,有著明確的女性身影的影子站了起來。用輕蔑的姿勢站著的那影子,和麥克白一樣緊緊張張的,左右搖晃著躍起撲身而至,

「……!」

涅申原對新敵人予以一擊。但,不單止那樣。他更,

《他對全部的敵人持續攻擊。那是不會停止,沒有間斷的連打。》

涅申原把連續設定也加進描寫之中。對在背後的麥克白,以及在眼前的麥克白夫人以及莎士比亞施以連續的打擊,不容再站起來的空隙。就這樣令到敵人動不了的時候,涅申原跑向達德利的方向。

但是,光,還沒有消失。發光的部份是,在莎士比亞背後防禦著連續打擊的文字障壁。在那兒用文字創作出來的是,

「……咦?」

見到了影子。但那不是十個或二十個,而是超越了三位數的數字。哪一個跟樹木很像,但都是拿著劍和盾的身姿,

「勃南的軍勢正打算對付你喔,麥克白。」

「麥克白什麼的,我還沒……」

應該還沒被抓住,想這樣說下去的時候。涅申原發現了。在自己的腳下,文字所構成的旋渦正不斷擴展。

莎士比亞嘀咕著說道。

「就算不能把角色依附在別人身上也好,在角色被擊潰時,還是要有合適的某人出演的吧?所以在這個時候,──就是由聚光燈去決定的啦,下一個演員。」

被光之輪照耀著的涅申原,面對向著自己踏前了一步的勃南軍勢提出疑問。

「……明明是排出那樣多文字列的術式,到底怎樣提供足夠的拜氣!?」

「疑問嗎?」

之後,莎士比亞毫不掩飾地,從旁邊的紙袋拿出一件東西。輪廓上有著腕甲似的外形,但實際上是由白與黑的顏色及立體所構成的盾。

發出沉實的青白光的盾,其形態令涅申原倒吸一口氣。

「──是大罪武裝嗎!」

Tes.,涅申原聽到了莎士比亞的回答,

「──英國的大罪武裝“拒絕的強欲”(Aspida Philargia)。雖然不是想自稱為八大龍王,但這還真是不錯的武裝。畢竟,通常驅動就是防盾效果。然後超過驅動時的效果是,這個也是很簡單的呢。只是單純的,“將自己受到的一切痛楚和傷害作為流體回饋于使用者”。」

莎士比亞邊點頭,邊說道。

「雖然你發出的沖擊也一樣,但我常常也受到更多更多的攻擊呢。

沒錯。你也曾用那個,攻擊過我呢。」

「那個就是……」

「Tes.,──是批評,喲。」

莎士比亞微微抬頭,望向天空。

「圖森特•涅申原,三征西班牙出身,在和六護式法蘭西的戰斗中失去父母,在各種事情下在就讀小等部前移居武藏。

中等部二年級時,應募參加聖連所舉辦的學生小說賞。短文獲得優秀賞。刷新了最年輕的得獎記錄而備受注目。聖連的文藝雜志也有刊載。但是--」

聽到了聲音。

「在那之後,沒有出版過任何書刊,也沒有在雜志上投稿連載。

在做的事情只有,制作同人志,還有批判活動」

為什麼不寫作呢?面對這個質問,涅申原只能閉口不語。

……那是──。

想說點什麼。學業太忙了之類的,制作同人志也是很正統的創作活動之類的,最近學生會事務特別忙之類的,很多很多。但是,

「怎了?」

莎士比亞無表情平實地問道。背後布置了勃南軍團,還用聚光燈照著自己的她,

「“作品世界的設定太單薄”, ──我的工作,我的准備設定連看也沒看過就這樣說了。“作品中有矛盾,內容有問題”,──那樣說著卻既沒有說明理由有沒有說明哪里有問題,在自己不會被追究對錯的前提下進行批判。更甚者──」

吸一口氣。

「“這個人的做法是錯的”,──否定了我是如此賴以維生。明明我自己也是那樣生活的呢。」

「────」

等一下,涅申原想著,為什麼這兒突然會變成批評論呢。

但是,她輕輕推一下眼鏡,隔著鏡片的視線

看向這邊。

「你對我寫的書有怎樣的感想是你自己的事。批判說到底,也只不過是理論性的感想文,只是將“是否能以理論闡明閱讀時發生的感情”變為說服力而已呢。所有批判也是各人對特定的部份所發生的感情的單方面說明,只不過是對于作品提出的其中一面。只是,──自己的批評也只不過是正確答案之一,你好像不這樣認為呢。

使用文字這種作為沒法完全表達意思的意思傳達工具的話,不同的讀者會有發生不同的感情也是必然的,你剛開始時也清楚呢。

嘛,業界論和作家論什麼的也好,沒有對自己所追尋的對像產生厭倦,變成怎樣也沒關系的漠然論這一點,還真是慶幸。」

明白嗎?

「涅申原君。我就是想這樣說。」

她宣告著。高舉“拒絕的強欲”,

「你的攻擊予我力量,──你的文章碰不到我。」

和莎士比亞類似宣言的話同一時間,話劇來了。

〈啊啊麥克白。〉

〈麥克白啊。做好覺悟的時刻到來了。〉

……搖晃,了嗎!

對她來說,現在是展開自己的作品的時刻,而自己就是麥克白。為了使自己和明知不敵,但也下定決心前往被討伐而死的麥克白一體化,她用了剛才的批評論。

莎士比亞的寫作風格,根據聖譜記載,是“重點描寫登場人物的心理,精神的方面”。而她已經將自己卷入正是如此的展開中了。只是,


「嗚……!」

還差得遠,涅申原這樣想著。現在狀況在進展著,自己有非做不可的事。

就在剛才莎士比亞說的話,會變成人們對自己提出質疑的材料吧。假裝作家的樣子,說了很多借口也是事實。要完全消除非常困難,但是,

……現在讓大家擔心自己算怎麼回事!

心中大叫著,涅申原開始行動。但是,

「啊,有一點忘了說了──,應該說,有一點忘記問了。」

什麼事啊。

「你應該知道吧。在三征西班牙秘密,有一所前總長兼學生會長卡洛斯一世秘密遺留的,培育小等部前的兒童機密教會設施。

那跟埃納雷斯的特待部也有聯系,內部分成運動部,文化部,教譜部,聚集了各地的孤兒為三征西班牙即將來臨的經濟危機和衰退做好准備吧。」

「那個,……是啥來著?」

「十三年前,那個設施從內部瓦解呢。

管治三個部的教職員們,對各個部的孩子們都給了過份嚴酷的訓練,所以發生了對營運的抗議,要求把各部的行為糾正的內部糾紛勃發。

但是那是,……一部份孩子們所策劃的呢。」

「──那些,孩子們呢?」

「雖然想逃出來,很多都被抓住,以被惡魔附身之名處刑。而剩下來的孩子成功逃脫,在貧民區或是移居了去其他國家呢。」

吸一口氣。

「第十三無津乞令教導院。──怎樣?知道麼?」

質問完了後,莎士比亞的表情首次動起來。

口角猶如彎弓般吊起。

「圖森特•涅申原。姓是涅申原,名則是圖森特。而在名冊上,圖森特這字,為了表示是極東所屬的用漢字來表達的話呢。」

說道。

「──就是,十三。」

「……!」

一顫,涅申原全身發抖。緊接著,

〈做好覺悟吧,麥克白。你已經失去了全部守護了。〉

文字列的波濤擊碎了涅申原所設定的連續打擊。

清脆的聲音響起,道真所處理的表示框變成光之碎片在空中飛散。但涅申原就連轉身望向吃驚的道真都做不到。能看到的,只有在正面的少女的笑容,還有,

「總算找到你了呢。還有,想起來了嗎,No.13,那時候也──」

聲音響起。

「──那時候你也在傷害我啊!」

前方和後方,代表麥克白和代表麥克白夫人的影子站了起來,勃南軍團士氣高昂的開始進軍。軍靴和鎧的聲音構成重奏曲,而達德利更是,

「塞西爾!」

「看到了──」

「咦咦咦!看到在下也完全不有趣啊──!?」

達德利顯示了准星。在那瞬間,涅申原下決心了。對在來這兒之前所寫的通神文的收信人,一名自動人形發聲大叫。那個人是,

「“品川”!──動手吧!」

在呼叫的同時,涅申原他,

《發出了沖擊。》

而且,

《向自己的左半身發出。》

右臂被麥克白所代表的東西纏住,而為了揮開那文字列,

「嗚……!」

承受自己發出的沖擊,涅申原被沖擊吹翻。

身體翻轉,左手的指甲也割傷了幾片,也有掛在手上快掉下來的吧。但是,身體向右邊,向著缺少貨物的大洞方向飛去,

「“品川”!」

『Jud.!』

回答來了。在那之後,

『再加速之後向左旋回……!──以上!!』

與話語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動起來了。那是,將一切都吹翻的加速和旋回。

整理為以品川為前方引領的航行體勢的武藏,在使用重力加速的同時急速左轉。那是涅申原的指示。在來這兒的時候,他利用通神文對自動人形“武藏”們給予指示的內容是,

「再次加速以拉近與英國的距離,然後強行旋回,……比當初的預度更早進入旋回動作!」

這個行為,就好像是把決勝負的桌子掀翻了一般。要說的話,

「不給予敵人擊出致命一擊的機會,令勝負無效化!」

把勝負變成無,這最後的手段。

在涅申原的指示下武藏開始了蠻干的舉動,向左,向北,八艦一起高速旋回。

即使加入了緩沖控制措施,但八艦上還是傳來低嗚聲似的大氣的悲嗚,有時候白云被艦邊的銳角拖長。

旋回。

在那之上的戰場,涅申原被傾斜的洞穴接住,慢慢滑下。約翰遜則全身散發著蒸氣的跑向右舷側,大聲嘖嘖說道,

「You!──你還真是敢用這麼蠻干的手段吶!」

約翰遜透過藥劑而變得明確的頭腦高速思考著。雖然個人的勝負是英國的勝利,但是,這個高速旋回,會令武藏強行進入英國的公轉軌道吧。

……未能給予令艦體停止前進的損害……!

自己再這樣留在這兒的話會很危險。武藏雖然短時間但是還是加過速,也有甩開並排航行的格蕾斯的船的可能性。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將會失去了離開的方法而成為俘虜,就這樣環回英國的話會在全國蒙羞。所以,

「Mates!撤退啰!格蕾斯的船再這樣下去會被甩開的吶!」

說話的同時,艦群朝向北方。就這樣子,邊控制滑向右方的艦群邊前進。之後就只是向著北方,進入英國的公轉軌道了。

英國已經就在伸手可及的位置在眼前清楚顯現。

而且,這是高速而且僅能免于碰撞的接近方法。

武藏上的的眾人,包括受到牽引的輸送艦上的人們也是,退向了艦上的左後部。

「微力也好,幫忙舒緩一下艦的傾側吧!!」

武藏的八艦,高速地在空中飄移著,向英國西側的空域挺進。



⑧ьooК.Cо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