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 第四十七章『安甯場所的移居人』

就算行動

想要邁出腳步的心

又看到了什麼

配點(回頭)

「真是個奇形怪狀的零件啊。這個是,——哪里的部件啊?」

直政認為,忍者會來做機械整備真是異樣的光景。自從武藏受損以來,下轄有整備科的機關部雖然總動員起來維修武藏了,但是點藏本人是前幾天開始想要來打工的。

地點是艦內底部。是內部巨大空間和柱子的,形如水閘的流體驅動器大廳。在艦內的複數流體驅動器大廳中,現在正在主編號大廳之中。大廳的大小是高四十米。寬八十米。在這長度超過四百米的長大的空間中,人們和武神同在煙霧和熱浪、水和熱水中干活。

而點藏就在牆壁與柱子之間若無其事地穿梭著。

「忍者也意外地管用。」

雖說有第一特務的職銜,又是自己的同級生,但因為人員多多益善就立刻錄用了。雖然即便脫了上衣也蒙住臉還有沒有腳步聲是缺點,但是就算在立足點不穩定的地方也能來去自如,一回過神來就把咖啡買來了所以廣受以大叔們為首的人們的歡迎。比起工事來說資材以及部件、工具的搬運就成了他的主要工作。

因為又瘦個子又不高,所以剛開始的時候還小瞧他了。

事實並非如此。脫下上衣拆掉內襯的袖子,身上只穿一件無袖汗衫時,露出了背上的傷痕。再仔細看看的話會發現雖然身體前側的傷痕很少,但位于雙肩附近的傷就是最近才受的“被妹子甩了的時候的傷”。

直政雖然沒有在現場親眼目睹,但是照喜美說來好像是「纏著甩了自己的妹子時被奸夫插入異物了」。這年頭奸夫這個詞不常用咧,直政想著,

「怪不得會這麼消沉啊。」

這麼說著,直政望著用腳蹬踏牆壁,向在天花板附近進行作業的同伴們靠近的點藏。

接著,她向一同工作的女性班的眾人問道。

「我們班的忍者,怎麼樣啊?」

誒?回過頭來的中年,還有中等部、高等部等等,眾人整理著發出上部防護術式的發簪,

「剛開始的時候好像在沉思著什麼似的默不作聲,和別人稍微拉開了些距離一樣的呢。」

「“瓶女”常常看著他呢。但是,那就只是拉開了距離,沒有看眼前呢。只是拉開了距離,迷茫二選一該選哪個好而已。」

那是什麼意思?直政這麼問道,年長的女性們向著年輕的女子們點點頭。

「膽小鬼啊?如果一有賺大錢的機會,就會冥思苦想的啦。是就照老樣子好呢,還是,抓住機會比較好呢。和我老公一個樣子的呢。」

聽完聳聳肩的中年女性的話,大家都笑了。但是,其中一人望著在天花板上奔馳的身影說,

「好可惜啊。本以為會成為我們的戰力的,——既然他眺望著遠方,遲早有一天就會去什麼地方的吧。因為忍者就是一旦有了什麼契機,就會看准一個方向不停地跑,最後跑到什麼地方去的人嘛。

在那之前,現在我們不支持著他可不行呢。」

直政過了一會兒,緩緩地點了點頭。她向著眾人苦笑著,

「包我身上了。我雖然對這種話題沒轍,但也懂要聽年長人的話。我差不多也該不來這兒了,到時候,這里就拜托啦。」

Jud.,眾人點點頭。看著在這邊和天花板之間往返,感覺靠不太住的影子,

「——那麼,有什麼契機呢。親眼看著男性認真起來的樣子是女性的雅趣。

在那之前,就讓他在這里好好想想吧。」

這時,艦內響起了鍾聲。到中午了。

「想去上面喘口氣的人跟我來。這艘船的外面雖然隱著形,但在隔壁正開著小等部的運動會。去那歇歇正好吧。」

在木制的寬敞甲板上,正在進行著慶典。

但在武藏上,村山的甲板上,正舉行著和各地不同的慶典。那是,被屋台等的小攤位包圍著的運動會。

這是位于村山內的小等部的,春季運動會。在被垂簾和紅白色區分開來的甲板上,活用了甲板上這一位置舉行著各種競技。

有三道視線從比甲板高出一段的前部甲板上觀看著那些活動和歡聲笑語。它們是英國會計霍華德,和武藏會計四郎次郎,以及輔佐的海蒂的視線。他們一邊交換著文件和表示框的情報

「霍華德卿,在下一場競技“42.195公里團體操”偷偷塞錢了吧。」

「不對那是武藏方面有利的吧。在B操場的“奴隸船擠在一起睡接力賽”上。」

「不對那是英國方面有利的,那麼就那邊的“投球大賽·附雷管”——」

聽著男生之間如上的對話,海蒂心想著。終于完成了英國的貿易啊。

正純采取了正確行動真是幫大忙了。因為得到了能和在英國停靠的別國船只貿易的許可,就可以進行英國和武藏和各國之間的貿易,填補赤字也幾乎完成了。

現在,武藏也好英國也好,都在舉行著慶典又亂糟糟的呢。

比如說在武藏上面,全艦都在進行對艦炮等等的安裝工事。為了保留武藏的武裝解除狀態,對艦炮都安裝為了收納式或是用大型木箱從上面蓋住的隱蔽式,

……因為工事太花功夫,還沒安裝完多少吧。

再加上因為要是讓別人看到工事的話就暴露武裝內容了,

「……單艦隱形,就算是簡易隱形也很燒錢呢—」

現在,雖然看不到品川,但因為只是使用簡易隱形消除了艦影的流體反應所以還能聽見敲打切削金屬的聲音。

以保管在武藏內的裝甲部件進行的修理和武裝的搭載。而且因為還要加上武裝的隱蔽偽裝,所以機關部和麾下的整備科等等應該是二十四小時連續工作著的。

……阿政明明還必須要改裝地摺朱雀真夠嗆啊……

這時,海蒂才注意到,兩名男性也看著同一個方向。霍華德雙臂抱胸,

「能夠包裹住這麼龐大的船只的隱形術式,我們英國還不行呢。」

「遲早會趕上我們的吧。因為遮遮掩掩可是英國的長項。」

因此,四郎次郎說道。

「從我們的第一特務那里聽來的情報,到底哪些是真實的?」

「……是指豪言能拔出王賜劍的,亨利八世總長遭遇“公主隱”一事嗎?」

「這則情報可做不成生意吶。」

「嘛,就當是借用武藏時送的土特產一樣的東西吧。離開英國的時候,我也會以個人名義贈送土特產的到時候還請務必收下。……不過,和這種輕松的不同,閣下到底想要知道什麼,更加貴重的情報呢?」

四郎次郎點點頭,用下巴比了一下背後。位于那邊的是英國本土。

「“雙重血腥瑪麗”是伊麗莎白的姐姐一事,還有包括所謂“花園”在內的。」

就是啊,海蒂心想。她一邊委托好襟卷取出議事錄准備好,

「英國到底隱瞞了多少情報?」

「Tes.,那就連我也……,不,我想那是約翰遜和達多利他們,就連女王陛下以前也不清楚的事。」

「以前不清楚?」

Tes.,霍華德點點頭。瞬間,運動會的觀眾席中,爆發出了「哇」的歡呼聲。

競技是投球大賽。孩子們的父母也能參加,但是實際情況是剛剛一分鍾就在爆發出歡呼聲的時候流彈飛入了觀眾席,戰斗的構圖超越了世代。

擔任解說的禦廣敷抓著麥克風,

『諸位!諸位!請住手!幼女危險了!十歲以上的管她去死……!』

禦廣敷滾倒在地就沒人阻止他們了。目睹了這一場騷動的霍華德輕聲笑笑,

「武藏往好里說往壞里說都好熱鬧啊。說實話,這幾年的英國盡是無敵艦隊和處刑之類的話題,不怎麼得到輕松的氣氛惠及。」

「Jud.,不過我覺得我們一直就得不到嚴肅的氣氛惠及就是了呢……」

心情有點陰沉了的海蒂,卻聽到了霍華德的話,

「估計貴方被帶往“花園”的副會長,會直接自女王陛下口中聽聞,但實際上女王陛下也好“雙重血腥瑪麗”也好,過去常常這樣,……一起度過愉快時光的。」

聽了這話,海蒂與四郎次郎交換了一下視線。與此同時,

『啊啊!不行!不行!要害不行!子孫啊!子孫啊!!』

嗯,兩人點點頭,對霍華德這麼說,

「熱不熱鬧和愉不愉快是兩碼事。」

正純現在,正在陰暗的空間中行走著。

並非一個人。在前方先導著一般行走著的是,

「——妖精女王。雖然您說要帶在下前往“花園”,但這里是大廳的深處。前方有什麼嗎?」

「Tes.,因為有所以才帶你來的。雖然有點像是中了P.A.ODA的前田·利家的挑撥了,不過因為不僅限于“花園”,其他情報也共享一下會比較好。」

隨著這麼說完領先一步的妖精女王,光芒在移動著。照亮了她的白晝般的光源,在這片陰暗之中一直跟著她。

是光的精靈吧。正純也進入到了那方圓五米左右的白晝空間中,但那暖洋洋的感覺就是陽光。光源來自于幾乎正上方,而妖精女王,

「喂,從稍微左上點照下來才是我最喜歡的。」

這麼說完光源的位置就向左滑去,正純心想這在各種意義上都碉堡了。

終于走到了大廳的盡頭,面前有一堵牆,上面開了個幽暗的洞。那個就像是把大門拆下來的洞,但白晝的光源都無法照亮它。向著停下腳步的妖精女王的背影,正純側著頭,

「這個洞是?」

「通向“花園”的通道。要是沒有作為門衛的我的許可的話是進不去的。把頭湊過來點。」

誒?正純不解,還是行了一禮低下了頭。這時,妖精女王忽然把自己的王冠上劍形的部分取下來。接著,她平舉著劍刃,

「臨時許可。」

隨手在自己的頭上敲了三下。


雖然覺得好痛,但想來應該是術式。接著點了點頭的女王把劍插回王冠,

「——沒什麼意義的。因為設定就是和王族在一起就能進得去。」

「你、你都做了啥!?你都做了啥啊!?你的許可死哪兒去啦!?」

「不是啦,說到我的許可的話,那也不是什麼術式只是屬于心情一類的東西而已。我本來就很喜歡演戲。你給我多點娛樂點精神。」

被無理取鬧地說教了的正純跪了。很快,女王向自己隨意擺了擺右手掌的背影,接觸到了黑暗。接著黑暗漸漸稀薄,看到了另一面的光亮。

誒?令正純發出疑問的,是牆壁沒有厚度一事。看起來就像是牆壁有一層表面,而背面直接就是光的空間一般。正純一邊跟隨著前往光的方向的妖精女王,一邊思考著。這光的空間是,

「重奏領域嗎?」

「不,是壓縮。在地脈階段就壓縮了形成空間的流體,在牆壁中塞入了一公里見方的空間。父親他,在倫敦塔的自室中還做了個縮小版的。」

聽到了父親一詞,正純皺起了眉毛。伊麗莎白之父,亨利八世總長他,

……遭遇了“公主隱”。

「亨利八世總長,究竟為什麼做了這個?」

「你看了就明白了。百聞不如一見。所以才帶你來的現場。」

忽然轉過身來的手,拉住了自己的手。啊,正純還沒來得及這麼想,就被導入了光芒之中。

進去了。

正純所進入的,是一片沐浴在白晝光芒中的夜的世界。

「誒……?」

放眼望去是一片山花爛漫的草原和森林與小溪。但是盡管白晝的光芒照耀著寬廣的草原和森林,天空卻是能看到群星閃耀的夜空。正純正為光暗共存而覺得不可思議時,

「這麼點程度就會驚訝真是經不起刺激的女人呢。明明都那麼習慣那全裸了。」

「雖然這兩方面好像都無法否定,但是後者請稍微慎重點吧,話說這里是——」

什麼,就在正純想要這麼說的時候。身邊有小小的人影通過了。

是兩名少女,她們金色的長發在空氣中飄動著,跑在前邊的人揮舞著手中的花環。跟在後面的一人也仿佛在炫耀著自己的花環一般舉了起來,兩人就這樣跑向了廣袤的草原。

她們還不僅僅如此。同樣的二人,身穿不同服裝的組合,其中一人氣宇軒昂的,另一人笑眯眯的,或者在森林中漫步,或者在小溪盡頭的小湖中泛舟。既有兩人分享籃子中的便當的光景,也有采花的場景,還有在樹陰下午睡的場面。

這兩個人是誰,正純自然明白。而這估計是,

「過去的殘渣嗎。」

「Tes.,沒錯,因為流體壓縮了,所以在內部,我和瑪麗這樣的流體系種族所做的事情好像會在空間中作為型而留下。是一種幽靈吧。現在看來 ——」

伊麗莎白有點迷茫地,

「就會想,原來自己還會有這麼一面啊。」

伊麗莎白邁步前行,從玩耍的孩子們中間穿過。她那不打擾、不阻礙自己的過去的走法,到底有什麼意義呢,正純心中這麼想著,

「不過,哪一位是妖精女王?歐洲人在極東人看來很難找到區別的。」

「那麼我也是極東人了。」

「哈……?」

妖精女王讓過身旁打量著手中的蘋果走過去的兩人,回過頭來。

「說實話,我也記不大清楚究竟誰是誰了。估計,我想走在前面開路的人就是我了,——在記憶中,過去的姐姐,就和大姐姐一樣吶。」

她露出了笑容。

「流體系種族,因為是從地脈中誕生的,所以通過地脈聯系在了一起。如果是雙胞胎姐妹的話就更不用說了。在人格形成還不完善的幼年時期,自我的境界很薄弱,感覺共有是很強烈的。

雖然不可能是植物系、礦物系以及精靈系種族所持有的共通記憶,但是到如今那聯系還殘留在我和姐姐的心中。絲絲縷縷的吶。」

「那麼——」

將被處決的瑪麗的想法也好,將要處決她的伊麗莎白的想法也好,互相理解了嗎。

想到這里,伊麗莎白像是表示同意一般地說,

「不過現在,好像替換成了信任這種行為了吶。

而且,因為如此,我們才作了約定。」

伊麗莎白的視線轉向右側。那是在溪畔,兩名少女坐著的光景。

其中一方正在哭鼻子,另一人在安慰她。在哭泣著的少女膝頭,放著一本書。那是少兒向的,但卻是曆史類書籍。在打開來的書頁上,雖然是一幅簡圖,但卻描繪了在處刑台上的女性的圖畫。

面對著那一頁哭泣的少女,和安慰著她的少女究竟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呢,

「不知道啊。看起來既像是我在安慰從書上知道了自己的處決而哭泣的姐姐,又像是姐姐在安慰從書上知道了姐姐的處決的我。」

伊麗莎白好像無可奈何地這麼說道。聽了這句台詞,正純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

「這讓我知道了沒關系嗎?」

「“女王的盾符”的話大家早就知道了。而且,大家都以知道了為榮哦?

而且在那時,大家是這麼說的。」

在過去的光景中安慰別人的少女,和伊麗莎白同時開口了,

「Save you from anything」

真是沒出息的話吶,伊麗莎白說。

「和保護著作為妖精女王,不得不遵守曆史再現的我的姐姐相比,我卻——」

妖精女王仿佛環視著過去自己兩人的光景一般翻身,說道。

「就只能把姐姐還原進這條地脈來保護她。」

她仿佛甩下了這句話一般,自顧自地前進了。而正純,則無言地跟了上去。

「……就連妖精女王,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位?」

聽到會計輔佐這麼問道,霍華德點點頭,

「——Tes.,因此,實際上在妖精女王治世的前階段,到“雙重血腥瑪麗”即位為止的曆史再現中,發生了像是稍微惡作劇了一下的事情。」

「說到惡作劇……」

「兩位知道精靈的惡作劇中,最為常見的是什麼嗎?」

這麼問道,面前的兩人交換了一下視線。輔佐那方皺起眉毛縮了縮身體,

「四郎君,這個男的,不是想說什麼下流的話吧……?」

「冷靜點海蒂,這里是在武藏上。出了什麼事的話叫人就好了……」

國家不同常識也不一樣了啊,霍華德在心底里這麼想。但是,話題必須進行下去。因為這是為了今後英國與極東的交往。

「——替換兒(changeling),兩位知道嗎?」

這麼問道,輔佐打開了表示框。她根據肩頭白狐的指示打開了情報頁面,一邊連連點頭一邊閱讀著里面的內容,

「Jud.,精靈偷換小孩,並把他藏起來。知道了喲?」

最近的年輕人啊……!這句話差點就從嘴里蹦出來了但是好歹忍住了。與極東交往最為必要的就是忍耐了。霍華德推了推眼鏡,

「“雙重血腥瑪麗”所推行的,是將已經改教為英國協的英國恢複為舊派的運動。那包括了處決英國協相關人士、與舊派的王腓力二世沒有結果的婚姻、還有為了籌措複辟舊派所需的資金而推行壓榨政策。

但是問題在于,並無此意卻不得不這麼做,還有這麼做了會遭到否定,而且——」

而且,

「遭到如此否定依然一意孤行的話,肯定也會受到後世的否定的呢。」

去做注定徒勞無功的事。明明不做就好了,卻要做明知會帶來眾多困擾的事。當然,這也能找到什麼理由的吧。曆史再現這一詞尤為有意義。但是,

……若是從旁人、被之後的曆史,將其否定了的話事情就不一樣了。

「心中很清楚,大家都在批判。

畢竟,那是必須有誰來做的事。

但是,那件事卻,向著自己不得不代替誰做的事變化了。因為早已知道了,這拜托給別人的話會

很辛苦的。」

「那個和,……替換兒,有什麼關系?」

「——所以,兩人替換了喲。妖精女王,和“雙重血腥瑪麗”。」

「————」

向著說不出話來,表情僵硬的兩人,霍華德展開雙臂說道。

「Save you from anything」

但是,

「實際上是否這麼做了不得而知。不過,“雙重血腥瑪麗”在自己進行的再現中,唯獨將其中一件事,拖延到了最後。」

「那是……」

「Tes.,英國協的相關人士,三百人的處刑。也就是“血腥瑪麗”的由來。」

霍華德並未目睹那個曆史再現,是從前人口中聽來的。

⑧BσoК.CΟm


然而,他將其作為毫無疑義的真實說了出來。他想著這就是自己的任務,

「三百人處刑的順延。表面上是瑪麗本人因為事關重大而順延的,其實是她因為自己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和批判而身心俱疲,陷入了實在無法處刑的狀態了。所以,側近們雖然摸索過能不能用其他的解釋代替它……」

「但、但是,這種事情,聖聯是不會允許的吧。……因為英國在接下來的妖精女王時代大為繁榮,所以聖聯會來強逼著曆史再現的吧?」

輔佐這麼問,霍華德點點頭。

「因為瑪麗和妖精女王容貌酷似,所以前輩們為了不讓妖精女王的評價下降,或是受到同情,而不讓瑪麗露面。尤其是受到人們的同情的話,就會妨礙到曆史再現中人們對于瑪麗的否定了吧。

現實情況就是知道瑪麗與妖精女王酷似的人就只有曆代重臣而已。因此,聖聯提出了曆史再現是不是在沒有本人的情況下進行的疑問。

因此,對于曆史再現的追究日益嚴厲,就算見不到人,至少再現要確實嚴謹地進行的要求連日不絕。這讓瑪麗更加心力交瘁。

——但是,在某個時候,瑪麗忽然進行了三百人的處刑。」

吸了口氣。

「是親自與三百人戰斗,並受了傷,而且她好像是這麼說的。

——她說,這些傷痕就是“血腥瑪麗”存在的證明。」

這是作為自己前輩的前學生會、總長聯合的人們才知道的秘辛。在之後伊麗莎白時代受到處刑而殞命,或是畢業了之後得到支撐各地繁榮的他們,留下了記錄代代相傳。

「到底是誰受到保護,誰在保護,我並不知道。就連本人也不清楚吧。發生的只有瑪麗英唱起了面容繼續曆史再現,而妖精女王也登上表面舞台,直到今天。

瑪麗要在世人面前露面的話,就該在處刑的時候吧。

那個時候人們知道了事實,說不定會對她報以一瞬間的同情。這對于瑪麗來說可能是一個救贖吧。」

霍華德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手。以此作為變更話題的信號,

「那就是英國的曆史再現。但是……,女王允許了極東武藏的介入。

……果然,說不定是有“雙重血腥瑪麗”的共鳴呢。」

嗯嗯,點點頭的會計和輔佐,小聲嘀咕著,

「就是說可憐點藏君被瑪麗甩了所以才招待的正純?好善解人意……!」

「可憐就免了吧海蒂。——這是在同情他不受歡迎。」

就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是不是武藏住民的風俗啊。總之,霍華德觀看著周圍的慶典,聽著武藏改修的聲響說道。

「不過,女王也在思考與武藏的交往方式吧。“花園”就是這種場所。能夠展現女王的過去,以及世界的將來的。」

「世界的將來,也就是……」

「Tes.,亨利八世總長所,研究的東西。」

那就是,

「所謂末世,到底是什麼。」

「——這就是末世。」

妖精女王指著一片像是被白樺樹包圍的水池,這麼說道。看著她伸手所指的正純,側著頭,

……末世?

覺得疑問的,是出于那可以說得上是隨意的存在方式。

在草坪上稍微凹下去一點的半徑三米左右和黑色泉水。因為天空是黑夜,所以認為它是映出了夜空的顏色也沒有不協調感。但是,

「要說,這就是末世的話……,是怎麼回事?有關末世,有世界終結啦、創造曆史的人類滅絕啦、時間停止啦等等眾說紛紜。但是,應該還沒有明確的學說的。——那又為什麼,稱之為末世?」

「Tes.,那麼武藏副會長,在接近末世的現在,世界上出現了什麼?」

「那當然是怪異……」

嘀咕出來的時候注意到了。這里是加工了地脈的壓縮空間。而且英國是進行了地脈管理的改造土地。而如果再加上自己對于妖精女王的提問給出的回答的話,

「……在英國發生的怪異,都壓縮在了這里了嗎?」

「Tes.,雖然稱不上完全吧。若怪異因末世而生的話,那麼怪異就是小型的末世,或者是末世的馬前卒。雖然可能說不上就是末世本身,但也是自末世誕生的吧。而英國又出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而管理地脈。

所以,——由末世造成的地脈的歪曲,都集中在了這里。」

聽她這麼一說,只見黑色的泉水毫無波動,只是靜靜地呆在那里。

但是,正純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問了一句。

「證據呢?」

「Tes.,扔點什麼東西進去看看。那樣就明白了。」

聽她說罷,正純思考了起來。在想有什麼可以扔下去的東西。

在迷茫了一會兒之後,考慮到大小,正純脫下了左手的手套扔了下去。

按照正純的預想,

……既然末世有著“無”的要素,那麼應該就會被吞進去一去不返了吧。

心懷這種期待,正純暗暗告誡自己要冷靜。

這時,手套落入了泉中。

但是,手套並未沉下。手套就,浮在黑色的泉水之上。

「——誒?」

「安靜點繼續看。」

就在正純照此辦理時,那發生了。

是花。

青白色的花,就像是包圍在手套周圍一般地萌發了。它們伸展、綻放、擴散著,

……手套漸漸消失了……?

漂浮著的手套緩緩沉入花海中。不,就如同被啃食了一般,從接觸到末世的部分開始開花崩散了。

無聲的爛漫綻放迎來了高潮,但是,又收斂了。

之後什麼都沒有剩下。就只有一汪黑色的泉水。但是,到這時正純才注意到了。注意到了就像包圍在黑色泉水周圍一般的,青白色的花朵綻放著。

「菊花。在極東好像是喪葬用的花卉吧。而且這種花,好像是留不下來種子的。」

「剛才的是什麼?」

正純交互打量著右手掌上的手套以及黑色的泉水。

「發出青白色光芒的花朵,看起來是由流體光形成的。所以剛才,那個看起來也像是將物體還原為流體。那麼所謂末世就是,……將世界還原為流體嗎?」

「Tes.,洞察力不錯,看過這里的人都這麼說。

因為大家都是位高權重的人,所以擁有和他們相同洞察力的你很有眼光。

所以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吧。這個末世的泉水,不論吞食了什麼,泉水所擁有的流體總量都沒有發生變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的吧?

——沒錯,這個泉水,並不是將物體分解為流體。而是經過將物體化為流體的階段,將流體消滅。」

就是說,

「消滅流體,創造出完全的無,——我們認為這就是末世。」

聽罷妖精女王的話,正純的理解慢了一瞬。

……消滅流體?

流體是空間的構成因子。世界是由空間形成的,因而充滿了流體。所以就算用術式創造出“無”,那也只不過是“充滿了無這一流體的空間”而已。

消滅是不可能的。

既然已經創造出了“無”,沒有流體這個狀態是不可能的。但是,

「被消滅了的物體的流體量,沒有被還原……?」

「Tes.,是消失掉了。原本形成剛才那手套的流體。

所以就在剛才,你的手套份量的流體從世界上消失了。這就會變成一個孔穴,發生歪曲,肯定會發生小規模的怪異了吶。」

不用在意,妖精女王說道。

「實際上,地脈好像時不時地會在流動的分歧點等處形成孔穴。雖然因為我們身處流體的世界知覺不到打開的孔穴本身,但是因為一旦開了孔邊界部分的流體會被侵蝕,所以會形成球體狀的薄膜。我們將那層膜稱為“花冠”。」

「那個孔穴是,……怎麼發生的?」

「Tes.,就想想血液吧。若是血液不循環了,淤積起來會怎麼樣?」

是淤血。由結果來說出現的是,

「患處的壞死吧?」

「Tes.,——你喜歡傷嗎?」

「如果不會留下傷痕的話。」

說到這里,正純意識到了。在壞死了而崩

塌的地方,會打開作為孔穴的傷痕。

很快,妖精女王點點頭,帶著一臉「你終于懂啦」的表情,

「地脈的歪曲,就是流體的循環能力下降了。


但是地脈會自然而然地修複這些部分。因為雖然地脈一歪曲就會發生自然災害等等,但是怎麼一來也就將歪曲地脈的東西清除掉了吶。

所以,普通情況下,地脈的孔穴會經過這個過程被堵住的。

——眼前的這個孔穴,是通過將歪曲疊加在一起造出了強烈的淤血狀態,強行打開了一個孔穴。而且,還推廣了孔穴周圍被侵蝕了的地脈,保持著孔穴。

孔穴雖然有消滅流體的能力,但消除能力好像並非無限,小規模的孔穴似乎很快就會被地脈堵住了。現在這個是讓雙方取得了平衡。」

「也就是,……被無的傷口處碰到的流體,就化膿變成怪異了嗎。」

Tes.,苦笑著的妖精女王雙手抱胸,看著黑色的泉水。

「小時候,在這里玩的時候要是有垃圾了,總是扔進這個泉水里去吶,現在仔細想想那說不定就是英國的怪異的原因吶。」

「聽、聽到了討厭的國家機密啊。」

不用在意,妖精女王又說了一遍。

接著,她離遠了一步,站到了並非凝視泉水,而是可以俯瞰泉水的位置上,

「檢測到了地脈的歪曲的話,我們就能知覺到由此逆推的孔穴。

因為孔穴本身是不可能知覺的吶。因為那是消滅流體的真正的“無”,所以沒有情報和記憶、時間這些要素。

所以,從地脈被侵蝕的形狀推知打開了“孔穴”,只能把握住這個意義。

……就好比是,檢測武藏的情報遮斷隱形一樣的。」

「武藏是世界的歪曲嗎?」

「這個只能讓人點頭的問題實在無趣吶。」

確實明兩名女政治家相視苦笑著。

接著,正純的視線移開泉水,和女王一樣離遠了一步,

「妖精女王。您是如此考慮末世的嗎?整個世界歪曲了,發生了地脈的自我修複作用也無能為力的“無”。」

「Tes.,那是我們基本上共通的認識。」

聽了她的話而點頭的正純,忽然意識到了她說出來的台詞的言下之意。那就是,

……我、們?基本上共通的認識?

伊麗莎白所說的我們如果是“女王的盾符”和英國的研究家們的話,基本上共通的認識這個說法就有點奇妙了。既然是一幫子自己人,應該是能達成一致意見的。

那麼,

「我們指的是,……哪個國家?」

「Tes.,洞察力確實出色。」

這時,就在她將要回答的時候。

兩名少女的過去,一路行來了。

正純看到了。她看到了兩名身穿不料繁瑣的少女。

服裝比一直以來看到的都要奢華,是因為參加了什麼聚會吧。鞋子並非散步用,而是配著鞋跟的童鞋就是證據。

……是生日吧。

會這麼想,是因為兩人來到了泉水附近的白樺樹前。兩名少女,一人脫下了鞋子背靠著樹,另一人在半空中握著什麼,

「————」

在對方頭頂上方的樹干上刻痕。

接下來交換。兩人各自握著什麼,在樹干上刻下對方的身高。

接著兩人比較了一下,確認了一般身高之後,

「……!」

兩人一同歡笑著,歌唱著什麼像小溪的方向跑去。

目送著兩人離去的兩名女政治家中,女王倒是先開了口。她有點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好懷念啊。——那個時候,用來量身高的白樺樹可要矮得多了。」

正純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那就是,抬頭看看現在已經長高了的白樺樹。

很快地,刻在白樺樹上的傷痕,以及用來刻痕的道具都映入了眼簾,

……掛在樹枝上的十字架?

銀色的十字架,位于離地三米左右的高度上。那枚用鏈條掛在樹枝上的十字架,是附帶著裝飾以及寶石的,如果是王公貴族才會擁有的。但是,

「……在屬于改派的英國協,十字架是禁止的吧?」

「那麼,你覺得這是誰的?」

怎麼可能知道。但是,那又為什麼會這麼問。

……因為對方認為,我早已知道答案了的。

那就快回想起來。回想英國與舊派的關系。

然後在思考了數秒鍾之後,正純輕聲道出了答案。那是從點藏口中聽來的,瑪麗告訴他的事情,

「——Long time my friend」

聽聞暗示著答案的回答,伊麗莎白的表情變了。

她眯細了眼睛,嘴角上挑彎出了笑意。

「Tes.,……父親以前,每次來這里的時候,都會這麼說。

接著在我治世的時候,回想到父親說過他能夠拔出王賜劍。本以為可能會留下什麼方法而打開了這里,但卻不知道那個十字架是什麼人的。

雖然我竭盡所能地調查,但是得知了的結果,卻已經晚了。

因為它的所有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的名字是,

「兼任三征西班牙總長,和M.H.R.R.皇帝總長的卡洛斯一世總長。」

正純一瞬間在頭腦中展開了這個名字的情報。

卡洛斯一世雖然是兼任兩國之王的總長,但不會說西班牙語,應該一直在M.H.R.R.在位的。那麼,

「……這里的研究成果,流落到M.H.R.R.了嗎。」

「並非流落,而是正式移送過去的。——我們進行末世的“無”是什麼的研究,M.H.R.R.則研究對策。從當時起,卡洛斯一世就把這里的研究成果交給了M.H.R.R.內的改派了吶。在英國看來也有了許多好處。

嘛,末世一事是世界性的問題。現在也向聖聯所屬的舊派各國,送去了泛泛而談的研究報告了,但是,」

但是,女王不看著泉水,而是回望正純,

「“花園”的意義,你懂了嗎?因為沒有確鑿證據,做不出大規模的行動。但是,我們還是盡自己所能地為解決末世而努力。

這一點不單單是我們和M.H.R.R.,K.P.A.Italia和三征西班牙等國應該也是如此。」

之後的兩國還是頭一回聽到。正純挑起眉毛送去一道視線,女王露齒而笑了。

「三征西班牙,是遺留著卡洛斯一世的遺物的國家。聽說,現在那群人正在一點點地調查著卡洛斯一世的事情。

而K.P.A.Italia的話,教皇總長親自寫了親筆信寄給各國,好像進行了情報交換的確實約定。」

你明白嗎?她說道。

「我們在為了曆史再現而行動的同時,在另一方面,卻也希望探討末世對策而召開威斯特法倫會議。

P.A.ODA也是,既然制定了所謂創世計劃,和我們的想法應該也是一樣的。

武藏,你們,——和我們站上了同一立場了啊。」

哈哈,她笑了笑。

「你懂了前田·利家告訴你“花園”的情報的意義了嗎?」

Jud.,正純頷首。她仰視著頭上的十字架,眯細了眼睛,

「他想告訴我,能來英國真是太好了嗎。」

「要是這樣的話就麻煩了。——我可是把自己的過去這個機密給你看了啊。」

就在女王苦笑著的時候。

忽然,有一個表示框在女王的臉旁展開。那個滿是干擾的表示框中沒有影像,但確實有達多利的聲音,

「出出出出出大事了女王陛下。——笨蛋帶著大家去王賜劍二型了!」

「……哈?笨蛋?什麼意思啊達多利?」

對方還沒回答,早已習慣了的正純就理解了。所以,她嫌麻煩地,

「——我們那的笨蛋,又給諸位添了不得了的麻煩了。」

「你、你說的什麼意思我完全聽不明白!」

我明白啦,正純耷拉著肩膀垂頭喪氣地說。

「我們那的笨蛋被慶典的氣氛弄昏了頭,要去拔王賜劍二型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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