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為何
會站在這
究竟是為何
會這樣做
配點(發揮)
·
●
彌托姿黛拉,正在向著遙遠的,諾夫哥羅德北方前進。
和抱著瑪麗的第一特務一起,在屋頂上沖刺。
她聞到了王的氣味。而且不止如此,
……這個聲音!
來源于武器的交鋒。至少也是二對一,而且肯定有位雙持武者存在,連續的堅音證明這一點傳了過來。此外,立花夫妻特有的和食的氣味也隨之而來。沒錯,明明是和食卻有火腿或者炒菜的香味,這獨特的氣味讓人很受不了。
但是,連擊的聲音很異常。自己和銀鎖一起可以發出六重攻擊,但是那邊卻在以能與之匹敵的速度進行著戰斗。這。
……這高速戰斗的級別也太誇張了吧!?
●
宗茂持續著交戰。
最先領會到的一點是,阿市的動作是以曲線進行連接。揮舞武器,回轉身體,自旋跳躍起來,不管是怎樣的動作,都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動作中途停下,保持速度和重量的技術而已。
為了應對阿市,這邊則是高速奔走著。既不能追隨她的旋轉,也不能采取與之反向的動作。跟上去的話會被卷入她的曲線之中,逆著她的方向移動又會遭到反擊。
所以宗茂就冒險地用直線突進來切斷阿市的旋轉。
需要注意的是,阿市並沒有使用加速術。
她僅是用純粹的體術來戰斗。
這,還真是和本多·忠勝大人很像啊,宗茂心想。
必須謹慎些才行。
雖然動作不如忠勝一般老練,但阿市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為了占據優勢而步步緊逼。
……和我們這邊用加速術強取勝利的方式不一樣呢。
唯有達人,或到了那個境界的人才能獲得的,僅靠戰斗本身就能開辟勝利之道的戰斗方式。不過。
「──。」
宗茂將剛才的想法再重新思考了一遍。“我們這邊”的“們”是指誰呢。
會怎樣呢。
她會來嗎。
負責支援的訚在自己身側並肩停留了一瞬,她開口說道。
「本多·二代會來嗎?」
要是變成那樣的話,
「盛宴正酣啊。」
●
「這祭典越來越熱鬧了啊!」
勝家應付著與沃爾特的對射。
並非對砍。沃爾特在空中放出的10多把重力刀,是並沒有實體的刀片,因此即使想要接招也只會被穿透而已。所以能做的,無非是從遠處攻擊。
……或者是最近距離的交鋒。
右手已經交給靈體去搬運了。剩下的左手卻也並未使用瓶割。
「嘗嘗我的輕武器七發齊射!!」
為了對付沃爾特,短刀和刀,長劍和短劍在空中像雜耍一般飛舞著。都是掉落在戰場的武器。不僅是合成死體戰士團,還包含了靈體戰士團的武器,勝家把它們用左手彈起、用腳捉住、或是以膝蓋頂上來,
「怎麼樣啊混蛋!」
雙方在使用這些刀劍的時候,揮舞、突刺的話會將其收回,然後在換武器的那一瞬間投出。
讓幾把刀劍留在空中有其理由。因為手一次只能持一把,若是要在戰斗中變換攻擊位置,比如從右至左的時候,就必須去拿取空中的武器。
這雖是微小的移動,但也會浪費時間,增加負擔。
所以,就采用了抓住再砸出去的戰術。
……這和打地鼠有啥區別啊。
勝家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向前邁進。他用七連發的飛刀對沃爾特發起攻擊。但是,
「————」
卻並沒有奏效。沃爾特只是將身體緩緩傾斜,變換了幾次放出重力刀的架勢而已。
……被看破了麼!
這邊在往他有破綻的地方攻擊。但正因如此,清楚自身存在破綻之處的沃爾特才會像那樣變換姿勢。改變放出重力刀的架勢是為了替換手肘或腋下產生的破綻的位置,賣這破綻是為了更好閃避吧。
因此他的步伐也很特殊。不是走動,而是交替使用著腳跟和腳趾,像滑行一般移動。膝蓋和腿也得以獲得自由,同樣地變換著破綻。
然後,變換的姿勢合為一種,沃爾特握住漂浮在空中的刀柄,
「……!」
從正面攻過來了。
但是,他放出的不是攻擊。沃爾特將幾把重力刀的刀刃像這邊一樣置于空中,只是用手指點著刀柄。
「……」
不是要推出,而是用細小的動作支撐著刀,讓它們不會立刻下落。
這是摸准了這邊破綻的攻擊。自己原本想用力量和威壓來彌補,但沃爾特卻瞄准了那個可以說是縫隙的微小空間,要用他那看不見的刀插進去。
多進一步的話,只會遭到反擊。
沃爾特就是在進行著如此細致的攻擊。而等到重力刀的燃料槽一空,就會將刀柄扔過來攻擊膝蓋和手肘等部位以制止這邊的行動吧。
……這家伙……!
山中·幸盛。是個認真說起來更有忍者資質的武士。不僅僅是善于撤退戰,結合自己作為將領在戰場上的現場判斷來評價的話,他有著對生存的敏銳直覺。
得知這點是在P.A.Oda幫助尼子家進行家族複興的曆史再現的時候。結果雖如聖譜記述一般不了了之,但是山中在這事件中表現得相當善戰。
他幾次以少數兵力直面六護式法蘭西的毛利家,即使被捉住也通過自己的力量逃脫生還了。然後現在。
「吶。」
兩人都在進行著沒有命中的攻擊,勝家嘟噥道。
「——這樣的戰斗要是能發生在以前。」
會變得和現在大不一樣吧,這場戰斗的意義也不會相同吧。這樣一想的話,勝家不知為何感覺自己像是虛度了時光。
但是,沃爾特出其不意地向這邊飛來一刀。
瞄准了臉的一刀。
突然而至的無言的攻擊。而且這是第一次朝向臉的正中攻擊。
然而,勝家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敵人想要傳達的意思。
……也是啊。
「抱歉。現在的我們已經是最棒的狀態了——不然的話也不能上戰場呢。」
右臂斷了。但是,現在是最棒的。這不是逞強,而是事實。
……能夠發揮出比右手尚存時更進一步的攻擊量、集中力、和速度。
失去右手的重量一方面改變了身體的平衡,另一方面也讓自己更加輕盈。雖然依靠著重量產生的“力”消失了,但是瞬發速度也著實得到了提升,那麼,
「這樣啊。」
這家伙到底想干啥,這麼想著的勝家忽然覺得自己哪里算(·)錯(·)了。
……啊?
也不知道是哪里算錯。但是,就像是數字合不上一樣,感覺哪里不對勁。
是什麼,在勝家的思考專注于戰斗的時候,他的本能無意識地察覺到了危險,不對勁的地方來了。
沃爾特剛才瞄准臉部發出的一擊,在不經意間縮小了。
不,並非縮小。
是刀刃因為燃料耗完而消失了。
●
勝家感覺自己撲了個空。
這瞄著臉過來的刀確實是因為燃料耗盡而消失了。讓勝家覺得失算的是沒能把握好重力刀的使用次數。交戰至今,勝家以對沃爾特使用重力刀的方式的理解而計算著次數。
……什麼?
是怎麼回事,腦中產生了得不出答案的危險的疑問。
所以勝家憑著直覺行動了。將未持武器的左手就那麼放在身前。
這有其意義。
沃爾特是右撇子。他的右後背上背著巨大的重力刀。
要放出制勝一擊的話,肯定會用到那個。
如果對方要揮動扛在肩膀上的重力刀,就得比那個動作更快。
「……!!」
勝家將左手輕握,在沖擊的瞬間刺出手刀。
打出的一擊貫穿了某種硬物。
沃爾特右肩扛著的大重力刀,勝家將其充當著握柄的燃料槽擊碎了。
這是前進到極限位置的一擊。這是右手尚存就無法做到,正因為只有左手才能使出的槍刺般的貫通攻擊。
這一發的沖擊力讓大重力刀的握柄裂開粉碎了。
在大重力刀的護手側剛生成的巨大的隱形刀刃化作流體的光消散了。手邊也是同樣的景象。從受到手刀攻擊處漏出的流體燃料的光化作飛沫,照亮了四周。
防下了敵人的攻擊。然而,勝家卻如此想到。
……糟糕!!
大重力刀被手刀擊碎了。
然而,已經粉碎的大重力刀卻在空中微微浮起。
原因不僅僅是這邊的力量很大。還有沃爾特用右臂將又長又大的握柄扛住了的緣故。
那敵人的左手又在干什麼。
看不到。要問原因的話,是因為大重力刀破碎的刀刃的流體和握柄的流
體燃料化作了四散的光,將眼前照得白茫茫一片。
沃爾特的左手伸進了下方擴散的光芒里。
無法確認敵人動作的勝家選擇保持距離。然而身體仍維持著向前打出手刀的姿勢,
「……!」
勝家驅動他那鬼之力量讓身體回到原位。然後只要再把腳收回就讓開了距離。
但是,腳被踩住了。還不僅如此,
「唔……!」
有冰冷的物體從上至下穿過腳掌,刺入了地面。
沃爾特的動作已經明了。他用自己的腳踩住勝家的左腳,用這邊置于空中的短刀自下而上將二者一同刺穿。
沃爾特的腳和短刀。勝家被這兩重封印釘在了地面上。
自己的身體正在向後仰倒。
而沃爾特則是一邊壓低身子,一邊放出右側的重力刀。
目標是被封住的腳的上方,膝蓋。作為一條隱形直線的橫斬迫近了。
……挺有兩下子啊!
所以勝家也行動了。
「讓你見識一下老子的發揮!」
勝家展示了一個動作。他利用自己後仰的姿勢。
「……!」
無視短刀的阻礙,就那麼抬起被釘住的腳來了一個後空翻。
●
在這屬于死者的戰場上,兩個武將都施展出了這仰望天空一般的後空翻。
已經注意到勝家舉動的沃爾特自己跳了起來。
沃爾特刺下的短刀的刀刃朝著沃爾特自己,所以勝家這一記上踢,讓他的腳從被刺中的地方到中指和食指之間斷成兩半,勝家就這麼離開了刀刃的束縛。
「……!」
在空中回轉了一周。
但是,沃爾特的腳還是被刀插著的狀態。
所以沃爾特轉過身,加快回轉,用殘留著刀刃的前腳掌水平著地。
借用這強力的一踩,將短刀筆直向上彈出。
但是,在抓住短刀,垂直架在右手前的沃爾特面前,勝家已經先著地了。
「……怎樣啊!」
鬼之手刀向著沃爾特正面刺來。
隨後。沃爾特的背後出現了一道光。
一個自動人偶出現在他的身後是。是剛才以分解狀態隱藏在合成死體戰士團種的沃爾辛厄姆。她將。
「藏在重力刀刀刃破碎所發出的光里,重組了麼!」
『Nice Answer。』
十字劍組合而成的炮口發出一道光束,它掠過沃爾特的脖子,向勝家的臉部飛去。
●
在這瞬間有三個人行動了。
首先是沃爾辛厄姆的炮擊。其次是在那瞬間出現的,
「百合花……!」
高速飛來的成政的一腳,將她的十字雙劍粉碎了。
最後則是勝家,他將放出手刀刺擊的左臂硬轉回內側並抬起了肩膀。那雖是細微的動作,但卻讓粗大的鬼的脖子偏開了,
「干的漂亮啊小人物!」
看門狗的炮擊削開了勝家黑色的堅硬皮膚,卻並沒有正中。
當然,勝家的手刀也沒有正中沃爾特的臉。沃爾特將臉歪開進而閃避掉了。
所以勝家借著扭轉手臂的姿勢將手肘向內側彎曲。
他打算就那麼追上去用尖銳的肘擊把沃爾特給解決掉。
在勝家的肘擊快要命中沃爾特的一瞬間,從旁邊。
「——啊,十分抱歉是也。」
比剛剛飛來的那一腳更快的,飛奔的腳掌將沃爾特踢向了左邊。
……哈?
將沃爾特踢倒的同時輕快地跳了起來的身姿,那是,
「武藏副長麼!?」
●
誒?二代往周圍看了一圈。
這里是戰場,雖然開始想著總之先追著宗茂他們看看,途中就變成「這邊近路是也嗎?」這麼亂走一氣以後,
……有如一江春水向東流般自然地迷路了呀……。
此乃天命是也。也就是在下並沒有大意。
好,今天依然沒有大意,二代一邊在心中這樣想著,一邊確認周圍。對面有在英國見過的自動人偶,不小心踢飛了的沃爾特以及應該是叫做佐佐·成政的家伙。因為在IZUMO見過所以在下姑且記得是也。但是,在另一面的。
「……」
在下認為大概是柴田·勝家。
可是,自己沒有鬼型長壽族的熟人。萬一是個完全沒有長相和體格之類個人區別的種族的話那該怎麼辦呀。而且自己知道的柴田·勝家是有兩只手臂的,這個鬼型的人有點不一樣,准確的說是非常不一樣啊。
「那個。」
二代歪了歪腦袋,
「您哪位是也呀?」
「柴田·勝家啊,你這個笨蛋!!」
在下被罵了。但是要怎麼說呢。若真是如此,那他的樣子真是變了好多,您的右臂沒了呢,這樣說也不好啊。在謹慎地選擇了措辭後,
「您轉變成左撇子了麼?」
「被你們那邊的忍者砍掉了啊混蛋!」
「忍者……。啊,誒……啊啊,在瑪麗殿下旁邊的!那個忍者麼!」
原來如此。
「那個忍者,雖然是最近聽說的,好像從早上開始就會露出小雞雞哦,還會這樣的!!」
「誒?我……被那樣的貨色給砍了嗎?」
勝家看向成政的方向,然後成政回答了。
「不知道啦!話說誰會知道啊笨蛋!因為是忍者所以會偷偷做不讓人看見的吧!?」
「你這認真回答問題的能力真是讓我歎服……但是,這樣啊,難怪一會兒低頭一會兒趴下啥的,啊啊,向我發起猛烈的進攻也是因為我的魅力麼……?」
「柴田殿下就胸圍而言也算是巨乳呢。」
哈哈哈,勝家一邊這樣笑著,一邊刺出了瓶割。
●
為了和成政保持距離而退到屋頂上的沃爾辛厄姆看到了這一幕。
勝家的一擊可以判斷為出其不意的突襲。但是,
……What?
武藏副長卻已經迂回到了勝家的身側。
大概是用了加速術。如此判斷的理由是卻並沒有出現高速移動時會產生的風或者別的任何現象。
在沃爾辛厄姆看來,武藏副長也只是在走路而已。但是,在武藏副長的腳尖處出現了翔翼的術式陣。
這是新的術式陣。因為剛才移動時的翔翼確實用掉了,但是。
『……?』
沃爾辛厄姆感到了疑惑。為什麼她的速度沒有上升呢。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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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
輕盈。武藏副長的動作從單純的步行到僅是站在那里全都非常輕盈。她就像沒有體重一樣地站在勝家的旁邊。理所當然的。
「——」
勝家移開了半步。
不是逃走。他將眼睛微微眯起,讓視野筆直向前,好將全景收入眼中。
勝家也注意到了。武藏副長和以前不一樣。而且,
「喂。你說你是沖刺過來的吧?——用了多少步來的?」
詢問的對象,武藏副長歪著頭。
真是愚蠢的問題。沃爾辛厄姆對此下了最基本的判斷。從北空漂浮的武藏著陸開始到這里需要多少步數呢,這個問題真是愚蠢。
作為擾亂對方的策略也實在是太亂來了。但是,
……Answer?
沃爾辛厄姆的緊急備用思考,在脖子後面耷拉著的走狗的本體開始了說明。柴田·勝家的提問是。
……Serious!
像是回應那說明一般,武藏副長動了。她往上看了一眼,抬起左手,彎下手指,
「一二三四……。」
看到那數數的樣子,勝家就在此時行動了。他以左臂用瓶割擊出了一記橫劈。
●
勝家看到了。
那高速的,仿佛要劃破大氣一般的水平揮出的刀刃,勝家看到了武藏副長將其避開的動作。
是翔翼。但是。
……喂喂。這個有趣的現象是怎麼回事!?
在勝家的戰斗經曆里也曾遇到過幾次使用翔翼的人。翔翼及其派生物都是神道代表性的加速術,從以前開始就有很多使用者。
其特征在于那通過禊祓來提升的累積加速。所以不是長距離攻擊的話就無法使用,短距離的話連方向轉換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
「你這家伙……!」
對方慢下來了。就像是沒有速度,比起走路更像是乘在滑車上靠著體重移動一樣的身姿。
使用37枚翔翼,武藏副長安靜地閃避著瓶割的刀刃。
明明很慢但卻躲開了。
不,正是因為緩慢所以才能躲開。
……連自己身體的一個關節都能完全操控,進而得以把速度壓低控制住,所以才能看穿敵人的攻擊啊!
不是迅速地移動。而是在緩慢中,仔細觀察,謹慎動作,只做出最必要的回避。
她看破了自己的攻擊
就像劍術中無刀的技術,這是只有上級者才
能做到的技巧。(注:小小科普。有些日本古流劍術流派,存在著所謂無刀取的招數,一言以蔽之就是奪刀術,用于手上無刀或無法拔刀時的空手搏擊招數。)
雖然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手法,但是她利用沒有破碎的翔翼做到了這一技巧。
動作很輕。
武藏副長又繞到了自己的側旁。
看向對方的表情。然後,對方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哦哦。
眉毛豎起,眼睛的焦點穩穩地定向這邊。從那緊閉的嘴唇可以看出來她現在相當的緊張。
但是並未膽怯。
●
勝家想起來了。自己以前在馬德堡和這個女孩對峙過。
記得當時以防禦為主和她來了一場滿是輕視的戰斗。
那個時候這個女孩臉上浮現的冷冷的表情,並沒有出現在這里。
現在,自己視線前方的這個小姑娘的表情是緊繃的、認真的。為了戰斗必須將自己的技能發揮至極限,然而若是超過限度,走錯一步就會葬送自己。既像這樣對自己的實力感到恐懼,卻又信任著它,小姑娘的臉上就是這樣一副表情。
不對自己的力量掉以輕心。為了能夠隨時全力以赴,即使會傷到自己,也要把自身的實力發揮到極致。
做不到這點,就永遠到不了更高的境界。
而即使做到了,也有達不成目標含恨而終的可能性。
對這道理心知肚明,即便如此,仍然逼迫自己選擇前往戰場,這樣拼死的表情出現在她臉上。
挺不錯嘛。
勝家心想。你這家伙,終于來到這邊了。
「吶。」
應該叫誰呢,勝家思考著。
但是,就算把話語傳達給誰,大概也只會徒增苦悶吧。
和阿市約好了。直到最後都要開心地走下走。
所以勝家行動了。現在,敵人已經將槍架好,再怎麼說也不能傻傻地讓她給干掉。
好,勝家想著,不會有所保留。
至今為止,勝家總是全力以赴。
不管怎麼說,柴田·勝家也是在聖譜記述中被稱作鬼柴田的猛將。
以人類之身都能被稱為鬼的話,以鬼之身,應該是用什麼詞語才能形容的勇猛呢。
含糊了事的話,就與普通的鬼別無兩樣了。
因此,勝家行動了。如果對方已經看破了攻擊並用奇怪的動作閃開了的話。
「哦!」
柴田躲開了對方刺過來的槍。
緩慢地,將自己的力量最大限度放出,卻又將其使用在控制身體之上。
這就是鬼的預判。
●
成政搞清楚了勝家的“技”。
通過觀察可以判斷武藏副長的動作是在預判。
但與之相對,勝家也是,
……認真的麼……!
僅通過一瞬的交手,勝家就把握了對方的實力。所以,他和平常不一樣,與其說不留余力,
……不如說比平常更賣力啊!
沒有將鬼的力量通過爆發性的動作發揮出來,而是轉換成平穩的技術。
最低限度的動作。最低限度的速度。因此才能做到,將敵人的攻擊徹底看破、捕捉、進行應對的技術。
慢慢地,武藏副長和P.A.Oda副長交換了位置。
就像是在表演舞蹈一般。這種場景,自己在不成熟的時候會覺得是在搞笑,但在掌握了一定的實力以後,就開始明白那是在展示最佳、最短的距離和動作,然後從中受益良多。同樣的,現在眼前展現的也是。
「……唔。」
既有為了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的最短最佳的距離和動作,也有為了回避這攻擊的最短最佳的距離和動作。
最強的攻擊,是在大量最佳的閃避後建立起的濃密的空間。
勝家被對方刺來的槍刮掉臉上一塊皮,然後也不加躲避,如法炮制般回以刀刃。
相對的武藏副長讓切斷一根頭發的刀從眼前掠過,利用收腰的動作把槍收回的同時將槍頭重新指向鬼的身軀。
動作緩下來了。但因為多余的功夫都已省去,攻守的范圍變得很大。然而,
……柴田前輩真不是吃素的啊!
武藏副長用了加速術。然而勝家只是靠著單純的力量而已。僅用左手,還是在與體格較小的對手纏斗。
他到底是有著怎樣的力量啊。而且,
「……喲」
勝家向右慢慢後仰,躲過了從左邊往上刺過來的武藏副長的槍。
那個行動的軌跡成政也“讀到了”。接著,成政心想。
是武藏副長輸了。
像是反映了他的想法,那經過了預判的,最佳最短的動作,到了該到的位置上。
●
勝家出手了。
一邊向右後仰躲過武藏副長的槍,一邊向前抬起左臂進行反擊。
不是在用蠻力。勝家沒有在任何動作上使用多余的力氣,他不急不忙地,一邊抬起肘部,一邊准確地將手和刀納入空中的路線,發力壓了出去。
然後,武藏副長也緩慢地向勝家左側迂回,想借此躲過抬起的左手和瓶割。但是,
「——」
武藏副長的腳步緩慢而安靜,但卻走了遠路。
……沒錯。
自己將肘部抬向了外側。所以,武藏副長為了躲開肘部會多花些時間,
……也就躲不開左臂的上抬了吧。
但是,瓶割的刀刃也被躲開了。即使在這里發動割碎也毫無用處。因為武藏副長將身體向左外側傾倒,逃離了瓶割的放射范圍。
所以,使用的只有刀鍔。
沿著身體抬起的瓶割的護手。勝家用其頂住了想要錯開的武藏副長的槍。
然後勝家就那樣,
「……好嘞!」
像是要讓槍和武藏副長都乘上刀鍔一般,把他們一起扔了出去。
扔的動作就像是將紙飛機緩慢推出去一樣。
但這個動作確實讓武藏副長飛起來了。她身體扭動著微微上浮,就這麼被舉了起來。
「——」
靜靜地,勝家將武藏副長扔出去了。
●
距離是四十米。
在空中劃出拋物線的二代在尋找最近的落腳點。
有了。腳去往的、停留的地方是,
……立柱。
因為戰斗而被粉碎的房子圍牆,用白樺木做成的圍牆內,只有一根還傾斜著殘存的立柱。雖然已經不再穩定,但是。
「……。」
二代毫不介意地在那著陸。
像是要將身體與地面水平一般收起雙膝進行緩沖,不過,
……翔翼!
二代用腳下步法,將立柱慢慢踩直了。
她的眼睛一直看著正前方。即使在現在的姿勢下那是正上方也是一樣。那里的勝家向這邊施展出了一招。
瓶割。
●
成政預感到了結果。
是武藏副長輸了。
她的加速術,翔翼,是利用禊祓將加速者前方的不純物驅除的技術。
為了加速,必須有踏步。
雖然現在武藏副長的落腳點正對著勝家,但是
……會倒塌的哦。
只要輕輕一踢施力的話,那根柱子就會整根猛然倒下吧。即使現在武藏副長處在著陸狀態,她也不過是在保持著危險的平衡而已。
武藏副長的目標很明確。雖然不知道要在預判的動作中做些什麼,但是她沒有讓翔翼破碎,而是在不斷積蓄著。
所以她會利用翔翼,一口氣將這長距離跨越。就是這麼回事,不過,
「……」
立柱要倒了。因武藏副長的著陸而產生的,沒有完全消除掉的沖擊力正作用在上面。
如果武藏副長在這里邁出最開始的一步,會怎麼樣呢。
立柱會確實地傾倒,失去落腳點的武藏副長也會隨之失速。她會被至今為止積蓄來的加速的爆發給吹飛。
即使能夠向前飛出去,也會遭到瓶割的反擊。
就算有著翔翼的積蓄,想要在瓶割發動之前飛越這段距離也是難如登天。反正,只要身影被刀刃捕捉到就會被切碎了。
沒救了,成政這樣覺得。但是。
「——」
成政聽到了聲音。
是歌聲。
在這場緩慢、濃密的最佳最短的戰斗之中,武藏副長歌唱了。那是,
「然後」
聽到了。
「起舞吧」
這瞬間。勝家的聲音也傳到了成政的耳朵里。
就像是為了切斷武藏副長的歌聲一樣,為了反擊,
「上吧——瓶割。」
●
戰斗的勝負,是在破壞之後的靜寂中決定的。
擴散開的瓶割的割碎之力將勝家正面的差不多30米范圍中的一切都割開擊碎了。
房子散架,道路分斷,粉塵和瓦礫的聲音四處響起,不久後聲音漸漸消失。
「那麼。」
勝家讓左手
的瓶割就那麼垂向地面,接著向後轉過身去。
他看了一眼十幾米外。不過,立刻就隨著嗯的一聲點了下頭。
「——在那里啊?」
在大概30米外,他看到了。
在發生戰斗的街道中,一座破舊房子的屋頂上,有一個背影以膝蓋著地。
是武藏副長。
仿佛無法控制自己一般,發出凌亂喘氣聲的她用一把鐵槍作為支撐讓自己免于倒下。
看著那背影,勝家提問了。那聲音穿越戰場傳至武藏副長身邊,
「用那把蜻蜓切的備用品,還無法讓你隨心所欲地戰斗麼?」
提問的對象沒有回答,但是,勝家微微地苦笑了。
「不,以你現在的速度還是很難把我映照在刃上的吧。在這方面,還是提高槍的處理速度會好些。我也覺得應該那樣做呢。」
要說為什麼的話,
「……竟然能超過瓶割的認知速度,真是誇張啊。」
說著,武藏副長的身體向前倒下了。
在她腦袋後部,將頭發束起來的鹿角型的發夾裂開,頭發也被斬斷了一部,然而,
「————」
到此為止。為了阻止身體的前傾,武藏副長靠上了槍,然後,
「哈──。」
這樣喘了一口氣,就在她站起來的瞬間。
勝家的左肩正面破裂開來,血沫飛濺。
勝家的身體因這一下心跳般的震動晃了晃。但是,
「真有意思啊。」
勝家彎曲左臂鼓起肩膀後,血止住了。因為他將腋下的肌肉繃緊了。
但是,除此之外再無動作。在左臂幾乎被廢掉了一半的現在,勝家已經可以說是雙臂皆失,然而,
「再繼續嘛?」
「不。」
武藏副長一邊劇烈呼吸著,一邊回答道。
「在下有要前往之處是也。」
「我只是路上順帶的嗎?」
「不。——您是無論在下前往何處都會遭遇的,巨大的高牆。」
「也就是說你還會撞上來麼?」
「Jud.這次是在下輸掉了的話,終有一天,在下還會為了勝利挑戰您。」
勝家苦笑了。
「確實——我是左肩。你是頭發。我的攻擊更靠近身體要害。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確實會殺掉你。」
但是嘛,
「……下次我會用上雙臂。你則是帶上蜻蜓切。那樣的話我就還會再做你對手。」
不勝感激。武藏副長點頭道。然後,
「——」
消失了。瞧這起身的動作,她大概早就積蓄了翔翼吧。即使用視線去追也無法追及,她已經離開了。
「要前往自己應該趕去的同伴的身邊,是這樣一回事麼?」
喂,勝家回頭看向了後方。眼前的是,“做作啊做作”這麼揮著手的成政,所以。
「你這家伙……!」
向成政丟石頭的勝家的傷口又一次華麗地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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