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為何
要站在那
究竟是為何
要那樣做
配點:回複
●
高速戰斗產生的火花在戰場中四處飛散。
在諾夫哥羅德市區東北側的街道上、屋脊上、門壁上跳躍糾纏的三道身影速度不斷加快。
身在其中的訚慢慢了解到這場戰斗的棘手。現在的速度已經逐漸超越自己的最大出力了。
光靠蠻力是不行的,宗茂好像也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一邊接下阿市的攻擊並回以突刺,一邊來到能夠給自己進行掩護的位置。
我成為他的負擔了。訚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又立刻將其從腦海中抹去。
如果我變成了拖後腿的存在,那就失去了兩人並肩作戰的意義。
宗茂是信任著自己的。信任自己的妻子已經理解到兩人並肩作戰究竟意味著什麼。不能因為自己的無力感而默默離去,
……是呀。
而是要自己行動、思考、努力地派上用場。
所以,訚繼續飛簷走壁,手握長劍追趕著阿市。
阿市的武器全部都是就地取材的。她利用回轉身體的動作拾起地上的武器,然後用于攻擊。
想要獲勝,首先得使阿市遠離地面。宗茂二人為了把阿市像排球一樣托起來而變換著走位,將她逼至牆邊,使她不得不跳上去。
就算知道自己的速度追不上她也不要緊,因為有著補救的手段。
只要自己在走位時並不是單純的與宗茂形成夾擊之勢,而是從下側追趕阿市就可以了。
飛奔的時候也牢牢咬住她的正後方。自己從下方施加壓力,而宗茂則使用驅爪從左右兩邊對阿市進行牽制。
就這樣把阿市逼向上方以後,現在,訚也落在了屋脊之上。
對逃向屋脊另一頭的阿市,宗茂迂回到她前方進行牽制。
從酒井那里得來的瓶貫的能力還不明了。但是,它那輔助貫通的力量無疑是能夠幫助宗茂擊潰阿市的。
穿過阿市編織出的刀光劍影,宗茂把槍尖送往她身邊。
面對徑直飛來的利刃,阿市她,
「噫……!!」
發出不知是哭是笑的聲音,扭動身體躲開了。
自己則抓住這個時機,用雙劍使出連斬。
雙手的劍上,帶著流體的加護。
可是光靠這些要讓阿市負傷還是十分困難。
跟以前受到“悲歎的怠惰”攻擊,刀刃壞得不成樣子時是一個道理,聖譜顯裝“天渡的信仰”在流體加護方面是更高等的存在。
就算留下傷痕,也會慢慢自己愈合。這樣的狀況已經看過不少次了。
所以決勝的一擊還是由宗茂的瓶貫來打出更為妥當。
自己則是得一份賢內助的功勞麼。聽起來不壞,訚如此想到。
于是她追了上去。
在門壁上面,狙擊腳踝、膝蓋、手腕等等,行動時稍有遲緩的部位。
可是,敵人旋轉、跳躍、雙持刀劍施放攻擊。要看清楚這旋轉動作當中做出的連擊談何容易。而且阿市不是單純為了閃避而轉動身體,她還會變換角度,
……找准機會用手肘和手腕結結實實的“斬”過來……!
不僅迅速,還是輔以了回旋以及上半身舞動的斬擊。
傳說中屠殺了大量魔神族的武技,
「……說的就是這個了吧……!」
使用全身不斷進行攻擊,必要的時候卻也自己破壞架勢。
阿市哭著笑著,她把身體向前傾倒以強行偏移重心等等行為,都是為了方便自己控制身形,使自己能夠不停歇地行進下去。
因為身體傾倒的她勢頭更強,就算有人擺好架勢與她沖突,也還是會被逼退吧。身子前傾的話,手就能伸得更遠,武器的慣性力也就更強,這是很淺顯的道理。再加上回旋的力量,要止住她簡直是不可能的。
這已經是非人的技巧。用對人規格的劍接招的話,一個不好就會被打碎。
不過,對于阿市的高速回旋打擊,自己是以劍和義肢為盾接下。
順勢擋下,然後用力彈開。
以凡人之身,斬卻千般怪力,斷滅萬種妖魔,謂之極東劍術。弓矢是破魔的武裝,刀劍是斷魔的武裝,正因如此它們才會被供奉給神。
身為雷切*的女兒,是沒道理屈服于這個凡人化身的妖魔的。所以……
(*注:指立花道雪)
「……哈。」
只要一靜下心來進行應對,笑容就會浮現在自己嘴角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訚久違的,選擇不予深究。
只是把敵人逼向空中,給予其傷害。
那以外的事情就由宗茂來做。所以,
「——。」
自己沒有呼喚,也沒有打些什麼暗號。
他一定會做到的。只是這樣想著,訚沖上前去。
●
現在的情形一目了然。
訚在屋脊上對阿市進行著追逐。左邊是街道,宗茂則處在她們右方。
雖然阿市時不時做出要下到街道上的假動作,但訚將其全部無視了。堅信眼前的敵人除了斬殺對手以外不會有任何其它的目的,對斬擊以外的任何動向都視作了浮云。
只是追。
敵人使用的,是兩柄魔神族用的長劍。厚重且長,隨手就能夠到在右邊跑動的宗茂那邊。
那東西,現在過來了。
這邊看去,它從左到右旋轉。攻擊自己並牽制宗茂。
阿市的動作有其節奏。這節奏為了使她能夠在任何時機劃出連斬的軌道而搖動著頭發,控制著身形。
「……!!」
讀到了。自己已經記住了頭發搖動的時機以及鎖骨周邊露出的角度。雖然有誤差,但阿市很有可能會,
……使出連斬……。
來了。
搖動一次,兩次。左手使出的反手橫斬自左邊斜下入右,緊跟著旋轉身體,右手的橫斬果然也是從左向右而來。
相對的,訚預判了第二發的時機,搶上前去。
就側左半身上前好了。她這樣做出了決定。所以,
……不會猶豫……!
●
訚跳上前去。
瞄准阿市的右腹,用左手的雙劍向前突刺。
阿市加快了動作。在回旋的正中央,像是要趴下來一樣沉下身子。
靠著這個動作,阿市轉到了雙劍的右方。就這樣又快速地旋轉一圈,用右手的刀刃進行反擊。
于是訚也把身子壓得更低。前進著,把被躲過的左手的劍向前伸出。
雙劍已然從阿市右腹外通過。
攻擊是落空的。可是,突進的動作可以逼著阿市逃到自己左邊。
接下來只要躲掉阿市再轉一圈以後劈來的刀刃,上前把右手的雙劍從右側往里揮就可以了。
可是,訚的視野里,阿市的身體發生了預料以外的傾斜。
自己看去是向著右邊,阿市伏下的身體像是要邁出橫步一樣向外倒了下去。
「嘻,噫……!」
刺出的左雙劍與阿市的身體之間有著空隙。
刀刃就從那里襲來。如同不經意間濺起的水花一般從下方射向自己。
明明是在旋轉身體的途中做出的攻擊,卻幾乎從她的身體與自己的左雙劍正下方飛來。而且並非單純的揮砍,這是用上了手腕甩動的結結實實的一擊。
阿市並非預判到了自己向前的行動。
她是強行做出這樣的反應的。
眼前,阿市的刀刃像是要切掉自己的下巴一樣,被從正面的下方撩起,直沖而來。
這對于向前沖的身體來說是必中的反擊。所以,
「……。」
訚,卸下了左手的義手。
把身體向右邊扭轉。
阿市的刀刃就那麼從肩膀和左義手之間穿了過去。
阿市迂回到了自己右後方,把打空了的刀刃向上一挑直揮到底。
于是訚揮動了右邊的雙劍。
身體的平衡被右邊的義手帶偏了。可是訚靠右膝跪地撐起了身體,揮劍欲把阿市從腿到腰切斷。可是,
「——。」
阿市不見了。
不對。視野的上方能瞄到影子。
是跳起來了。在全身的回旋當中,進行了匪夷所思的垂直起跳。那是,
……靠從下往上揮舞的刀刃,把自己吊起來了?!
阿市在空中轉動起了身體,速度依舊驚人。
在從空中落下之前,對著保持向內側揮劍的低姿態的訚,
「……嗚。」
反手把左手的刀刃從稍左的方位揮來。
是空中飛來的一刀,直走面門。
因這反擊的時機絕佳,閃避是不可能的。訚于是做出決斷。
把揮空雙劍的右臂,也從肩上卸下。
把自己的武裝,解除了。
右臂飛了。身體輕了。訚于是得以後仰,使阿市的刀刃在眼前落了空。
阿市著地以後,又把剛才的右
手劍揮來。
自己則順著右臂飛出的勢頭,保持著後仰的狀態任身體向左偏移。
在左肩前行的軌道上,
「再連接。」
那里有著先前卸下的左邊的義手。
訚把它接上,然後用用左邊的雙劍,對阿市的右劍進行格擋。
劍被打碎了,但是沒有關系。訚就這樣張開五指,
……一分*!
(*注:指劍道中的有效得分,即“一本”)
靠著重量和臂力,用義手硬接下阿市的刀刃。
能夠當作盾牌來使用的巨大義手被大劍切入一半。
金屬的飛散聲響起,鐵屑四濺。可是,
……停住了!!
阿市的右刃無法移動了。于是她放開右手,握在左手的劍柄上,准備用雙手握劍進行回旋。可是,
「十字炮火。」
控制左臂射出的一發。手臂下部的損壞並不妨礙召還。
訚于是把從極近的距離召喚過來的炮口,對准了阿市。雙手握劍調整姿勢的她看著像是要翻轉身體。
一射必中。
……當然,就算在這里把她打飛,應該也還是殺不死她的。
但只要能夠定住她一瞬間,宗茂就能夠切實地將其擊敗。
所以訚開火了。口中大喊的是,
「宗茂大人!!」
●
宗茂對訚做出了回應。
在十字炮火擊中以後立刻向阿市施放終結技。以此來結束戰斗。
所以他用驅爪踢擊屋頂,徑直跳向阿市。
就這樣將其擊敗。
本該是這樣子的。可是,事情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發展。
十字炮火的炮彈,從阿市頭上飛了過去。
因為回轉的動作而變得沒法閃避的阿市,突然把身體沉了下去。
……那是……!
宗茂看見了光。看到了阿市的頭頂閃耀的飾有羽毛的天輪。是“天渡的信仰”。可那東西應該是只會在阿市修複自身的時候發光的才對……
「噫,哈……!」
宗茂注意到了她沉下身體的辦法。
她把自己的左腿,用左手一刀切下了。
阿市手里拿著的,是非加護型的刀劍。就算被那個砍中,也能靠“天渡的信仰”很快把傷口修複。所以她,
……把自己砍斷了嗎!!
毫無疑問。左腿被從膝蓋上方切斷了。
然後阿市傾倒的身體回旋起來,
「……!」
十字炮火的彈丸掠過彈起的劍身,擦出了一道道火花。
只是,沒有一發擊中了她的本體。
「哈……!」
明快的笑聲當中,膝蓋又接上了。血像線一樣黏連,結合,阿市又站起來了。
可她不單單是站了起來。她把左邊的劍換到右手,那左手上改握著的,
「訚的雙劍!」
是從廢棄的右義手上順下來的東西。但阿市並沒有直接沖過來將其用于近身攻擊。
阿市從剛剛發射完十字炮火的訚身邊跳開一大步,
「嘻……!」
把它擲了出去。
義手被破壞的訚沒辦法正常行動。就算想再射出十字炮火,也需要重新裝填彈藥。
所以她再次卸下義手,采取了回避姿勢。
就在那時,又有一劍飛了過來。
第二發。
阿市把另一只手上留下的刀劍,也向訚扔了過來。
訚已經無法再回避了。
她就算舍棄全部武器也要把訚逼入死地的目的。對此,宗茂想到了兩點。
一個是,她想讓自己產生猶豫。另一個則是,
「武器嗎……!」
就像要回應他的預感一般,阿市的背後爆發了沖擊。
在她背對著的街道那邊發生了爆炸。引起那伴隨著巨響擴散的沖擊波的並非術式或者炮擊,而是訚的十字炮火的彈丸。
阿市用切斷了自己左腿的刀彈開了十字炮火的炮彈。
炮彈飛向了她之前一直戰斗著的街道方向。街面上字面意義上“散”滿了合成“死體”的戰士團。炮彈直擊了那個地方,把一切都卷了起來。
「哈!!」
阿市獨自在屋頂上轉身。街道上的散落物向她背後的空間噴湧而上。里面有土塊,有殘尸,更有各式各樣的刀槍劍戟。
大量的武器像是要歡迎阿市一般在空中飛舞著。
她已經沒有哭著找人要武器的必要了。這樣的話,
「——」
宗茂,看向了訚。看向了身處飛翔的長劍前方的她。
趕過去的話應該還是救得到她的吧。但自己卻正是跳向了阿市那邊。
不能去她那里。
自己是可以用所持加速術的驅爪踩踏空中的的灰塵跳過去的。但是那樣的話腿會受傷,從而沒法繼續與阿市戰斗。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訚向這邊看了過來。
她露出笑容了。
她是明白的,所以她已經將一切都托付給自己了。
這份托付,自己接受下來了。就是這麼回事。于是,宗茂做了個決定。
要(·)去(·)救(·)她(·)。那就是決定的內容。那就是自己理解的所謂“被托付了”的事情。
于是宗茂看向訚。扭轉身體,進行在空中起跑的准備。為了減小空氣阻力把朝向訚的瓶貫抱在懷間,如此想道。
……如果。
如果自己的這個預感是真的話。
「就應該行得通……!」
●
傻嗎,訚這樣想到。
宗茂選擇自己這邊雖然很令人高興,但那還是太天真了。在戰場中把自己的視線從對手身上移開這種行為應該被鄙視。更何況如果用驅爪踏在沒有立足點的空中的話,
……腿就又會,像以前一樣壞掉……!
干什麼做這麼蠢的選擇啊,訚想到。
可是,沉重的聲音響起,他飛向了自己的身邊。
隨後阿市放出的刀刃切實地飛向了空中。
·
訚想,他的腿一定又壞了吧。可是,
「……。」
訚還是准備抱住來到自己身邊的他。之後大概是會罵他,也是會向他宣泄各種各樣的感情的吧。但現在只是想作為妻子與他相擁在一起,
……可是手臂
已經沒有了。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
「沒事哦,訚。」
宗茂的聲音響起,自己被抱住了。
想問他是什麼沒關系,卻沒能發出聲音。只是身子在不住地抖動,
「誒……?」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飛來的他抱起了自己,走了幾步。
他在走動。而且,
⑻ьOОK.cоm
「好嘞。」
自己被在屋頂放了下來。是先前卸下的右手掉落的地方。長劍已經被阿市奪走以後用于投擲了。但他還是,
「失敬了。」
這樣說著用腳勾起義手的折角,像要擋住自己的身體一般靠了過來。
搞不懂。腿明明應該已經壞了才對,可他還是像往常一樣普通地行動著。究竟是,
「宗茂大人……?」
「啊,抱歉。你拜托給我的事情,又沒能完成。」
「啊,是Jud.」
該說些什麼好呢。“請加油”,“請上吧”,猶豫著該說哪個的時候,他已經背過身去了。但是,他這麼說道。
「訚。你果然,是我的勝利女神呢。」
沒有正面對著自己說出,實在狡猾。可是,自己臉紅之前他就已經離開了。
離開,去完成自己這邊托付的事情。
●
阿市把空中飛舞的武器抓在手中。右手是前彎的長劍。她握住劍柄,用手腕掂了掂分量以後開始旋轉。然後向著上方,朝其他落下的武器伸出左手。
有把斧子。正想著要抓住它的柄,
「……?」
斧子卻,離開了。在空中,呈現使用過度而磨損的痕跡的鐵制手柄,確實是自己擅自就向遠處跑開了。
搞不懂怎麼回事。但阿市已經不再拘泥于斧頭了。武器還有很多。被炸起來以後落下的武器隨便走兩步就有幾十把。
加上落在屋頂上的,估計能有近100把吧。
于是,阿市以浴雨般的姿態伸出左手開始轉身。
這時,有短促的聲音響了起來。從自己的背後,在身體轉往的方向,響起了金屬碰撞的鳴聲。
「……!?」
武器,全部遠離了自己。
幾十把武器,全都伴隨著金屬音和火花飛向了空中。
不僅如此,屋頂上武器的也好其余的一切也好,全都伴著鏗鏘的鳴聲跳走了。
一件一件。所有的武器,每一把都被一次性遠遠打飛。簡直像是有什麼在確認自己剛剛獲得的巨大力量一般。這亦代表著那個人正越發切實地掌控這份偉力。
然後阿市看到最後一件武器也跳向了空中。
「噫……。」
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現在發生的事,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圍。
·
訚看見了。
……宗茂大人。
他看起來像是正飛在空中將武器全部彈開。這個動作當中驅爪確實出了一份力。但功勞的正主其實,
「那是……。」
是瓶貫。
當宗茂把瓶貫的槍尖對准飛向阿市的武器後,
「——。」
他跳了起來。並不是單純的跳躍,確切地說應該是,
「在被瓶貫拉著走……?」
產生這樣的疑問以後,訚終于理解了。瓶貫的真正能力並非貫通輔助。而是,
「對准貫通物,縮短自己與其之間的距離嗎!!」
·
夜幕之下。炮擊聲音回蕩的空中,響起有人踩踏在沙礫上的聲音。
武藏上,中央後艦·奧多摩後部。酒井的宅邸就坐落在那里的右舷。在其不時被炮火映照,顫栗于警報聲與炮聲當中的庭院里,他自言自語起來。
「宗茂君,看來你已經注意到了呢。」
屋簷下道一聲Jud.並頷首的,是坐在其身側進行著視窗管理的“武藏”。
她一邊做著瓶貫的出力相關的監控一邊開口,
「明明是把武器,但能力說起來卻算是移動方面的呢。真是把怪槍——以上。」
是啊。酒井應和著從煙管里吐出薄煙。
「進行了貫通能力強化的研究以後,已經能夠做到鎖定目標之類的了。就下來只要讓它可以自動高速突進,就能成為新手向的槍了吧。我是這麼設想的來著。
說實話,我自己是不怎麼會用槍的嘛。這都是因為被小多拜托了啊。不過,後來又變成要跟伊諾森爵對著干了不是嘛?」
「請不要用現在形發問——以上。」
抱歉,酒井苦笑道。“武藏”發出輕微的歎息。
「……于是,植入使其可以自動高速沖向鎖定目標的重力操作系術式以後,具有超強移動力的自動突擊槍就大功告成了是吧?——以上。」
「不過如果像炮彈一樣使用的話不僅開銷很大,而且還可能會被避開呢。所以就設計成必須要有人操控才能發動的了。然後就是回應使用者‘想碰到’的念頭,由瓶貫來達成其願望。不過嘛,奇怪的是……。」
酒井苦笑。
「強化了鎖定的精密性以後,卻沒辦法鎖定人之類大幅度移動的物體了。只能夠鎖定像前兩天的木柴啦,長劍之類大小的物體。
所以在實戰中就變成了向對手的武器進行跳躍輔助。
是有點殘次品的意思吧。不過跟我的相性還蠻不錯的哩。」
那麼。酒井說著點下頭,撫起下巴。
「還希望你多加油咯。——西國無雙。」
●
勝負就在一瞬間。
發現背後有敵人的阿市,為了轉身反手揮出一擊。
一揮到底。然後身體緊跟著進行高速的回旋。
可是,在那個瞬間,阿市又加上了新的動作。
與向後揮的右臂相對的,把左手從背後轉出,
「哈……。」
把劍柄,換到了左手。
換完手後,阿市立刻加速,向身前揮出刀刃。
這樣子就得以從右到左把背後的空間一刀斬個穿。
不瞄准就要斬到背後的敵人,恐怕是相當困難的吧。不過,剛才的那下應該也已經起到了牽制的作用。所以阿市准備前進。
扔掉武器,准備跳去街道那邊。
去到散落著武器的路面上。
可是,阿市發現了。正面,在自己左手舞動的長劍的那一頭,
「啊……!!」
敵人就在那里。敵人用槍尖指著自己正要扔出的長劍的去向,擺出好像要擋住它的架勢。
然後就在他們形成在屋頂上正面相對的形勢的瞬間。
阿市沒有把長劍擲出,而是把護手從下往右上方踢去。
長劍破風而起,阿市已經改成了右上段的架勢。
阿市思量著,要對面前的敵人用力揮出厚重的刀刃,開始新的回旋。她為此做出轉身的動作時,
「——!?」
敵人卻不在正面了。
不對,他是在的。風的動向是在右手邊。
敵人正用他刺出的槍尖,緊追著剛剛從右邊揮出要開始回轉的長劍。
被鎖定了以後就甩不掉了。對方是以槍尖為支點,靠加速術緊跟著自己回旋。
旋轉了。自己也是,敵人也是,開始旋轉。
「……要上了!」
對手這麼說的瞬間,阿市被迫加速了。
敵人憑著超越自己回旋速度的勢頭,從外部擊向長劍。
對手靠壓倒性的速度差加速逼來。對此,阿市嘗試加快自己的速度,
「……!!」
然後失敗了。
●
破壞阿市回旋的,是很細小的不協調。
是因為先前自斷一足而產生的,力量上的偏差。
左腿是已經被聖譜顯裝修複了。可是被修複的左腿活動的時間,卻因為切斷和修複時間而與右腳產生了差別。
同為身體的一部分,運動積累的疲勞和應對敵人與場地的經驗上左腿都稍差了些。相對的右腿則是缺少了左腿被切斷時的那份緊張感,也沒有那修複過以後的良好狀態。
這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偏差。
可是,對于身為達人的阿市,對于她的動作來說,卻是致命的。
這微小的偏差被敵人的加速利用,增幅,
「——。」
阿市強行提升自己的速度,想要以此排除這樣的偏差。
可是,她的選擇,只是單純的增大了旋轉的幅度,
「……!」
當阿市發現無法控制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樣理解到以後,阿市從劍柄上放開右手,探求起了敵人的身體。想著要握住,要捉住,把手置于自己速度的最前端揮舞著,
「噫啊……!」
在加速當中,阿市被簡直要讓她的身體飛起來的一擊打中。結結實實的吃了一記。
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
·
屋頂上。訚看見了站在那里的那個女人的身影。
是阿市。
她豎起身體站了起來。站在她對面的宗茂,把瓶貫的刀刃收起重新背好。她只是看,站在那里紋絲不動。
然後宗茂拾起掉落在屋頂的東西,雙手遞還給了阿市。
「……是與勝家大人,相同的東西。」
「嗯……多謝。」
阿市笑著接過,用左手抱好。
那是自己的右臂。
隨後,她的右肩飆出了濃厚的血沫。可是,
「呵呵。」
阿市抱著自己的右臂,像是被自己噴出的血推著一樣轉身。
「太好了。」
她說著低下了頭。像是要行禮一般低下身體,用垂下的頭發擋住自己的表情,
「這樣,就和勝家大人一樣了。」
呼,嘻地笑著,
「——。」
血沫瞬間爆發,掩去了她的身影。
說不上是對著哪里,宗茂向著虛空行了一禮,說道。
「……祝您和勝家大人,夫妻圓滿和睦。」
那即是道別了。訚于是吐一口氣,起身。接上完好的右臂,從後方向那個人靠近。
「宗茂大人。」
「Jud.,怎麼了?」
想說的事情有很多。想到之前他奮不顧身往自己這里跳來的事情,
……那應該是,自作多情吧。
就在自己這樣想著,思考著該說些什麼的時候。
「訚。」
對方先出聲了。他說,
「……剛才優先向訚這里跳過來了對吧。關于那件事,就算沒有瓶貫,我也還是會那麼做的。請不要誤解。」
要說為什麼,
「因為只要有訚在,我是不管幾次都能重新站起來的。」
「……請不要把人說得像是回複要員一樣。我是武家的女兒。是攻擊要員。」
「我知道。」
「你不知道。而且剛才最後那一擊算什麼嘛。做那樣模棱兩可的了結……。」
「沒有問題。我會拼命到把雙手都切下來的情況,只有那麼一次。」
「要是有個兩次三次的誰經得住啊。」
訚感受著自己臉上泛起的紅潮,望向宗茂。
「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Jud.,——要說amor。*」
(*注:西班牙語:愛)
「五次可不行。」
訚搶先說道。
「小聲地說,一次就夠了。——因為是在戰場上。」
●
「戰場的局勢,改變了呢。」
諾夫哥羅德南部外圍空中。奈特和成瀨一邊與對柴田艦隊實施牽制炮擊的卡文迪許艦進行配合,一邊把在南部方面所見的動向傳達給武藏。
現在,柴田艦
隊正一邊堅守南面,一邊進行著登陸戰的妨礙。根據淺間整理的來自二代以及立花夫婦的情報看來,柴田等人現在的狀況是,
「露出雞雞的忍者在被彌托姿黛拉踹飛的時候切斷了柴田的右臂,而輸了的二代把他的左臂也搞得和斷了差不多。立花夫婦則是靠愛的力量切斷了阿市的右臂,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雖然搞不明白淺間親到底腦子往哪里去,但這些話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就好了吧—……。」
不過,就算阿市已經退場,柴田也還留在諾夫哥羅德市區內進行著指揮。在利家和成政正從西側往南施壓的當下,整體上的優勢仍然掌握在柴田側手中。
「……合成死體戰士團的人數在減少呢。前田·利家的加賀百萬獄也是靠錢才能征兵的。」
「——喂!後發魔女!」
「干什麼啊古代魔女?」
從空中向下看去,卡文迪許艦的船帆下,奧瑪麗握著術式舵輪提高音量。
「柴田艦隊的動向在變化!這代表——」
人魚的映像飛了過來。她把諾夫哥羅德及其周邊艦隊的概況顯示在表示框當中以後,說:
『現在,P.A.Oda正專注于朝諾夫哥羅德對面的上越露西亞艦隊進行牽制炮擊呢』
「目的是?」
『進行撤退准備並拖住上越露西亞。也就是說是要在撤退的時候阻止其進行追擊。現在就是這麼個狀況。不過——』
卡文迪許說道。
『P.A.Oda在諾夫哥羅德那邊也有開展三個行動。第一個是加賀百萬……。噗,抱,抱歉。要直接這樣講出來對我來說還是有點困難的樣子呢。』
·未熟者:『明明就很帥。猶猶豫豫的效果會變差啦!是加賀百萬獄啦!』
·赫萊子:『要不要做點饅頭呢。好啦人魚小姐,請繼續說明吧。』
『Tes.——嗯,加賀……,噗,算了,以前田勢力與佐佐·成政為中心的P.A.Oda戰士團正從諾夫哥羅德南部對中央進行壓制。正在與從東北方向前往市廳舍的上越露西亞突擊隊……,包含武藏總長在內的部隊進行交戰。』
「那邊的話,彌托姿黛拉和瑪麗,還有烏爾基亞加應該都已經趕去彙合了吧……。」
成瀨自言自語著飛上前,奈特跟在她的後面。兩人看到前方幾公里處的柴田艦隊確實擺出了防禦陣型。她們繼續聽人魚講話。
『前田勢力的本隊仍在不斷增殖。這是第二個行動。諾夫哥羅德市區東側直到東邊的山丘都處在他們壓制之下。因為其已經突破了上越露西亞的突擊隊和武藏側武神的殿後軍,所以正由上越露西亞的本隊負責牽制。』
成瀨眉頭緊鎖。然而報告還在繼續。
『第三個行動,是在諾夫哥羅德西北部。雖然那里是合成死體戰士團的集中地,但仍是被慢慢突破當中。』
「突破?是少人數突破嗎?」
『根據武藏側提供的情報,對手是羽柴麾下,十本槍的福島·正則以及加藤·清正
這樣子下去,會被他們搶先進入諾夫哥羅德市廳舍。而且——』
照現在這個狀況,卡文迪許說到。
『就算武藏總長等人已經進入了市廳舍,撤退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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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當中,有兩個人的視線正自諾夫哥羅德市區西北部往北疾掃。
是從諾夫哥羅德往市廳舍,一路上將合成死體戰士團不斷打散,一邊回避一邊前進的福島·正則,以及將其不斷擊潰,突擊前進的加藤·清正二人。
兩人當中,清正在街道邊沿的牆壁上先行,福島把握著節奏緊隨其後。雖然街道前面或側面不時有敵人飛來,但清正毫不在意。只是加速揮出Caledfwelch,像除雪一樣開辟出道路,一往直前。
屋頂她是不去的。因為那里過于寬敞,足以容下數名敵人並排阻攔。
就算走的並不平穩,就算被橫向截斷前路,
「……!」
清正也能靠Caledfwelch後部的加速器來向前推進自己的身體。
福島也可以通過“逆落”的加速術保證自己一直前進。
兩個人只是加速狂奔。可是,後方的福島發話了,
「清殿下!還未到可以前後交換位置的時機麼?!」
「不行。馬上就要到市廳舍了。讓我在前面引路。」
對著跳躍而來的敵人,清正用右邊的Caledfwelch投擲般打出一擊。
與其說是切開,還不如說是鑽入身體的攻擊把敵人給扯碎了。步伐不見半點遲滯,她繼續前進,
「您的戰斗能力比我更強。所以才得到福島的襲名。——當下我的任務,是把您精神飽滿,毫發無傷地送至市廳舍。」
並且,
「我等的任務,亦即羽柴大人的願望,乃是破壞諾夫哥羅德市廳舍地下的天津乞神令教導院的遺跡。而您更身兼終結奧倫治之要任,必須避免您產生任何疲勞。」
「不勝感激。」
「請別這麼說——我們可是全員一體的團隊。是深信著創世計劃,想要將這個世界推入安全的運行軌道的呀。」
說著,清正抬高了視線。終于,
「看見了……!」
市廳舍前,有著足以確保車馬通行的圓形廣場。只是,那里早就,
聚集了合成死體戰士的身影。而且為數不少。
「那麼,這就是我分內的活了……!」
清正皺著眉頭說道,然後進行了跳躍。像是被丟下的她身後的福島,
「清殿下!」
「——那些就由我來對付。小則請趕快往里頭去吧。我隨後跟上。」
聽了她的話,背後的福島輕輕吸氣。然後橫眉喝道,
「那就交給你了是也……!」
兩個人同時落地。清正沖向了敵群,福島則是從其上空飛躍去往市廳舍,沖進了那猶如張開的巨口般的黑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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