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上 第六章『觀景處的眺望者』

呼喚的聲音在遠處

想被呼喚的心在近處

配點(去處)



「喂~,你們幾個」

正純向篝火對面的人們說道。

首先回過頭來的是正在管理篝火火勢的淺間。為了明早的准備,她將火勢調整成稍弱一些的程度,歪著腦袋問道。

「怎麼了,正純」

夜空之下。

月亮已然偏西,目前是熱氣開始自地面散去的時間段。

這里是天空中巨大的黑白相間的八艘艦船所在之處。森林中廣場上篝火的熱量也在漸漸減弱。

正純望著篝火,將雙手插在腰上說道。

「差不多該開始進行接下來的會議了,可以嗎?要返回露營地的話也是越早越好」

「誒!?正純,會不會有點太早了啊!?再稍微享受一下夜宵嘛!」

在火力減弱後的篝火旁邊,正在准備好的桌子上吃著大份烤雞肉串的彌托姿黛拉回過頭說道。



彌托姿黛拉慌忙舉起了一大根烤雞肉串。

「還沒准備好明早的早飯哦?你想,我們還有把用葉子包裹著的肉放到通紅的炭火里煨著,期待著第二天早上的到來這一重大活動啊!」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讓會議盡量延後,晚點回露營基地。

因為在露營地基她就要跟王等人在一個帳篷里了。

當然,這件事本身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騎士侍奉王有什麼不對。沒錯,這是件好事,是正確的事情。只不過,

……母親大人她在場啊——!

且不說在對面跟佩魯索納君一起用望遠鏡欣賞夜空的王和赫萊森,總之母親她才是問題之源。畢竟自己還沒把自己跟王住在同一帳篷里這以事實告訴母親。

「……暴露了的話就會變成熱鬧的祭典呢……」

不會錯的。這一點是必定的。說是真理也不為過。

母親肯定會說著“嘛!”地進入帳篷,在確保了鋪位後她不但會企圖裸睡,還會對我們說這說那,甚至是向王出手。

話說,之前王也曾被母親留下標記。

……我可不會讓你再一次留下標記的!

必須要從母親那里保護住王。

畢竟,王基本上是毫無防備的。

所以自己才會處理著帶來的肉類庫存來拖延時間,以提前防范。

只要在這里繼續拖延時間的話,即使演變成祭典狀態也能縮短其時間。

所以彌托姿黛拉說道。

「想、想想看,那一定非常值得期待吧?明早從篝火附近挖出來時一定會很香的!」

「還真是個奇特的期待啊。——不過,你看」

正純說著指向了南邊的天空。

「現狀我基本已經說過了,通過武藏所觀測到的情報,我們也已基本得知了北條方面的動向。我想在明天盡快趕回武藏,盡早開始接下來的會議也比較好吧」

“說的沒錯呢”,坐在篝火附近的原木椅上的母親說道。

「而且在剛才的討論上,也基本沒有交換什麼情報」

彌托姿黛拉也同意母親的發言。既然會議是逃不掉了,

「說,說的也是呢!?應該再多交換些情報呢!?」

「不過,六護式法蘭西(Hexagone Française)副長——老實說吧,那是因為你在這里」

正純說道。與此相對,彌托姿黛拉咧開嘴屏住了呼吸。

……對呀!母親大人會成為武藏的敵人啊!

並不只是王和自己在道德方面上的敵人。

目前雖還不是正式的交戰狀態,不過母親遲早會成為我們的敵人。

然而,母親她前後擺動右手,笑道。

「沒事的哦?目前如果說在戰斗方面有什麼要顧忌的話,那也就是在小田原城的中丸*相對人選的順序而已,在戰略性的意義上交流交流的話,也會有利于講和哦?」(*注:丸是指日式城堡當中區隔開來的一個個區域,而中丸指的通常是本丸──主城中心前一個區塊,可以當作內城來理解)

“說到底”,母親聳聳肩說道。

「如果一直這麼警惕的話,只要我一直在場,你們就根本無法進行作戰會議,什麼也做不了,最終可是會敗北的哦?——難道是打算等到了武藏之後做出一個讓外人回避的環境,在那里進行密室會議嗎?」

「母親大人……就沒有您回去這個選項嗎?」

「誒?——我既沒有船也沒有其他交通工具呀?」

阿黛爾舉起了手。她以一副已經知道結果了的笑容說道,

「那個……姑且問一下,您是怎麼到這里來的?」

「Tes.」

母親點頭答道。

「——從上面往下來的」

「你是從空中跳下來的吧!?是這樣吧!?降落用術式呢?」

「你在說什麼啊,涅特。——才那麼高而已,這很正常啦」

面對把手貼在臉頰上露出微笑的母親,彌托姿黛拉無話可說。

•粘著王:『記得彌托姿黛拉的令堂,以前也從IZUMO上跳下來過呢……』

•赫萊子:『這樣一來的話,彌托姿黛拉大人也得露一手了呢』

•銀 狼:『我要是能做到的話在各種方面上就很方便了呢……』

雖然自己當時昏過去了,沒有當時的記憶,不過那個時候母親應該是把王扛在肩上的。

……這算是怎麼個身體素質啊。

不過,正純環住胳膊。

她“嗯~”地略微思考之後,

•副會長:『啊,我基本上已經想明白了,人狼女王顯山露水,只不過是用來彰顯威嚴而已的,不用擔心哦?』

•赫萊子:『Jud.,赫萊森還以為正純大人是在考慮只重視破壞力的冷笑話』

•副會長:『哪里哪里,畢竟是以人狼女王做對手呢。那身為她女兒的彌托姿黛拉就是印籠女王了吧,之類的。

——怎麼了。可以笑了哦』(注:印籠(INROU)和人狼(JINROU)發音相似,加上彌托姿黛拉襲名的水戶黃門的印籠梗)

•俺 :『你這可是在強行讓大家聽你的冷笑話哦……!』

不過,正純吸了口氣後轉向母親說道。

「大局相關的部分和之前說的一樣。明天會交流很久的,所以現在不必著急」

不過,

「我想重新交換一下關于目前在外界發生的,以及發生在我們周圍的事情的情報。——這樣您意下如何?」

正純說到這里便停住了。

……原來如此。

正純所說的,全是些無論人狼女王是敵是友都無所謂的事。

即是說,讓我們來交換一些與我們的戰局無關的,亦或不會成為左右戰局關鍵的情報吧。

不知大家是否都看出了這一點,他們都沉默了下來。

而後,伴隨著篝火中薪柴炸裂的聲音,

「真是個不錯的判斷呢」

母親笑著說道。

「我就追加一個有價值的情報吧。——前不久,在六護式法蘭西巴里南部,六護式法蘭西方面的傭兵團獨自行動。擊沉了羽柴的補給艦隊。而那其中……」

她將此說出了口。

「好像出現了四聖武神•玄武的身影」



看到來自通神的發言,正在打磨鐵器的直政抬頭看向了天空。

抹布上浸沾的是芝麻油。在她的心中感覺這芳香的味道與夜晚清涼的空氣很是不搭。

不過,仿佛要是這味道進一步擴散開來一般,直政把打磨後的鐵鍋照在月光下,確認著其上的反光。

•煙草女:『——烏爾基亞加,你和我誰來對付?』

•烏 基:『我和成實組隊。戰力分配則由涅申……總會有人來決定吧』


•未熟者:『呵,看來是指名要我來呢』

•勞動者:『聽了剛才的發言,真虧你能這麼想啊』

•未熟者:『靠經驗啦,經驗……!』

•● 畫:『雖說這種事怎樣都好,但你們倆排在一塊還真是不好認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直政在內心如此吐槽之後便展開了思考。

……具體的對武神用裝備只能自己出錢解決了嗎……

朱雀雖以格斗戰為主,但這都基于自己得擅長體術這一點。就算自己從現在開始學習劍術或槍法也已經遲了,所以烏爾基亞加的判斷算是正確的吧。

不過,從理論上來說,在空戰中基本都是遠距離攻擊為主。

而在地面戰中基本也都是要使用武裝的。

如果有像道征白虎那樣的打擊力或者咆吼列化那樣的技能的話,還是可以用蠻力強壓過去的,但朱雀並不具備這些。

它也無法自如地使用四聖的加速力



……果然還是要用步槍嗎。

在擊墜白鷺城的時候就做的很好。

瞄准就交給淺間的術式,而朝瞄准的位置射擊的動作則由朱雀負責。

學習操縱朱雀進行緊密操作一事也算是有了好的發展吧。但是,

「……也沒法用狙擊來跟敵方武神進行戰斗呢」

「如果像我們一樣用追蹤彈的話呢?」

背後,正在清洗鍋和鐵板的魔女(Techno-Hexen)朝這邊搭話了。

確實也有像她們使用的那種追蹤彈。不過即使如此,

「要是變成接近戰了的話就束手無策了。畢竟對付武藏的武神既有長于地面戰的也有長于空戰的。雖然也能更換武裝後再出擊,不過能使用追蹤系來決勝負的只有空戰。不過對方也應該會對我用同樣的招數的吧……」

說白了。

「朱雀還不夠適應天空,沒法帶著長槍進行空戰」

「進行飛行訓練如何?」

自IZUMO之後姑且有在進行著。

雖然可以和武藏並列飛行,但要戰斗的話就很吃緊了。

動作也很難控制,最主要的是,

「……我自己覺得挺難承受的」

「阿政沒有施加重力制禦緩沖嗎?」

「在朱雀肩膀施展那個的話,緩沖的變化跟不上朱雀的動作,偶爾會差點把我吹飛呢」

在談話的同時,直政確認著鍋表面的反光。邊緣上沒有油。所以她把鍋放下來重新擦一遍。接著,映于鍋底的黑魔女對著這邊舉起了鐵板。

「你屬于那種“不准備完全就不行動”的人呢」

「啊—,這方面跟小奈*很相似吧」(*注:翻譯成中文之後有點難懂,這句話是奈特在說直政跟自己很像)

“不對”,成瀨說道。

「直政的話不會列舉很多重要因素呢。不是像瑪戈特那樣是從最初的布局開始考慮的。——她單純只是會對一件事情做出過度的負面解讀而逐漸放棄的類型」

沒想到說得還挺准的,這下該怎麼辦呢。

……嘛,我現在每一天的生活都是由,從那過程中殘存下來的東西所組成的,這樣倒也輕松。

每個人都有很多重要的事物,但真正重要的卻很少吧。

只不過,將重要的事物放在身邊的話,有時候也會習慣這種狀態。

所以只靠真正重要的事物來堅定內心的想法,一想到除此之外的都是額外的收獲,每一天的生活都顯得奢侈了。

……話是這麼說……

一旦牽扯到戰斗,在自己會想這種事的時候,自己也已經有些變了吧。

•煙草女:『羽柴那邊的話,很有可能會拿出在諾夫哥羅德時的那種奇怪的武神團。由我跟烏爾基亞加還有成實來對付。還有義康那邊或許也會一直待在前線呢』

•蜻蜓切:『在下也去你們那邊參戰,可以嗎是也』

•銀 狼:『我也多少能夠打一打,所以到時候會去那邊幫忙的』

•賢姐樣:『淺間呢?』

•淺 間:『誒!?啊,那個,對手是武神的話,嘛,姑且還可以說得過去。雖然在諾夫哥羅德的時候我也與武神對戰過,不過沖擊系的攻擊也只能用于“解除裝備”』

對面,在洗滌台上洗東西的點藏小聲說道。

「剛才,在下心里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安心感是也……」

•煙草女:『就算我不出擊也沒關系吧?』

•淺 間:『對武神用的射擊沒法連發啦』

•未熟者:『而且,敵方也不會特地在淺間君所在的地方配置武神吧』

•赫萊子:『這就是戰場配置上的策略呢……』

•俺 :『啊!那我就女裝成黑發巨乳巫女裝作淺間的樣子,于是這種嶄新的戰術就誕生了嗎!』

•賢姐樣:『對啊愚弟!裝作淺間的樣子把真正淺間藏在後方,這種時尚的女裝戰術終于在小田原誕生了呢!或者讓淺間上前,愚弟在她身後出現,“哇啊啊啊啊!其實是我哦哦哦哦哦!”,也可以這麼干呢!』

哪有那種的。

•貧從士:『不過不過,光說結論的話,呆在淺間小姐附近就安全了對吧!』

“呵呵”,正洗東西的瑪麗微微笑道。

「呆在阿黛爾小姐身邊也很安全呢」

畢竟是盾牌呢……直政在內心暗自點頭。

對面,上方的人也說道。

•烏 基:『也就是說,把淺間跟阿黛爾都排在那里的話就安全了是吧』

•俺 :『阿黛爾排在前面?』

•銀 狼:『那樣的話智不就沒法射擊了嗎?』

•賢姐樣:『不,淺間會射的哦』

•貧從士:『請,請放過在下吧!剛才屁股附近突然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淺 間:『話說大家為什麼要擅自推進話題啊!』

直政心想,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嘛。

只不過,自己的建議也跟往常一樣,淹沒在了大家的吐槽之中。

自己的存在沒有被他們遺忘掉吧,要是這樣的話還真是謝天謝地。簡單來說就是他們不會過度詢問自己的發言,這只是正常的應對。

……四聖嗎。

在跟奧州和上越露西亞交涉的時候,自己擔任了武藏方的護衛,所以沒能見到青龍。

如果跟四聖會面的時候朱雀有所反應的話,妹妹還會再次醒過來嗎。

不,跟白虎戰斗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不能算是妹妹她本人。那是流體形成了妹妹的“型”,我是這麼想的。不過。

「——算了」

“正純”,直政對通神打了聲招呼。

「羽柴那邊的如果派出四聖的話我能夠應付。——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意思?”,淺間在心中歪起了腦袋。

……是指阿政的朱雀能和玄武旗鼓相當的意思嗎?

•● 畫:『難道又會華麗地破壞一次嗎』

•●紅屋:『不過話說回來,以前還可以賭阿政會不會把朱雀弄的稀碎的呢,但最近卻都是“帶上步槍就不會壞掉了”啊。啊,之前的地龍戰反而還是壞了,我可是賭了一萬元哦?』

•東 :『不過,真虧你能這麼快就修好了呢』

•煙草女:『因為用的都是便宜的備用零件。我讓IZUMO旗下的品牌MINO制作的出口產品在出口前卸貨給我了』

……這方面的手續可都是我負責辦理的呢~。

神道管理著全國的基礎設施和物流。

與以在鄰國間進行貿易為主的商人們不同,神道可以以極東的神社為網絡,在全國范圍內進行買賣。

當然,販賣的產品雖僅限于神道系的商品,不過IZUMO以神道為主,IZUMO系的商品也就能在神道網絡全局范圍內卸貨、流通。

直政的朱雀也一樣。

•煙草女:『我用的是市面上販賣的女性型重武神零件中耐熱耐寒性能比較高的那種。

雖說為了配合骨架有幾個零件被我大型化或是延伸了』

•立花嫁:『不是出于“那個腳趾甲也很帥”這樣的理由嗎』

•煙草女:『那個是在艦上行動時用的。是為了應對高度差並進行制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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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熟者:『誒……這麼樸素啊……』

•眼 鏡:『——又不是小孩子了』

就像為了打斷這個話題一般,正純說道。

•副會長:『也就是說,不是像小孩子一樣,而是腳踏”實地”,是這種感覺吧』

淺間照著字面意思解讀了這句話。

在她察覺到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後過了七秒鍾左右。

•淺 間:『啊!剛才的是兼對涅申原君吐槽的冷笑話呢!』

•副會長:『別解說啊——!』

•赫萊子:『正純大人,您想多了』

「等等!」

對面進行天體觀測的托利揮著手說道。

他戴上了不知何時准備好的黑色長發的假發,

「正純剛才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只存在于她自己那狹小世界里的空虛笑話拿出來,與別人的梗融合到一起了啊!你們剛才都聽到了嗎!那和別人扯上關系,還把自己關在狹小世界里的委婉又空虛的笑話!即便人是無法改變的,老師還是想要支持正純君的努力」

赫萊森抬起腿,用腳尖踢了托利的屁股。

笨蛋一瞬間以匕字形的姿勢飛了起來。

「你、你在做什麼啊!?」

「為什麼要娘娘腔,托利大人」(注:

上文中托利說的都是女性用語)

「呀、呀~,剛才差點彎到新世界去了。不過算了。——于是,正純,剛才的對話總的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啊啊”,正純點了點頭。

她看向在這邊與她之間,坐在篝火旁的人狼女王說道。

「人狼女王剛才告訴我們的情報,即羽柴方有一台四聖武神一事,至少在小田原之戰後會有所幫助。畢竟在關原和大阪的戰爭里,我們可是會與他們交鋒的啊」

所以,

「倘若要活用剛才的情報的話,我們就必須挺過小田原之戰」



確實如此,淺間心想。

將視線投向人狼女王,只見大家也都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接著,自己眼前那質量感的具象化說道。

「……雖然知道你們在談話中,不過能打擾一下嗎?」

她朝著自己輕輕眨了眨眼。

……誒?

自己無法理解她的意思。不過,在大家都歪起腦袋的時候,她動了動鼻子,

「——不好意思呀。你從剛才起就散發著跟我家孩子一樣可愛的味道呢」

「你在說……什麼?」

話語剛落,人狼女王就站了起來。

半步。那不是只靠半步就能過來的距離,但她卻確實走過來了。這是特殊的步法還是身法呢。只不過,她仿佛要咬自己的左耳一般將臉湊了過來小聲說道。

「你散發著“想待在身邊”的味道,讓我很是在意呢」

淺間差點忍不住反問道,“誰身邊?”。

……啊。

在質量感對面的是彌托姿黛拉。

她那水平張開手朝這邊不住的上下擺動著的手勢是在提醒自己“要冷靜下來”。

•淺 間:『好的,好的啦彌托!』

•銀 狼:『要巧妙地岔開話題哦!?連我都受牽連了!』

看來她也有著令她頭疼的問題,所以淺間響應道。

•淺 間:『彌托,事先跟你說聲抱歉』

•銀 狼:『誒?』

淺間帶著一臉笑容轉向人狼女王說道。

「那肯定是彌托媽媽你散發的香味哦?因為我聽彌托說,彌托的爸爸跟媽媽你關系很是融洽」

「哎呀,真會說話」

監護人露出微笑。

接著,她將臉湊了過來。

“誒?”在感到困惑的自己周圍彈出了幾個警示的表示框。畢竟對方是人狼的女王,還是六護式法蘭西的代表。若以妖物或流體的強度來做參考的話,她可是極為接近相當高等級的存在。

即便對對方感到有些失禮,但自己沒工夫去消除表示框。

對方看來也沒打算追究這一點。倒不如說,她一瞬間就看穿了表示框的類別,然後說道。

「真是看得起我呢」

說著,她聞起了淺間身上的味道。兩次、三次,臉旁,又到頭右側來了。

「啊,這個味道」

聽她這麼一說,心里想起了一件事。

轉向左邊。

那是昨晚發生的事。他在帳篷里起床之後,自己等人還是繼續裝作睡著的樣子。

那之後枕在他胳膊上的,就是自己的腦袋。

接著,人狼女王將身體湊到了淺間眼前。如此一來,出現在她視野正前方的就是。

……好大……。

說的不是個頭,而是胸部。

淺間毫不理會正聞者她味道的人狼女王,直直的注視著它的大小。

……啊,對啊,這個啊,就是那個呢。

從比例上來說,阿黛爾看我的時候,就會這樣認知我的吧。

只不過,在自己看來,人狼女王的這個,

•淺 間:『我心里倒是沒產生阿黛爾吐槽我跟喜美那種程度的沖動……』

•貧從士:『原本就富有的人,即便看到更富有的也不會產生落差感啦!請仔細想一想無產階級與有產階級之間的差別!』

•銀 狼:『不、不是,硬要說的話我算是擁有的那一邊,但我還是產生沖動了啊!』

•賢姐樣:『呵呵呵,處于歐派種姓制度的最上位,歐派婆羅門的我們體會不到歐派首陀羅的艱辛,真是遺憾呢』

•赫萊子:『就種姓制度來說赫萊森屬于歐派刹帝力,簡稱起來就是派刹,語感上有點不好聽呢』(注:印度種姓制度中婆羅門處在最高位,刹帝力為第二位,首陀羅為最下位)

是那樣的嗎。不過仔細一想的話,身為巫女的自己處在婆羅門階層,而可以說得上是王族的赫萊森處于刹帝力階層,這個階層分得真不錯。

•淺 間:『啊,不過這跟彌托對不上呢』

•銀 狼:『那個?智?你是在說什麼對不上啊?』

但正當我們像這樣聊天時。

「————」

突然有人舔了自己的額頭。

那動作很輕微,輕微到了察覺到的人僅僅只會發出一聲“哦?”的程度。但是,

「母親大人……!您在干什麼啊!?」

「哎呀?涅特?——我這是在做對你有益的事情哦?」

這是什麼意思啊,到底在說什麼啊,完全搞不懂。

……自己被彌托的媽媽舔了的話,會對彌托有利?

不過,彌托本人似乎是對此持否定態度的。現在已是,

「智!快、快去下面的洗碗池洗洗臉用毛巾擦一擦再去吾王那里蹭一蹭額頭吧!」

「雖然說得很具體,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啦!」

“Jud.”,赫萊森點了點頭。她擦著隱約滲出來的汗水,同時舉起右手說道。

「彌托姿黛拉大人終于變得奇怪了,成為淺間大人的伙伴了吧」

「這是說我原本就很奇怪了是吧!?是吧!?」

不過,耳邊傳來了笑聲。

是人狼女王。她將視線投向赫萊森,又看向旁邊的托利。見此,帶上黑色假發正用隨身鏡確認自己容貌的他發問道,

「如何?涅特媽媽,我帶著合適嗎?」


「嗯,雖然之前我就這麼想了,但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合適呢」

人狼女王對說著“好,好”並露出微笑的他還以笑臉,坐回到了椅子上。就在這時,她朝這邊瞥了一眼說道。

「真是不錯的氣味啊。——某人與某人彼此重迭、彼此交融、與彼此相處而散發出來的氣味,會倍加濃厚」

「哈……」

“是那樣的嗎”,心里只是產生了這樣的感想。姑且在大家都察覺不到的情況下聞了聞肩頭上的氣味,但自己能聞出來的也就只是粘在衣服上的焚香的味道。

接著,人狼女王在夜色中輕輕揚一下頭發。

「——我多少明白你們之間的關系了哦。比起貿然去詢問你們所能問出來的更加清楚明確的“關系”。雖然很複雜……」

她將視線投向托利跟赫萊森。

「處于其中心的是那邊的王上,還有她吧」



人狼女王心想。還好今晚來到了這里。

……等明天到了武藏之後,味道就不會這麼明確了呢。

在大自然里,森林之中。對狼的嗅覺來說,雖然是不同的土地,但充滿著自己習慣的各種味道。這里對于獲得對方個人的味道來從中進行篩選來說,是最佳的環境了。

雖然女兒的王身上有多種氣味,但要細分的話其中屬他姐姐,以及在他旁邊的武藏公主的氣味比較濃。不過我家女兒跟這個神社代表的姑娘的氣味也不輸給它們。其他還有極度稀薄的氣味,忍者……嗯,大概這是來過我家的那個忍者的氣味。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氣味呢。

這是因為他去過了各種土地、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們和各式各樣的戰場吧。

今後也一定會像這樣繼續下去的。

「只要你們不放棄,世界就會逐漸被你們征服呢」

「嗯,我們就這樣收集赫萊森的感情,想辦法解決末世。順便把世界的各種麻煩的問題想辦法解決掉。就是這麼回事吧?正純」

「Jud.,正是如此。說得好啊葵。很了不起哦。——快,大家也誇誇他」

「小、小學老師嗎你!?是說你確實當過小學老師來著!是我輸了!」

「哎呀托利大人,剛才的總結真是精彩。很了不起呢。——來,大家也都誇誇他吧」

「快住手——!我不需要聽了笑話卻笑不出來的零稀掌聲——!」

大家沒理他,而是露出了做作的微笑零稀鼓起了掌。感覺像是一種儀式一樣,于是人狼女王也加入到大家之中。正當人狼女王看著女兒的王用空氣劍到處劈砍時,武藏副會長清了清嗓子。

她緩緩地看向了這邊。

「那麼,人狼女王,我來說一說武藏方的機密情報」

那就是。

「——是其他國家以及我

們還未掌握的情報嗎?」

「嗯」

武藏副會長右手叉腰,左右的五指放到胸前。

「老實說,目前這個方案還只是在我心里而已,還沒給會計、書記、第一特務和“武藏”他們審查過。所以,雖然不知道這個情報是否具有實效性——」

「你說吧。我來判斷那是否有意義」

“謝謝”,武藏副會長說道,但她臉上的表情依舊嚴肅。

但淺間神社代表那邊有了動作,她打開了表示框。

「我制作一下聲音隔絕和影像隔絕的結界,正純請在這之後再說吧」

一瞬之間,仿佛包圍整個廣場一般,吹起了一陣微風。接下來聽到的,是重迭起來的如竹葉互相碰撞般的細小的聲音,

「正純,可以發言了哦?」

「Jud。謝謝」

“哪里哪里”,淺間神社代表微微笑著,人狼女王看著她的側臉這樣想到。

……原來如此。

這里是存在實力高強之人的。

含女兒在內,這里聚集起來的不單單只是同年級的學生而已。

而是實力高強,互為伙伴的同年級學生。



人狼女王心想。這真是有點奇怪的布陣呢。

剛才聞到的淺間神社代表的氣味中,混有著女兒的王跟他姐姐的氣味、女兒自身的氣味以及日式料理的氣味,而且還夾雜著能夠感受到通透感的禊袚的氣味。

……這是因為她跟涅特一樣,都跟王離得很近吧。

其他的人,比如副會長、會計、書記跟特務們也在這里,

放眼看去,其他的眾人在戰斗記錄上都顯示上過前線,其中有很多人在各個戰場上發揮出了決定性的作用。甚至就連原皇族的東宮也在其中,那麼這個班級本身便是武藏的中樞了。

該說他們算是少數精英吧。

能夠確定的是,實力高強的各領域的佼佼者都身處女兒的王周圍。

這跟六護式法蘭西目前的情況稍有不同。

六護式法蘭西的主力雖然隸屬于教導院,但在班級上則是按照戰種和職務進行分配的。有一種很強烈的工會感。因此,大家就以名為學生會或者總長聯合的“集體”集合在一起,漸漸產生了組織。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學生會或總長聯合的組織能夠一直維持下去,不被年份或者學年變動這一因素所束縛。因為各國學生的年齡都沒有上限,所以這可以說是對學生們的一種顧慮,讓他們能夠長期擔任職務。

倘若要像女兒他們的班級一樣把大家都聚到一起的話,彼此之間就會因為學年、戰種不同而產生差異吧。畢竟在六護式法蘭西,國家軍隊的曆史再現已經開始了,針對各個戰種的訓練而進行的分班是很嚴格的。

……到頭來,就變成了“大家要是想聚集起來的話去學生會或總長聯合的房間就行了”這種狀態呢。

在我自己看來,這種做法沉悶地讓人喘不過氣來,所以我就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來做了。不過,如果我加入到了女兒現在所在的環境中的話——

「——好了」

仿佛為了打斷我的思路一般,武藏副會長說道。

「大家聽好了。作為正式協商的議題來說,我在明天跟北條•毛利方的會議上也不會提出這個方案。其內容就是這麼重要,不過——之後應該會拜托大家各自去積極收集情報吧。

所以我就趁現在說一下」

其內容是。

「在我看來,在與北條•毛利戰斗過後,我想讓我方以某種形式參與到P.A.Oda的行動中去。

恐怕那會是要在暑假期間發生的信長暗殺事件。我認為,我們有必要介入到“本能寺之變”當中」

「為什麼?」

人狼女王問道。

「為什麼要在被聖連嚴令禁止的暑假期間展開行動?」



人狼女王在心中輕輕吹了下口哨。

……武藏副會長判斷得不錯。

本能寺之變,是身為織田家家主的信長被堪稱是親信中的親信的明智•光秀襲擊致死的事變。

事情發生在信長于京都的本能寺留宿的時候,而事件的結果就是失去了家主的織田勢力發生了繼承權之爭以及家臣團的分裂。

討伐了仇敵光秀的羽柴勢力大增,敬重織田家的柴田則是與之對抗,但在賤岳之戰中敗給了羽柴。

這對于之後羽柴的天下來說,算是最大的轉折點了。

但不知為何,作為松平的武藏方想要介入其中。

據聖譜記述所示,當時的松平勢力在得知信長逝世後,因為害怕反信長勢力的襲擊而從京都附近的河內撤退了。

何止沒有介入其中,事實上松平他們反倒遠離那個事件了。

但即便如此,人狼女王還是支持武藏副會長的判斷。

……他們武藏不得不這麼做。

這是有原因的。

但自己心里所想的原因可能會跟對方所想的有所不同。

也有人會出于好奇而想要介入到曆史的轉折點當中。所以,

「怎麼了?」

她試著發問。

「為何身為松平勢力的你們要介入到信長的暗殺之中?」

我投以質問之人,武藏副會長有了動作。

她靜靜地朝這邊投來了視線。那張開的嘴微微笑了起來。

雖還不至于像峨眉月一般,不過她張開那咧成一道淺淺的弧線的嘴這樣說道。

「政變、動亂以及重新編制。在這些動蕩之中,若對聖譜記述加以“解釋”的話,或許便能成就一番事業」

那便是。

「創世計劃——P.A.Oda所推崇的末世解決之道,我在想他們會不會在這方面有所行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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