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上 第七章『職場上的線下眾』

自我調整是很重要的

來吧

配點 (嬉戲)



「在政宗到達、小田原征伐結束之前,就先把慶長之役擱一擱吧?」

這也太開門見山了,成實心想。

另一邊,武藏一伙人正空前熱烈的撕逼著,群內的表示框里堆滿了戰報。

不過——

……該怎麼辦呢?

「大谷•吉繼——我就不繞彎子了」

『請說。』

“Jud.”成實點頭應到。

她坦然自若地對大谷說道

「如果把你扇飛的話是不是你就不會再過問我們的事情了?」



·金丸子:『成實親這該不會是有點生氣了?』

·烏 基:『開門見山。成實,干得漂亮……』

·副會長:『……啊咧—,這跟我想象的不一樣……』



成實對著畫面當中三頭身的大谷開口道:

「怎麼樣呢?」

『怎麼樣,是指?』

「因為很麻煩,索性直接相對好了,就在這里決出雙方代理交涉的勝負。又快又省事。」

·留守居:『成實大人,剛才說的真心話成分太高了啊』

·不退轉:『我又不是不會負責』

“好了”,成實把視線從表示框移開,望向上空。

「你要怎麼辦?」

『……恕我方無法認同這種雙方通過相對進行代理交涉從而決定曆史再現有關事宜的做法』

「所以你們是縮了?」

成實輕輕歪頭,然後說道。

「——喪家之犬」



·赫萊子:『干的漂亮成實大人。現在正是施壓的最好時機』

·淺 間:『誒,真有一手啊……你在挑釁方面還真有一手啊?!』

·副會長:『…………』

·銀 狼:『正純!向前!要向前看!樂觀一點啊?!』



『等一下!為什麼你擅自就推進話題啊!』

成實不為所動,抬頭看向對方的攝像頭。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里,盯著對手的視線中央。

「聽得見啊」

她說道。

「——果然越是弱的狗就越會叫啊」

『剛才的話我們將視為侮辱性發言』

「可你實際上也沒強到哪里去吧」

『我現在只是受制于立場與方針無法與你正面交鋒而已』

畫面另一頭的大谷朗聲說道: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撤回敗犬的發言』

話音剛落,他就被畫面右邊伸進來的一只走獸的前足給扇飛了。

是貓咪揮出的右勾拳。



「啊——不可以啊,大谷還在工作呢,別調皮了。喂——哎呀真是的」

『請,請等一下!嘉明大人,為何那只貓會在!啊痛痛痛痛痛!』

向著再次吃下貓咪氣勢洶洶的拳擊的大谷,嘉明低下頭來解釋道:

「它在下田的時候跟我們熟起來的。因為好像也沒有飼主,而且不也有說貓是船只的守護神的嘛,所以就……」

嘉明一邊說著話,一邊看著大谷被貓咪蹂躪。就在她終于向貓伸出手時——

「……!」

大谷被貓叼著跑遠了。嘉明眉角一低:

「……大谷,它還滿喜歡你的哩」

『這種和蟬與老鼠一樣的待遇是哪門子的喜歡啊……!』

「啊,那個,大加藤前輩!能讓一下嗎!」

可兒說著從側邊冒了出來。她撿起甲板上嘉明掉下來的羽毛,

「喂——!這邊這邊!」

她趴到地板上,對著貓搖起了手里的羽毛。她搖得很有技巧,整根羽毛誘人地舞動起來。貓咪不一會兒就放開了大谷。

「啊……過來了呢。可兒你怎麼這麼熟練啊」

「因為我家里是開商店的!想好好開商店,不先把貓伺候好可不行!」

可兒說著把手伸進貓咪的腋下把它抱了起來。嘉明摸摸可兒的頭。可兒就高興地眯起眼睛,然後挺直了背脊。

「這種事情就盡管交給我好了!我很擅長的!」

轉眼一看,大谷此時感激地跪在了可兒腳下。可兒頓時顯得不勝惶恐。但現在可沒有閑情逸致做這些事。嘉明歎口氣,往可兒的背上推了一把。

「——大谷,趕緊給我回去工作」



『所以讓我們回到正題吧,伊達家副長!』

“Jud.”成實應道。

「跟貓玩的開心嗎?」

『貓與本次會議無關!』

聽了大谷的話,畫面另一頭的大家發出了“誒?”的驚歎。輝元說道:

「……明明就是自己先跟貓玩的,現在卻說什麼與本次會議無關,這個人真是……」

武藏這邊則是——

「啥,那個病原體……是來吊我胃口的嗎?」

「在下認為,那樣的話不該把與貓嬉戲的畫面展現給我們看才對是也」

「……也是哦,按我想來,犬派*的話這種事情上應該是很耿直的」(*注:BL黑話,狗貓分別指攻受)

「庫庫庫,那狼又怎麼樣呢?我說彌托姿黛拉!你要是能有你媽媽那樣的攻氣多好呀」

「能、能請不要使用虛擬語氣嗎?!我臉上可掛不住!」

『你,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總之我可以先視為侮辱性發言吧?!』

「才怪咧」

成實說道,

「至少對于武藏來說,這算是正常的氛圍啦——懂了沒有?」

『你指什麼?』

“你還不懂嗎?”,成實又問了一遍,接著說道:

「武藏贏得天下以後,全世界都會變成這樣子的哦」



·淺 間:『……對不起,剛才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我還是被驚到了一下』

·傷 者:『那個,剛才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金丸子:『就是總長征服世界以後——全世界都會一起祝福小瑪和點藏的意思啦』

·傷 者:『啊呀……!』

·十ZO:『總、總感覺聽到了與事實完全不符的解釋是也!』

·副會長:『…………』

·● 畫:『啊,她的表情在說“我還沒有想到這一步”呢』

·副會長:『你們這群家伙為什麼能像看別人笑話一樣討論自己的事情啊——……』



大谷戰栗了。

……太危險了……!

現在還是戰國時代。但曆史的天平要是繼續往松平側的方向傾斜的話,早晚會進入武家社會的江戶時代。

我們羽柴一方被打敗這件事……畢竟聖譜記述上有記載,姑且先接受了。但仍然有爭取的余地,比如抵抗到什麼地步一類。

但是,那之後的世界。

『……難道要變成充斥著這種動不動就把人揍飛、謀害、相互鄙視的行為的冷冰冰硬邦邦的世界嗎?!』

大谷指著表示框叫了起來,

『我等是心懷對新世界的美好期望而戰的。要與這樣的我等對陣,請你們先向我們看齊矯正一下自己的思想!聽懂了沒有?!』

『等一下』

伊達家副長說道。

『你的意思是,同樣擁有崇高精神的雙方,才有資格彼此敵對嗎?』

『正是如此!』

“那麼”,成實換了口氣,

『——羽柴側這就是放棄了對小田原征伐與伊達家的干涉了咯。畢竟伊達的精神境界根本比不上羽柴嘛。』



『且慢……!』

成實聞聲回過頭。

「你這是想好要干了?」

『——你這是想靠胡攪蠻纏來保全伊達家嗎?』

「並不。所以我剛剛不是問了嘛——你是要干嗎?」

成實回答道。

「如果你對伊達家的行為有任何不滿的話,我們隨時准備同羽柴開戰。你們也是知道這一點才要求遲參和上京辯明的再現*不是嗎?

——明知如此,你剛才又在跟我挑釁個什麼勁呢?」(*注:遲參指曆史上政宗由于站隊時猶豫不決而錯過了小田原征伐的集結期限,小田原征伐後又因為被秀吉懷疑是煽動奧州起義的黑手而被命令上京解釋(洗白自己))

說完,成實轉開目光。

她身體朝向東南,目光眺望著遠方。

「伊達從沒想過什麼明哲保身。我們會再現遲參,就算政宗在上京辯明中被扣作人質也無妨,因為青龍已經決定要守護她了。我們伊達全軍視死如歸。

如果把京都攪得天翻地覆就能了結小次郎的懊悔,我們不會有任何猶豫。只是——」

只是——

「小次郎與駒姬,他們倆走的時候很幸福——所以現在為止我們才一直沒有動作啊,大谷•吉繼」

『那麼你是想怎麼辦?』

「你要我再現遲參,可以。但是具

體的做法……」

成實眯起眼睛。

她目指東南。空中是正在向東開進的羽柴側小田原組艦隊以及江戶的大艦隊。


「我們會從北方,高速突擊著沖進“羽柴在關東的軍隊”遲到的。

四小時之內應該可以趕到。那時候伊達家會通過這次高速突擊完成遲參。

然後立刻開始投入慶長之役。真不錯呀。」

成實換了口氣,接著高聲說道道:

「……留守桑,羽柴關東艦隊的布陣你弄明白了沒有」

『Tes.、包括對變陣的預測,已經大致掌握了』

「那麼咱們用什麼陣容沖進去會最有效果?」

『我推薦青葉城*……如果羽柴大人有這個意思的話,甚至可以派出全艦隊』(*注:伊達家的武神空母)

「那怎麼行」

成實說道,

「——這里要宣稱“政宗是白衣*赴會”才對」(*注:原文白裝束,狹義上是指在祭祀等神事中神主、巫女穿的白衣,戰國時代更常見的是武將切腹時的喪服)



義康聽到成實的話,一時忘記了呼吸。

……這女的……

變了不少啊。

以前她只是一直維持著輔佐的立場,默默地從旁守護政宗。

但是現在的伊達•成實不一樣了。她學會了相信政宗的力量,並開始為政宗鋪好通向戰場的大路。

……政宗變了,成實也變了。

政宗變得不再畏懼自己的力量以後,成實也獲得了自由。

對于現在的成實來說,政宗不僅是當家的家主,更是力量的象征。她現在已經是個可托之人了,也能夠為自己的判斷負責。

喂給龍的餌食一股腦兒撒出去就好,挑挑揀揀的事情可以留給龍自己去做。自己離開伊達家,為的就是尋找自己才能獵到的、對伊達家有益的餌食。

這就是出走的成實心心念念的、對賜予了自己自由的主家的報恩。一定是這樣。

“真是的”,義康想道。

義康曾在歐洲勢力主持的慶典上與政宗等人有過一面之緣。雙方關系稱不上密切,但至少彼此談得上話。

所以她看得出來,政宗現在有多大的進步。

正所謂天道酬勤。對,這才是硬道理。自己也不能松懈哩。

·金丸子:『話說成實親,她現在真是氣勢洶洶哎。這要怎麼收場啊?』

·未熟者:『我倒是覺得就這樣下去直到世界崩壞也挺有意思的哦!』

·烏 基:『嗯,這種程度的成實其實還是聽得進別人說話的。還不至于動刀子動槍』

·貧從士:『第二特務到底在伊達進行了什麼樣的說服工作啊……』

·Bell:『也就認真干了一架,揉了揉歐派,還有,送了條內褲以後用鐵槌互毆到爆炸……就剛好完成任務,了?』

·十ZO:『鈴殿下的描述都成了這模樣,現場一定更加慘烈吧是也』

這群家伙也太淡定了吧。但是——

「請等一下,伊達家副長」

說話的是武藏副會長。

她舉起右手,直接對大谷說道:

「這樣下去永遠都是平行線了。我請求從場外介入仲裁」



正純往前踏出一步。

于是伊達家副長把視線投了過來。她的眼神……

……跟平時沒什麼區別嘛——

雖然奈特說她是真的發飆了,但感覺好像也只是針對什麼事就擺什麼樣的臉而已。

做到副長這個位置上,宣戰估計也不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了吧。這點在二代身上也有些許體現,所以正純或多或少還能夠理解。但是——

「伊達家副長」

正純叫道,

「非常感謝你能在兩場戰爭之間這樣的節骨眼上為我們考慮,做出這樣迅速的決斷。但是我方也不想讓伊達的戰力與將來產生無謂的折損。更何況——」

更何況——

「——看看你的表情。哪有人宣戰的時候還像喝口水一樣平靜的」

話音剛落,各國代表,包括伊達家的副長,都突然朝自己背後看了過來。

“誒?”,正純驚訝地回過頭。只見赫萊森把手筆直地舉起,

「預備,齊」

大家隨即抬手指了過來:

「——不就是你嗎!!!」



·副會長:『哈啊?!誰,誰一臉淡定地宣戰了啊!』

·● 畫:『——快!誰都可以做總之快叫個腦科醫生過來!』

·立花嫁:『沒有腦科醫生是武藏的缺點之一呢』

·蜻蜓切:『Jud.,加上我們這邊還有這麼多脫離常識的人物是也』

·立花夫:『哈哈哈,誾桑?別捶牆了。還想捶的話就來跟我練會兒拳擊吧?』(注:這里大概是誾桑被二呆逗怒了直捶牆)



“真是胡說八道”,正純豎起眉毛,把雙手抱在了胸前。

「我們在此先聲明,武藏采取的一切行動都基于“我們是極東的獨立領土”這一立場,旨在維護和平與安定。我們至今為止經曆了數場教導院間的交鋒,其戰果——」

正純稍微回想了一下戰果,

「——這個話題跟現在沒什麼關系啊。嗯。就跳過吧」

「竟然蒙混過關嗎……!」

正純抬手壓下了大家的吐槽以後望向前方:

「總之先等一等——聽好啦?在我看來,不管伊達還是羽柴,現在都陷入了只要再現遲參就會損傷自己利益的境地」

「我是沒什麼關系」

「既然沒什麼關系的話,不搶著發言也沒關系的咯?」

成實過了一會兒才做出反應。她仰頭望天:

「……是這麼回事啊」

然後她把頭轉回對著正純的方向,做出了妥協。

「那就交給你了。我嫌麻煩」

「Jud.,感謝你的配合。那麼羽柴這邊——大谷」

『Tes.,你有什麼提案?』

“Jud.”,正純點點頭,開始陳述自己的意見。

「我們就來進行政宗的遲參吧。但是具體方法由伊達家決定,且作為單獨的曆史再現。此外,不設置再現的期限」



「武藏副會長提出了一個折衷的意見啊」

嘉明在武藏東邊的天空中自語道。

她身旁的可兒把貓咪放到與自己視線平齊的炮台基座上,一邊用羽毛逗弄著貓一邊看向了嘉明,說道:

「折衷具體指什麼呢?」

「政宗的遲參變成單獨的曆史再現以後,伊達家就從小田原征伐的糾紛當中脫出身來了。其他的勢力可以結束小田原征伐以後再來參加慶長之役」

但是——

「——由于伊達進行的是單獨的曆史再現,所以剛才伊達家副長所說的“用突擊與羽柴勢合流”的戰術就泡湯了。他們只能乖乖再現遲參,然後就會觸發政宗的第二次辯明。不過你知道,這樣會對伊達家產生什麼影響嗎?」(*注:政宗因為小田原遲參和奧州起義兩件事先後向秀吉進行辨明,這里就是指後一次)

可兒皺了皺眉頭。

“嗯——”,她下意識地往北邊伊達家領地的方向看了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

「……伊達今天就不能參與慶長之役了?!」

「實際上直到再現完遲參之前,伊達家都無法參與任何戰事——他們可以一直等到京都的局勢穩定下來再去再現遲參……換句話說,武藏的副會長是不是希望在本能寺之變結束之前,伊達不要有任何的動作呢」

「但那樣對伊達來說不是,額,無,無利可圖?!嗎?!」

「嗯,這個詞用的不錯。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Tes.!原本他們在慶長之役當中打出戰果以後,就可以在關東奧州附近用“我們家可厲害了”之類的話壓人了嘛!」

「也就是贏得話語權」

「就是這個意思!」

“那樣的話”,嘉明說著也向貓湊過去。她對貓揚起自己的主翼——為了防止空氣充入把自己浮起來,她將羽毛收得緊緊的——貓立刻被吸引住了。她翅膀往右邊小小的一個虛晃,貓便一下子抬起身,但瞬間又趴了回去。

就好像是嘉明身後藏著個大大的毛線球一樣。

嘉明一邊用翅膀逗著貓,一邊輕輕擼著貓繼續說道:

「武藏副會長就是給了伊達一個重要的任務。」

「是什麼任務呢!」

「那就是關東與奧州的仲裁——你想想看。在再現遲參的這段時間當中,伊達是不用放暑假的」

也就是說——

「為關東、奧州以及毗鄰的關系國開展與伊達有關的曆史再現提供了方便。而且有些必須要通過曆史再現來解決的事項,比如小田原征伐和慶長之役的善後等等,伊達就也能參與其中了」

「那也太卑鄙了吧?!這是對移動系曆史再現的濫用!」

「是啊。放在

平時,這麼做肯定會因為濫用曆史再現爭取權益而被聖聯警告,還要因此成為眾矢之的」

但是——

「遲參是堪稱聖聯代表的我們羽柴方提出的要求。所以很難在這一點上找他們的麻煩」

當然,武藏側也說過,要將伊達的遲參定做“單獨的曆史再現”。所以理論上來說伊達是不能在途中摻和別國的曆史再現的。

……但是,這又是伊達與再現國自己的事情了。

再說了,P.A.Oda馬上就要開始忙于本能寺之變相關的諸多事宜了。

就算伊達單獨與他國共同進行了什麼小規模的曆史再現,自己也沒有余力去一一阻止、問責。

「……就算伊達沒能出席慶長之役,以後也還是可以在歐洲和關東各國之間起到粘合劑的作用。對武藏而言,這也能彌補只用土下座就換了伊達的勝利權益的人情啊」

嘉明看向甲板上垂頭喪氣的大谷。

「大谷」

『對不起,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沒關系。派你去進行交涉的也是我們。總不至于說你是笨……笨蛋之類的,你是我們推選出來的代表嘛。——結果上來說,伊達一方面獲得了自由與獨立,但另一方面也失去了給我們下絆子的能力。以一個笨……不行,不可以說以一個笨蛋來說很努力了,那樣可不好」

『可你已經講了不少了啊!』

「那就這樣唄——總之伊達現在是全面退出慶長之役了。」

嘉明興趣平平地說著,伸手從腋下抱起貓咪。

「雖然沒有達到最佳效果,但也算是削減了對方的力量。干的不錯。所以呢——」

嘉明把貓放到了大谷的面前。

「——現在可以好好玩啦」



沒過多久,正純就聽到了從空白的畫面之外傳來的貓叫與悲鳴聲。

……對面到底在干什麼啊。

·赫萊子:『這難道是對方用來削減我們休息時間的陰謀嗎』

·十ZO:『這樣的話對方不也沒得休息是也?』

數秒後,畫面被染上了金黃的顏色。

金黃色的六翼,金黃色的秀發。

身著M.H.R.R.夏季制服的女性朝這邊頷首示意,

「——M.H.R.R.羽柴麾下,加藤•嘉明。大谷現在休息,由我代為進行戰後事項的交涉」



加藤•嘉明。

聽到這個名字,人群之間發出了小小的騷動。


⒏вσΟК.СΟм

正純意識到,這是聽到敵人名字以後的條件反射。

……大家,這是都進入了臨戰態勢嗎。

不僅僅是接下來的關東解放戰爭,只要一天還與羽柴做對手,就不得不一直與這個人交鋒。

所以正純非常能夠理解大家這樣的反應。她向後轉過身,

「大家——」

于是所有人組成了圓陣。

「……海蒂殿下上次就是輸給了這位大人以後回去拉烏冬面的嗎?」

「在下看就是這樣子沒錯了」

「哎呀,神罰這東西,雖然權限握在我手里,但果然還是很可怕呢……」

·● 畫:『所以?海蒂她們現在怎麼樣?』

「肯定在為了湊夠明天黎明之前要還的錢東奔西跑焦頭爛額吧」

「還是老樣子啊……不對,你們這怎麼就聊上了啊!」

「不是,你們不是要討論北條的敗戰處理嗎?這話題我們又摻和不進來……」

「說的也是。這部分如果完全遵照曆史再現的話,可沒什麼好討論的哦?」

『是啊』

嘉明不加掩飾地歎一口氣。正純于是把視線轉回到畫面上。

在她背後,一個短發女孩正雙手舉著大谷邊逃邊笑。想是在跟地板上的什麼東西在玩鬧吧。嘉明就在這樣的背景當中開口。

『北條解體,代表的氏直已遞交解除襲名的申請。其余代表和干部也一樣。這樣的話——』

嘉明在手邊展開魔術陣,看了看上面的信息。

『北條•幻庵在嗎?聖聯方的要求是,希望你們能在徹底完結小田原征伐的工作上做一個表率』

「哼嗯……這裁定還挺溫柔呢」

『我們是希望北條這樣的大國的覆滅能夠進行得盡量安靜,迅速一些。』

聽到嘉明這句話有人說話了。

說話的是義光。她把扇子在右手上轉了一圈以後指向天空。

「你們在圖謀些什麼?這個裁定對于北條也太寬松了」

『現在這個狀況下,還有什麼比放過最上更加寬松的裁定嗎?』

「比如放過武藏?」

“咯咯“,狐狸發出兩聲苦笑。

她展開扇子掩住嘴巴,又合上,說道:

「——一句輕飄飄的要人做個表率,也太偏袒北條了」

「確實如此。按照這個條件,北條可以保持著曆史再現續行狀態,一直苟延殘喘到政宗再現完小田原征伐的遲參為止」

成實接話道。義光言下之意非常清楚。

……羽柴是給了北條最後的爭權奪益的機會麼。

·未熟者:『羽柴的提案有點意思。北條在解體期間是沒法參加慶長之役的。雖說根據聖譜記述北條在解體以後是與松平合並了,但如果小田原征伐沒有結束的話是不能做這件事的』

·義:『也就是說伊達和北條這樣就都沒法參加關東解放了』

·俺:『那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呢?』

·現役娘:『涅特!快!快舉手!快舉手!』

·銀 狼:『這是在上家長公開課嗎——!?』

不過銀狼還是清了清嗓子開始說明。

·銀 狼:『伊達與北條不參戰的話,除了單純產生的戰力差以外還會催生兩個問題』

分別是——

·銀 狼:『第一是補給的問題。雖說關東解放是短期決戰,但補給線仍是很重要的。如果江戶西邊的北條和北邊的伊達兩個鄰國都不參戰的話,武藏的補給就只能依賴最上跟上杉。最上離我們已經較遠了,上杉那個距離更加不現實』

·俺:『那第二個呢?』

·銀 狼:『Jud.,北條那邊,也就是江戶以西沒有戰力的話、——也就意味著我們會無法迎擊從西邊急行而來的羽柴軍隊』

·烏 基:『確實是這樣啊。……但要是北條迎擊了羽柴的話,那羽柴不就會過早參與關東解放戰爭了嘛。那樣真的好嗎?』

·武 藏:『我推算過以前追趕我們時候的安土城的速度,如果沒有北條的迎擊的話,安土在開入北條圈內以後僅需二十分鍾就能抵達在江戶周圍列陣的解放戰力後側。

可以判斷這是十分危險的——以上』

“是這樣呢”,銀狼的母親大人附和道。

·現役娘:『這下可難辦了。如果北條參戰的話,就有放棄北條的支援在二十分鍾內解決戰斗,和讓北條先打頭陣,武藏隨後加入迎擊的兩條路可以走

但北條不能參戰的話就只能選擇前者了呢?』

·赫萊子:『嗶嗶——!彌托姿黛拉的母親大人!家長禁止發言!』

“啊啦啊啦”,人狼女王笑笑。不過這時候外部的意見其實也是很寶貴的。

……毛利那邊想必也在關注著這邊的情況吧……。

不過,還是要向北條確認一下。

「北條」

正純對北條的代表幻庵發出了提問。

「貴國、貴教導院,接受羽柴側的提案嗎?」



義康看見幻庵點了點頭。

「嗯,確實還是接受了比較好啊」

讓他做出這樣判斷的,是他背後的那片天空。

西南側的小田原上空,義康她們半天以前還在奮戰的地方,如今正漂浮著幾簇亮光。

「那是北條國民乘坐的運輸艦。很多人在小田原征伐的時候就准備起來了啊。准備背井離鄉,准備去到另一個地方」

「幻庵,這麼說那些人是——」

「是想借著小田原征伐的“疏散”,遠離小田原啊」

幻庵說著打開了表示框。里面展示的是以小田原為中心的周邊概要圖。概要圖的內容並不只是街坊、道路,而是連高度和重奏領域都有記錄。

「安土再怎麼高速開往江戶,也是要進行一次補給的。總不可能兩手空空地往關東的殺陣里沖。這次補給大概率要在琵琶湖安土進行。補給完以後,他們應該會從那里穿過小田原北部。如果要北條在這個時候從小田原發起迎擊的話——」

幻庵伸出手,在表示框上從左到右劃了一道。

「我們會在安土直線東進的路線上從正面及兩側迎擊。當然,安土肯定也會在周圍布置艦隊防護。這樣一來,小田原附近一場激戰在所難免」

那會有什麼影響呢?

「因為小田原征伐還未結束,民眾就算疏散了也無法遠離北條的土地。小田原空戰的范圍一旦擴大,勢必會傷害到民眾和小田原的城市」

「——長遠看來,之後接手北條的土地的松平必要蒙受巨大的損失。我說的沒錯吧?」

「是這麼回事,里見的……放長遠看,北條這時候確實是按兵不動比較好。就放安土城直線通過,只要能保證發生什麼萬一的時候有余力趕來救場就可以了」

“Jud.”,武藏的副會長點點頭。

「如果放長遠看,我也抱持相同的意見。根據記載,北條在覆滅的時候還與松平是敵對的。但現在我們就略過這方面的問題,以民眾的安全為最優先吧」

「——這樣真的沒關系嗎?」

幻庵眯起眼睛看向武藏的副會長。

武藏的副會長只是雙手抱胸,微微頷首。

「沒關系。因為……」

義康與幻庵都清楚地聽到了武藏副會長接下來的宣言。

「……我們著眼的是未來。我們的長處是策劃在未來能獲得的事物。

而且一直在這片土地上沉浸于過去,走入過去的北條,卻將力量交托給了未來。能有這樣的壯舉,北條現在就是我們的伙伴」

所以——

「——讓我們在未來好好合作吧,北條」



……真是個小孩子。

幻庵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苦笑。

小孩子從不懷疑自己擁有未來。

當然,松平氏在聖譜記述當中確實前程似錦。而即使是那樣的未來,總有一日也要迎來終結。不過——

「你們這是把現在贈與了我們嗎,武藏」

“這樣的話”,幻庵自語道。

「我們接受羽柴的要求。那麼,得到了現在的北條,就連同所有的過去,把自己的一切,全都托付給未來的掌舵手好了」

然後——

「這便是小田原征伐的,同時也是北條的落幕了。這樣就行了吧?羽柴的」



嘉明看了看手邊的魔術陣。

現在,從小田原到關東全域都設有著對M.H.R.R.用的通神防護。這樣的環境下還能與同伴互通有無,全靠甲信越東邊P.A.Oda直轄領的支持以及佐久間等人的巡航補給艦隊的中轉。

「……池田•照政隊的中轉干得不錯嘛」

「啊!池田君!他有在好好工作啊!」

手邊不斷傳來包括羽柴與竹中合作起草的作戰指示書在內的各種情報、指示。這讓嘉明的心里非常踏實。

這可以向大家顯示即使遠如關東,也仍在羽柴觸手可及的范圍之內。

現在,裝載著可以增幅、轉播通神的裝備的運輸艦正朝著P.A.Oda東側的邊境進發。不僅為了確保慶長之役的通神聯絡,也是防范非常時期鄰國的一些小動作。

羽柴他們,估計馬上就能趕到那邊了吧。

……安治是肯定已經在飛著了。

嘉明切實地感受到了自己與伙伴之間的羈絆。她讀起傳來的指示書。

「毛利」

有個關于毛利的指示要下達。

「首先,毛利•輝元,根據記載他在慶長之役期間是因為身體不適留守自己領地的。所以禁止參與慶長之役的戰斗」

『哦——,Tes.Tes。不過我們會派指揮官到現場的。到時候戰場交給他們就好,我就安心當個快樂的觀眾好了』

“嗯,不錯”,嘉明回應道。

『還有,毛利在慶長之役當中是負責物資輸送的。根據這點,我們想提一個要求。——要求是,讓毛利把所有物資全部上繳給江戶的羽柴勢力』



聽到嘉明的發言,正純皺了皺眉頭。

……想通過削減物資來遏制武藏嗎。

·未熟者:『真有她的……從壓迫伊達和北條開始就是為了切斷補給。現在又要奪取毛利的物資,這是要斷我們的兵糧啊。真是很羽柴*了』(*注:又是眼鏡書記喜歡的曆史梗,曆史上羽柴在攻略毛利期間對鳥取城和三木城發動過斷糧戰。而且史實上秀吉確實不喜歡強攻,斷糧、圍攻、說服、水攻、再不然就是動用大量的財力物力打消耗戰。)

·眼 鏡:『想不到對策還在解說,你到底在干什麼。是想助長大家的不安嗎?』

·禮贊者:『啊,那個,能聽小生說兩句嗎?』

這時,禦廣敷突然提出了疑問。

·禮贊者:『關東解放是短期決戰吧?就算毛利的物資全部上繳給羽柴,武藏自己也是能撐個一兩天的。小生以為,切斷兵糧的戰術對一周不到的戰斗沒什麼意義啊』

“Jud.“,正純點點頭。

·副會長:『確實,我想的跟禦廣敷一樣』

·禮贊者:『誒?小生的意見終于也得到肯定了嗎!果然小生那幼女般水靈的感性也有靈光乍泄的時候——』

·副會長:『好啦接下來是反駁時間——!』

·禮贊者:『等,等一下!這,這又是什麼套路!竟然拿小生那纖弱幼女般的美妙意見當作磨刀石!』

·金丸子:『啊—,錚錚錚。我要舉手——,Ju——d.』(*注:這里有個複雜的三關笑話……譯者按照中文的語境本土化了。錚錚錚是磨刀的聲音)

·副會長:『Jud.,那就請奈特發言』

“好嘞”,奈特輕喝一聲。

·金丸子:『我就以一個運輸業者的角度來給大家分析一下咯?如果武藏要籌備十天份的物資的話,最快也要花上三天……就把這當中一天的份算給毛利*好了,大家覺得我們還得花多少時間呢?』(*注:試讀的人問了為什麼這邊要給毛利一天,我在這邊嘗試做個回答。毛利的人也是要吃飯的,自動人偶也是要燃料的,要打仗也得要武器彈藥之類的。金丸子是假設毛利需要一天分的糧草彈藥,那麼搬運起來需要多少時間。而毛利想要及時開打,肯定得先把這些補給搬運完才行)



奈特道出了運輸方面的困境。

·金丸子:『如果十天份的物資需要花三天,也就是72個小時來運輸的話,一天的份就要花掉7.2個小時……不止吧』

·貧從士:『啊——還要加上初期准備當中集結運輸設備和人員,以及下達指示的時間呢。這段時間保守估計要花2個小時左右吧』

·● 畫:『而且要全面動員武藏的運輸區域的話,只能使用陸港哦?如果側面全部展開,基礎構造會撐不住的』

·武 藏:『感謝您的關心。還有,如果要進行與別國艦船之間的物資輸送的話,還需要准備接舷時使用的樞紐。這也是不現實的——以上』


……也是啊——。

不管怎麼想都來不及。就在這時——

·俺:『金丸子』

·金丸子:『誒?怎麼了總長?』

“嗯”,總長應道,

·俺:『那樣的話直接把毛利的人全都接到武藏上來不就好了?用下降術式』



正純看到有個地方亮起了光。

那是武藏野的艦橋。橋狀的艦橋此刻燈火通明。

·淺 間:『啊——這是在思考呢』

·武藏野:『——演算完成。將毛利陣營的艦上戰斗員,推測兩萬人全員搭載的計劃,淨重上來說並非不可能。雖然考慮到船體與艦隊的平衡將無法進行高速的重力加速航行,但是關東解放是陣地戰,可以判斷為沒有影響。——以上』

·俺:『還真行得通啊?真厲害』

·武藏野:『確實是做得到的。不過是搭載重物而已。搭載方法方面,也是可以利用下降術式在三十分鍾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完成兩萬人全員的登船。

但是,恕我直言,從計算出船體強度與人員移動的臨時平衡安定術式,到將其應用為止推算要花去五小時——』

·武 藏:『…………』

·武藏野:『三小時……』

·武 藏:『…………』

·武藏野:『兩,兩小時……』

·武 藏:『判斷為可行——以上』

奈特這時傻呵呵地在實況通神里做出了“階級關系好嚴峻”之類的發言,真的沒問題嗎。

總之——

·武 藏:『請記好,只要上船的是人,本艦就一定可以做出完美的應對。——以上』

“真可靠啊”,涅申原低語道。

「當然,六護式法蘭西方面同不同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他們艦隊本身的火力我們也還是需要的。

不過那些可以編在游擊隊伍里。戰斗員方面,只要將其視作武藏戰力的強化,還是影響不到戰術編排的」

「原來如此……」

正純說著轉向笨蛋那邊。

雖然有些亂來,但也不失為一種解決方法。但提出這個方法的笨蛋他——

……哈?

全裸居然穿著衣服,女裝居然穿著男裝。

「為什麼葵今天這麼正經地穿著衣服啊,真奇怪」

「說,說什麼呢你這家伙!今天我可是想要不靠衣裝靠本事才這樣,完了再,就,噯算了!總之就是那麼回事!」

笨蛋身旁的赫萊森一只手叉腰,一只手端起不知從哪里掏出來的茶杯一口喝干,然後仰視著笨蛋的面龐開口道:

「——托利大人,你剛才回話當中的笑點到底在哪里啊」

“地獄使者啊這是……,”大家嘟噥著低下頭,直冒冷汗。

不過比起那個,更令人在意的是笨蛋之前的狀態。

「喂,葵」

「……什麼事啊正純君」

「你也不用因為之前回的話不好笑就改走嚴肅路線啊」

「可惡啊——!這世道怎麼這麼難搞——!所以,你想說啥?」

「我說葵啊——你剛才,是不是在專心思考些什麼?」

“對對對”,旁邊的淺間和彌托姿黛拉也有同感。葵姐于是發問道:

「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嗎?愚弟?」

「嗯,是有點」

葵答道,

「會不會太溫和了點啊」



笨蛋的話為正純敲響了警鍾。

剛剛還因為想出了針對羽柴圖謀的對策而有點往肚子里落的心,立刻又吊了起來。

……危險嗎。

笨蛋的話里其實還有點“車到山前必有路”的余裕,但那是兩碼事。

「也就是說,羽柴的斷糧戰術背後還有什麼更深的企圖嗎」

“那樣的話……”,正純飛速組織起了語言。

·副會長:『大家,有誰覺得羽柴的提案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嗎?』

提案里頭有埋伏。

這點是肯定的。所以談判才會顯得這麼溫和。

更具體的,現在只想得到一點,那就是它顯出真正效用的時間點肯定不是現在,而是將來。現在的溫和必然會在將來的某個時刻使這邊陷入艱難的處境。笨蛋就是擔心的這點。正純于是繼續提問。

·副會長:『——有誰看出羽柴的企圖了嗎』

反響來的很快。

·● 畫:『總之,我先從運輸業的角度上對剛才瑪戈特的發言做一個補充』

是成瀨。她從艦橋上傳來了一段錄像。

錄像里拍攝的,是深夜著陸在小田原的毛利艦隊。

·● 畫:『羽柴的這一招還有後手——他們還想要削弱戰後我們與毛利在關東地區的力量』



聽到成瀨的發言,奈特點了點頭。

現在是夏夜。雖說武藏上有大氣防護,但在艦橋這麼高的位置上,夜風帶來的涼意仍會一點點地滲進人的身體里。奈特此時正與成瀨坐在一起,身上裹著隱蔽用的迷彩布。

·金丸子:『——慶長之役後,羽柴恐怕還要再仔細地焚一次江戶和里見的城*,這樣一來江戶和里見的糧食供給就會告急』(*注:這里會有這個推斷可能是因為慶長之役中泗川新城戰役日軍火燒了明•朝鮮聯軍的糧草,之後又引爆了聯軍的火藥庫(其它還有幾次火攻作戰))

·● 畫:『但這時候伊達和北條都被封住了行動,我們無法借助鄰國的力量來度過難關。毛利的運輸艦也上繳給了羽柴,肯定是拿不回來的

這樣一來,武藏就必須為了里見和江戶的民眾開倉散糧。但這樣做武藏連一個月也撐不下來。真走到這一步的話,要怎麼辦?』

·銀 狼:『我可以從我的領地調來物資。我那邊還是有一點積蓄的。地方也不遠,就在江戶和里見旁邊。應該沒問題的吧?

運輸方面由有明來當我們的中介,效率應該是有保障的』

·未熟者:『但那樣一來,羽柴在關東等于就是毫無敵手了』

涅申原插話道。

·未熟者:『彌托姿黛拉君領內的積蓄也用掉以後,武藏在關東就彈盡糧絕了。羽柴這時候攻過來我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反過來說,這種情況下就算我們主動出擊,也是沒有任何後援保障的』

·貧從士:『那樣的話,嗯——關東附近不是有些小國家嗎?借助一下他們的力量怎麼樣呢?』

·副會長:『——毛利此次來關東是為了耀武揚威,恐怕是早就跟北條打通了關節才有這樣的底氣。但現在不但被封住了行動還失去了輜重,北條已經指不上了,毛利只有去尋求小國的幫助。你覺得這會帶來什麼影響?』

“嗯—”,奈特思考起來。

·金丸子:『毛利不僅沒法給關東諸家賣人情了,還要反過來欠別人的人情』

奈特說到這里就打住了。

……真麻煩啊。

她心里這麼想道。當然,這些麻煩事兒都是羽柴設下的計。而且還要再加上伊達和北條的狀況,簡直比解謎游戲還複雜——

……誒?

好像有哪里不對。

就在奈特剛剛產生這個念頭時——

·俺:『金丸子?——我插一句啊。剛才我是說羽柴的要求太溫和了對吧?』

·金丸子:『誒?嗯嗯,總長你確實是這麼說的』

“但是啊”,總長話音未落,奈特也反應過來了。

『很麻煩』

兩人異口同聲。

奈特注意到了,為何這看似溫和的一計會顯得如此麻煩。

「啊」

「怎麼了瑪戈特?可別告訴我你被傳染了笨蛋細菌之類的啊?」

「啊,不。嗯,等一下」

瑪戈特一甩頭,

·金丸子:『正純!這個問題就暫時跳過,先問問羽柴還有沒有其他要求吧!不如說趕緊的趕緊的!』



·貧從士:『誒?這個問題還沒解決呢就要繼續聽其他的條件嗎……對方要是趁機提些很難為人的要求怎麼辦?』

·傷 者:『不——奈特大人,你這是想防止交涉條件越積越多,最後導致最核心的要求順水推舟地自然成立吧?』

“Jud.!”,奈特答道。

·金丸子:『……我覺得,羽柴方提出的這場交涉恐怕布滿了陷阱!表面上做出一個問題一個問題依次解決的樣子,該不會是實際上每個問題解決時提出的條件都與之前的問題息息相關,一環扣一環,直到把我們逼入絕境為止吧……!?』



原來如此!正純從奈特的話中得到了巨大的啟發。

正如笨蛋所說的,從嘉明的問題開始,羽柴提出的要求就一個比一個“寬松”。

但那並不代表敵人的攻勢在減弱。

……這只是為了讓對手放棄警惕的糖衣炮彈而已!

先是用遲參牽制住伊達。

再以此為引封住了北條。

現在又要在這之上更進一步,制約毛利。

一步一步,好像依次理清了每個國家的利害關系。

但其實所有這一切結合起來,卻成為莫大的束縛。

看似一國的損益達到了平衡,但這一結果對其關系國的利益卻可能造成無形的損害。

結果就是,對自己有害的條件一層一層地疊加上去,

……太危險了。

交涉是一國一國進行的,所以自己才沒能及時注意到。

伊達、北條、毛利都結束了,接下來就要輪到——

·義:『我們了嗎?』

·副會長:『不,里見是半島的所有者,想要進行慶長之役肯定繞不過你們。最上已經明確地站在了羽柴的對立面上,現在也沒什麼好交涉的——所以接下來要輪到的,是我們武藏』

沒錯,正純心里想道。

·副會長:『羽柴肯定是想把武藏排除到關東解放之外。

只要他們在這一點上成功了,里見就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就是這麼回事』



“把武藏排除到關東解放之外”這句話觸動了彌托姿黛拉的神經。

·銀 狼:『等一下正純!——你剛剛說把武藏“排除”到關東解放之外?為什麼不是束縛或者牽制,而是“排除在外”呢?』

正純立刻給出了答案。

·副會長:『因為羽柴中了我們的挑釁啊』

“也就是說”,說著,正純敲敲自己的表示框,把視線轉向空中的嘉明,

「——羽柴,別一個勁討論毛利的事情了,先跟我說說你們有沒有什麼要求想跟武藏提的吧」

肯定有的吧?

「讓我聽聽看,你們想在曆史再現上給我們出點什麼難題吧?羽柴的?」

『Tes.』

作答的不是大谷,也不是嘉明。

地板上投影出了一副布滿噪點的畫面。畫面當中的人影,赫然是——

『大家好……我,我是羽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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