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基礎
那麼
又該以什麼等級當基礎呢
配點 (每個人的見解各有不同)
●
忠興看到了從十五米下方的牆面上奔跑而來的忍者。
這點距離對方一瞬便可以跨越吧。因為開始時已經射了一槍,現在就算要再攻擊也只能再開一槍了吧。雖然不是不能填彈,但已經沒有瞄准的余裕了。
不過,自己還是占據了先機。
因為自己說了“來啊”挑釁。
幾小時前面對上杉代表的時候,自己理解到了先機的重要性。
雙方可以同時行動的話,那聲“來啊”說不定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忠興覺得既然可以決定自己和對手的行動順序,那麼就是件很重要的事。
畢竟自己並沒有戰斗經驗,盡管實際上是不可能,但能對行動順序的規則之類持有“戰斗是在逐步消化步驟的過程中過去的”的自覺是很重要的。
自己和對手。
…是迷你步驟吶。
忠興在之前的戰斗中領悟到所謂戰斗,即是通過自己的攻擊順序和自己的對應手段這兩者的推移變化來促成的。就算有錯誤,但可以以此作為起點。
而忠興是如此定義自己的。
自己的戰術,“狙擊”是僅靠“對應”就能完成的。
無需重複步驟。
忠興決定了,這便是自己的狙擊技藝。
●
「——好嘞」
不能焦躁。
忠興給自己設立了狙擊的基礎的課題。
看清敵人的行動,調整,在該開槍的時候開槍。
要找准的時機已經決定好了。忠興在瞄准術式中鎖定對手——
……快來吧。
等待著時機到來。
●
點藏對忠興的看破敬佩不已。
……不移動嗎是也!
接近對方的過程中,自己一直在左右改變前進方向。這是為了干擾對手的鎖定,以及打亂攻擊的時機和位置。
但是,在第一次向右邊跳開的時候,忠興的瞄准並沒有跟過來。
不動如山。
他的視線只是看了自己的腳下一眼,就馬上回到了正面。
槍口沒有指向跳向右邊的自己,而是仍然指向自身中央的延長線。
……真是出色吶是也。
自己和對手之間相距十五米。
從中間出發的自己的行動是,向右跳,回到中間,再向左跳。
一次跳躍可以前進三米,那麼跨越這十五米就需要向右跳,回到中間,向左跳,回到中間,向右跳,總計五次。
但是,最後如果向右跳的話,就會變成和對手並列的狀態。
不行。
必須要在第四次跳躍回到中間後,直接跳向對手。
所以,應該是向右跳,回到中間,向左跳,回到中間,向對手突進的五次。
就算一開始是向左跳也是一樣的,這是忍者用于接近敵人的步法理論其中之一,是基礎。畢竟因為已經確定最後是要從中間發起突擊,攻擊方面只要記著是正面突擊就可以了。
但是,在自己一開始的那次跳躍中,忠興一直看著這邊的腳下。
恐怕是計算出了自己的移動距離吧。
自己作為落腳點的是遺跡的牆壁,雖然不是石牆但確實存在著牆縫。只要以此為據便能輕松計算距離了吧。
而且長岡將自己身體的大部分都隱藏在屋簷的另一邊,像躲在壕溝里一樣。他的姿勢也如同教科書一般標准,把自身的大部分都藏在了長銃的後面。
再加上他幾乎一動不動。
這樣一來便形成了一座雖然微小,但卻足夠堅固可靠的炮台。
基礎如此踏實還真是難辦呢是也。點藏心想。
……一點點都好,能不能請他隨便一下啊是也。
也不是說束手無措了。
被像長岡那樣的敵人判斷出自身的行動,不再移動的時候,忍者有一道秘策可用。
丟暗器。
手里劍、苦無、地上的小石頭之類,在身體左右跳躍的同時投射出去,從而強行讓對手移動,制造空隙。
……那麼。
點藏開始了。
一邊運動身體,一邊將從袖子里滑到右手內側的苦無向長岡投了過去。
●
長岡看見了敵人的攻擊。
……是苦無嗎!
敵人想破壞自己的狙擊准備。
在和上杉代表的戰斗中,自己對于襲來的遠距離攻擊毫無反擊的辦法。
也有對手扔過來的是盾牌這樣的大型物體的原因在內,自己想不到除了回避以外的應對法。
但是,這次不一樣。射向自己的是苦無。
是直線型的暗器真是感激不盡。因為自己的子彈的軌道也幾乎是直線。雙方都是自己已經習以為常的直線。那麼——
「————」
忠興對忍者投出的苦無執行反擊。
判斷出飛來的苦無的軌道,並以槍口接了下來。
●
點藏目擊了命中的瞬間。
忠興居然用槍口彈飛了自己擲出的苦無。而且——
……居然是槍口外緣是也!?
如果苦無命中的是槍口的內圈的話,就能造成槍口的損傷,盡管很小還是會對子彈的飛行軌道產生影響的吧。
但是,長岡用來彈飛苦無的是槍口的外緣。
火花飛濺,苦無彈向空中。但是——
「噢……!」
長岡略微仰起的槍口,正確地指向了自己。
只給自己看到了漆黑的孔洞。
並沒有開火。
是作為牽制和示威。
長岡的意思十分明白,無論是怎樣的投擲武器都沒有用。他不管是判斷飛行軌道也好,根據場合也能進行反擊射擊。
長岡表示了自己很擅長應付遠程武器。
……和方才真是判若兩人是也。
和本莊•繁長的相對時,開始時是站立狀態,而且什麼掩體都沒有。那項名為三十六歌仙,涅申原大概會很喜歡的武裝也不是以狙擊形態展開的。
而最重要的,是雙方的位置和狀態都不同。
長岡現在是有著如同壕溝一般的掩體的狀態,從上往下進行狙擊。
對于長岡這樣訓練出來的精英而言,這一定很接近演訓時的狀況。自己的行動也好,進行牽制的苦無之類也好,在成為襲名者的訓練中一定不知訓練了百千次了吧。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點藏在心里想了兩次。
這位少年雖然尚未成熟,特定的情況下就會很強。
忠于基礎又認真。在我們這群人里是幾乎不存在的類型啊是也。點藏心想。
很棘手。但也正因為如此,自己也用同樣的態度采取了行動。
同樣忠于基礎。
點藏繼續著跳躍,向右,回到中間,然後下一步是——
……就用基礎技巧試試看吧是也。
想到這里,點藏便為了連續使出自己的基礎技巧而行動了起來。
●
長岡的眼中突然失去了敵人的蹤跡。
……哈!?
消失了。
敵人之前的左右跳躍還算是正常的假動作,但就在他從右側回到中間的那一瞬間。
「——」
忍者消失了。
內心會產生“去哪里了”這樣的震驚果然還是因為經驗不足吧。自己太依賴于牢記于心的教科書模式也是原因之一。
“但是”,忠興心想。現在敵人的目標是迫使自己投降。
那麼,敵人的消失就不是為了逃跑或者防禦。
是為了進攻。
為了向這邊發起攻擊,敵人隱藏起了身姿。
「庫……」
然後忠興又一次重新意識到了所謂“敵人”的存在。
敵人並不是只為了與自己比斗並得出勝負結果的對手,而是為了打倒自己,以支配為目標的對手。
要是在這里輸了的話就會被帶去武藏。也就是說……
……能去訥德林根了嗎。
但是,並不值得高興。
原因也很清楚。
……還沒有做完要做的事……!
鍋島真的很適合當領導者。只是在鳥羽城的走道上交談了短短幾句,就給自己戴上了堅實的枷鎖。
不要在還沒做完要做的事前就逃走啊。
自己到現在為止都在從這座橋上的遺跡中對同伴的撤退進行支援。
但是現在應該做的,是作為羽柴軍的一員——
「贏給你看……!」
打倒眼前的對手。
然後,忠興重新深吸一口氣的瞬間,敵人出現了。
忍者的身影出現在了右手側的牆面上。
不對。
也不能說不對,因為右手側的牆面上確實出現了忍者。但是,不僅是如此。
左手側的牆面上也出現了一個相同的身影。
是分身
。
這是基礎,也可以說是奧義的忍術。
●
點藏決定了自己的戰術,拿出了全力。
這位少年確實是一位高手。雖然至今都未嘗能像那樣展露自己的才能,但在現場累積起的經驗卻讓他確實地成長了。
畢竟他很認真又有著紮實的基礎。而且還能思考如何對應新事物和未知的事物。更進一步——
……與繁長殿下的戰斗那時相比,對應能力確實有所上啊是也!
他在成長。
“那麼”,點藏心想。
……不把這位少年帶回去可不行啊是也!
點藏十分清楚長岡的情況。
訥德林根。失去的妻子。還有敵我雙方的立場。
自己也經曆過類似的事。
當然,他與自己並不同。對他表示同情也好表示理解也好,都不過是自以為是而已。但是——
「Jud.!」
只要能帶走這位少年,就能成為對拯救一個生命的極大助力。
這既不是同情也不是個人感情,是事實。
所以點藏不會手下留情。他已決定要全力確保這個“事實”的成立。
點藏呼出一口氣。
剛才使用的分身術並不是以前瀧川對彌托姿黛拉使用過的實體分身,而是虛像型的忍術。
為了對擅長防守和回避的敵人進行連續攻擊的實體分身,對于並不會實施上述行為的狙擊手則沒有使用的意義。不如說為了不讓自身能在攻入對方近身的同時不受到對方的攻擊,虛像型的分身才更為有益。
這是基礎。
點藏保持著隱身狀態吸了一口氣。
虛像分身的忍術是將運動的全身的動線消除,在靜止點顯現出來從而實現的分身技巧。這是全身運動中瞬間的停止與起步的切換,為了讓身體運動起來呼吸便極為重要。
吸入空氣的話身體會獲得力量,但動作會變得遲緩。所以,呼氣和身體的放松需在同時進行。
這便是分身術的基本技巧。只要能正確施行的話——
「————」
能行。
分身數量一開始是兩人。
但是,點藏心想,憑這種程度就覺得能證明已經貫徹基礎就未免不知分寸了。
自己是非襲名者,以襲名者為對手的話,就必須全力以赴。
畢竟——
……那可真是出色的技巧啊是也。
P.A.Oda的重臣瀧川•一益。
她使用的分身術是比自己使用的更加高級的實體分身。
自己來用的話,最多也就是分出兩三人,堅持個五秒就是極限了把。
但是瀧川她卻能維持著五個分身進行長時間的戰斗。而且,和彌托姿黛拉的戰斗恐怕已經是連續的第二戰了。
長岡是知道己方軍中有著擁有如此強大實力的人物的吧。
那麼,不上不下是不行的。
瀧川已經不在了。雖然自己並不能取而代之,但作為武藏的第一特務——
「參上是也」
點藏前進了。
重複基礎技巧形成的分身數量,超過了三十人。
●
忠興產生了自己被包圍的錯覺。
也有雙方距離已經小于十米的原因在內。憑空出現的數量眾多的敵人與其說是向著這邊沖刺而來,不如說已經是准備用飛膝踢攻擊過來的動作了。
……該怎麼辦!?
雖說是虛像,但那也是本體的殘像形成的分身,並不像術式一樣由流體組成。
而自己的三十六歌仙現在正處于狙擊狀態。就算要用另外一把時間上也來不及。
用教科書式的回答的話,“把虛像全部轟飛就好”。
虛像分身的原理是重複高速的往複和靜止。那麼,要阻止這一過程——
「就這麼做……!」
忠興行動了。
這完全是他的臨場發揮。盡管無論是教科書還是訓練菜單里都不曾有過……
……作為這個情況的應對方法的話這就是正確答案吧……!?
忠興分解了步槍的發射機構和槍身。他將發射機構抵在牆上——
「爆發吧」
這樣說著開槍了。
●
⑻ьОoK。СOm
在遺跡的牆面上炸裂的不是子彈,而是發射子彈時壓縮破裂的術式火藥。
少年使用的是將實體火藥和術式符細分的加工品。由于提高了爆發力和穩定性,這一槍化作了短距離的沖擊炮,與牆壁的激烈碰撞引發了擴散反射。
由于後坐力太強,少年握著槍身准備後撤的左臂產生了些微的停頓。
沖擊波撕裂了左邊的衣袖,手臂受到打擊而向上彈起。
但是,他沒有放開自己的槍身。
他的行動造成導致沖擊力在牆面上擴散開去,空氣尖叫如裂帛,化作力量切割四周。
成果豐厚。
忍者的分身全部搖晃了起來。
●
忠興用全部的視野確認了敵人的所在。
……這樣就能看破分身了吧!
畢竟是通過運動制造出來的分身,必然會采取下一步動作。所以當沖擊波席卷而過時,下一步動作與現有的動作產生了干擾並化為震動。
換句話說,搖晃起來的便是殘像。
然後,在敵陣的最前端有一個越過了沖擊波,而且不曾搖晃的身影。
「——是你嗎」
忠興看到了,在自己左手邊,那個身影手執著指向下方的短刀向著自己俯沖了過來。
在這波沖擊中,那個身影沒有搖晃。
……就是這個了!!
在反應過來的同時刀刃已經襲來。從正上方垂直落下了刀尖的刺擊。
所以忠興回避了。
利用被沖擊彈向上方的左手小臂的慣性,忠興以腰部靠在屋簷上翻滾的方式向右側回轉身體。
幾乎就在忠興翻滾開的一瞬間,從原來位置的左側揮來的利刃便插在了屋簷上。
……躲開了!
忠興變成了接近仰臥的姿勢,並馬上采取了下一步行動。
他將雙手的長銃掛在了腰部的裝接點上,轉而取下了准備好的另一支。
雖然之前因為敵人的突擊而沒能來得及開火,但是現在的狀況的話就趕得上。
忠興將視線投向由于自己轉了半圈而變成在右手邊的敵人。
確認對手的身影。
牆面上的多重分身逐漸消失。
在自己的右手邊,粗心大意地將短刀刺進了屋簷的那個忍者的身影——
「……哈?」
忍者並不在那里。
眼前只有孤零零地插在屋簷上的短刀而已。
●
……搞什麼啊……
忠興默默地告誡自己不要慌張。
眼前所見不是幻想,而是真真正正的事實。
多重分身已經一個都不剩了。然後自己看到的,是動作毫不晃動地揮下了這把短刀的忍者。但是……
……這怎麼回事。
現在眼前卻只有一把短刀。因為刺入時用力過大,豎直在那里的短刀刀柄還在微微搖晃著。
插著短刀的遺跡屋簷的材質,是即使在夜晚也能一眼辨認的雪白。
忠興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屋簷上一個腳印都沒有。
那就是說……
「錯覺嗎……!」
忍者在分身的基礎上還使出了另外一招。為了迷惑自己,在多重虛像分身中還混入了其它種類的“分身”。
應該稱之為演技嗎。通過操縱僅僅一個物體的運動,便能讓人產生有誰拿著或者正在使用那個物體的錯覺。
在看到多重分身之間落下來的利刃時,自己首先對那利刃產生了反應。
結果錯誤地認為在那大量的分身中,沒有晃動地落下來地利刃有一位“持刀者”。
是錯覺分身。
剛才那只是偷偷混在大量的虛像中的錯覺的證據就在眼前
……可惡!
自己希望那是本體的期待被利用了。
……被擺了一道……!
敵人在哪里。
「那是——」
「在這里是也」
立刻從背後傳來了響聲。
在牆壁那一側幾乎緊貼著屋簷的位置,從仰臥在屋簷上仰望星空的自己的角度來看,就是頭頸正後方貼緊牆壁的地方。
……難道說……!
忠興現在才真正理解了敵人使出的技巧的真相。
敵人一邊向這邊釋放出幾重的分身和錯覺……
「一直“消失”著嗎……!?」
●
“真是出色的理解是也”,點藏心想。
確實自己一直保持著消失的狀態。
起點是通過最初的假動作隱藏起來的時候。
那時,自己使用了單純的隱藏技巧。
左右搖晃身體,看上去像是高速前行,但其實是趴下來貼在了牆壁上。
趴下身體是隱藏技巧的基礎中的基礎。
但
是,因為是從常見的假動作突然切換動作……
……所以是分身啊是也。
分身術也是基礎的虛像分身。盡管數量眾多,目標只是為了隱藏起在牆面上匍匐接近忠興的本體。緊接著的短刀造成的錯覺也是,通過匍匐中最後的手部運動將短刀插在了屋簷上。
自己並沒有特別做什麼出格的事。只是——
「讓在下拿下你是也」
點藏已經采取了下一步行動。
他將自己的備用圍巾取在手里,然後從牆壁那一側繞在了忠興的脖子上。
●
忠興做出了抵抗。
因為他此時正背靠著屋簷仰臥朝天,這樣下去的話忍者只要從牆壁那邊將纏繞過來的圍巾向下拉扯,便能簡單地對他完成絞殺。
才不讓你得逞。
忠興將手伸進絞緊的圍巾和自己的脖子之間,試圖阻止自己被絞殺。
他右手中握著三十六歌仙中的一杆槍,並且已經從步槍形態變形成了槍鎖刀。
盡管現在的姿勢要使用便會變成要越過肩頭向身後攻擊的狀態,但在這種極近距離下的話就一定能命中。
……看我的……!
然後忠興舉起了化為槍鎖刀的三十六歌仙,朝向牆面上的忍者。
這是越過肩膀的盲射。但是,忍者正位于隔了一層屋簷的牆面上,這點距離甚至用圍巾都能夠得到。
不會射偏。忠興確定了,這便是自己“應該做的事”。
開火。
啟動三十六歌仙的射擊的鑰匙是自己的聲音。所以忠興張開了口——
「————」
但是,他沒能發出聲音。
是圍巾。
盡管用手指插進縫隙試圖保護頸動脈,但這點防護顯然不夠。
忍者的絞殺壓迫住了忠興的氣管。
●
……可惡……!
忠興焦躁了起來。
盡管已經是馬後炮,但他還是明白了敵人為什麼選擇使用圍巾。
他不是為了殺害自己,而是為了使自己失去戰斗能力。
為了不讓自己開火射擊而封印了自己的聲音。
只能認為是對手完全預判出了自己的行動並進行了針對。
混蛋。
但是忠興還是拼死試圖發出聲音。盡管自己已經是被圍巾拉扯向屋簷,背後緊貼著地面的狀態,他還是大張開嘴。
然後忠興從喉嚨里發出了吶喊。
于是傳出了聲音。
「咯……」
但發出的只是由于喉嚨被壓迫而崩壞的氣息。
不是平時自己聽到的自己的聲音,甚至不能說是在說話。
忠興所能發出的不過是被堵住了一般的咳嗽聲。然後——
……誒?
忠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腳騰空了。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被拉向屋簷仿佛被吊起來一般的身體,此刻正以腰部向前突出的形式在空中回轉——
「————」
以自己的脖子為支點,忠興被用力地扔向了空中。
是抱頸摔。
然後,飛舞在空中的忠興聽到了一個聲音。
「——不會讓你投降的是也」
「什……!?」
為什麼,忠興內心里生出了這樣的疑問。你不就是為了讓我投降才來這邊的嗎。
但是,接下來忍者的聲音如此說道:
「在這里“死”一次也可以的吧是也」
●
牆面上的點藏在將忠興扔出去的時候,想起了以前的事。
這與自己重要的人過去經曆過的事是一樣的。
經過一次“死亡”後從頭來過。但是,這里的“死亡”並不意味著抹消自己,而是背負著過往重新開始。
說不定這也可以被稱為一種禊祓吧。
不過點藏覺得眼前的少年或許還不了解這一點。但是,他還是向著黑夜中墜落向下方的流體森林的忠興平靜地說道:
「——你已經得出成果了是也,長岡殿下」
點藏貼在牆壁上,敲了敲自己的左肩。
從他的肩膀上,有東西飛濺到了夜色之中。
是被剛才長岡發動爆炸的時候飛射的子彈打中形成的槍傷噴出的血沫。
「長岡•忠興——你讓武藏第一特務負傷,我們雙方不分勝負啊是也」
點藏這樣說著,將視線轉向了少年墜落向的方向。
然後點藏停頓了一下,抓著腦袋站立在了牆壁上。
「在下不擅長這種說教風格的啊是也」
他打開了表示框——
·十ZO:『啊,彌托姿黛拉殿下?可以的話請在下面用銀鎖接住長岡殿下吧』
·銀 狼:『已經抓到他了哦?還有,剛才的畫面已經拍照留檔了哦?
——羽柴那邊已經開始出現長岡•忠興是否因為第一特務的抱頸摔死亡了的話題了哦。還有就是……』
·十ZO:『還有就是?』
·傷 者:『點藏大人!您受傷了嗎!?得,得快點治療!』
感覺還是好久沒有聽到瑪麗先開口搭話了。但是——
·現役娘:『啊啦啊啦,只要在我的森林里就沒事的哦?是我的友軍的話,就會通過附加加護馬上回複過來的哦?』
·傷 者:『不,不可以!』
瑪麗立刻叫了起來。但是,好像她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發言意味著什麼。
·傷 者:『啊,不,不是的,剛才的話,那個,不是說點藏大人的傷治不好才好的意思。那個……』
·金丸子:『瑪麗親臉超紅的……』
·● 畫:『司掌恐怖的大精靈和支撐英國的大精靈的血族要開戰了?』
“才不是,不過”,點藏說道。
·十ZO:『在下這邊先做一下應急處理就過去你們那邊是也,所以傷口的清理之類想拜托瑪麗殿下是也。可以嗎是也?』
·傷 者:『Ju,Jud.!可以的是也,啊,可以的!』
點藏總覺得自己能想象得出來對面周圍的大家正露出一副什麼樣的表情。但是——
「任務完成是也」
這樣說道的點藏視線前方,西邊的天空中能看見一個鐵塊。
那是小型運輸艦。之前停泊在大遺跡東側入口的艦船,此刻為了回收橋上的大家開始升空了。這也就是說——
「——江戶灣遺跡大橋,攻略完成是也!」
●
「人狼女王」
成實一邊接收著小型運輸艦用表示框傳來的回收預告信息,一邊向站立在最前線的那個背影搭話道。
五十米寬的大橋上,流體的森林從她的袖兜一直擴張到了這邊。自己和其他人正躲藏在站在前方的人狼女王背後的斜坡落差之類的地方,窺伺著敵方的動向。
要是發生什麼情況的話就會出擊。
但是,隨便出擊的話反而會刺激到敵人所以不行。
「——人狼女王」
成實又小聲叫了一次。
「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就算是把那里的敵方前線部隊全部打回去也是能做到的,但還是希望你不要太刺激對面啊」
「Tes.,在我面前的地方部隊,算上殘軍的話還是保有一點軍力的呢。
要是因為我在這里能讓他們放棄就好了,但要是他們那樣駐留在那里,或是轉而前往里見軍那邊的話就又會很麻煩呢」
她十分了解現在的戰況。但那是——
·銀 狼:『母親大人,果然你還是要留在這里嗎!?』
·現役娘:『涅特?要是你覺得寂寞的話媽媽我在里見解放結束後沖刺到你那邊也是可以的哦?只要和爸爸找個能補給的地方補給個兩次就好。啊,要是有廢棄小屋的話就在那里也不錯』
·銀 狼:『……母親大人?要是副長級的人物無視各國,沖刺通過國境的話可是會變成國際問題的啊?』
成實不由得心想要是自己的話又怎麼樣呢。
……感覺最近總是發生這種事啊。
也即是說自己沒有作為主體行動吧。成實又一次確認了自己果然事現場派的事實。
「成實,怎麼了?想吃炒面了嗎」
「……這話題跳得還真是驚人。不過真要說的話現在我想吃雞肉刀削面」
啊,但是——
「回去以後應該是吃咖喱吧」
「那就是咖喱炒面和咖喱雞肉刀削面了呢」
「你是打算睡覺前吃那個?」
「那就當早飯吧」
「那還真不錯呢」
對面武藏副長露出一副有了什麼好想法的表情看著這邊,但還是不要思考她是什麼意思了吧。只是———
「———那個,不好意思!」
正面,橋的另一頭傳來了聲音。那舉起手向這邊前進的是名叫可兒的羽柴軍的新人吧。她指著從她那邊看過去位于森林深處的遺跡之塔:
「你們想要把阿興怎麼樣啊!想要把他當成俘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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