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中 第五十章『道路上的來往者』

無論有多累

無論傷多重

只要身體還能動

就能追上什麼

配點 (驕傲)



淺野一邊在森林中上氣不接下氣地向東奔跑,一邊感慨道:

……真是傷腦筋!

這個敵人不但速度快得不像話,又極擅長隱藏自己的氣息,害得自己總是打不中,真的是大傷腦筋。

還好自己的術式擋了一下對方的攻擊救了自己一命,不然那時就已經瞬間出局了吧。

……得快點!

淺野跑了起來。明明之前已經一度接近中央了,都是因為這個敵人,自己又回到了東面。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自己身處其中奔跑著的這個森林,比M.H.R.R.的森林要更明亮一些。

要說的話它比較接近在地中海的無人島上訓練時的那個森林。

淺野記得在那時的訓練中,大家被那些一齊喊著“鬼之島LOVE”的食人鬼歐克教官們追趕,費了好大的勁兒去應對。然而最終還是敗北,全員都被扔進了海里。

「但是,敵—人應該也做過這樣的訓練吧—」

淺野本來還以為武藏的居民會不擅長這種自然環境的戰場,但好像並非如此。不,應該說是對方有過和自己相同等級的經曆。

武藏有很多從外部移居的人。

……忘記了這—一點,真不像是聰—明的淺野小姐姐我的作—風。

可能是有些自我感覺良好過頭了。但是——

「加─把勁嗎」

之前一直說著努力努力的可兒現在已經撤退了。

鍋島也已經幾乎要退場了。

長岡也已經落入敵人的手中。既然這樣,淺野想:

……只有我了。

所以加油吧。淺野自暴自棄般心想。

自己是新人襲名者中的最後一人。

“而且”,淺野一邊在森林中跳躍奔跑著,一邊自言自語道:

「到目—前為止,大家都已經相—當努力了——」



淺野心想,“真傷腦筋”。

我只是一個頭腦有些聰明的凡人。

追擊而來的大概是個襲名者吧。不然沒法解釋這敏銳的追擊方式。從敵人的布陣來看,應該是——

「加納,或者是柳生?」

……應該是柳生。

加納是自動人偶。雖然只要在記憶里奏填安裝上穿越森林用的知識也不是不能進行這樣的追擊。但在柳生已經作為斥候推進的現在,加納沒有特意和自己進行接觸的必要。

對,敵人就是那個忍者武士。所以——

「我現在,超—不利的——」

但是必須得想辦法解決,必須得快速甩掉那個人的追擊,去打倒大久保。

……只要能打—倒大久保•長安,局面應該就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至少,到了不知會變成什麼樣的戰後,現場交涉會輕松一些。

那麼,自己在這兒必須得努力一把。

但是,淺野不知道大久保在哪兒。

所以必須得在和柳生的戰斗中推測出大久保所在的位置。

當然,她也不是完全沒有頭緒。

敵人是組成線型來進攻大本營的。

柳生所在的,是整體的中央稍微偏西的位置。那麼,大久保應該就在他背後的那片范圍內。

不清楚的是大久保和大本營之間的距離。

但淺野知道剛才小型運輸艦爆炸時碎片的飛散情況。

從鋼筋和裝甲板之類的碎片落下的位置可以推斷出敵人安全圈的“邊界”。

大久保就位于大本營和這個“邊界”之間的某個位置吧。

為了不被追上,淺野快速跑著,但還是盡量沿著直線奔跑。

淺野能感覺到敵人在追擊的同時誘導著自己偏向東北方向。但是,因為本來在東邊的自己曾朝著這個方向跑過一次,所以那一次跑過的路線的周邊地形都記得很清楚。

淺野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自信。

……但是對體力沒什麼自信啊—。

盡管如此,她還是努力奔跑著。現在的前進方向是東北,但為了重新接近大久保,她想著無論如何都得改變方向向西拐一回。那時就可以通過柳生的反應推斷出大久保的位置了。所以——

「加油—吧」

“被那幾個人感化了的自己真是沒用吶—”,淺野感慨著,決定以後不在大家面前提起此事。然後——

「Tes。不過,准備也做了很多了,水源地也去過了」

說著,淺野注意到了敵人的追擊——

「來了啊——」



宗矩掠過射來的子彈。

他毫無聲息地踩著泥土、樹葉和石塊,鑽過樹枝,在樹林間穿梭。

子彈接連飛來。敵人的瞄准盡管稍微有一點偏差,但總體還是十分精准。

然而在森林中,飛行物造成的風壓會使樹葉或是霧氣晃動,動物也會對其產生反應,讓感知飛行物變得更加簡單。

所以宗矩才能掠過子彈。

故意讓身體靠近飛來的子彈,盡管這樣做產生的和敵人拉近了距離的錯覺讓人安心不少,但這並不是主要目的。

靠近從遠處飛來的彈丸,感知它飛走的情況,就可以明確地推斷出它發射及所能射中的方位。

而且,靠近子彈的話,還能了解它的聲音和力道。

子彈中蘊含的力量正節節增強。

這說明子彈自發射之後到飛過宗矩身邊所用的時間正在減少。

也就是說,宗矩和敵人之間的距離正在縮短。

這並非是讓人安心的錯覺,而是宗矩正把敵人追到絕境的事實。

宗矩繼續跑著。

他閃過一顆顆子彈,吸了口氣。

必須得追上敵人,迅速解決掉他。因為……

……大小姐會擔心。

宗矩加快了步伐。

又一發子彈擦過。

聲音很大。他感覺臉頰裂開了一道口子。

加護自動發動了。但不是治療傷口,而是要將其封印住。宗矩一般不在戰斗中療傷。因為他覺得治療在令人獲得安心感的同時,也會引起身體某個部位發生“治愈”這一變化。

負傷作為身體的一種變化,一旦發生短時間內便不會再改變。宗矩的主張是,在戰斗中掌握已有的變化比引起其他變動更加安全。


雖然事實上可能是治愈傷口比較好,但這是感覺上的問題。

所以才要封印傷口。有時候血的氣味可能會直接關系到戰斗的成敗,所以止血還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這種做法只適合短時間的戰斗。

如果戰斗持續很久的話,受傷的部位會發熱或者壞死,身體還是會發生變化。這樣一來就不得不去治療,也就沒辦法再繼續戰斗了。

“趕緊的”,宗矩這麼想著,突然苦笑了一下。

「不能這麼說啊」

不是“趕緊的”(*注:日語是急げ)。

是“要抓緊時間了”(*注:日語是急ぎましょう。兩者意思一樣,後者較前者更有禮貌。)

大小姐之前就是這麼教他的。

宗矩一邊想著,一邊加快步伐,繼續追擊。



「不抓緊時間不行了呢……!」

可兒一邊往充當懸架的杆子上掛傷員們的裝備,一邊和鍋島聊著。

鍋島好像也正在考慮該不該和這邊彙合。

·螃蟹球:『小鍋你那邊能和小淺通神嗎?!』

·鍋 3:『我這邊有干擾而且用的還是機龍的通神環境,也連不上啊。你那邊應該能正常連通吧?』

·螃蟹球:『不行!我這邊也連不上!池田君你怎麼樣?!』

·池 照:『我—怎麼可能—連—得上啊』(*注:池田在學淺野說話)

·螃蟹球:『學得一點也不像!』

·鍋 3:『想想池田頂著他那張臉這麼說話就覺得要笑死了—』

“你閉嘴啦”,池田嘟囔了一句,然後說道——

·池 照:『總之,她肯定又是在做她經常干的事兒吧——學習』

·螃蟹球:『學習?!』

沒錯。

·池 照:『淺野她在考試之前,不是會有一段時間不跟我們來往嗎?還閉口不談自己在干啥。其實她那時是在家拼命學習呢。

但是,她好像認為把這些表現出來就算輸了』

·螃蟹球:『你怎麼知道這些?!』

·池 照:『啊?!那是因為,我爸媽和淺野的媽媽……』

·鍋 3:『沒救了啊……你這人真是沒救了啊……』

·螃蟹球:『但是,現在對于小淺來說就是學習的時間對吧!』

可兒扛起掛了四個機動殼的杆子。她用右肩撐起杆子,直起腰站了起來,調整好平衡之後說道——

·螃蟹球:『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沒事了!因為剛才我聽到小淺好像說了句“我會加油”什麼的!』

“誒”,鍋島有些驚訝。

·鍋 3:『淺野會這麼說還真是少見呢』

既然這樣——

·鍋 3:『——我們只能等著了。等著我們年級第一的人獨自努力歸來』



宗矩聽到槍聲傳來的方向就在附近。

離得很近了。

他感到森林中樹木的密度在變大,但他依然為了打倒敵人而沖了上去。

宗矩感覺到敵人已經近在咫尺。

……對方到底是誰?

敵軍的襲名者中,參加這次房總半島戰役的都有誰呢?

加藤•嘉明應該是以空中的戰斗為主。

九鬼•嘉隆和鈴木•孫一的身影都在艦隊戰中出現過了。

鍋島•直茂和她的機龍已經被打敗,可兒•才藏和糟屋•武則也已隨北邊的部隊撤退。

那麼,這個人應該是和鍋島一起乘著機龍來武藏訪問過的淺野•幸長。

是個和宗矩同一年級的女生。

但宗矩不會手下留情。

因為她是敵人。

理由只有這一個,但已足夠充分。

因此,宗矩沖了上去。他改變了自己奔跑的路線,筆直地追向敵人……

「……」

子彈飛了過來。

飛散著頭發躲開了子彈,宗矩左右晃動身體迂回前進——

……就在那里吧。

子彈是從宗矩正面的樹叢的另一邊——

……來了……!

子彈射了過來,無論是從聲音、殘響還是力度上來看都讓人感到伸手可及。

這次瞄准的是面部。看來對手也沒有一絲手軟。

宗矩沒辦法左右躲避,只能低下頭,穿過樹叢——

「——就是這兒了」

跳到了敵人面前。

瞬間,宗矩看到——

在子彈飛來的位置,在他面前的竟是廣袤的夜空。

……哈?

他眼前只有房總東面的黑夜和懸崖下一望無際的森林。

出現在宗矩面前的是無人的斷崖。



“危險”和“為什麼”幾乎同時浮現在了宗矩的腦海中。

為什麼,敵人本應在的位置會是懸崖?

戰斗中並沒有答疑解惑的時間。所以宗矩將疑問擱在一旁,行動了起來。

既然敵人不在眼前,那接下來,就只能改變方向了。

宗矩沒有轉身,他背對著後面的森林,快速向左側滑開一步。

一發子彈射穿了他原來所在的位置。

發射地是身後的森林。

但是,宗矩感受到了違和。敵人之前一直都是朝著懸崖外的空中這一方向,邊逃跑邊向自己射擊的,可這次射擊卻從背後的森林而來。

……這里面的機關是……

就在宗矩思考的瞬間,背後的森林中傳來一股強大的氣息。

現在他能想到的不是“危險”二字了。而是——

……超級危險……!

這時宗矩才轉過身來,將手伸向空中。

「“金錘Golden Hammer”……!」


⑧вοΟK.СОm

他從空中拔出一柄巨大的鐵錘,在鐵錘後方發射出的流體加速光推動下跳向前方,把錘子舉過頭頂砸了下去。

隨後,一個東西吹飛了森林的樹葉,朝他飛來。那是——

「……炮彈嗎?!」

令人難以置信。

那是准對艦炮級別的流體炮彈。但是,宗矩在保持著打擊的動作的同時想到:

……原來如此!

宗矩看破了敵人使用的招數。

敵人的炮彈很快就猛撞上了“金錘”。

飛來的鐵塊碎裂了。

當宗矩聽到“碎裂”的聲音、看到“碎裂”的景象並感受到擊中的手感時,

「咕……?!」

他連同“金錘Golden Hammer”一起,被打飛到了夜空中。

敵人的流體炮彈中包含著讓大氣爆炸的術式。

……不好……!

要是破碎、爆炸或是沖擊的話,就能用“金錘”的打擊加護消除。但這個不一樣。

敵人既然加入了這種力量就說明——

「————」

自己被敵人算計了個正著。宗矩心想著飛向了空中。



聽到遠處傳來的爆炸聲,義康用“義”頭部側面的視覺元件進行了確認。

在房總東側山脊線的另一邊,戰斗開始了。

不知道是誰和誰開戰了。但如果是大久保一派的人的話,為什麼會在陸上戰中聽到炮擊聲呢。

義康沒想明白。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

因為她在森林中較開闊的地方,稍微向西傾斜的廣場上遇到了敵人。

『“孝”到這里來了啊——小西•行長』

“Tes.”對方點頭答道。

由于零件的合成組裝,“孝”比起原來的高度更高出一頭,小西就站在“孝”的肩膀上。

小西的身體各處都展開了固定身體用的重力壓載術式,雙手的手掌嵌進了操作用的表示框。她把顯示著不停轉動的計數器的表示框放在一旁,說道:

「比起我是不是時茂更合適?那要不要換她來?」

『不用,她應該也有她要做的事』

時茂和第六特務有跨越十幾年的因緣,比起和義康的因緣要久得多。

當然,這種事情也不能用時間來衡量。但是——

「果然還是要避免和同伴戰斗嗎?」

『因為我倆大概都不會手下留情吧』

“哈?”,小西發出了疑問的聲音。義康點了點頭。

『我會因為“你這家伙竟然投敵”而非常生氣,她應該也會因為“你丟下我不管都去干了什麼”而惱火吧』

「那你實際上都去干了什麼呢?」

『……我記得是在極東的米鄉吃吃點心,觀察觀察狐狸和鲑魚的,最近還去了溫泉空詠卡拉ok打乒乓球』

「這樣的話就算把你打趴你也怨不著誰吶……」

義康自己也這麼覺得。但是,在溫泉放縱自己是昨天才開始的。只要這個不算的話,她覺得自己的生活還挺正常的。

『嗯,亡國政權在逃亡地揮霍一場也是人之常情,只能以自己沒成為傀儡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來安慰自己了』

「沒有成為傀儡嗎?」

『Jud.——不可能成為他們的傀儡啊』

「不可能……?」

Jud.,義康點了點頭,說道:

『只要心理還是個正常人就不可能吧。畢竟,他們是世界上最不能“保持沉默”的一群人。要是變成傀儡的話可能會因為很多不合理的事情積累壓力,從而瘋掉死去吧』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們要是奪取了天下那不就完蛋了嗎?——你想問這個對嗎』

「是的」

『Jud.,不用擔心。因為和平的年代他們只會窩里斗。外部的刺激是他們最受不了的——我是這麼認為的——也就是說,只要世界不和平,他們就會故意挑事兒去征服世界』

「……這征服世界的志向還真是低微」

還真的就是這麼回事才讓人頭疼。但是在武藏內部的確……

……要是我也不保持沉默的話就不會有壓力……。

那群人基本上雖然還會閃避一下,但論起防禦可說是正面全裸啊。

不過,義康就是和那群人一起來到了這里。

『那麼』

義康將手放在“義”腰兩側的匕首上,說道:

『你那邊沒問題嗎?使用自律式的話,反應速度會很不一樣哦』

「啊,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因為我現在是靠加護來行動的」

『加護?』

剛問完,“孝”的周圍就出現了數個舊派式的表示框。

「小西•行長——據聖譜記載是個信仰舊派的伴天連*武將」(*注:伴天連,戰國時期的日制漢字名詞,是葡萄牙語神父一詞的音譯,指傳教士)

“所以說”,這麼說著的小西面前出現了一個以弓箭為象征的人名。

「聖塞巴斯蒂安,在舊派中是個以弓箭為戰斗技能的聖人。在舊派的術式庫中則負責上位術式」

『也就是說,你們以戰斗系的加護為中心,重組了自律系統……制作出了這個類似戰斗用的大型自動人偶的東西?』

「Tes.——所以“孝”和聖人的靈魂是直接連接著的。只要有錢,強化術式就可以隨便用。待兒會就能讓你看到凌駕于一般武神駕駛員之上的反應速度」

聽到小西的回答,義康突然小聲說道:

『這也太卑鄙了吧,你們真是夠了』



義康在“義”里面半眯著眼睛,說:

『喂,小西』

「怎麼啦」

『你這家伙,用錢讓自己變

強開心嗎?』

「我說啊……照你這麼說,你自己武神的部件或者裝備又算怎麼回事?不也是用錢來強化的嗎?」

『——這些都是消耗品』

義康立刻反擊道。

『你這樣的有錢人肯定不明白吧。我去了武藏之後場地費生活費都倍增了啊。雖然淺間神社一直都會借錢給我,但奇怪的商人……你知道有多奇怪嗎?聽說最近都能開始拉出來粗面*了啊。我就找他們籌錢,結果被宰得慘兮兮的啊。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必須得認真准備那些零部件,所以在財務方面比之前做更多假賬……努力消減不必要的開支啊……

明明都已經這樣了,最近又新出了一個以這些日子里見的情況為原型的游戲“偶像八犬傳”什麼的,在那里面我的角色居然可以輕輕松松地去給武神買新零件、做強化啥的……說到底所謂的機體強化,比起零部件,更應該從基礎做起……不是,像那樣華麗的武器也太,對吧,喂,你懂的吧?!』(*注:商人組自從之前敗北欠了一屁股債後就被施加了從菊花里出來烏冬的懲罰,又升級了啊)

「自己窮就不要怪別人啦!!」

『不要用窮這種字眼說一個國家的代表啊……!』

·俺:『是的呢,她這樣太過分啦,對吧平板子』

·義:『你這個混蛋也一樣啊——!!』


“算了”,義康在“義”里面歎了口根本不存在的氣。

『我要你們把里見還回來』

聽到義康的話,小西微微笑了一下,說道:

「我覺得就算你什麼也不做,暑假結束的時候也會還給你哦?」

『——是因為本能寺之變結束後,P.A.Oda和M.H.R.R.都會進入新體制嗎?』

聽到這話後,小西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開口說道:

「你果真是我們的敵人」

『不要看不起我。也不要侮辱我——別忘了啊,你這個侵略者』

義康壓低身子喊了出來,

『——對于我來說,你們從來都是敵人』

“所以”,義康說著讓“義”擺好了架勢。為了邁出速度較快的第一步,她身體前傾——

『今後會怎樣,等打倒你們再說』

說完,義康就沖了上去。



宗矩聽到遠處傳來大氣爆炸的聲音。

“失策了”,他想,敵人的炮擊所針對的並不是他剛才的那一錘。

如果是爆炸或沖擊的話,就能用“金錘Golden Hammer”進行抵擋然後伺機反擊。

但爆炸帶來的氣壓就不同了。難以完全抵消的強大壓力把宗矩吹跑了。

「唔……」

宗矩的身體飄在空中,沒有任何支撐。在被從斷崖吹飛的這段時間里,他想到:敵人肯定很了解自己。

……敵人肯定他X的知道了我裝備的特征!!

憤怒,更確切地說是恥辱,讓他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他作為一個忍者武士,最近一次使用“金錘”是和真田的伊佐戰斗的時候。看來是那個時候的記錄傳到羽柴她們那兒了。

真不愧是真田。宗矩感歎道,而同樣作為忍者的自己,

「他X的……!」

他大叫著試圖反抗。

既然空中沒有可抓的東西,那就不得不做好下落的准備了。因為是陸上戰,宗矩沒有拿在武藏上時常備的控制下落的術式符。雖然常備加護也可以緩和落地的沖擊,但他不知道能緩和多少。

應該投入代演,提高緩和力的系數嗎?不管怎樣——

……時間上——。

「哦呀,這可真是少見」

伴隨著這突然出現的女聲,宗矩在空中跳了起來。

而且是向正上方跳了起來。明明完全沒有受到沖擊,他的身體竟然自己向上跳了。



……啊!?

宗矩只是感受到了視線在移動。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痛感和反作用力。明明如此,正在下落的視線不知何時又開始向上空移動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宗矩還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正在上升的身體又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又開始降落。就在宗矩覺得全身正要緩慢下降的時候——

「你還好嗎?你是——」

他突然被一只很大的手接住了。

宗矩看到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從懸崖的斷面上跑了過來。

這個女人有兩只巨大的義手。

「立花夫婦……!」



聽到從空中落下的少年的話,誾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問道:

「Jud.——你是誰?我剛才問過了」

「Ju、Jud.!我是——」

誾覺得這個少年好像有一瞬間的猶豫,但之後他便像下定決心似的,看著她說道:

「我是柳生•宗矩!是大久保•長安身邊的護衛!」

「是這樣啊」

宗茂說道。他一邊沿著陡峭的崖壁以滑步大步向上跑,一邊說道:

「那你應該急著想回去吧」

聽到宗茂的話,宗矩屏住了呼吸。但他回應道:

「Jud.!」

「我們的想法也是Jud。所以抓緊時間吧。再說了——」

正說著,視線猛地旋轉了起來。

他們來到斷崖上了。誾從宗茂懷中望去。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森林。

「是敵人呢,宗茂大人」

森林中,有人影正朝這邊移動。

是敵人的戰士團。是到大本營外進行誘敵或驅逐的游擊隊。

「誾,你怎麼看?」

「這支部隊好像是現在剛剛抵達的樣子……大概是剛才和柳生大人戰斗的那個人預料到我們要來才把他們叫來的」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

「這些都是我們的敵人——柳生大人,請先治療傷口吧」

「啊?傷口我已經封印了……」

「——我說,請治療」

傷口應該盡快治療,這是誾的原則。因為在襲名者階層,肩膀被砍的時候是告白時間這種事情很常見。誾自己就是這樣。但是,因為告白導致心跳加速的時候就那麼放著傷口不管的話不就會死掉嗎。

然而,沒有看出誾的想法的宗茂笑著說道:

「哈哈哈,誾好溫柔啊」

「宗茂大人……請注意不要在人前誇獎我」

不知為何,柳生•宗矩朝他們投來驚訝的目光。

不管怎樣,宗茂把她放到地面上之後,便向前邁出了一步。

森林中傳來了槍聲,但宗茂在轉身的同時順便就躲開了。

「那麼誾、柳生大人,我先走一步。請你們適當地配合我」

「啊?適當地……」

柳生•宗矩有些迷茫。誾歪著頭,回答道:

「適當就是,適當……你不懂嗎?」

也就是說——

「和我們常說的“加少許鹽”之類的差不多一個意思」

然後誾打量著少年的全身,說道:

「好了,請吧——請適當治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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